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后,杨明月便闭门谢客,让宝玉去长孙皇后处告了假。三天后当杨明月出现在众人面前时,隐约发现了有些不同。
杨明月并未理会,左不过是那些低位的嫔妃争风吃醋罢了。但司音带来的消息却让她神情严肃,一脸凝重。
“你是说清凉殿那位有了身孕?”
“是,已经有三个月了。给海陵王妃请脉的太医与朱太医是同乡,二人喝酒间与朱太医说的,朱太医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今儿一早就来告诉奴婢。”
司音说完恭敬的站在杨明月身侧,杨明月眯了眯眼,她没想到杨静雅竟然会有身孕还瞒得死死的。
“此事可是确定了?”
司音想了想后回答道:
“朱太医看过脉案,上面并未记录海陵王妃有孕。不过他发现这三个月来,清凉殿用的药里有好些是保胎用的。只是因为太医分开来开的药方,所以至今未曾有人察觉。”
杨明月微微蹙眉,斜靠在塌椅上。沉思过后,杨明月微微勾唇,说道:
“海陵王妃有了身孕该合宫欢庆,你悄悄把这事透露出去,别让人查到是咱们说出去的。”
杨静雅在宫里尴尬的身份,可是有不少的嫔妃想把她赶出宫去,只要她有孕的事被那些人知道了,不用她自个动手都会有人收拾了她。
杨明月沉着一张脸,脑海里回想起当年与杨静雅朝夕相处的几个月,心底一片冷硬。
当年高丽王派人刺杀,照顾她多年的纯儿米儿死在了刺客刀下。她当时就在心底暗暗发誓,她以后一定要护住她身边的人。
杨静雅触及到了她的底线,宝珠的死,让她对杨静雅最后一丝同族姐妹之情消失殆尽。
几天后,在未央宫的请安时,韦昭容不经意的提起了此事。
“听闻海陵王妃有了三个多月的身孕,淑妃娘娘,您素来与她交好,可是早就知道了?”
杨明月轻泯了口茶,淡淡一笑,道:
“皇上都不曾知道,本宫又岂会知情?妹妹若想知道,不妨去清凉殿走上一遭?”
韦昭容被杨明月不轻不重的刺了一下有些不悦,她向后使了个眼色给苏美人,后者笑着开口:
“臣妾这几天也听到了不少传闻,虽然海陵王妃是皇上的……呃……但如果真怀有皇嗣,该是她的福气。”
长孙皇后坐在高座,听着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杨静雅的事,脸上的笑容略有褪色。
“这还没证实海陵王妃是否真的有了身孕你们就七嘴八舌的,若真的有了你们又待如何?”
长孙皇后心底也十分不舒坦,杨静雅曾是李元吉的王妃,如今没名没分的在后宫里。她素来认为女子该三从四德,从一而终,杨静雅此举让她十分不耻。就是韦贵妃与韦昭容都不曾让她有这样的感觉,唯独杨静雅一人。只因为杨静雅在李元吉孝期未满便携恩自荐枕席。
“没名没分的女人,生下的孩子又能高贵到哪去?” 阴月娆不屑的哼了一声,继而又冷笑道:
“还是,这个孩子是海陵郡王的骨肉?若真如此,倒是有个明明白白的身份了。”
阴月娆的话引来了一阵阵的低笑声,就是长孙皇后一时半会也不知说些什么好。
杨明月微微抬眼看了看嫔妃的表情,淡淡说道:
“空穴来风必定有因,皇后娘娘不若请太医为海陵王妃请脉,是与不是一验便知,省的这后宫没个清净。”
吵吵嚷嚷的只为杨静雅,长孙皇后也心中不悦,杨明月的话她略微思索了片刻便同意了。
“淑妃说的是,若是真的,皇上又即将添上一子,是件大喜事。”
长孙皇后说这话的时候看着阴月娆,显然对她方才那一番话十分不满。后者一脸不屑,心底对杨静雅从没好感到了厌恶。
杨明月拿起茶水喝了一口,遮掩住了那微微勾起的唇角。
长孙皇后动作很快,下午众人都知道了杨静雅的的确确有了三个多月的身孕,李世民晚上更在清凉殿用了晚膳,只不过用过膳后去了未央宫。
次日,杨静雅来到了未央宫与众嫔妃一道向长孙皇后请安。长孙皇后将她的位置放在了四妃下首,与韦昭容并排坐,这让韦昭容十分的不高兴。
“哟,今儿可是见着了稀客。” 阴德妃一进门便瞧见了杨静雅,一边坐下一边开口。
“这可是未央宫,是皇后娘娘的寝宫。德妃娘娘这话可不中听,就是稀客,那也不是你的,还是德妃娘娘将这未央宫当成自个的了。”
杨静雅斜着眼看着阴德妃,脸上露出一抹不屑,说出的话让阴德妃脸上露出阴霾之色。
“海陵王妃素来牙尖嘴利,你有这份心可别搬弄到本宫身上,要记着祸从口出。”
阴德妃咬牙切齿的开口,这句话让刚进殿的杨明月听在耳里,看在眼里。杨明月微笑着坐下,做不知情的问道:
“德妃妹妹和雅姐姐在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不过两句闲话罢了,淑妃姐姐今儿个倒是来的晚。”
阴德妃缓缓开口,将阴鸷的目光垂眸掩下。
“欣儿一早想吃本宫亲手做的云片糕,本宫自是要为她亲手做了。不过,也不算晚,皇后娘娘还没到呢。”
杨明月的话轻轻柔柔,让阴德妃不知如何接口。李欣深得李世民的喜爱,阴德妃再不知趣也不会拿皇嗣逞口舌之快。
“新兴可比临川懂事多了,昨儿本宫做了些糕点,她吃了不过两口便丢到一边。” 韦贵妃顺势接过了话,将方才的气氛盖了过去。
“临川公主温顺知礼,要是听姐姐这么说可是要伤心了。” 杨明月笑道。
“咱们的公主们啊,都是懂事知礼的,臣妾在家中时见到不少贵女,那脾气可是一个比一个大。一进宫看到公主们的做派才觉得,这才是贵女天成。”
郑婕妤有感而发,让出身名门的嫔妃都有些沉默了。这些沉默并非因为不满,而是因为郑婕妤说的都是事实。
“即是贵女,自然有些脾气,只要无伤大雅都无妨。至少,咱们可没听过哪家的姑娘有什么不好的传闻。”
气氛一下尴尬了起来,杨明月率先打破了沉默,燕贤妃也接着说道:
“说的是,本宫自幼就在京城,确实没有听到什么传闻。”
“妹妹们说的好生热闹,本宫来晚了倒是错过了不少。” 这时,长孙皇后走了出来,坐下后扫了一眼众人,含笑开口。
“臣妾拜见皇后娘娘。” 众人起身,向长孙皇后行礼。
“都起来吧,今儿海陵王妃也来了,本宫就说,你早该多与各位妹妹们走动,说会话和和气气的多好。” 长孙皇后笑道。
杨静雅闻言挑了挑眉,扫视了一眼在座的嫔妃,说道:
“妾身倒是愿意和和气气的,就是不知道各位姐妹可愿意?”
杨静雅的语气里带着嘲讽,让众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皇后娘娘贤德,时时告诫诸位姐妹要一团和气,齐心服侍皇上。海陵王妃有了皇上的骨肉,服侍皇上有功,我们又岂会与你过不去?只要是对皇上好,诸位姐妹自然同心同德。”
韦贵妃淡淡瞥了一眼杨静雅,语气不明的开口,杨明月也淡淡一笑,说道:
“贵妃姐姐最是遵循皇后娘娘教诲的人了,不过海陵王妃是本宫的堂姐,本宫素来都和和气气的,雅姐姐,以后可别这么想了。若是多思,对皇嗣不好。”
“淑妃姐姐可是露了妹妹呢。海陵王妃亦是妹妹的表姐,妹妹待她也是极为和善的。”
燕贤妃看不惯杨静雅这些年来的装腔作势,早已只剩下了面上情,但她却也时不时让人关照杨静雅。如今杨静雅那番嘲讽的话,让她心里格外的膈应。
杨静雅冷眼看着杨明月,没有摸着小腹的手在袖中紧紧的攥在了一起,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两位妹妹真会说笑。”
杨静雅的神情落在了众人眼里又是另一番思量,仿佛见到了这三人之间并不太好的关系。
前几天宝宝发烧,一直在照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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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七章 明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