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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中。
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中年男子弯腰捏着沈奕的下巴,他的眼神斜着往上瞟去,发现藏在斗篷里的竟是一副惨淡无光,模样衰败近似花甲的老者,嘴唇没有半点血色,看上去如尸体那般。
或者说,他们本就不是活人,只不过被人用钢筋般的丝线操控着,这是沈奕第一次看到超出自己常理之外的东西,很奇妙。
自从通过了魔教的选拔,十天里九天都要面对这样的状况,他们的意图大概是训练被选中孩子们的战力吧。
虽然大部分人勉强能接住两三招就被打趴下了,更有甚者能一次性接住十招。
可惜的是沈奕并非是那样的能人,他半招能接到就算是谢天谢地了。
周围的耳边轰鸣声不断,沈奕因为接连挨中了傀儡人的攻击,口鼻不断的滋出血,整个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倒去,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勉强稳住身体。
接着就是在下一招打下来的之前站起来,继续重复之前的挨打,否则,揍到身上的伤口只会更多。
若是断气了还好就这么死了,可惜这些已经被选中的人连死的资格都没有,一旦出现身体衰败的症状,他们就会将人拉进小黑屋,令人将其治好了,再练。
沈奕在体术的方面悟性极差,在每日每夜的接连打击之下,竟然还没有学会接住一招,在另一个方面算是一个人才。
若是放在寻常门派,倒是一笑而之再找寻其他擅长的科目便是,但这是魔教,而我们这些被买来的孩童根本不配拥有放弃。
而今天他依旧是毫无胜算,被打趴在地。
至于操控傀儡的主人,沈奕并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姑且叫他木偶师吧,这个人每一次都来回收需要重症的孩童,不过似乎这一天心情好,平时总是随意的对待我们,拖着拽着的款式都有,就是没有正经抱着的,今天倒是是扛着的。正好他也没有累的昏睡过去,按理说平常他理应倒下就睡,随他们怎么折腾,不过今天倒还是醒着的。
沈奕瞧着一众木偶师将受伤的孩童带到了一个密闭空间,每一只傀儡依次排队,等待着治疗。
看着这些木偶有些时候真的觉得或许傀儡比自己更像是一个人,而他和这些孩童只是野兽、蛊虫之类的。
进入魔教时,就是通过互相残杀来选出优胜者,指不定后面训练完之后,还要进行第二次的选拔,挑出最强的那一个才可以走出去······这种故事在话剧里常常出现过,指不定他们也是这样。
魔教果然是邪恶的异常,这么丧心天良的试验亏他们做的出来!
所以他每天都在祈求着有个人能来拯救自己,比如那些正道门派不是向来都是厌恶魔教之人的吗?要是他们能将据点毁掉,自己是不是就能回家了。
虽然仔细一想到时候回家了也有可能会被再一次赶出来,但是现在至少自己现在的功法能斗的过普通人了吧,到时候看谁能把自己卖掉。还有百花楼里的嬷嬷回去之后也要把她揍一顿,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再把自己卖到魔教里。
到时候再娶个老婆,左手抱娃,右手抱婆娘,过上闲云野鹤的日子再也不是梦!嘿嘿!
哦!还有白月季和他的如意郎君现在一定已经把我忘了,在某个小村庄生活的如胶似漆了吧,和如今还在讨生活的自己那真是一个天一个地,真好,要是他们逃跑的时候带上我,那就更好了,自己也不必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拼命。
出去了,记得也把他们揍一顿。
那时他回忆着自己生命中七年的回忆,细细想来虽然没有多少美好的回忆,但总比没有,来的强上许多。
一天、两天····一周·····一个月······
每过一天,他都在墙上刻一个一字,墙上的划痕越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来越多,每天的枯燥无味让他感到厌烦。
后来,渐渐的他麻木了,与其想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不如好好思考明天如何能少挨一顿打,因为身上疼痛已经让他没有心思回味过去。
每晚孩童都会集中在一个昏暗的密室,那里没有光也没有蜡烛,气氛异常的安静,只有呼吸声,他们忘记了哭泣,大部分人都选择蜷缩在一个角落,就这么呆呆的坐着等待着天亮。
时间过得缓慢,所有东西都是一成不变的,除了面对面木偶使出的招数。
在这里所有人都好像疯了,有些孩童选择在日常也选择仿着傀儡的行为,更有甚者认为自己就是一个傀儡。
这里没有勾心斗角,只有一堆像傀儡一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