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科幻灵异 > 碎玉投珠 > 第 25 章

碎玉投珠 第 25 章

作者:北南 分类:科幻灵异 更新时间:2022-04-18 00:24:41 来源:转码展示1

丁汉白险些把饭喷一圆桌,而硬生生憋住的后果就是呛进嗓子,他咳起来,从一小声变成一大声,逐渐剧烈,快要咳出肺管子。

其他人顾不上思考纪慎语什么情况,姜漱柳倒水,姜采薇拍背,丁延寿吓得停止训斥,全将注意力凝聚在丁汉白身上。

而丁汉白咳得地动天摇,目光却稳如泰山地留在纪慎语那里,含着幸灾乐祸的笑意,又掺着难以言喻的稀罕。这小南蛮子太有意思,居然当真了,并且还照着做,他慢慢平复,擦擦嘴灌一口热茶,吐出俩字——“笨蛋。”

纪慎语重新坐下,一脑袋栽碗里,将蜜瓜小枣饭吃得粒米不剩。饿太久了,还想再来一碗,可是师父师母的表情那么严肃,他便忍住。

姜采薇小腿一疼,扭脸看丁汉白。

丁汉白朝纪慎语努嘴,并用眼神示意。

姜采薇了然,二话没说将自己的碗递过去,故意道:“慎语,再盛一碗去吧,顺便帮我也盛点。”

纪慎语见对方向他挤眼睛,立即明白,又盛一碗回来,胸中阵阵发热,饭也吃着更甜。织手套那次是,这次也是,姜采薇赐予他的体贴就像雪中送炭,他感激到……乃至觉得受之有愧。

羹汤皆空,几口人陆续搁下筷子。

两位长辈外出一周,虽然算不上风尘仆仆,但也气力有限,没继续教训小辈。而丁汉白逛荡一天累得够呛,才不管犯没犯错,撂下筷子就回去睡觉。

纪慎语紧随其后,回到居住的一方小院才彻底放松。他踩着丁汉白的影子,上台阶,丁汉白的影子消失了,丁汉白本人也毫无停顿地走开。

他还抱着对方那件外套,打算洗干净再还。

纪慎语没有关门,坐在桌前听动静。听丁汉白跑去洗澡,又听丁汉白洗完跑回来。他掐着时间出去,挡住对方的去路。

丁汉白浑身冒热乎气,潮湿又清新。想起纪慎语晃脚丫子甩他一身水,于是凑近模仿姜廷恩家的老黄,来回甩着头,水珠四迸。

甩完头晕,他皱眉问:“挡着路干吗?”

纪慎语说:“师哥,你为什么替我被黑锅?是我想学车才——”

丁汉白打断:“那也得我让你学啊,左右都会骂我,少骂一个是一个。”

纪慎语看着丁汉白,他想,丁汉白对他属于“少骂一个是一个”?难道不是“不能只骂我一个”?

丁汉白被这人盯得发汗:“你还有没有事儿?困了。”

他连回答都等不及,绕过纪慎语回房间,走得太急甚至撞到对方的肩膀。倘若思绪凝成一团,那轻轻一撞,加上到卧室的几步距离,就散了。

丁汉白已经躺上床,散开的思绪七零八落,这一片是纪慎语注视他的眼神,那一片是纪慎语自说笨蛋,四处飘散,很难拼合。

不光是散了,更是乱了。

丁汉白闭眼,伸手关灯,却触碰着灯罩边缘的流苏没有离开,那穗子弄得他指尖发痒,带电流似的,一直蹿一直蹿,从指尖蹿到心尖。

他霍然而起,估计自己得了什么病,含一片花旗参才沉沉睡去。

纪慎语洗完澡回来望向隔壁,早已透黑无光。他今天情绪起伏颇大,此刻疲倦至极,但仍吊着精神拎起铝皮壶灌水,要浇一浇开始打蔫儿的玫瑰。

吃水不忘挖井人,浇花自然要想起栽花人,于是又忍不住朝卧室望。

那么黑,丁汉白在做什么梦?他想。

一夜清静,丁汉白根本没做梦,天亮后才断断续续梦见一点影像,朦胧的,说不清道不明,西洋钟报时也没能将他叫醒。

他一贯能睡,太阳高照才起是常事。

只是西洋钟不够激烈,五分钟后来了大活人。丁汉白卷被沉浸于庄生晓梦之中,蓦然左耳一痛,结着厚茧的大手揪着他、拧着他,痛得他双眼大睁。

“爸?”

丁延寿说:“还敢睡懒觉,滚起来去给我修车!”

丁汉白扒着床沿嗟叹,半合住眼负隅反抗,折腾一番还是屈服于丁延寿的铁拳之下。他只好换衣服出门,早饭都不给吃,启动破车时肚子跟着一起叫。

车扔进修理厂,丁汉白绝不多待,那里面汽油柴油味儿难闻,机器零件又脏污,向来是付完钱就撤。但他不准备回家,回去要被姜漱柳唠叨,也不去玉销记,碰见丁延寿的话等于撞在枪口上。

打辆车,直奔世贸百货。

损失一件外套,他得再买件新的。

而家里,纪慎语已经醒来,睡饱后懒在床上不想动,回味昨天滑稽抑或惊险的种种,慢慢露出笑。脸一侧,晃见椅背上搭的外套,不懒了,利索地骨碌起来。

就一件不值当用洗衣机,纪慎语坐在水盆前搓洗,洗干净挂起来,等晾好后完璧归赵。

可惜完璧的主人已经穿上新衣服,试穿时将薄外套向后一披,伸胳膊牵动到后背肌肉,那痛意绵密悠长。他反手摸,摸到一片肿起的肌肤。

昨天撞那一下有些厉害,背上没什么肉都肿了,丁汉白好心疼自己,掏钱包又买了件衬衫。

他独自快活,从百货离开又去和平广场附近的文化街。说是文化街,其实是另一处古玩市场,因为规模最大,外来游客最多,被文物局联合市政府规划一番,美其名曰文化街。

古玩这种东西,有时未必市场越大越好,可能赝品反而更多。丁汉白闲逛,每家店都进去看看,有什么不错的文房玩意儿,不问价格便买下来。

深入一点,有了零散的摊位,他顿住,盯着戴墨镜的老头看。

张斯年左右观望,扭头也看见他,然后若无其事地扭回去。丁汉白缓步走近,隔着一个摊位停下,瞥见张斯年手里的东西。

粉彩葫芦瓶,釉面上百蝶振翅,之前就搁在里间窗台。

一个男人停下看,摩挲的几处显示他懂行,低声与张斯年交流,几句之后搁下瓶子走了。没谈拢,没多少是一次谈拢的,互相都要吊一吊。

丁汉白经过张斯年,转悠到街尾才折回,刚才的男人在他一米之前,果然又停在张斯年那儿。同时停下的,还有一个大爷,两客一主,成了卖方市场。

张斯年说:“这物件儿应该是一对,现在只有一个了。”

凑不成一对必然打折扣,可他看出顾客懂行,因此主动透露,反添真诚。男人看了又看,凑近一闻急躲开:“这是什么味儿?”

张斯年打马虎眼:“老物件儿都不好闻。”

丁汉白在隔壁摊噗嗤一乐,百寿纹瓶装腌豆腐,那葫芦瓶指不定装过什么不明液体。他余光看人太累,干脆也过去凑热闹,直接问:“大爷,这什么年头的?”

张斯年答:“民国。”

他瞎看一通:“款识是乾隆年制,民国那时候仿制的啊。”

张斯年干笑,擎等着应付他,无视那二位的存在。既然要脱手,当然是为了钱嘛,丁汉白这副人傻钱多的模样多招人喜欢,是个卖家都宝贝。

丁汉白扭头问另一位大爷:“大爷,你觉着这东西靠谱吗?”

大爷反问:“你自己不懂?”

他摇头:“我年纪轻轻哪儿懂这个,看着好看就想买。”又转去问男人,“大哥,你觉得怎么样?”

男人说:“本来一对,你买回去一只没什么用,升值空间也不大。”

看完又折返,懂行认出真东西,并且不建议自己买,丁汉白知道这大哥动心了。他仍拿着,怪舍不得一般,问价钱。

他与张斯年一唱一和,最终买卖没谈成,搁下离开。绕一圈,甚至去和平广场喂了会儿和平鸽,再回去,张斯年已经两手空空。

“大爷,葫芦瓶卖了?”

“卖了,四万。”

“一对也才四五万,那哥们儿居然乐意?”

“他家里有一只,凑一对能可劲儿升值,他当然乐意。”

如果表明家里有一只,那心思必然被卖方揣摩清楚,反不利于压价,所以男人肯定没有告诉张斯年。丁汉白问张斯年怎么知道,只见对方轻轻一笑,还踹他一脚。

“徒弟。”老头说,“咱们不光要看物件儿,也要看人,千千万万的物件儿记在脑中,形形色色的人也不能见过就忘。”

两年前,张斯年卖出其中一只葫芦瓶,买主就是刚刚那个男人。

他揽住丁汉白朝外走:“当托儿辛苦了,走,咱爷俩去淘换个腌糖蒜的罐子。”

丁汉白玩儿到天黑才回家,买了衣服,下了馆子,绕过影壁贴边潜行,争取不惊动大客厅内的一爸一妈。潜回小院,富贵竹生机勃勃,那片玫瑰苟延残喘,他凉薄地瞧一眼,并无其他想法。

反正印章已经要回来了,他毫不在意。

上台阶,虚掩的门倏地打开,纪慎语又掐着时间截他。“师哥,你回来了。”纪慎语将晾干的外套叠好奉上,“我洗过了,给你。”

丁汉白说:“我不要了。”

纪慎语确认:“洗干净也不要吗?”

丁汉白回答:“擦脚布洗干净也还是擦脚布,我都买新的了。”

对方说完回屋,纪慎语只好又把外套拿回去。尺寸不合适,他没办法穿,可是崭新的,扔了肯定被骂败家子。他静默片刻后收入衣柜,先留着再说吧。

柜门关上,房门打开。

丁汉白拿着药酒进来,一副大爷样儿:“来,报个恩。”

他反坐在椅子上,不紧不慢将衣扣解开,从上往下,胸膛先见了光。脱掉衬衫,两臂交叠搭着椅背,下巴搁在小臂上,等待对方伺候。

纪慎语只记得昨天那一撞动静响亮,却没想到红肿淤青这么严重。药酒倒入手心搓热,轻轻覆上去,蜷曲手指,用手心将药酒一点点揉开。

他问:“师哥,疼不疼?”

丁汉白舒服得眯眼:“还行。”

温暖的掌心在后背游走,力道轻重有别,痛爽参半。纪慎语又倒一些,揉着对方的肩胛骨下面,再移一些,揉到肋边。

不料丁汉白猛然站起:“让你揉淤青,你揉我痒痒肉干吗?”

纪慎语小声说:“我怎么知道你痒痒肉长在那儿。”

他更始料未及的是,丁汉白竟然扑来抓他,手肘被拂开,直取肋下。他双手**,支棱着无法反抗,踉跄后退至床边倒下。

“你躲什么?难道你的痒痒肉也长在那儿?”丁汉白欺压起兴,弄得纪慎语蜷缩身体,扭动着,头发都乱了,“见天跟我顶嘴,老实不老实?”

纪慎语连连点头,折磨停止,他手心朝上分别摊在脑袋两边。仰躺着看丁汉白,丁汉白半跪在床上,同样打量他。

他有些受不了那目光,尽管那目光平静无波,看不出任何情绪。

丁汉白问:“脸红什么?”

纪慎语反问:“脸红也不许?”

丁汉白不是头一回吃瘪,视线移到那双手上,想起刚刚被揉肩搓背的滋味儿。他忘记疼,一心探究:“你似乎说过不能长茧子,为什么?”

纪慎语再次始料未及,竭力寻思一个像样的理由,就算不够像样,能把话题岔开也好。然而这琢磨的工夫令丁汉白好奇增加,骑在他身上扭了两扭。

他胡编:“长茧子弄得就不舒服了。”

丁汉白问:“弄什么?”

纪慎语豁出去:“你说男的弄什么?”

静得可怕,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改口还来得及吗?可没等他纠结出结果,丁汉白长着厚茧的大手伸来,轻轻拍他的脸颊,而后停下,指腹来回抚摸着他。

丁汉白笑着说:“长茧子弄得才舒服,还真是笨蛋。”

呼吸凝滞,纪慎语生出错觉,似乎被触摸的皮肤着了火。

他却魔怔地不想逃,脑袋没偏,只仰着面。待丁汉白将他把玩够了,离开时未置一词,只留下那半瓶沁着苦味儿的药酒。

片刻之后,窗外晃来一人影,纪慎语翻身坐起,直愣愣地盯着。开一道缝儿,丁汉白扔进一盒东西,仗义地说:“小小年纪别伤了底子,弄完含一片花旗参。”

……合着是给他补肾壮阳?

……难不成误会他沉迷自渎?

瘦西湖的水都洗不净这点冤,纪慎语羞恼不堪,恨不能以头抢地,哀嚎一声呜呼悲哉!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