瓷现在的处境很糟糕。
下午回到居所后,不过睡了三个小时左右,他就被门外的动静惊醒。
英的那帮勾腿子。
如果是以前,他们打算来找瓷的意图瓷隔两条街都能感受到。但今非昔比,人都到门口了瓷才被惊醒,可见他如今有多么孱弱。
瓷的居所他们虽然一时半会儿发现不了,但很明显已经发现瓷的气息了,如果再继续待在这里,他们便会察觉端倪。来不及多想,瓷微微叹气,起身打开精神屏蔽,然后迅速地绕至几人身后向后奔去。
那动作其实是非常快而悄无声息的,所以那几个人只看到了瓷从巷口拐过时的一抹影子。
为首的那个不知为何,突然冒出一个奇异的感觉,似乎这是最接近他们逮到这个传说一般的人物的时刻。这个念头让他变得兴奋了起来,要知道,让瓷败于自己手下,不仅仅是可以拿去英邀功的机会,更是在塔声名远扬的好机会!于是他大喝一声“追!”
瓷今天的状态格外不好,竟然被几个小哨兵紧追不舍,在经过四五个路口后,他的精神力已经不足以支撑他继续和那几个人耗下去了。瓷无法,咬紧牙突然提速闪身过一条巷子口。
那巷子口直通白天美利坚看见瓷的那个路口,因为人流量大的原因,这里的精神气息复杂多变,即使已经入夜无人,但只要瓷隐匿其中,光凭那几个小哨兵的力量发现不了的。
事实上也确实如瓷所料,那群人疑惑地在这个地方绕了几十分钟都没能发现瓷就靠在墙角坐着,最后为首的那人也只能带着一脸的不甘挥了挥手示意走人。
几人一走,瓷便再也撑不住了,闷闷一声竟是咳出来血来。
“你...你怎么在这儿?”
那血迹滴落在地上,清晰的倒映出瓷难以置信的神情,随后便是止不住的颓唐。
那是一个非常、非常年轻且强大的哨兵,而他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何谈逃走。
美利坚真的不曾想到,喝醉酒后头脑一热做出的决定会让他如愿以偿。
他看见瓷跌坐在地上,白袍被不住咳出的血染上了点点赤色,仿佛雪地里盛开的朵朵红梅,而交襟式的上衣领口因为瓷低着头的动作可以清晰地看到他每一个轻微的颤抖带来的后颈骨的起伏。
美利坚不可控制地喉结滚动了一下。
然后他用小心翼翼地语气问道“你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吗?”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瓷听到他出声的那一刻,像是被吓到了般往后猛退了一下。然后有点慌张地拿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低声回到“不用...如果您能当做现在的一切都没发生,您从未遇见过我,我就已经非常感激了。”
“不哦,我觉得您需要治疗。”
美利坚怎么可能答应放瓷走,他坚持要为瓷疗伤(拜托他哪里会什么疗伤),瓷连拒绝的话都来不及出口,就被美利坚飞快地欺身上前打横抱起。
瓷被吓了一跳,这么多年了,霸王硬上弓也终于让他遇到了一次。瓷在美利坚怀里思绪千回百转,最后悄悄抬眸,眼中闪过一丝阴翳。
——是个适合偷袭的位置,再试探几句,如果是和英那帮人一样,他也有最后一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法。
瓷正犹豫着开口,头顶就传来了美利坚顶着风声的话
“我刚刚是不是吓到你了?额...我真的对你没抱什么坏心思,但是看你今天的身体状况真的不太好。你是东方人吧,好像中国有个词,叫讳...讳什么来着?”
瓷听着少年人介于清朗和成熟之间的嗓音絮絮叨叨着,不由得低声接了一下
“....讳疾忌医。”
“啊对,这样不好。”
其实瓷的声音很低,又有美利坚疾行带来的风声,可哨兵的五感敏锐至极,美利坚立刻听到并接上了。
之后他又说了一堆,瓷听了个大概,其实从美利坚不怎么讲究话术的表达和他的所作所为,瓷对这人已经有一个初步判断了。天赋异禀的毛头小子,警戒程度可以降低一些。
这个姿势对于有内伤在身的人其实是非常不友好的,可瓷竟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适,反倒是美利坚身上酒气夹杂着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年轻人特有的近似阳光的温度,让瓷久违的感受到了一丝放松与舒服,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正以一个非常轻微的力道向美利坚怀里钻,直到二人隔着布料相贴的皮肤面积越来越大,从头感受到尾的美利坚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轻笑。
瓷被这声笑从昏昏的状态惊醒,才发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然后面颊连着耳垂都泛起了红色。美利坚在速行中本想问瓷什么,却被瓷抢了先
“您要...咳...带我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