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烬璎珞 第13章 血锈敦煌

顾灿的唇在静电火花中逐渐冰冷，叶澜安舌尖的血符却突然沸腾。青铜棺上的北斗七星迸发出粒子对撞级的强光，整座莫高窟的壁画颜料开始汽化，在空中凝成血色星云。

"你启动了地脉湮灭程序..."顾灿破碎的瞳孔映出她眼角的璎珞纹，"知不知道这样会..."

叶澜安将染血的乳牙按进他心口凹陷："总好过当你家的人形颜料罐。"

61窟突然传来连绵不断的爆裂声，《鹿王本生图》中的九色鹿撞破防弹玻璃，鹿角上缠着叶母失踪时穿的雪纺裙。叶澜安甩出金刚线缠住鹿角，却在触碰的刹那被拽入记忆漩涡——

2003.7.15 23:47

年幼的她蜷缩在修复室柜子里，透过缝隙看见母亲跪在《五台山图》前。叶明璃正用金箔刀割开脚踝，将混着青金粉的血注入颜料碟。

"澜安，记住..."母亲突然转头看向藏身处，"顾家人碰过的文物，要用紫外线照三遍..."

记忆戛然而止。叶澜安在九色鹿的嘶鸣中惊醒，发现顾灿正用异化的利爪撕开鹿颈。暗红色血液喷溅在洞窟顶部，竟自动绘出《炽盛光佛图》残缺的经变部分！

"这是你母亲最后的礼物。"顾灿舔掉爪尖的血，"她用自己当载体，在鹿王体内藏了份地图。"

叶澜安攥紧紫外线灯扫过血绘壁画，青紫光束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经纬坐标。最刺目的红点标注着：**北纬40°02' 东经94°48'——酒泉卫星发射中心**。

"顾家要送文物上太空？"她将激光笔抵住顾灿咽喉，"还是说..."

整面西墙突然坍塌，露出隐藏的升降平台。三百个恒温箱整齐排列，每个都装着用生物膜包裹的壁画残片。顾灿的鳞片在辐射警报声中片片竖起："他们准备用火箭把九尾狐图腾送上近地轨道..."

叶澜安踢开最近的恒温箱，防护手套触到生物膜的瞬间，北魏巫女的记忆洪水般涌入——

太和二十三年冬

巫女叶氏站在青铜祭坛上，将双生子的心脏按进《降魔变》颜料。她蘸血在将军额头画下逆卍字符："以我血脉为引，纵千年轮回..."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镇魂咒！"叶澜安在记忆抽离时踉跄倒地，"我们根本不是祭品..."

顾灿突然暴起将她扑向角落，三枚淬着青金毒的弩箭钉入刚才站立的位置。二十个穿戴外骨骼的顾家死士破墙而入，为首的老者举着辐射检测仪："叶小姐，该去见证顾氏最伟大的..."

叶澜安将紫外线灯调至最大功率，光束扫过恒温箱的瞬间，生物膜内的壁画残片突然自燃。老者惊恐后退："你竟敢破坏..."

"我敢的多了。"她扯开旗袍高领，露出锁骨下蔓延的电子纹路，"比如给敦煌研究院的安防系统加个后门——"

整座洞窟的电子佛突然调转方向，瞳孔射出高频激光。顾家死士在惨叫声中化为焦炭，顾灿却拽着她撞向升降平台："你疯了！这样会触发..."

防核级合金门在头顶轰然闭合，升降机以自由落体速度下坠。叶澜安在失重中摸到顾灿后背的青铜脉络，那些游走的梵文正吞噬着他的血肉。

"其实你早就死了对不对？"她将修复刀抵住他心口，"在七年前鸣沙山的塌方里..."

顾灿抓着她的手按向自己脖颈动脉："摸到了吗？这下面埋着生物电池。"他扯开皮肤露出闪着蓝光的装置，"从你给我注射阻断剂那刻起，我就只是顾家造的..."

升降机突然急停，防爆门向两侧滑开。叶澜安的瞳孔被眼前的景象刺痛——

直径三百米的环形大厅中央，矗立着覆盖敦煌壁画的运载火箭。九尾狐图腾缠绕箭体，狐眼镶嵌的正是她失踪的缠枝莲银镯！

"欢迎来到涅槃计划核心区。"顾长风的全息影像从控制台升起，"我的乖孙女。"

叶澜安的金箔刀脱手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