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的大腿是偏执白切黑 第22章 二十二、无涯岩

“是么？”沈煌眼眸一垂，“可我观师妹气息，是心智大乱之兆。”

糟糕——完全忘记了沈煌灵力高深到足以探知他人气息！

青萝不作他想抬手捂着眼皮，委屈道：“不过是想到知风师姐。她如花年纪，却先我去了，我们曾经约好了一起吃遍天下、画遍天下，此间只剩下我一人了！”越说声音越是哽咽。

沈煌轻道：“知风年满一百五十三。”

他挑了挑眉，安慰道：“若想要知风活着，总能有办法的。”

这话在青萝听来却有了另一层含义——他若想别人死，也总能有办法。

小喜鹊道：这人，看着有点吓人啊~

青萝：你怎么也马后炮？你给的信息流里完全没这茬！

小喜鹊：我只负责保你小命！再说了那本书全是江无眠与谢枝虐恋桥段，哪有那么多对沈煌的笔墨。

青萝努力保持与平常无异的笑容，笑道：“我该去灶房了，大师兄。我晚些给你送点新吃食！”

沈煌轻笑着审视青萝——不知为何她今日笑得如此勉强。

她微微行了礼，便匆匆离去。

秋香色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他的眸底，沈煌低下头细细思量，总觉得她离去的步伐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于是，轻轻开启了放在灶房的傀儡鸟：“好好盯着青萝。”——那是沈煌某日托孟无心送给阿罗的小茶壶，通体瓷白，唯有茶壶盖边缘绘制一只雀鸟。

灶房。

铁蛋一见青萝便快速挪动小短腿飞来，恨不得扒在青萝身上：“仙女姐姐，我以为你不要阿云了。”

青萝蹲下身刮刮铁蛋的鼻头，笑道：“修行之人出门是常事，但总会回来的。”随即从竹柜里取出一些鸡蛋、面粉，指挥道：“今日的鸡蛋饼，由阿云做，好不好？”她可得尽快去无涯岩取出莲花结——悄悄地去，悄悄地回来。此时不知山众人都忙于修行，没人注意到青萝的去向。

铁蛋跃跃欲试地撸起袖子，拍拍胸脯道：“一定不会让仙女姐姐失望的。”

小喜鹊忽地提醒：灵境有异样。

青萝轻闭上眼，进入灵境之中——她的灶房里，却见沈煌送她的茶壶上绘制的雀鸟从茶壶中飞出，在虚空中变成半透明状，整个灵境回荡着沈煌冷冽的声音：“好好盯着青萝。”

青萝一拧眉：这个沈煌，果然心机深沉！

随即一想，沈煌尚不知道她的灵境是什么，青萝感激地想到知风的提醒，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的灵境这件事真的太过重要！

她的灵境包含炼化灵境时灶房里的一切面貌，那只茶壶便包含其中。青萝不动声色地睁开眼睛，却见虚空中悬浮着半透明的雀鸟，如果青萝的灵境不是这灶房，她是万万看不见这只傀儡鸟的。

既然如今被这只傀儡鸟监视着，青萝皱眉，那现在她是绝对不能大大咧咧直接去无涯岩找出莲花结，到时她如何解释？她能通过知风的山水图入画、进入魔宫与江无眠交谈这件事决不能让沈煌知晓。沈煌必然会疑心她是否知晓堇十一与他的计划。

青萝需要一个意外发现无涯岩石洞的方式。她低头坐在灶门边，用烧火棒时不时捅出燃尽的木炭。

轻云正卖力地搅和着鸡蛋面糊。

青萝抬头见轻云红扑扑的稚气小脸蛋，便笑着说：“一会儿鸡蛋饼做好了，轻云要不要陪我一起去给其他人送去？”

轻云从未去过灶房以外的地方，无比激动道：“要的要的！”

无涯岩在不知山主峰与侧峰玉女峰之间，正是一处天然峭壁。往来弟子一般皆是御物飞过无涯岩，很少在峭壁边停留。

青萝拎着铁蛋坐上变大了的汤勺上，直往玉女峰莲台宗的木屋飞去。

庄绾绾抚着琴，对着青萝笑道：“今儿是个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青萝示意铁蛋献上一碟鸡蛋饼，“喏，常常我教出来的手艺。”

庄绾绾夹起一块切得小小的鸡蛋饼，放进嘴里，笑道：“我看不是来送饼的，怕是来教我做人的？”

“什么？”

“青萝，你短短时间灵境已至三级，却事事谨慎，对比从前的我来说，着实是大气不少。”庄绾绾现如今灵力虽涨，却仍停留在二级灵境。

青萝没想到庄绾绾如此解读她的来意，便笑道：“绾绾现在长进也不少。”

两人闲话家常，讨论些许心得，青萝便领着轻云离去。

青萝坐在汤勺上指着无涯岩峭壁中长出的橙红山花，道：“那种花可以做山花糕。”

刚做好鸡蛋饼被大受鼓舞的铁蛋拍手道：“仙女姐姐，咱们去摘一些！肯定很好吃！”

“懒得去！”

“去嘛去嘛！”

青萝便在铁蛋的软磨硬泡下将汤勺停在无涯岩峭壁边缘的一小块平地上。

“哇！好高啊！”铁蛋强迫自己不看悬崖之下，轻轻蹲在峭壁边缘，一朵朵地摘下石缝中长出的山花儿。

“慢点儿摘，别摔下去！”青萝亲切地叮嘱着。虽然话是这么说的，阿罗稳稳地从灵境中拿出一杯清水，念了个符咒把清水化成一团气，直直打向铁蛋的脚踝。

“啊啊啊~”

铁蛋惊吓一声，脚一滑便飞身出峭壁，落向崖底。

与此同时，青萝手快地祭出汤勺，踩在汤勺上迅速在悬崖半空中接住铁蛋。

铁蛋惊魂未定，紧紧抱住青萝，哭道：“都怪阿云不好，脚滑摔下来了。”

略带愧疚的青萝摸摸铁蛋的额头，轻声安抚：“没事的，反正接住你啦！”

两人乘着汤勺停在悬崖半空，却见峭壁怪石嶙峋，不时有生命力顽强的青草、灌木在怪石间生长起来。

青萝细细盘旋观察着山壁，却见一笼枯草间源源不断地散发出灵气。她飞向枯草，等走近时却见枯草已变为只容一人通过的狭长石洞。

——便是这里了！她与轻云直往洞内飞去，却被一股强硬的力量弹开几十丈。

青萝轻道：“阿云在这里好好待着，等我一会儿，好嘛？”

说着便从灵境中拿出一木铲，那木铲悬浮在汤勺边，变得如一叶扁舟一般大。青萝跳上木铲，扭头对铁蛋笑道：“乖乖坐在汤勺上，不许乱动。怕高就闭上眼睛。”铁蛋乖觉地闭上眼眸。

石洞结界果然只允许青萝进入——她踩在木铲上成功飞入洞内。

石洞深处空间逐渐变大，直到尽头，有一方石室。石室上一应陈设皆有，石桌、石床，甚至有一木柜赫然列在石床边。

洞内隐隐残留着观禅殿书房里的檀香味，那是江无眠最爱的味道。

青萝打开木柜，却见潮湿的木柜里散落着几个白得发亮的莲蓬——难道这就是莲花结？

小喜鹊肯定道：这就是莲花结。

青萝于是欣喜地将几个莲花结收入灵境中，数了数便笑道：“幸好有4个呢，不然知风跟沈恪师兄的神识难道都放在同一个莲花结里？”

青萝审视着石洞，洞内四周墙壁雕刻着阿罗看不懂的高阶灵咒，看似不起眼的石床、石桌也镌刻着大大小小的符文。

青萝略感奇怪：“怎么我就能进得此处？”以她的灵力，是无法破解洞内的铭文符咒。

小喜鹊：你忘了你是那谁的白月光？！

青萝想不通：她不过入山拜师十余年，从小被江无眠拉扯大，怎么就成了他的白月光？所以，江无眠好的是养成系那一口？原书女主谢枝还因长相与她肖似，与江无眠有一段莞莞类卿的戏码。

——她细细思索得出结论，江无眠有点变态。

观禅殿。

青萝愉快地展示着意外所得的两个莲花结。

孟无心大喜过望：“善哉善哉！小师妹，我太谢谢你啦！”他的皮肤从未如此舒展过。

小师叔一脸欣慰，笑道：“真是好造化！”

轻云在一旁添油加醋道：“我不小心摔下悬崖，可吓死了，幸好仙女姐姐一下子就把我接住了！”

众人无不贺喜，或者感叹青萝运气好。

沈煌笑道：“青萝，怎么突然想做山花糕？”

青萝笑容完全落不下来，如春日桃花，风一吹就开花一般，道：“总是想做点新吃食，给大家伙儿尝尝。”——话是一点毛病没有，她自认没有疏漏。

“哦？”沈煌笑道，不置可否——辰时她便想做新吃食，转身却去教人做一样不知道做了多少次的鸡蛋饼。不太像说风就是雨的青萝，她从来都是恨不得辰时说便辰时做的主儿。

亥时，无涯岩，夜黑如新墨。

沈煌钻进枯草中的石洞，审视着洞内铭文，青萝看不懂的他却是能看懂——上面明白地写着，璆洛的转生——顾青萝，剑南道人士，癸卯年生，后面是她的生辰八字。

沈煌眼神幽暗，喃喃道：“江无眠，你倒是痴心~”

江无眠担负着巨大的因果，用莲花结孕育了璆洛的神识，亲手将她送入轮回，再生为人。又违逆天道从剑南道寻得青萝，将她从小养在不知山。

“你将是什么结局，我很期待。”江无眠扰动的因果甚大，必然引来深重恶果。

难怪从前沈煌入黄泉地宫，见焚魂榜上没有璆洛的名字——所有修行未飞升之人无法入轮回，灰飞烟灭之际便榜上有名。

“璆洛，我找你找得好苦。”沈煌拉扯着嘴角，勾画一个冰冷的微笑：“得来全不费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