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泽站在天庭入口,被几个天兵拦住了去路。
长泽觉得,既然来了,便没有再回去的道理,于是他道:“我找闻竹。”
那些天兵并没有因为他找谁而表现出不同,只是按规矩地问他:“所属令牌。”
长泽顿了顿,道:“无所属。”
他们显然是没听过这样的回答,互相看了看,唯独那个领头的,面不改色地道:“如此,不可入。”
其实这世间分为四个派系,以天帝为首的一众神仙为一派,地府在其中;以越城为首的管理凡间的神和妖为一派;以妖王尧伏为首的一众妖族为一派,还有就是世代被镇压在伏魔塔下的魔族为一派。地魔除外,地魔是盘古开天时放出来的无人性无思想之戾物,这样的东西无法控制,以人为食,于三界来讲是有弊无益的存在。
而所属令牌,是你所属的那个族派特有的身份标牌,三界之中,除了地魔,几乎谁都有。
但长泽就是没有。
他并未归属水宫,越城也没有给他这个东西。
长泽对那个天兵道:“你替我通报,我找闻竹,告诉他,我要见越城。”
那个天兵回答道:“抱歉,无所属令牌,你必须先跟我们走一趟。”
“去什么地方?”长泽问。
“验魔池。”天兵回答,“你通过池水,验明你不是地魔,才可帮你通报司传。”
“司传?”长泽皱了皱眉。
天兵回答:“是各路神仙和妖魔的记录薄,上面记载了所有灵异者的信息。”
长泽耐着性子问:“验明身份后,我就可以见到闻竹了?”
天兵回答:“验明身份后,可替你通报子习星君。”
“那是谁?”
天兵回答:“掌管各路神仙接见的上仙,他可文语上书闻竹上神,问他是否接见你。”
长泽:“……那算了。”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那些天兵并没有让开,依旧拦着他,那位领头的天兵又道:“即使你不进去,也要通过验魔池才能离开。”
长泽看向前面,良久,忽然转身就往里走。
不是他不想好好收场,他本想规规矩矩的进去,但现在这个情况,既然进退都不行,他何必再掉头回去。
那些天兵立即拿出兵器拦他。
“私闯天庭是大罪,阁下想清楚。”除了那个领头的天兵,其他的都拔出了剑。
长泽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径直往里走。
那些天兵立即出手阻拦。
长泽没有出手,他躲过他们,来到南天门前,被一个结界挡住了去路。
那些天兵都围了上来。
长泽转身。
领头的天兵道:“只有持有所属令牌者才可入,你别白费力气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说完,他发现那个少年竟然点点头,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他的脖子已经被抓在了手里。
长泽盯着那双猝然睁大的眼睛,毫无感情道:“你的呢,拿出来。”
“你……”他眸中尽是惊恐。
长泽的手越缩越紧,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其余的天兵围在他周围,拿剑指着长泽,对他道:“你可知弑神为何罪?!我等已通知各路天兵,阁下立即放手。”
没想到长泽真问他们:“弑神为何罪?”
其中一个天兵回答:“弑神可是二等大罪!你今日若杀了他,你也需剔去一魄为他做祭!”
长泽的手顿了顿。
那个天兵以为他害怕了,立即道:“你现在放手还有机会,我们不会……”
谁知长泽猛地收手,将他举了起来,威胁道:“令牌拿来!”
此时一阵躁动传来,数千名天兵从结界中出来,将长泽团团围住,为首的是一个高髻银袍的女子,她手中一把银白色的剑指向长泽,轻蔑地眼神扫过他,“放了他。”
长泽一眼都没给她,落在手中的人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冷,“最后说一次,令牌。”
他手中的天兵已经开始翻白眼,四肢无力的抽搐。
“在这。”银袍女子从身上拿出一块令牌,“放了他我就给你。”
果然,长泽丢下了手中的那个天兵,目光转向她。
银袍女子即刻将令牌收了回去。
长泽走到她面前,目光落在她腰间的东西上,“需要杀了你?”
“区区水怪,好大的口气!”银袍女子长剑一凛,剑尖指着他的喉咙,“不想死就,你……”
她还没说完,就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只见长泽毫不畏惧地向前走了一步,伸手拿走了她腰间的令牌。
指在他脖子上的利刃穿过脖子,在退出去时,他还是分毫未损,如同没有实体一般。可若说是没有实体,他却能碰到她腰间的令牌。
女子还在震惊之时,令牌已被长泽拿在手中,他转身往结界内走去。
“拦住他!”银袍女子反应过来,即刻冲到了最前面,拦住了长泽的去路。
长泽看都没看她,直接从她身体里穿了过去。那些过来拦截他的士兵,没有一个能碰到他的,法术也无用。
银袍女子有些心惊,她赶紧对其中一个天兵道:“去找火神来。”
那个天兵立即领命离开。
南天门处一片混乱。
但实际上也并无打斗和伤亡。
那些天兵都十分心惊,他们根本碰不到这个精怪,可那个精怪却能随意对他们出手,虽然长泽也并没有出手。但有这样的能力也足够让人忌惮的。
长泽从未来过上天庭,也不知道越城此刻在什么地方。但是要想见到闻竹,应该并不难。
长泽一路往上天庭中心掠去,他不知道闻竹是否在那里,但是天帝应该在,他听说闻竹是天帝唯一的近身侍卫,天帝出事,他不可能不出现。
长泽一点也没意识到他这个想法有多疯狂,闯上天庭行刺天帝,他根本没想过这会是个什么罪,他唯一想的,就是该如何找到越城,就连找到之后要干什么,他都不清楚。
不过,没等长泽将他这个伟大的想法付诸现实,他就被一柄赤焰红枪拦住了去路,前面未见有什么人,但这柄带着火的红枪就是直逼他门面。
长泽不得不闪身避过。
那个女子想的不错,即使长泽再厉害,他本体也不过是个水,遇上火神,也确实算是克星。
但是,谁克谁还真不一定。
长枪穿过长泽刚才站的位置,被一个身着黑红长裙的女子接住。
那女子半边脸都是黑红色的印记,像一簇攀爬的火焰的形状。
接住长枪的一瞬间,她半散的发丝也随之舞动起来。然后,她长枪在手中灵活的转了一圈,整个枪尖都仿佛烧着了一般透红,长枪仿佛长了眼睛一般向长泽刺去!女子用灵力控制着长枪,在离长泽不到一米的距离时忽然分裂成十几个相同的火红的枪体,也就是在同时,所有的枪体都爆发出红色的火焰,仿佛爆炸一般,将长泽埋没在了最中间!
上天庭处,离魂台边。
闻竹和越城刚到,越城刚一脚踏上台阶,便好像听见什么一般往后面看了看。
闻竹也同样转身。
越城笑着说:“这火神是要造反啊?”
闻竹召来一个天兵,问他:“怎么回事?”
那个天兵回答:“有一个水怪,无所属令牌,非要硬闯上天庭。”
闻言,闻竹转身看了看越城。
越城已经从台上下来了,“长泽?他来做什么?”
“应该是找你。”闻竹往那边看了看,“去看看吧。”
“不是我说你们,人家一个刚化形的小精怪你们竟派火神对付他,欺负人呢?!”越城说着,脚下的步子一点也不含糊,音刚落就已经不见人影了。
闻竹往那边看去。是不是欺负长泽他不知道,但火神应该也没有讨到什么便宜。
事实证明,他想的不错。
虽然长泽的情况看上去更危急一点,不过也无非就是被一圈焰红的火围在中间,外层又加了一圈天兵和两个虎视眈眈的女人而已,但他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窘迫和畏惧。
两边都没有受伤,但对于本意来抓长泽的火神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好的情况。
她奈何不了这个水怪。
在她的长枪在他周围爆炸的一瞬间,她本以为长泽不死也得受点伤,但没想到他竟是分毫未损。火神对他的忌惮不在于他有多高的灵力和本事,更多的是他的本体。
水火相克,火神克不住长泽,但长泽似乎也无法敌过火神,所以他们就这样僵持在了这里。
过了一会儿,长泽没有耐心了,他要去找越城,没时间跟他们耗。
他看了一眼火神手中蠢蠢欲动的长枪,忽然向前方掠去!
火神的长枪立即跟着他冲了出去!
还未出包围圈,长泽猛地改变了方向,毫发无损地穿过那层火圈,朝着之前那个银袍女子奔去!银袍女子还未做出反应,长泽就从她身体中穿了过去,火神的长枪也随之惊射过来,但它可无法使自己穿过那女子之后,还能令她毫发无损。
火神神色一凌,立即控制它停下,待那柄长枪停在离银袍女子喉咙一公分的地方停下,又返回火神手中,此时长泽早已不见了踪迹!
银袍女子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火神立即持枪去追。
没跑出多远,有一个手抓住了长泽。
长泽目光一凌,转身之间另一只手就夹杂了灵力劈到身后的人身上。
越城躲闪未及,只能生生受下。
倒是没想到,这小精怪下手还挺狠,他捂住胸口对长泽笑道:“白担心你了小兔崽子。”
长泽心里一紧,赶紧扶住他,“你……”
越城看他有些紧张的神色,莫名想逗逗他。于是咳嗽了几声,状似很痛苦的弯下了腰,低声说:“没什么。”
长泽顿时就有些无措,他扶着越城的肩,“我,我带你去找医仙。”
“不用了。”越城依旧状似很痛苦的没有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