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情 第4章 打洞偷油

洛瑾和江无已经换下了弟子服，穿上了常服，洛瑾一袭鸦青缂丝云纹花罗长袍，墨发高高扎起，随风飘逸，额前碎发被风吹至两侧，活脱脱一个风流公子。

视线右移，江无让人眼前一亮。身着宝蓝色缂丝海棠花罗长袍，显得肤色越发白皙，腰间束着银白腰带，还坠着一块玉佩，一半青丝用玉簪束于头顶，剩下的随意垂直散落背后，额前还留了几丝碎发，温润如玉。

手握佩剑明意，明意通身火红，剑身修长，雕刻火焰纹路，剑柄以黑檀木雕刻，镶嵌首尾相接的金银丝线。

林澈欣赏完之后突觉怪异，又仔细看了一遍后哈哈大笑。

吴照满脸挂着茫然两个字，“你在笑什么？”

林澈捧着肚子指着他面前的两人，“你快看洛瑾，哈哈哈……”

视线移向洛瑾，只见他肩上扛着一个通体漆黑的物件，上面挂了两个包袱，那物件上面还刻有暗纹，首端缠绕黑色绸带，绸带上绣有云纹，吴照越看越眼熟。

待洛瑾走近，吴照确认了，那是洛瑾的佩剑——挽情。

林澈的笑声戛然而止，洛瑾手里不知道何时捏了个苹果，就这么塞进了林澈的嘴里。

“吴师兄。”江无朝着吴照打了个招呼，“我们现在出发吗？”

吴照还礼，看了二人一眼道：“我们先去趟云隐镇，昨日来的几个人我把他们安排在客栈了，先去带上他们。”

“那刚好，我跟江无去炼器阁支些钱，去了平县可没法用灵石。”洛瑾一边说一边咬了口苹果，拿着他咬过的那个，递给江无，“阿无，你吃不吃。”

江无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不用，还是你吃吧。”

“好，那我们分头，我跟林澈去带他们过来，一会儿在牌楼跟前集合。”吴照安排好就跟林澈先一步出发。

一刻钟后，几人在牌楼跟前集合。

江无看着吴照带来的人一愣，他以为也就一两个，居然有五个人，这该怎么走？

“吴师兄，这么多人怎么走啊。”

也没别的办法，总不能走着去，“我来带两人吧。”

洛瑾听完，看了一眼，“要不这样吧，我们换着来。”

中途洛瑾与吴照换了一次，自始至终也没让江无的剑上多一个人。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到了平县。平县县令接待了他们，安排好住宿让他们先休息，说是按照他们发现的规律那精怪白日不出来。

话是这么说，但是他们几个还是不放心，还是去县里查看了一番，确实一无所获。

回到客栈后，洛瑾刚一躺到床上就开始哼哼唧唧，嚷嚷着难受。

“阿无，我头晕想吐，好难受啊。”

江无坐在床边，看他脸色惨白，本想损他的话也没说出口，给他喂了几口水，捏住手腕渡了些灵力。

“好些了吗？我让人送点吃的上来。”

洛瑾虚弱地点了点头，没一会儿小二就将饭食端上来了，只不过这两人现在对着饭桌大眼瞪小眼。

洛瑾刚刚手抖差点将一碗粥给撒了，然后露出一个我见犹怜的眼神看着江无。

“阿无，你先吃吧，我缓一会儿再吃。”

江无咬了咬牙，拿起勺子端起碗，“吃。”

等到喂完洛瑾才腾出手吃饭，吃罢后，看见洛瑾跟个大爷一般躺在床上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吴师兄怎么一点事儿也没有。

几人休息了一会儿，在太阳落山之际去了县衙，毕竟他们现在什么信息也没有。

江无拱手，“高县令，我们想先看看这段时间被害人的尸体，劳烦您找人带我们去一趟。”

冰室冷气弥漫，里面停放着四具用白布遮盖的尸体，林澈在其中一具尸体跟前停住脚步，鞠了一躬，伸手掀开白布。

江无几人也凑上去看了看，尸体已经出现了轻微腐烂，不过并不影响，尸体眼眶凹陷，骨瘦如柴，一整个皮包骨。

“这是被吸光了精气而亡啊。”林澈说着准备把白布盖上。

“先别盖。”

江无走近，伸手在那具尸体眉心一点，尸体全身被红光笼罩，在尸体的眼眶处发现了几丝黑气，手指一抬，就将几丝黑气抽了出来聚在掌心。

“阿无，用探查术试试。”

江无催动灵力将黑气托举到空中，双眼紧闭，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划过双眼，同时念出法诀，“天清地明，灵目开光，显。”

再睁开眼，瞳仁闪过一丝金光，视线更加清明，探查术可以直接穿透墙壁，看清方圆五里之内的情况，没一会儿，江无就皱了皱眉头。

“阿无，怎么样，看见什么了？”

江无停下，瞳仁恢复正常，看向洛瑾，“什么都没有。”

“啊。”一旁的林澈难以置信。

“我的探查术只能看到方圆五里之内，再远就看不到了，你们两个有修到进阶探查术吗？”江无是看着吴照和林澈问的。

吴照摇了摇头，他也没有。

“不公平啊，江师兄，你怎么不问问洛师兄啊。”

洛瑾对此也有疑问，看着江无，江无道：“我还能不知道他，要是比我厉害，早都抢着去探了。”

洛瑾尴尬地挠了挠头，连忙转移话题，“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啊。”

江无看了看外面，“天刚刚黑，我们出去看看能不能找人问问，要是找不到只能暂且先设个结界了。”

前前后后敲了好几家，没有一家人开门，一听见声音就吹了灯。

几人站在街上有些挫败，这时，听见一声梆子响，他们就循着声音找了过去，原来是个更夫。

林澈终于看见人了，高兴地冲着吴照说道：“嘿，有人。”不知道是这声音太过流气还是邪气，那大爷提起脚就跑。

江无和洛瑾先一步追了过去，其实飞过去更快，但是他们怕给大爷吓出个好歹。

吴照跟在后面来了句，“大爷，我们是人啊。”

这大爷也不知道是真害怕还是假害怕，你说真害怕他还有心思回了句，“吃人的妖精。”

说他假害怕，洛瑾居然没追上。

洛瑾看着江无，无奈地摊了摊手，江无眉头微皱，“看来找人是行不通了。”

整条街道都没人了，几个人又挫败了。

“嘘。”江无几人看着林澈的示意，都放轻了呼吸。

林澈悄悄走到一处放置各种竹笼的地方，从指尖钻出一道红光，钻进了笼子里，没一会儿就从里面绑架了一只老鼠。

就连吴照都有些大跌眼镜，更别说江洛二人了。

“小澈，你抓只老鼠做什么？”江无甚至感知了一下那只老鼠，发现它周身没有灵力波动，更加不解。

林澈得意地仰起脸，举起手中的老鼠，“打听消息啊。”

洛瑾脸一黑，差点没控制好声音，“林澈，你又跑去灵兽峰偷课了。”

“呃，这个……洛师兄，你看这不是派上用场了吗。”

吴照此时恍然大悟，“哦，怪不得，我之前巡视的时候老看见他往灵兽峰跑，原来是去偷课了。”

“你怎么说话呢，我是学习，学习懂不懂。”

江无更不明白了，看向洛瑾，“宗门并没有禁止弟子去别的峰学习吧。”

“是没有，你说他一个剑修不好好练剑跑去驯兽就算了，关键是他把好几只灵兽给训疯了，所以刁长老就不让他去了。”

这话洛瑾并没有压低声音，林澈面色涨红，江无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居然有人把灵兽训疯了。

吴照认真地问了一句让林澈心塞的话，“那这只老鼠还安全吗？”

林澈看着眼前的三人抱着胳膊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原本的信心被打击的一丝不剩。

江无往前走了两步，倾身盯着这只小老鼠看了看，豆大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灰色毛发好像全都竖起来一样，浑身发抖。

“小澈，你在灵兽峰有了解过老鼠的习性和爱好吗？”

“打洞，偷油。”

“呃。”江无抱臂直起身子，“可这只是只普通老鼠啊，你确定？”

林澈挠了挠下巴，“不知道，试试吧，万一行呢。”

江无面色复杂，“算了，你先试试吧。”

江无退后和洛瑾并肩站在一起，用胳膊撞了撞洛瑾，“林澈老往灵兽峰跑，我爹难道不管，不像他的作风。”

“哪里是不管，根本管不住，师父有张良计，林澈有过墙梯。”说完洛瑾笑着摇了摇头。

“不过话说回来，林澈他爹之前让他做剑修，最后发现管不住也就放弃了，林澈能学多少就学多少，毕竟有你爹在，没人会欺负他。”

江无听完应和着点了点头，洛瑾又道：“我可就惨了，一天修炼都不能落下，林澈挨骂我挨揍，我才是真的惨。”

“你是宗门的少主，当然得好好修炼，对你严厉是应该的。”江无一脸你可以我相信你的表情，成功阻挡了洛瑾接下来的卖惨。

这时，林澈已经做好了准备工作，为了防止老鼠溜走，用灵力制了一个简易的笼子。

退后半步，双脚微开，双手缓缓抬至胸前，掌心相对，指尖轻触后，以右手画符，符咒完成后，手掌与符咒正对，做了一个推门的动作，念到：“灵启扉开，共鸣于心。”

符咒瞬间化作丝丝灵力包裹住老鼠，林澈睁开眼睛，“好了。”

刚走到鼠笼前蹲下，就听见一道如同幼儿哭喊的声音传来，“不要吃我，不要吃我，呜呜呜。”

“哎，你别哭啊，我不吃你。”林澈伸手去摸他，老鼠抖得更厉害了，那小老鼠根本不听，自顾自地哭喊着。

洛瑾下巴一抬，嘴角噙着一抹笑，对着江无说：“瞧，又疯一个。”

林澈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怎么办啊，江师兄，它一直哭个不停，根本听不进去我说话。”

江无也没养过老鼠，当然不知道怎么办，“要不，给它弄点吃的。”

几人合力在镇子边缘处布置了结界，拎着老鼠回客栈打听消息。

四个大男人就这么围着个方桌看老鼠吃饭，林澈没一会儿就抬起头汇报老鼠说了什么，“江师兄，这小老鼠说这是断头饭，要多吃点。”

江无失笑，“还懂这些。”

没一会儿洛瑾就没了耐心，“它要是一直不说话，总不能一直等下去。”想到这儿，他转身出了门，没一会儿就拎了只猫回来。

刚一踏进门，林澈就大喊，“哎呀，吵死了，吵死了。”那只老鼠看见猫知道自己大限已至，放声嚎了起来。

洛瑾站在桌边让林澈告诉这只老鼠，要是不说话现在就拿他喂猫。

林澈撅着屁股，对着老鼠半是威胁半是讨好。

洛瑾站在一边看着林澈的做派，感觉这个应该靠谱点。眼睛随意一瞥，发现江无从桌子一边绕到了橘猫的跟前，伸手在橘猫身上一下一下摸着，橘猫舒服到发出呼噜声。

洛瑾轻笑了一声，被江无给发现了，瞪了他一眼。

终于在林澈的努力之下，打听到了消息。听完以后，几人对视一眼，已经些许猜测到是什么了。

江无一边给老鼠喂食一边说：“现在只需要等下雨了。”

林澈不舍地问了一句，“那这老鼠要放了吗？”

“老鼠也有爹娘。”吴照这句话引得林澈幽怨地瞪了他一眼。

江无拍了拍手，“行了，记得抹掉它的气息，放到抓来的地方吧，免得葬送猫口。”期间还看了看洛瑾。

洛瑾吐了吐舌头，出门还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