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的郊外。
到地炉村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五十了。
这是楚不借第二次来到这里,第一次还是林抚没分化成A之前,她说想家了,央求他带她来的。
在车上时,楚不借给信义发了条信息,撒谎说他已经回家,让她不用过来看他了。
出租车师傅见这里较为偏僻,不好打车,好心问了一句,“小伙子,要等你吗?”
楚不借礼貌拒绝了。
他付钱下车。
他记得林抚家是在主街道旁的胡同里,他走几步就会到。
出租车开走了。
胡同都是一样的,楚不借一时分不清是哪条了。
就在这时,村里本来就不怎么亮的路灯全灭了。
顿时漆黑一片。
灯灭得如此整齐划一,看来是有固定熄灯时间的,楚不借乍被黑暗包裹,吓了一跳,他看了看手机,十点了,电量百分之二十。
村里人的夜生活很贫瘠,路灯熄灭时,街上已经空无一人,就连居民的家中也鲜有灯光。
黑灯瞎火的,楚不借找不到路,有点着急。
一般omega留给人的固有印象是身体弱胆子小,楚不借的胆子不小,但他很少这么晚了还独自出门,行走在黑暗中。
以前林抚在身边。
现在的她在哪里呢,会不会害怕呢。楚不借心里依旧习惯性地想到她,惦记她。
楚不借本以为会看到他的车,但是没有,什么标志都没有。
他只能在大体的位置一条一条胡同找。
他手机开着手电,这仅剩的一点电量正在飞快消耗。
找到第三条胡同的时候,他拿手电往前一晃,突然发现一个人,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她被手电吸引过来目光。
争分夺秒寻找女孩的楚不借有些激动,他叫道,“林抚?”他发现自己的嗓音有些颤抖。
那个人站了起来,向这边探身,她判断了一下,接着声音里充满了震惊询问,“楚不借?”
是她。
楚不借加快脚步,但是林抚更快一些,她几乎是奔过来,问道,“你怎么来了?你一个人来的?”
楚不借点点头,“嗯。”
“你疯了?这里这么远!”依旧是熟悉的强硬语气。
这时,楚不借看到了林抚胳膊上的纱布。
他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拉过她的胳膊,“你伤到了?”
楚不借的手有些凉,但那温和的触感却令林抚的胳膊发热,既而这个热点蔓延至全身。
她是有着易感期的Alpha,她的易感期被楚不借触发,现在缓和一些,还没过去。
她故意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就是不给自己看到他的机会。她是昨晩来的,在城市里焦灼的一分一秒对她都是煎熬。
她渴望见到他,标记他的**燃上心头。
可当他骤然出现在她面前,对她像以往一样悉心呵护时,她却惊慌失措。
林抚近乎粗鲁地把胳膊抽出来,装作不耐烦道,“小事。”
除了易感期的因素,林抚抵触楚不借的关心还因为,他总让她感觉自己不是个成熟的Alpha。
她不想被关照。
如果要照顾,也应该是她来照顾他。
楚不借愣了一下。
看到林抚,他本应该告诉她自己的想法,但因为太过担心她,找到她又很兴奋,他竟然忘了他的目的。
即使到了这个时刻,他还是想循序渐进,慢慢地说出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楚不借问。
“看星星。”林抚不看楚不借,把脸转向一边说。
准确答案是,我在这里度过我的易感期,我已经为哥哥流了两天眼泪了,为什么你还要出现在我面前呜呜呜好饥渴。
“猎户座?”楚不借记得上次来,她就给自己讲过,村里的星星很多很亮,城市没法比。可她除了大名鼎鼎的北斗七星外,只认识猎户座,他的腰带上有三颗星星。
这下换到林抚愣住了。她想问你怎么知道,过了一会儿才想起她对他说过。
她嗯了一声。
楚不借抬头看了一眼星空,星星果然很多,很亮,很美。
他找到了猎户座的腰带。
“为什么关机?”楚不借仰着脸问。
“没电了。”
“怎么不进院里?”他低下头,看着女孩。
“没钥匙。”
“我的车呢?”楚不借继续好脾气地问。
“那里。”林抚指着胡同的另一头,她说的理直气壮,没有因开走别人的车而有内疚之情。
“哦,怪不得我找不到,原来是在那里啊。”
林抚没回答,她觉得自己又要掉眼泪了呜呜呜。
她吸吸鼻子。
“冷吗?”楚不借准备脱外套。
林抚忙摆手,“不用不用不用!”她终于往楚不借那里看了一眼,他还穿着病号服。
“你……还没好吗?”林抚虽然自始至终没跟清醒的楚不借道歉,但心里的内疚比她的眼泪还多。
“好了,医生说再多住一天,我嫌麻烦没换衣服而已。”
“哦。”林抚哦完就没有话了,那句对不起她就是要面子的说不出来。
两人沉默几秒。
“跟我回去吧。”楚不借说,“柳姨找不到你很着急。”
“哼,她是怕跟我爸交不了差吧,她还没有你管我……”林抚说到这里停下了,她偷摸着瞄了一眼楚不借。
没有灯光,只有星子和朦胧月光。
楚不借的表情也朦胧到看不清楚。
“走吧。”他还是温和地说。
“嗯。”林抚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