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星联盟 第85章 狙击点·电话·犯罪工厂

会议室里，沈龙杳眼珠一转就找到了霖，而山崎看到神无月星佑也立刻上前，于是，沈龙杳得以暂时逃离神无月星佑，来到霖身边，却发现对方神色异常，眼神不断往角落里瞟。

他也看到了角落里那个不属于这里的人：“思川？他怎么会在这里？”

霖恼怒：“我也想问！”

沈龙杳安抚：“别紧张，他现在不记得你。”

“就是因为这个……”霖很生气：“算了！赶紧开会，完事把他送回去！”

沈龙杳说：“应该是爷爷带来的，或许是爷爷觉得思川有能帮忙的地方？”

“他能帮上什么忙？简直就是胡闹！”霖说：“他去了只会添乱！对方是血族，那里又不能使用电子器械，谁能保证他的安全？！”

沈龙杳说：“你先别着急，我不会让他去的，冷静一下。”

霖捏紧拳头：“神无月星佑是不是存心的？”

“不会。”沈龙杳诧异：“他刚才一直和我在一起，而且他也没理由这样做。”

况且，他私心觉得，即使有什么理由让神无月星佑主张并促成苏生参与此次会议和行动，对方也会先和他打招呼的。

“最好是这样！”看得出来，霖有在努力地压制着情绪。

沈龙杳说：“你先别急。我会问他的，他不是这样的人，大概是有自己的打算。”

霖的注意力被这几句话给吸引了：“可以啊！可以！这就是嫁出去的兄弟、泼出去的水了！你都已经向着他说话了！不中用了！我看了这么多年的好白菜，最终还是叫猪给拱了！”

沈龙杳恨不得拿胶带封死霖的嘴，急得四下去看，生怕被人听到：“你胡说八道什么！谁是猪？”

”哟呵？”霖偏要大声：“神无月星佑是猪！你是被他拱的大白菜！”

沈龙杳伸手捂住霖的嘴：“好好好，我是我是。你冷静一下！我现在就去问他，然后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你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让思川……让苏生去冒险的。”

正说着，神无月星佑走了过来：“你们在干什么？”

怕霖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沈龙杳抢着说：“没事！我们是在讨论等下的行动。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神无月星佑的注意力都在眼前的两个人亲密的举动上：“等下我护送你到狙击点。”

“啊？不、不用了吧？我自己去就好。”一想到要和神无月星佑单独相处，沈龙杳就紧张。

神无月星佑很奇怪：“为什么？信不过我？”

“他信不过你？他？！”霖挣扎得摆脱沈龙杳的桎梏：“沈龙杳！你松开！怎么，没有选择的权利也就算了，现在连话都不让说了？”

“他怎么了？”神无月星佑用看弱智的眼神看霖：“还好吗？”

“托你们神无月家的福我好得很！我#*@*&&#**##*——”（文明社会，手动消音。）

捂嘴的沈龙杳尴尬笑笑：“他吃多了。”

面对这么随便又牵强的解释，神无月星佑表示并不想追究下去，他现在更在意沈龙杳不愿意让自己护送的事。

就在他想“怎么说才会显得没那么强制”的时候，沈龙杳说：“家主大人方便单独聊聊吗？我有点私事……”

这里说的私事当然是关于苏生的，但是神无月星佑不知道，还以为沈龙杳终于要说到昨晚的事了，急忙点头答应，留下霖一人继续在原地愤愤不平。

在霖看来，路景泉和沈继饶是绝对不会推苏生进火坑的，也就只有神无月家能想到“可以借助此次合作行动的名头，钓出军团的科研中军力量”这个丧尽天良的诡计，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他们不知道这位中军力量已经动过脑手术，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也知道应该不是神无月星佑的主张，傻子都能看出来神无月星佑对沈龙杳是什么意思，他更是一早就看出来了。

神无月星佑本人对沈龙杳的态度小心翼翼，连带着神无月家对军团现在都客客气气的，怎么可能算计他们？

当然，他也不会为了这种小事就真的生沈龙杳的气，只是一想到神无月星佑是家主，指定脱不了干系，他就着急。

他的白菜已经被拐了，现在另一个在意的人也被盯上了，这叫什么事。

这边，霖看着一脸茫然的苏生隐隐担忧，那边，两人走到角落里说话，沈龙杳开门见山直接问苏生怎么会在这里。

神无月星佑有点失望，但还是很上心地问清楚了苏生和霖的关系，也就明白霖刚刚为什么情绪激动了：“我说他怎么一大早就跟吃了枪|药一样。这事还真不能怪我，叔叔说他是沈部长带来的，我还以为他有什么大用处，谁知道是这种情况。这样吧，现在还来得及，就让他在家里待着。”

“我知道不怪你。”沈龙杳看向沈继饶，想等下去问问清楚，否则霖肯定不会放过自己的，想想都头疼。

神无月星佑问：“为什么不要我送你？”

“……”沈龙杳说：“我只是一个狙击手而已，家主大人还是去做更有意义的事，比如叔叔那边的部署。”

神无月星佑皱眉。从刚才起他就注意到了“家主大人”这个称呼：“我本来就是要送你的，万一你中途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能有什么事。”沈龙杳觉得被小看了：“给我一把枪，不会有任何事。”

神无月星佑哑口无言，想到沈龙杳对昨晚一直避而不谈的态度，再想到那个有距离感的称呼，心里一阵烦躁，还很难过，干脆撂下一句：“这事我说了算。”就转身走了。

他希望沈龙杳能叫住自己，但沈龙杳只是呆愣在原地。

事实上，这件事也的确是神无月星佑说了算，神无月利智和沈继饶对于“由家主护送狙击手到狙击点”这件事，双双表示十二万分的赞同，沈龙杳被搞得措手不及。

好在因为神无月星佑留下了苏生，霖的气也消了一大半，就主动提出跟着一起去狙击点，没有让两人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单独相处，沈龙杳如蒙大赦，看救世主一般地看霖。

霖在他耳边小声说：“看在行动不容许出任何差错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当这回电灯泡。”

剩下没有说完的话，是想顺便小小地“报复”一下神无月星佑。

无辜的神无月星佑倒也没有异议，似乎被更加想不通的事困扰着，无暇顾及。

临走前，各路人马都在做最后的准备。此次，军团和神无月家的合作完完全全是沈继饶和神无月利智一手促成的，两人的关系看上去也非常好，沈继饶会跟着神无月利智一起留在幕后指挥。

被问及苏生，沈继饶给霖和沈龙杳的答案让两人都很吃惊。不是被带来的，是苏生自己想跟来的。

诡异的三人组直达叙利亚，到地方又开上事先准备好的越野上路。

一路上，开车的沈龙杳不说话，另外两人就各自望向车窗外，谁也没有搭理谁，气氛一路沉默到了终点。

神无月利智选择的狙击点在一座视野绝佳的废弃土堡上，透过倍镜，沈龙杳看到山腰上一处冒着滚滚浓烟的烟囱，拘禁大量异族的工厂就在那里。

他在调整点位，另外两人各自拿着望远镜观察四周。霖问神无月星佑：“不担心你手底下的人吗？”

神无月星佑说：“别小看他们。”

霖说：“面对血族，人类的血肉之躯还是弱势。”

“我会过去的。”狙击点距离工厂并不远，神无月星佑其实还有顾虑，那就是莉莉斯，父亲曾经告诫过他要小心莉莉斯，他更担心沈龙杳。

“需要帮忙就说一声。”霖懒懒地说，准备到沈龙杳那里去，忽然被神无月星佑叫住：“你为什么要把咒印给zero？”

距离下咒印的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现在很少再有人提起，霖不免还想了一下：“哦。怎么，不高兴？”

“哈？我为什么不高兴？”神无月星佑冷哼。

霖的眼神别有深意：“你应该知道，每一个异火族在一生中都只有一枚咒印。被下咒的人类和作为下咒方的异火族共享生命感应，双方可以相互影响，要受伤也会一起受伤。最早是异火族用来标记猎物的，不过后来嘛……”

神无月星佑打断：“他说你和他只是朋友，而且你似乎对路思川……”

霖怔住，随即笑了：“有这么明显？”

“还好。”只是刚好看得出来而已。

“龙杳也真是……”霖摇头。就这么担心被误会？都不知道逗着玩玩？果然活得久了，就是没意思。

神无月星佑问：“我想知道，如果你受伤或者死亡，他会受到什么影响？”

“……你不如直接说怕我死了会连累他。”霖无语：“放心吧，他死不了。”

神无月星佑还是担心：“上次在芬兰，他说他能感应到你的位置，知道你还活着，这么强的联系，不会影响到彼此？”

“想知道？”霖饶有兴致。

神无月星佑挑眉：“当然。”

霖说：“打定主意了？”

神无月星佑看了一眼在不远处摆弄枪|支|弹|药的人：“我只希望他不反悔。”

“有种。”霖点点头：“好吧。其实咒印还有别的用处，比如上次在克莱尔，龙杳那一头红发是真的，咒印可以短暂地改变被下咒方的基因，大幅提升能力，隐藏身份。

“我和他从小就在一起混，相信我，绝对比你想得还要早……思川身体弱，他们两个的关系又好，既然我教不了思川，那就教给龙杳了，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

“最初是没有直接下咒印的，只是教龙杳怎样通过咒印改变发色，是可以完美通过血液测试的那种，然后我们一起到「烈焰圣境」玩。

“后来有一次，龙杳出任务的时候受了很严重的伤，当时人都差点没了，就是因为没能及时找到他，耽误了时间，况且他的血也很难搞，简单来说，你理解成熊猫血就行了。

“思川被吓坏了，所以希望我和龙杳之间能建立一层牢不可破的纽带，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我想，都可以找到龙杳。

“不过，咒印也有它的代价。古时候的异火族都是为了狩猎才下咒印在猎物身上的，虽然可以百分百地确保猎物无法逃脱，并在狩猎成功、击杀猎物以后反复利用，却对异火族有一个致命的缺憾。”

神无月星佑皱眉：“什么？”

霖说：“从下咒印直到猎物死亡的时间里，猎物如果被除自身以外的任何外力杀死，那么下咒方本人也就是异火族，将会受很严重的灼伤反噬。

“而反过来，如果是下咒方死亡，对被下咒方的影响却是很轻的。只是为了一个猎物，未免得不偿失，所以咒印的使用率也就慢慢减少了。”

神无月星佑问：“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答应路思川？”

霖耸耸肩：“一开始并没有答应，我原本也是想把咒印留给思川的，至于龙杳，凭他的实力根本不需要我的保护。不过，我不能连累思川。

“一旦我受伤，即使是很轻的伤，被下咒方也还是会生病。思川的身体从小就不好，经不起折腾。后来，我有段时间离开了军团，就拜托龙杳照顾思川，顺理成章地把咒印给了他。”

说完还怕神无月星佑不信，安慰道：“如果有一天我的本体……死亡，对龙杳而言最多也就是大病一场。我们是多年好友，我不会拿他的安危开玩笑，这点你大可以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