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明睿看两个女生都安静下来,有些不知所措,一时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余阳月朝他扬了下头,说:“继续说吧。”肖明睿才继续开始讲述。
“大概就是这样,其实我这样重新回顾,发现这个世界和原先世界最大的不同也就是我自身学历的变化,除此之外,我父母健在,这个世界也有一些好兄弟。这样看来,我实在不知道导致改变的原因是什么,如果真的有背后之人,那对方……难道是对学历有执念?”
余阳月没说话,但她觉得没那么简单,而张濛菲因为知道部分余阳月的事情,也觉得不仅于此。
“我们不仅要放在这上面,还要多关注一下其他人有没有改变。”张濛菲开口说道,“以及,因为我们改变而由此获利的人。”
今天的糖水店比上周的人多,几乎没有空桌子了。可明明是在人这么多的环境中,三个人还是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张濛菲的话给了余阳月一些启发,如果真的有背后之人,那对方的目的是什么,要去想想自己的改变会给哪些人带来好处?
一时无言,各自吃着眼前的甜品。
说不失望是假的,余阳月不知道怎么找,也想不出自己这样会有谁获利。
自己的父母一直都是很好的人,而自己也从没和任何人发生过矛盾。
糖水店的人越来越多了,吃完甜品他们就迅速离开。
在路上,张濛菲和肖明睿交换了联络方式,然后三个人拉了个小群,约定有什么信息都要发在群里。
进地铁站后,三个人就分别了。
地铁上人不多,余阳月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有些晃晃悠悠的,她不自觉陷入睡眠。
……
一进入到梦里,余阳月就再次想起之前在梦里发生的所有事,但她最近真的好累,以至于有些绝望无助。
张濛菲和肖明睿的经历让余阳月无法再把自己经历的更多信息详细告诉他们,余阳月觉得没有人和她一样,她有些放弃找到回原先世界的方法了。
余阳月没跑,虽然就算逃跑也跑不出这个怪物。
怪物是八音盒模样,好像有什么磁吸的功能一样会把她吸在八音盒上。
余阳月突然想到,他们说的不对劲会不会是八音盒造成的,她抬头看向这个巨大的八音盒,想把它记在脑中。
但很快,余阳月就陷入一片模糊之中。
八音台上有种和她一模一样面容的小人缓缓转动,音乐声随之流出。
……
生活又回归了寻常,余阳月的每天还是上着课,学着习,空闲时间翻翻之前买的几本书再看看一些网站。
只不过每天睡醒后的不对劲感越发强烈,余阳月试着回想之前张濛菲和肖明睿也提到过的熟悉的不对劲感,但她发现这段记忆有些不清晰了,像被蒙了一层纱。
现在她越发适应这个世界,甚至有几个瞬间,余阳月觉得自己本该就是这样的,本该就生活在这个世界中。
等她回过神来,余阳月感到有些惊恐,她不知道自己最近为什么会这样,但是很快这种惊恐也被抹平掉,意识再次变得不太清楚。
就这样一周过去,到了他们三人约定的聚会时间。
上周分开时,张濛菲就提出以后每周六要一起在那个甜品店集合,分享信息,互相加油。
张濛菲也变了很多,在群里主动发言,人也明显感觉稍微接纳了她们一些。
今天的例行讨论倒是很快结束了,因为根本就没什么信息可交换的。
肖明睿晚上有个亲戚聚会,他很早就离开了。
但是张濛菲看余阳月状态有些不对,于是问道:“你今天怎么有些恍惚,我陪你吃个晚饭吧。”
她找了一家很火的烤肉店,在南城大厦的负一楼,于是她们先去了南城大厦逛街。
商场里人如潮涌,周六的晚上总是那么热闹。
张濛菲关注着余阳月的状况,发现她恍惚的情况好了些,但还是和之前不太一样,应该说……余阳月整个人放松了许多。
之前的余阳月神经紧绷,迫切地想找到真相,但现在,她看上去放松很多,好像很自然地融入了这个世界。
在七楼看到那家取代了茶室的日料店的时候,余阳月还笑呵呵地和自己说:“也不知道好不好吃,我们下次吃这家。”可明明之前她和自己说的时候一脸惊慌。
张濛菲觉得现在的余阳月不对劲,但她也不知道这样对于余阳月本人来说是好是坏,只能紧紧拉住余阳月。
她复杂的视线不住地落在余阳月身上,但又沉默的移开。
正当张濛菲觉得时间差不多准备下楼吃饭的时候,余阳月突然好像清醒了很多。
她皱着眉头揽着张濛馨,问道:“我们怎么到这里来了,是要去吃饭吗?”
张濛菲低头有些震惊地看着她,余阳月也立即意识到不对劲,她懊恼地揉着脑袋说:“我不知道最近怎么回事,有时候很不清醒,模模糊糊的。”
张濛菲把她拉到商场里等电梯的一个角落,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出现这种情况的。”
余阳月还在揉脑袋,她啧了一声,说:“就最近,我睡醒就觉得不对劲,但是每次我想回忆你们当时这个情况或者处理一下的时候就会迅速遗忘掉,然后生活又开始模模糊糊。”
“我现在有些记忆断层了,每天都昏昏的,原先的经历好像也开始忘记,所以我清醒的时候会在备忘录记下今天的状况。”
说道最后,余阳月有些无助,张濛菲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告诉她:“记录下每天的状况是对的,要是可以的话,你再仔细回忆回忆另一段原先的记忆,然后详细地把不同之处都记下来。”
“有可能是你面对这么多不同,身体承受不住自我调节,要不你去看看心理医生?”
……
高级诊所里,白色的瓷砖亮得可以映出人的倒影。
余阳月手机页面亮着,显示出她预约的二维码。她觉得自己拖不得,即使她不认为这件事是心理医生可以解决的,但是张濛菲说得没错,确实看看心理医生负担应该会少一些。
“请问是余小姐吗?手机号请报一下。”前台接过她的手机,核销了二维码,然后告诉她,“左手边第二间房,徐医生。”余阳月按照前台的指引走进屋子,推开门。
徐医生是一位年轻女性,看着面容很和善,说话声音也很温柔。
“来,坐,怎么称呼?”徐医生面带笑容地询问她。
余阳月也看着徐医生:“我姓余,年年有余的余。”
徐医生在单子上写了什么,然后问道:“好的,余小姐,最近有什么情绪上的困扰吗?”
余阳月看着地面了好一会,才说:“我最近可能有些神经衰弱,也有可能是人格分裂?”
徐医生还是那个笑容温和地看着她。
“最近生活中总觉得有些记忆断层,上一秒想做的事下一秒就忘了,之前的记忆也不太清晰,有时候走到哪里根本没有意识,就好像是身体自发走的,嘴巴自发说话,事后才能反应过来。”
余阳月停顿一下,然后接上一句:“头还很晕。因为前段时间出车祸了,然后身体上记忆里也有些问题,但是当时检测报告是没问题的,所以我担心是压力太大引发这种情况。”
徐医生的瞳孔及其细微地缩了一下,然后温和地问:“能详细和我说说记忆以及你精神上的压力来源吗?”
“车祸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突然多了一段记忆,当时也没去看医生,所以老是把两段记忆混淆掉,压力也有些大。”余阳月腼腆地笑笑,对自己的过往经历做了模糊处理。
“啊,原来是这样,我了解了。”徐医生也朝余阳月笑笑,然后拿出一份单子和一支笔给她,“那我们现在来简单做个测试,测试单底下的大框写一下目前生活中的复杂情绪和压力来源。”
后面的咨询没有再询问余阳月个人的状况,而是就她本人的焦虑和压力画了思维导图和绘画进行疗愈。
在咨询期间,徐医生也不断给她暗示和明示让她对抗情绪。
整个一套流程走完,余阳月也感觉心里开阔许多,不知道是不是咨询带来的。
她略带惊喜地谢过徐医生,徐医生也笑着和她再见。
可当余阳月离开后,徐医生背过身,脸上挂满了担忧与焦急,她拨通了手机上的一个号码:“喂,乔阿姨,我好像又碰到了一个被篡改的人,但是我不确定她是不是和我们一样,你说我们怎么办?”
对面的人说了什么,徐医生点点头:“好,那我先给她发一下。这个不用担心,我今天给她植入了很多信念,她目前几天是清醒的,如果有缘又幸运,那她应该能坚持到见我们。”
回到寝室,余阳月就发现手机邮箱里突然传来一条陌生的消息。
消息的标题是“初时协会邀请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