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工程很赶,这天傍晚,404就开始了装修工作。
狗子自然不能再留在这里。
好在小区里有很多出租屋,不少房主将屋子简单装修一下,就可以挂出来出租,在市区,这种出租屋很吃香的。
虞雪便在边上的五号楼里,租了一间家具齐全的,当晚就把狗子带过去。
晚上,她去商场里买了一堆生活用品,还买了个电炖锅。
她觉得自己现在饭量这么大,肯定是身体改造期间,新陈代谢太快,缺能量缺营养,于是决定每天给自己炖一只老母鸡什么的补一补。
回到出租屋,先把鸡炖上,接着打扫一遍屋子,把生活用品规整好,床铺好,洗了个澡,又把洗衣机洗好的衣服拿出来晾在阳台上。
一通忙活下来,鸡也差不多炖好了。
而虞雪点的外卖也到了。
烤串、烤猪蹄、铁板豆腐、奶茶、狼牙土豆、水果、甜点……满满摆了一整个茶几,再把整个电炖锅内胆端上来,各色小吃香味和老母鸡菌菇汤的香气飘了满屋,再配上一碗白花花的饭,就一个字,爽!
来福嗅着美食的气息,从狗窝里爬出来,在虞雪身边跟进跟出,汪汪叫个没停,尾巴甩得跟风火轮似的。
虞雪在鸡汤里加盐前,先撕了个鸡腿出来,放到来福的碗里。
接着虞雪趴在茶几上呼哧呼哧地吃,来福就蹲在茶几下呼哧呼哧地吃。
一时间,只有一人一狗干饭的声音。
“哇!好吃好吃!”
“汪!汪汪!”
“还要吃啊,来,再给你一块骨头。”
这顿饭吃到后面,虞雪没那么饿了,有一搭没一搭地尝着美食,一边研究自己手指头上的这片叶子。
比起下午,这片叶子好像大了一些,颜色也更绿了。
虞雪心思一动,这叶片就晃了晃。
她眼睛一亮:“长!长长长!”
她几乎全身心的意念都在用力,这叶片的茎果然变长了一些,整个植物体长到了五六厘米,虞雪试着操控这东西去够最近的铁板豆腐。
叶片颤颤巍巍地触碰到豆腐,像一只勺子一样挖了一点豆腐,又颤颤巍巍地运回来。
然后,半途全撒了。
虞雪脑门出现了一些汗,觉得有点头晕。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好像你整条腿麻了,看着自己的脚趾头,明明知道自己是可以控制脚趾头活动的,但无论怎样地咬牙切齿,全身肌肉都在用力,那脚指头还是只能笨拙地动弹两下。
虞雪休息了一会儿,又操控叶片去挖豆腐。
等剩下的半块豆腐被挖得乱七八糟,掉得满桌满地都是,虞雪终于往后一倒,气喘吁吁,今天全部的力气都用完了。
好累,身体累,脑子更累,比体测跑八百米还累,还想吐。
她躺了一会儿,觉得好点了,就起来继续吃,把所有东西都吃完,她又往电炖锅里塞了下一只鸡,重新炖上,自己则简单洗漱一下,往床上一趴,睡着了。
室内无比安静,只有一盏昏黄的床头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虞雪指尖那枚叶片在一点点伸长,长出了浅褐色的茎杆来,茎杆上则有好些大大小小的小芽,一点点抽长成新叶。
第二天,虞雪醒来,看到自己指头上,长出了十多厘米长的柔韧藤蔓,沉默了一下,轻叹口气。
又变长了,这玩意不会一直长下去,但就是没法收起来吧?那得多怪异啊!
她把藤蔓绕在自己的手指上,戴上手套,第一件事就是刷牙,然后吃东西。
一晚上过去,又好饿了。
她觉得自己简直就是那供养这藤蔓的土壤,能量都被吸收走了。
接下来几天,虞雪每天去404看一下装修进度,遛一遛狗,大部分时间,就呆在出租屋里,吃吃喝喝,练习藤蔓的使用。
藤蔓越来越长,也越发灵活,从一开始绕到手指上就行,到后来,得在手腕上绕好几圈,乍一看,就跟个草编手镯似的。
只是还是收不回去。
等到她差不多熟悉了藤蔓,确定这东西会乖乖缠在她手腕上,不会给她惹事,她终于出门,找了个驾校学习。
她打算考个驾照,以后有了自己的车子,买物资会更容易、更隐秘一些,末世后可能也会有需要开车的时候。
这一天,从驾校下课回来,虞雪收到了班长的电话,说明天要开最后一个班会,并且发一下准考证,让她准时回来参加班会。
准考证?
虞雪这才想起,还有一个毕业考试。
考试是针对课本内容,考得相对简单,而且只要及格就能过,但如果缺考,那就没法毕业了。
毕业考在五月底,论文答辩在六月,她可以不关心答辩,但考试还是要参加的,不然那几天,学校能一直找她。
第二天,虞雪便把自己收拾了一下,准备去学校。
首先,衣服还是要穿从前那种地摊货风格。
这些天,虞雪也没亏待自己,衣服虽说穿得不是很贵,但也比从前高了一个档次。
这显然和她说的背上了巨额贷款不相符。
其次,就是要化妆。
她现在皮肤太白太好了,她就给自己涂上了色调比较暗沉的粉底,脖子耳后都没放过,把自己折腾得黑了好几个度,皮肤糙了好几分,这才满意地戴上口罩。
背上书包,和狗子道别,虞雪出门坐公交。
从这里到学校,有直达公交,只是之前虞雪赶时间才打车,如今么,穷学生当然要有穷学生的样子。
到学校,虞雪先去吃了一顿饭,然后就差不多是班会的时间了,她直接去了教学楼。
一进门,众人看到她,神色各异。
虞雪倒是淡定得很,反正快末世了,她和这些同学不会再有多少交集,这些人对她而言,以后就都是陌生人了。
她找了个角落坐下。
“呦,我们的大忙人终于回来了。”一道讥讽的声音响起。
虞雪看去,是韩青青,她一脸的阴阳怪气:“买了房子就是不一样,一周都没来学校了,听说直接跟辅导员请假到期末了。都在忙什么啊,什么时候请客吃饭啊?”
虞雪觉得有些好笑,还真是一样的配方,一样的味道。
上辈子,这人就老用这种酸溜溜的仇富语气和自己说话,仿佛自己买了房子就是多么十恶不赦一样。
她懒得和她较真,开口便哭穷:“我这些日子还不是在忙着找工作?身上背着房贷,压力大啊,我现在打着三份工,从早忙到晚,连个吃饭的时间都没有,请客?别开玩笑了,我现在自己都快吃不起饭了,都是同学,要不韩青青你借我点钱?”
韩青青听她借钱噎了下,不过听到虞雪过得不好,她心里平衡了不少。
有房子又怎么样,还不是要做一辈子房奴?
看看这穿的,越发差了,再看看这气色,皮肤都熬得蜡黄了。
咦?这皮肤黄是黄了点,但怎么看上去还挺光滑的?
韩青青仔细看了看虞雪,虞雪戴了口罩,她想看得更仔细些,虞雪却对她眨巴眨巴眼睛:“你在考虑借我多少钱吗?”
韩青青脸一黑:“我哪来钱?不过你倒是可以跟卢晓蓝借,她现在天天请人吃吃喝喝,肯定很有钱,拆迁户就是不一样啊!”
语气越发地酸了,不过这次是针对卢晓蓝的。
虞雪有些意外,卢晓蓝天天请人吃饭?那她还好意思跟自己哭穷?
韩青青接着又说:“不过打零工也不是长久之道,等毕业了,拿着毕业证书去找一份正经工作,比什么都强。”
虞雪直点头,是是是,对对对,你说得都对。
韩青青说教完,心满意足地离开。
倒是其他同学,有些好奇她在做什么工作,现在住在哪里,纷纷过来询问。
如今毕业在即,课基本都上完了,接下来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毕业答辩和找工作。
有的学生已经找到了实习工作,但更多的人还在茫然当中,于是过来跟虞雪取经。
虞雪随口就说起来,她打工经验丰富,说得就跟她真的在起早贪黑打工似的。
过了一会儿,一群人从教室外头进来,一个虞雪熟悉又憎恨的声音响了起来:“阿雪,你终于回来了!”
一个人影奔到虞雪面前,虞雪握了握手心,遏制住自己想掐对方的冲动,才面带微笑地抬头:“晓蓝。”
来人是卢晓蓝和她的室友,同时也是虞雪的室友,室友们簇拥在卢晓蓝身边,看起来感情十分要好。
虞雪挑了挑眉。
虞雪她们六个人,四年都没换过寝室,照理说感情应该很好,但虞雪日常和卢晓蓝同进同出,其他四人也是两两组队。
所以虞雪和其他室友关系其实比较一般,从前还以为卢晓蓝也是如此。
但现在看来,卢晓蓝仿佛成了五人的中心,虞雪心想,这不会是请客吃饭的功劳吧?
卢晓蓝站在虞雪桌边不动弹,另一个跟虞雪取打工经的女生会意地起身,卢晓蓝便高高兴兴地坐下来,挽住虞雪的胳膊:“阿雪,这些天你怎么都不回我消息,要不是我问了辅导员,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虞雪被她恶心得不行,把左臂抽回来,又把打工的那套说了一遍:“真的没有时间,上班不让带手机,下班后都是累得直接睡了,抱歉啊。”
卢晓蓝嘟了嘟嘴,刚想说话,班长宣布班会要开始了,她只能作罢,低声说了句:“我一会儿有话跟你说。”
虞雪只当自己没听见。
班会上班长发了准考证、提了考试时间和考试要点,然后就是让大家准备论文什么的。
到后面,辅导员也来了,跟大家聊了好一会儿。
结束后,大家收拾东西离开,虞雪也准备走,卢晓蓝却紧紧缠着她。
室友凑上来笑眯眯道:“晓蓝今天请我们吃什么啊?”
卢晓蓝笑得勉强:“阿雪回来了,我得和她一起,不陪你们了。”
室友们看看虞雪,笑了笑:“那这顿饭先欠着啊!”
卢晓蓝强撑着走出教室,然后就是肩膀一垮,对虞雪抱怨:“她们要我请吃一个星期的饭,脸皮有够厚的,我现在被她们烦都烦死了。”
虞雪没有吭声,只管自己埋头走路。
卢晓蓝有些幽怨地说:“阿雪,要不是你说我能分到房子什么的,我也不会被她们缠着请客,你为什么要那么说?”
虞雪道:“你家要拆迁了是事实吧?你爱面子,总跟别人说你爸对你多好,是事实吧,按照你的逻辑,你爸肯定会分你房子吧?”
她一脸认真,仿佛为卢晓蓝着想:“所以我是给你做面子啊,而且你不是也挺享受其中的?怎么样?被人追捧的感觉很爽吧?”
卢晓蓝一噎。
仔细看了看虞雪,见她表情认真,一时间竟然分不清,她到底是真的这么想的,还是在讽刺自己。
她觉得,虞雪一定是哪里变了。
可是又说不上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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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