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树的年轮在虚空中碾磨作响。沈蘅的机械手指嵌进江浸月的锁骨,鎏金妖纹顺着对方量子核的裂纹攀爬,在断壁残垣间织出猩红的合卺帐——1943年百乐门的霓虹穿过时空罅隙,将她们的影子钉在青铜枝桠上,宛如祭坛的活牲。
"你总说遗憾..."沈蘅扯断缠在腕间的婚书残页,浸血的宣纸化作火蝶灼烧江浸月的狐尾,"...可敢把雷峰塔顶那句话说完?"
江浸月突然妖化成九尾形态,尾尖的锁麟镜碎片刺入沈蘅机械心脏:"你猜..."量子血顺着镜面流淌,映出2077年的海底实验室——沈蘅浑身插满导管,正将永生器胚胎植入自己子宫,而观测屏定格着民国雨夜的画面:江浸月倒在血泊中,指尖还勾着她未送出的桃花簪。
虚海突然坍缩成产房。新生儿的啼哭混着青铜树汁的滴答声,沈蘅望见自己颤抖着剪断脐带——那脐带竟链接着江浸月的量子核,而婴儿脊椎刻着"观测者SJ-0001"的条形码。"原来绿腰是..."她机械心脏的裂纹渗出辐射尘,"...我们的共罪契约?"
江浸月突然咬破她的颈动脉,啜饮鎏金妖血:"现在反悔太迟了..."染血的贝齿撕开沈蘅的防护服,露出心口跳动的"情丝茧","...你亲手种的蛊,总得尝够滋味。"
观测者的炮火穿透青铜树冠。沈蘅在爆炸中扯住江浸月的狐尾,将两人拽入情丝茧的核心——那里蜷缩着十万个时空的残影:南宋临安城的红绸下,她们正用甲骨刀互刻生辰;福岛核电站的废墟里,江浸月将铀燃料棒插入沈蘅的机械心脏;甚至存在某个宇宙的咖啡馆,白发苍苍的她们正为谁加糖拌嘴...
"江浸月!"沈蘅的妖纹暴长成锁链,将两人手腕焊在一起,"你究竟篡改了多少记忆?!"
"不如你删减得多..."江浸月扯开旗袍领口,露出锁骨下的甲骨文刺青——"庚辰年酉月,蘅毁约于雷峰塔"。当她的指尖抚过文字,虚空中突然响起沈蘅当年的泣音:"我不能...不能让你..."
青铜树的根系突然暴走。沈蘅望见自己正从民国雨夜的穹顶跌落,而江浸月用九尾接住她的刹那,尾尖的锁麟镜碎片突然调转方向——本该刺穿观测者心脏的镜刃,最终没入了江浸月自己的量子核。
"现在懂了?"江浸月将沈蘅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里跳动的不是量子核,而是半枚桃花簪,"你欠我的...从来不是命..."
虚海的月光突然具象成刀刃。观测者的处刑舰降下光牢,沈蘅在强光中望见真相——每个宇宙的自己都在最后时刻收手,而江浸月每次都用狐尾替她承受致命伤。最刺目的是此刻,情丝茧的核心浮现分娩协议:沈蘅当年自愿将情魄炼成器灵,只为换江浸月逃离观测者的追捕。
"骗子..."沈蘅的机械心脏过载爆炸,鎏金妖血染红青铜枝,"...你明明能逃!"
江浸月突然吻住她龟裂的唇。辐射尘混着星屑在齿间流转,她们手腕的青铜枝在此刻绽放并蒂莲——花蕊中蜷缩着婴儿形态的沈绿腰,正将观测者的炮火炼成朱砂笔。
"因为这里..."江浸月扯出沈蘅胸腔的情丝茧,茧内封印着雷峰塔顶未尽的誓言,"...葬着你不敢说的..."
处刑舰的光牢突然转向。沈蘅在绝对炙亮中望见所有宇宙的终局——每个江浸月都死在沈蘅怀里,每个沈蘅的心口都刻着未愈的弹痕。当她想扯断情丝茧时,江浸月突然将桃花簪刺入自己量子核:"沈蘅,轮回够了..."簪头的并蒂莲渗出星尘泪,"...要么杀了我,要么..."
青铜树在此刻涅槃重生。沈蘅的妖纹吞噬处刑舰,在虚空中烙下新戒律:"凡有江浸月处,即为沈蘅冢。"当鎏金妖血染透月光时,她突然捏碎情丝茧,将里面的未言之誓喂入江浸月口中:
"我要你...与我同罪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