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唇之上
苏亦谜
晋/江/文/学/城
20/11/02
01.
晚宴七点开始。
六点不到,时之湄就打扮妥当,站在镜子前做最后检查。
水蓝色挂脖长裙,腰部两侧收窄,勾勒出女人纤秾合度的身材,宛如童话里刚上岸的小美人鱼。
时之湄满意地笑了下,找人送自己去酒店。
刚走出衣帽间,迎面撞上弟弟时蔚。
时蔚行色匆匆,头也不抬地按着手机。
时之湄伸腿挡在他面前。
时蔚毫无防备,被绊得踉跄两步,回头,瞥见她这身打扮,他忍不住吹起口哨。
“哟,我们妹妹今天打扮得好漂亮哦!”
以前国内的朋友喜欢用叠音喊人,“湄湄”常常走音成四声的“妹妹”,时蔚听到之后也跟着瞎喊。
“没大没小。”时之湄横了他一眼,“叫姐。”
时蔚跟她打哈哈,“差不多啦,姐姐妹妹在英语里都是sister。”
着急出门,时之湄懒得讨价还价,转而问起,“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约了几个朋友一块喝酒。”
“跟你的朋友们打声招呼,说你晚点再过去。”
时蔚:“啊?”
“等会儿我要去参加一个晚宴,家里的司机跟爸走了。”时之湄眨巴眨巴眼,理直气壮地要求,“你得送我过去。”
时蔚:“啊?!”
“啊什么啊,还不快点。”
时之湄随手将包丢到他怀里,自顾自地往外走。
连拒绝的机会都没留给他。
“姐,你都回国也快一个月了,能不能下个APP学学怎么用手机打车吗?”时蔚追上她,脸上挂着无奈的神色,“我不是每天都在家的。”
“你也不用每天在家等着。”时之湄顿足,莞尔一笑,“我需要你的时候能赶回来就行。”
时蔚:“……”
他叹了口气,认命地给姐姐当起拎包小弟。
走在时之湄身后,才发现她裙摆上缀着碎钻,一闪一闪的,似有群星环绕。
他的姐姐,即使不出门,每天也有精力把自己折腾成花,更何况今晚有宴会。
时蔚联想到时运生前不久提过的联姻,随口问:“姐,你今晚这是相亲晚宴吗?”
听到相亲二字,时之湄紧张起来,“连你都知道了?”
“对呀,爸整天念叨说现在你去联姻才能救时涧,我能不知道吗?”
时之湄闻言,不由地冷笑,“我有那么重要吗?”
“那当然,我们妹妹长得这么漂亮,哪个男人看到不被迷得晕头转向啊?”
明明是奉承她的话,时之湄却听得心里发堵。
她打着读书的名义在英国逍遥快活多年,哪成想上个月时运生忽然通知说时涧有危机,让她赶紧回国联姻。
时之湄自由惯了,说什么都不肯为家族企业奉献自我。
时运生见劝不动她,只好使出杀手锏——
——停掉自己给她的信用卡。
这招果然奏效,不出一周,时之湄便收拾好行李,不情不愿地踏上回国飞机。
车在急速行驶中,两旁的路灯急速后退,拉出道道彩色的光束,窗上朦胧映出她满脸愁容。
她打心眼里抗拒联姻。
可没有没有抗拒的资本,能怎么办呢?
微信提示音截断了时之湄的思绪。
她姨妈隋瑗发来一条语音。
“小湄,这是慈善拍卖会上所有拍品,你看看喜欢哪个?”
她发来拍卖会内部的册子。
时之湄点开,连续翻了几页,终于找到自己先前看中的项链。
是压轴拍品。
这就意味着……价格一定很高。
自己现在没有经济来源,八成拍不起。
时之湄忍不住叹了口气。
“怎么了这是?”时蔚偏头看了她一眼,“唉声叹气的。”
等等。
自己被停掉信用卡,可时蔚没有啊。
时之湄灵机一动,开口试探性地问:“时蔚,姐姐对你好不好啊?”
时蔚脸上露出提防的表情,“你想做什么?”
“这问题很难回答吗?小的时候爸工作忙,基本都是我在带你,你那会儿可烦人了,整天就知道哭……我才出国几年啊,你全都忘了?”
“姐姐的大恩大德我哪儿敢忘啊,下辈子有机会我一定当牛做马来报答您。”
“下辈子谁还认识你啊,我要你现在就报答。”
时蔚问:“怎、怎么报答?”
时之湄说:“帮我把今天拍卖的钱结了。”
时之湄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你准备拍什么?”
“就一条项链。”
时蔚:“多少钱?”
时之湄:“不贵,也就一两百万吧。”
一两百万买项链还叫不贵?
时蔚愕然,“怎么忽然打起我的主意,我记得老头子给你的额度比我高不少。”
提起这个,时之湄就来气,“爸把我信用卡停了!”
时蔚:“什么?!”
“要不是这样,我怎么可能乖乖回来听他安排。”
好狠。
时蔚不禁咋舌。
对他们这种花钱如流水的纨绔子弟来说,失去经济来源约等于断手断脚。
时之湄委屈地扁嘴,“时蔚,姐姐现在只能靠你了。”
唇亡齿寒的悲凉感袭上心头,时蔚咬紧后槽牙,故作大方地掏出自己那张卡。
“不就一百万吗?我给你出。”
“这才是我的好弟弟。”
时之湄换上一张笑脸,开心地接过信用卡。
驶到酒店门口,隔着车窗看到门口站着一位贵妇,身着旗袍,气质优雅。
是她姨妈隋瑗。
时之湄一惊,指挥时蔚在旁边停下,又嘱咐说:“你就别跟着了。”
“为什么啊?”时蔚朝外探头,“我还想看看是什么晚宴呢?”
时之湄挡着不让他看,“这是大人才能去的地方,你赶紧去酒吧玩吧。”
时蔚:“……”
什么叫用完就扔,他这回算是明白了。
-
走到酒店门口,时之湄抬头,甜甜地喊姨妈。
“小湄,好几年不见,漂亮不少。”隋瑗亲热地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一番,“越长越像你妈妈。”
时之湄笑容不自觉地僵了下。
两人并肩走进酒店,谈笑声、碰杯声、玩闹声逐渐清晰起来。
见到隋董过来,侍立两侧的服务生对视一眼,拉开大厅的门。
五十岁那年,隋瑗创立了自己的慈善基金会,每年举办一次晚宴,对外博名声,对内固人脉。
起初因为慈善这个名号还朴素地办了两场,后面规格一年比一年高。
今晚的主角到场,其他人陆续过来打招呼,拿好奇的眼神打量她旁边的小姑娘,隋瑗跟人介绍说这是自己的外甥女。
一晚上下来,时之湄都数不清自己究竟叫了多少声叔叔阿姨。
没过多久,重头戏拍卖会开始。
她随姨妈坐在第一排。
隋瑗基金会门槛设得高,受邀出席晚宴的人更是寥寥无几,个个都是年过半百的商界名流。
前面的拍品大多也是他们这个年纪喜欢的古董字画。
熬了大半场,终于等到时之湄最期待的压轴拍品。
追光灯亮起,打在项链上,红宝石吊坠折射出璀璨的光芒,愈发令她心动。
主持人郑重其事地介绍,“今天压轴的是隋瑗隋董事长珍藏多年的天然红宝石项链,起拍价170万。”
前面几样拍品成交价基本在200万左右,没想到压轴的这条项链起拍就180万。
快要超出她跟时蔚说的最高价。
时之湄在心底打了会儿鼓,理智暂时被喜爱压倒,她跃跃欲试地开口说:“200万。”
隋瑗瞥了她一眼,“喜欢这条项链吗?”
时之湄轻轻地嗯了一声。
“那你可要努力啊。”
这一晚,隋瑗先是亲自出门迎接,又将时之湄带在身边隆重介绍,在场的人看在眼里,自然知道这位外甥女在她心里的份量不低。
考虑小姑娘刚回国不久,这条项链可能会是隋瑗这个长辈的见面礼。
他们象征性地往上抬了几十万便不再出手。
半个小时以后,时之湄勉勉强强加到260万,全场再无一人出价。
主持人开始询价。
“260万一次——”
这时,隋瑗轻轻地咦了一声。
时之湄一心纠结在“怎么让时蔚接受多出来的60万”上,听到姨妈这一声,心思猛地回到拍卖会现场。
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轮参与的人明显少了一些,报价也比之前保守。
她不得不考虑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题——
——作为主办人,姨妈会不会觉得面上无光?
“260万两次——”
还是没人出价。
时之湄用余光偷偷打量姨妈的表情,感觉隋瑗的情绪也不如之前那几轮高涨。
她们两人多年没有联系,本就没有多少感情。
但姨妈知道自己回国后,还是邀请她来晚宴,热情招待,自己让她当众下不来台,有点……不太好。
可现在没人出价,她总不能自己往上报吧。
就在她忐忑之际,大厅后面响起一道清润的声音。
——“400万。”
摆脱尴尬处境,时之湄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随众人一起往后看。
大厅按照坐席分为左右两区,中间铺着红毯。
拍卖会开始时关掉了水晶大灯,只开了旁边几排渲染氛围的小灯。
半明半暗的光线勾勒出男人修长挺拔的身形。
他款款而来,不疾不徐地走在红毯上,好像电影后半段赶来救场的男主角。
最近降温,适合在被窝里看文,所以我来开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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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定中午12点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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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差异/各取所需】
【地位颠倒/纠缠拉扯】
初见陆其川,是在一场行业峰会上。
受邀嘉宾个个非富即贵,他是其中最有分量的那位。
乔舒然眉眼温顺,穿着礼仪小姐统一的旗袍,站在门口迎接来宾。
陆其川经过时,随手将折在臂弯里的西装披到她肩上。
乔舒然有些无措,婉拒说:“对不起,我有男朋友。”
陆其川勾唇,笑得漫不经心,“没事,我不介意。”
-
对陆其川来说,乔舒然是个完美的女伴。
她拿多少做多少,从不打听他的行踪,也不关心他的日常,更不干涉他的社交。
陆其川一直很满意,直到无意中发现她和前男友恋爱时的社交账号。
他们每天交换彼此眼中的天空,手牵手在城市里闲逛,品尝他看不上的小吃,分享他不了解的小秘密……
陆其川不屑地轻嗤,玩的什么幼稚把戏。
后来,在得不到回应的日子里,他无数次想要问她——
这些你明明都熟悉,为什么不肯陪我玩一次?
-
乔舒然以为像他们这种关系,分开后应该彻底忘掉彼此才对。
殊不知,她就像浓度10%的硫酸溶液。
看似无色无味,却能无声无息地腐蚀掉他整颗心脏。
【趋利白花】×【温柔败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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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她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