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把女人抬出山洞的过程中,余阳月每走一步都感觉地有些晃。
党凡在她对面骂骂咧咧着:“这疯女人,放个东西也不安生,我非得揪出她背后的人不可!”
山洞里的地面有规律地一晃一晃,连带着通向木屋的地道也有些晃,余阳月每走一步都要停下来定住自己。
党凡见她走得太慢,不满地瞪她一眼:“你往前走就好了,这不会塌的,不过就是……”女人在袋子里扭动一下,直接打断了党凡,他用力踹了一脚麻袋里的女人:“别动了,死女人!”
余阳月眼睛一转,装作有些害怕的样子,随着地道又晃了一下,说道:“真的不会塌吗?这里好可怕,还是走慢点吧。”
党凡火冒三丈地又瞪了她一眼,伸手想过来打她,可因为包着女人的麻袋横在中间又只得作罢,嘟嘟囔囔地骂着:“说了不会塌!这不过是这死女人把八音台底座砸了,要真实……那就全毁了……”他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说点什么余阳月也没听清。
不过光是前面说的这些话就够余阳月仔细分析的了。
走出地道,把女人抬到那个满是木雕的中心屋子里时,屋子里挤满了人。
蒙着头巾做木雕的师傅、一些在小路上看到的巡逻人员……余阳月甚至还看到了那个戴黑口罩的年轻男人。
这是都来了啊,她内心腹诽着,看着木雕师傅紧急加固着这屋子里摆放木雕的架子。
那个戴黑口罩的男人从人群回走上前,党凡连忙点头哈腰地解释着:“都怪这个疯女人,不小心触动了八音台,才引发的地基不稳。这事我马上处理,马上处理……”说着,还不忘又踹一脚麻袋里的女人。
男人口罩上方的眼睛淡漠地扫了一眼麻袋,又淡淡地看回了党凡。
余阳月感觉党凡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大人,我马上处理这件事,您看就别……都怪你!疯女人!”他又一脚一脚地狠狠踹在麻袋上。
一开始,麻袋里的女人还扭动几下躲避着党凡的踹打,但随着党凡后来一下一下的踹着,女人的扭动也渐渐微弱下来。
余阳月看着有些心惊肉跳,正在她想着如何先把女人保下来的时候,黑口罩男人开口了:“行了。”
党风马上住脚,等待着口罩男的下一步指示。
“在这里出了问题,捅出去我也有责任,你把她处理了吧。”他淡淡地开口,眼神示意了一下党凡,“至于这里的地震……我会让他们尽快修好的,又不是没发生过这种事情,你这样让我也很惶恐啊。”
党凡把腰都快弯到腿上了:“不是大人,都是我的错,我马上就处理好!”他起身后立即也给了个眼神给余阳月,让她来帮忙。
余阳月也立即上前,和刚刚一眼一头一尾地配合着党凡把女人抬出了这间中心木屋。
“先抬到我们住的那里,先这样。”出了木屋后党凡依旧有些神经质。
余阳月和党凡从小路把女人抬回了人偶二,一进人偶二,门还没关,党凡就全部脱力,把女人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余阳月忙前忙后,终于把女人困在了一楼的凳子上。
“等会我会去后山把卡车开来,你把她塞在车后座上。先把麻袋拆了盖在她身上,然后我做些伪装。”
余阳月如同见鬼了般向后看去,确实只有党凡一人,刚刚的话也确实是他说的。
“别这样看我,我有时候是清醒的,时机不定而已,不是精神分裂。”党凡无奈地揉着额角,解释道。
平静下来,正儿八经出着主意的时候,党凡看着还是一个很清秀的男生。
他说:“你听我说,我会做些伪装盖在她身上,你再把麻袋里装些东西盖在她身上,到时候营造出麻袋掉下来失踪的样子,然后你再把她带回去。至于怎么安全把她带回协会,那就是你的事情了,我相信协会不会派没用的人来。”
余阳月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突如其来地大变身完安排完所有事情,然后还是那副有些无奈的表情:“但是我时不时抽风,可能马上又不清醒了。”
“好,没事,那你尽快把所有事情都一次□□代清楚吧,那个伪装的什么要不也交给我?”余阳月也立即转变思想,快速跟上党凡的思维。
“不,那个你不行,会被怀疑,而且很难。我现在看看能不能去弄,要去捡些边角料……”党凡锤着脑袋,立刻就出门了。
余阳月深深叹了口气,她不由得深深祈祷着:大家都这么努力,协会可一定要成功啊。
她按照党凡的指示把女人从麻袋里放出来,女人此刻看起来陷入昏迷了,额头上也是刚刚撞出的淤青。
余阳月不敢去外面明目张胆地找填充物,只能用房间里的东西草率的填充一下,大致描绘出了一个人形后,她就把麻袋扎紧了。
碰巧党凡也刚好进来,他看着状态没有之前出去的时候好了,但也不至于是最先的疯癫模样。
他的眉头紧紧地皱着,眼神也混沌了许多,勉强开口对余阳月说:“听着,我可能随时会陷入混沌,你把她搬到货车后,然后把这些木片洒她身上,一定要全部覆盖上,不能有一丝空隙,再把麻袋放在她身上。我先去驾驶座上坐着,剩下靠你了,代号‘三’会接应我们的。”
余阳月接过他手中用袋子装的木头片,这袋子里的木头片和寻常木头的边角料没有一丝不同,她不知道为什么党凡说能起到伪装的作用。但眼下除了相信他没有丝毫别的方法了,不如赌一把。
她把女人拖到门口的车上,收拾好房间里的东西,就去了后山。
正如那个口罩男所说,现在的地面比之前平稳多了,几乎不再晃动。
余阳月心中一沉,组织修复八音盒的速度远比她认为得快。
万幸的是党凡还算清醒,也早早把车开到后山了。后山人少,正方便她在女人身上做些伪装而不会被发现。
她把所有木片一片一片的铺在女人身上上,衔接起来,确保没有留下一丝缝隙后从副驾驶座上了车。
党凡不耐烦地转头看了她一眼:“怎么这么半天才来?”
看到他又变回这样了,余阳月也无法形容出心中的滋味,简单地“嗯”了一声,也不再说话。
因为是开着车,只能从最外圈绕,车颠颠簸簸地开在并未修缮好的路上。
行车的路上,余阳月几次回头想看车厢,但由于隔板的挡着只得作罢。她现在非常担心党凡的计划无法完美实现,可是也不能打草惊蛇让面前的这个“混沌党凡”产生怀疑。
虽然整个道路已经平稳,但是车开在小路上还是磕磕绊绊的。余阳月一直密切关注着,直到听到一声微不可见的掉落声,从后视镜看到麻袋滚落在草地上,她才终于放下一半心来。
说来也奇怪,不知是不是因为回程途中三个人坐在一辆车上,还是因为整个回程途中过于凝神关注着后面的女人,余阳月没有遇到来时的幻象,平稳地穿过整个黑暗的山洞。
代号“三”早已在山洞门口接应,不过不只她一人,站在她后面的是乌泱泱一片人,而且这片人看着都不像组织最外围接任务的人,反而看着都像稍有训练的底层人员。
余阳月的心脏又开始加速,好在代号“三”率先隐晦地递给她一个眼神,然后带着身后一批人走到车后面。
“人呢?”“是啊,不是谁带回来了吗?”“不会是跑了吧?”“怎么可能,这怎么跑……”
随着身后传来一片片疑惑震惊的话语,余阳月终于有了点计划起作用的实感,虽然她不知道这计划是怎么起作用的。
党凡在旁边的驾驶座上一下子暴起,推开门就往后走,扒开了好多人终于挤到前面,看着好似空空如也的车厢,他不停地重复到:“怎么可能,我明明看到她搬上来的……”
余阳月也马上推开车门下去,挤到前排看到车厢时,她也愣住了,因为在她眼中女人是好端端地躺在那里的,周围是散落的木片。
不过她这一丝怔愣被党凡当作了震惊与奇怪,党凡像溺水人抓住稻草一样死死抓住她的手臂:“你放上来了对吧?我看到你放上来的!”
余阳月马上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对啊,我不是把她放上去了吗?”
“孙姐,怎么办?”得到了她同样的疑问后,党凡立即转头求救似地问道
代号“三”用锐利的眼神看了一圈整个车厢,眼神落在女人身上时有一丝微妙而不易察觉的停顿。她说:“这样,先回组织大楼吧,剩下的我们要仔细调查一下再说。
周围的人又一下子散去,党凡和余阳月重新回到车上,一路平稳地开回了组织大楼。
和来时的路一样,在迈入组织大楼的一霎那时,余阳月又突然想不起返程路中的具体情况了。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打倒组织真是任重道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