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穿越重生 > 俗骨 > 第1章 一世出魔|章一|祝发

俗骨 第1章 一世出魔|章一|祝发

作者:琼川 分类:穿越重生 更新时间:2020-09-02 21:33:07 来源:文学城

楔子|讹兽

他天生一双深情眸,这眸子,对谁,皆深情,自己怎就被骗了呢?

不问了,问了,自己就走得不安生了——

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也不答,知道这答案,自己听了是悲,他听了是笑。初云涩笑了,这笑,替了他的。

他临魈边,不知悲的,自己又妄想什么?

他忽而来了兴致,用脚尖踢踢旁的初云涩,逗趣道:‘你这将死之人,苦着脸作甚?笑一个——’

初云涩望着一池子的红,那红,是来自——自己的血肉,一双浓眼,深深看去眼前之人,瞧他兴高采烈,身边的两个妃子,也是笑弯了腰,这般残忍场面她们见多了,也惯了。要是自己也能融入这乐趣里跟着笑闹也好,可惜这乐子,来自于自个儿。

笑不出的,想伸手把嘴角拉起个弧度,手刚拿出,才发现,早已被剃了肉,指头只余碎骨,那刽子手满头大汗,正擦着,初云涩感激这人刀快,也不钝。那刀已经走到胸口,初云涩张口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停了。

靠在池边,眼睛往上瞧,看见了半月,若隐若现的,盛夏,昼长了些,月就耐不住寂寞了呢,直到最后,依然在想着这些,杂七杂八的,没个章法。

‘怎不笑?’临魈边端着酒杯,起身,迎来。

想要换个姿势,初云涩却没得动,低头去看,那血水太深,瞧不真切,腿已经削了?

‘剔到哪儿了?’他问那刽子手。

刽子手忙答:‘胸口了——’

妃子皆是察言观色之人,大气不敢出一声,跪在地,憋着气息。

蹲下身,在初云涩这张精美容颜上瞧了,初云涩的美貌,岂是一个美字可概括?轻唇,高鼻,浓眼,铸眉,这脸是一笔一划刻出来的,至臻至纯,已近妖。扫了一下那刽子手,正往那池边的箩筐里扔肉,一片又一片的。

‘你这脸,适合笑——’他低语。

听在初云涩耳中,一震,看向临魈边,道一句:‘这刀是痛快,我应是笑的——’

那刽子手吓得一哆嗦,差点扔了刀,临魈边朝左右两边侍卫一挥手:‘砍了!’

‘帝君饶命!帝君饶命!’侍卫动作极快,哪给刽子手求饶的机会,提着他出了殿门,很快进来,刀刃滑下丝丝血渍。

‘你这害人精,临死了,还不忘拉个垫背的——’临魈边说着,招呼道:‘找个刀钝的,切慢些,我们的男巫大人,喜欢慢慢来——’

这话听了,初云涩苦涩一笑,尽是自嘲。

见初云涩笑了,他这才满意,掰开初云涩的嘴巴,就把酒倒了进去:‘断头酒,你总要喝吧?’可不想,这嘴巴一开,酒一倒,那血就汩汩的流,止不住的,随着酒一点没留,都淌了出来。

初云涩往外喷着血,胸口剧烈着,新来的刽子手,吓得也不敢下刀,只惶恐着。

刽子手的惧怕,临魈边看在眼里,嘴角一勾道:‘你看,谁还敢给你剔肉,都怕了——’

心道临魈边偷梁换柱的本事倒有,都知晓刽子手怕得是谁,自己一个受着凌迟之刑的囚犯,哪有威慑力?还不是惧怕他一国之君。

渐渐,初云涩乏了,疼都麻木了——也不知目光该放在哪里,前面是临魈边,也不想瞧他,只觉得连眸子都累了。

今夜应是满月,可为何是半月?

初云涩细瞧那月,也越来越清亮,夜也是渐深了。

他顺着初云涩的视线看去,只看得那月,狐疑道:‘看得什么?’

‘这月似玉。’初云涩随口应答。

‘怎么?你还想死了含玉不成?到死也不忘贪财的本性!’他虽骂着,其实也不恼。官至大夫才能含玉,自己哪够资格,初云涩懂得,也不做他想,甚至也明白,自己死了,怕他连个棺材都不给的,求个全尸也是奢望。

刽子手不敢再耽搁,再慢,人死了,肉没剔完,自己也要跟着死。见刽子手动刀,临魈边踢踢初云涩的脸,说道:‘这头还算赏心悦目,留着吧——’

‘是——’

看初云涩头差点没入水里,被刽子手搬回正位,那份狼狈让临魈边大笑出声:‘我从不知你如此可乐——’

嘴里涌着血,初云涩只看得临魈边起身,见他鞋边竟绣的不是龙凤,似是莲,到了这时,又开始胡思乱想,想着想着,疲累不已,就想睡去,被一边的宫人锤了一下膝盖。这才发现,膝盖上下早已经白骨——

‘那我含稻吧——’这话,说来,已是哀求之意,明知自己棺材都无,初云涩依然试图挣扎一下。

这话一下刺到了临魈边,他上去就是一脚,这一脚踢得狠了,初云涩脸歪去一边,也不再动,眼眨了眨,黯然道:‘到了地府,也要挨饿么?’

‘你这妖孽,还怕身后事?!’

男为觋,女为巫,初云涩这样的男巫,又怎么能不在意死?自己在意的,也是临魈边厌恶的,莫再触他霉头了,初云涩想着,眼底空了。

‘不知帝君把我这头摆在哪里?’初云涩猝不及防的一问,临魈边听了一怔。

‘扔花里,污了泥土,扔水里,脏了河流。’他冷冷回道,一点情面不留,每个字每一分都带了恶意。

‘烧了干净——’初云涩歪头一笑,尽是万种风情,百般妖怡,混着惨白的脸色,与鲜血,诡异得心颤。

临魈边瞧了个心房乱。

‘帝君!’刽子手托举着一把匕首,道:‘结束了!’

低头看去,只见初云涩,颈子以下皆是白骨,肉早剔除而尽,那胸口的肋骨清晰可见,触手可及,里面跳着的心脏,一蹦一蹦的,已见颓势。初云涩靠在池边,唯有一张头颅还在奄奄一息着,嘴巴一张一合的费力呼着气。

他从未见过初云涩眉头真正舒展过,此时,竟都散开,似是解脱前喜悦着。

‘这苦,到头了——’与临魈边一同欣赏着自己白骨一样的身子,初云涩不见痛苦,没有惧色,只一片清淡,清汤寡水的看,这热闹也沾了份儿。

只要临魈边手持匕首,往那心脏上一扎,一切就都结束了。

初云涩等着,迫不及待的等着。

瞥着那匕首,瞧那刽子手五大三粗,汗油肆意的,临魈边心起烦躁,挥开手:‘这破刀污了我的手!’说完抽出自己的佩剑,抵在了初云涩的心脏处。

初云涩仰脸,沿着剑尖,视线爬到临魈边脸侧,苦涩一句:‘我,快撑不住了——帝君,莫浪费了解恨的时机——’

他不再犹豫,一剑下去,心脏穿了个洞,初云涩一口血吐个干净,用最后一丝气哀声道:‘含稻吧——’

‘你到了最后,竟还与我说这些?!’

说了别的,你不信啊——

我也不信——

合了眼,最后一丝气,断了。

传说,山中有兽,谎话连篇,无人知它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便都当做了谎。也许,它也曾说了实话,可人人皆说它是谎,它百口莫辩,便不说实了。

一世出魔|章一|祝发

尤阙是初云涩房里唯一哭的小侍,其他人皆是默着声,无人敢表露太多悲伤,一是因为惧怕帝君天威,二是因为这初云涩性子刁钻,着实没什么令人念好的地方。宫里的內侍叫他带上初云涩的物件送到玖亿殿,尤阙今年十二岁,年纪不大,见过的世面不多,也不知为何这事儿要落在自己头上,而且还指名道姓的叫他来做,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他在初云涩的房里找了一圈,初云涩这人,给人卜卦是要收费的,经年累月早已富可敌国,可说来奇怪,屋内竟无一分值钱东西,初云涩是出了名的骄奢,有鼻子有眼的传说初云涩在关外偷偷兴盖了了一座宫殿,有人传初云涩把财宝都藏了龙潭虎穴。不过,那些胡编乱造的话,听个乐得了,没几个人能放在心上。

可那些话,其实落在实处,不过是一个小木盒,里面有一把断发,他找了半天,就得了这么一个小木盒。

男为觋,女为巫,在成为觋的时候,要求不管多大的孩子,都要断去一半的发,人们都叫这种断发为祝发,就像入了寺的和尚削发一样,似是向神明表达了心意,献了忠心。初云涩五岁成觋,这把头发的尾稍还是胎毛,按照觋的规矩,这头发是要与初云涩一同入棺的,尤阙心起思念,把那木盒带着了。

“就一个木盒?”內侍惊讶。

“只有一个木盒。”

內侍狐疑许久,也未说别的,带着尤阙入了宫。

尤阙为奴十载,还是第一次坐了轿,他托着木盒,如同托着主人,自己能享受这般的待遇,也是要托了主人的福。

他们从北门而入,那北门是俘虏囚徒过的门,尤阙不知帝君何意,只跟着內侍,大气不敢出,低着头,不敢乱看。宫里的确大,他们走了半天才到玖亿殿,玖亿殿不大,既不是寝宫,也非御膳之地,更不是书房之处,玖亿殿的名字是初云涩起的,原本是要用来给文武百官祭祀的新殿,如果不是出了刺将军案,这殿也不会空置现在。

“候着吧!”內侍说完,就转入了内房。

尤阙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抱着木盒,心里忐忑。

过了一会屏风传来一阵响动,他不敢动。

“你叫尤阙?”

这声音尤阙熟悉,那是帝君的声,吓得一下子跪了,差点摔了木盒。

临魈边窜出屏风,抢过木盒,责备道:“这么笨手笨脚的还伺候什么人!”

“小奴不敢!”他连忙磕头。

“听说,你是唯一为他落泪的人?”临魈边阴阳怪气的问询道。

尤阙不知圣上何意,也猜不透,只一个劲的哆嗦:“上觋大人他,待我不薄的——”

“他那种薄情凉意的人,还能对你不薄?”临魈边冷笑一声,掀开盒子,看见一把断发,愣了一下,低喃道:“只有这个?”

“小奴在大人房内只找到了这个——”现在正值盛夏,尤阙从头汗湿个透,发根子底下往上钻水珠,滴滴答答的落了一地。

“他这是到死还寻思着,留个全尸——”临魈边越说越觉得可笑,笑了两声,可这大殿内,空荡无人,这两声全回了过来,反而显得更加寂寥。又自语道:“我这是盼着什么呢?还能妄想他留个我的念想?笑话!”把那盒子往地上狠狠一摔,发丝散了一地。

“帝君!”尤阙这孩子,虽平凡无奇,可有时也有些胆量:“求求您,让大人他入土为安吧——”

“入土为安?想得倒美!”

尤阙不住宫中,不知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听说,初云涩受了凌迟之刑,肉被一点点片了,余下一堆白骨。帝君也未把白骨送回,现下,这头发便是那人唯一存在过的凭证了,他忙去拾捡,生怕错过了每一根发。

“你这小奴,倒也忠心,想不到他这恶人,到最后还能留个好人在身边——”临魈边说着,抬头也不知看了哪一处。

毕竟是个孩子,尤阙哪能揣测圣意,斗胆来了一句:“您口中的大人,似乎与我认识的不同——”

本以为临魈边会生气,他却来了兴致,问道:“怎个不同?”

不愧为初云涩身边的小侍,也不惶恐,说道:“小奴七岁父母双亡,在街边偷包子被抓,是大人他救了我,他这人——是好的。”

“他救你时说了什么?”临魈边冷哼,他还能不如一个小奴了解那人多吗?

“啊这——”尤阙面露难色道:“他说,你这娃儿手真短,偷包子不行,还是过来洗衣服倒粪吧——”

这话都在临魈边的意料之内,他一笑:“现在知道了吧?给他做小侍,不如偷包子——他可是一个火坑。”

|||分界线|||

说来也怪,也不知他何德何能竟被帝君安排到了身边成了随身小侍。尤阙想破头也想不明白,自己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奴,怎么就入了帝君的眼,在帝君身旁的人,就算是阉人,也要眉清目秀的,他这张脸放在哪里,都是平凡低微的,与初云涩的那种浓颜全然相反,他一直以为只有匹配上帝君那般的容貌,才够入宫。哪怕是一个小小內侍。

作为司礼监的总领太监,鸠灵是一个沉默不作声的人,起初就是他为尤阙寻住处的,尤阙宫内不认识任何人,想与他套些近乎,都被推开了。虽是帝君身旁的红人,可尤阙发现,帝君与这位高权重的大太监并不亲近,甚至故意疏远。

人都说,鸠灵是全天下最懂帝君的人,怎么就遭了冷落?

入夜,尤阙端着痰盂出了大殿,递交给门口候着的小内侍,那小内侍端了痰盂开了盖,看了看里面的色泽,点点头出了去。

回身,却看见鸠灵垂手站立一旁,见他在瞧自己,摇摇头,也不多言。

“中贵人!您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终于,他鼓足勇气问了口。

鸠灵本是个谨慎的人,在尤阙面上环绕一周,开口道:“帝君问了你什么?”

“问我,一些琐碎事——”

“是与上觋大人有关吗?”

“是!”他不敢否认。

重重叹口气,鸠灵道:“你可知帝君几日未招人侍寝了吗?”

尤阙不知道这和自己说的话有何关联,鸠灵见他愚笨,也不再深说,只道:“在帝君面前,少提一点上觋大人吧——”

|||分界线|||

“你说初九那日,他吃了方糕?”

“是。”受了鸠灵提点,尤阙话也不敢再多。

“他不喜甜食,怎么吃了方糕?”蹙眉问道,被帝君视线一逼,尤阙再不敢多言,也不能停了话头:“大人他喜欢甜食的——尤其是绵软甜腻的。”

“那日桃花宴,我喂他桃花糕,他明明别开了脸,说不喜欢甜的,他明明说过的——”临魈边一笑,双眸水盈,似是要滴出泪来:“哈!就连喜好也可扯谎吗?”

临魈边长了一对深情眸,一双眼盯着谁,就像在爱着谁,让人难以自拔。尤阙庆幸自己是个男儿身,要不早被帝君勾去了心。

“初九那日,我记得他去见了淮兴子,回来被我抓个正着,剜去了半月板。”

剜去半月板?膝盖上最重要的骨头,听得尤阙一阵心惊,血淋淋的伤害说在帝君嘴中,竟是轻描淡写的。

“淮大人他与上觋大人是故交。”

“故交?怎个故交?”

“大人曾说,与淮大人说话——不必言多。”

不必言多——他在这词里深陷良久,最后化为一句自嘲:“我原以为他话多,是因为性子所然,其实是他,以为我不懂,画蛇添足罢了——”

还想说点什么,尤阙被帝君一个摆手,遣散了出去:“让鸠灵进来吧。”

鸠灵入内,见帝君散着发,哪还有曾经的意气风发,正对着自己的贴身內侍苦笑着:“你当初让我放了他,现在我放了——”说完摊开手,让鸠灵观看,一副怨天尤人的模样。

“您这时放了他,是囚了自己。”鸠灵言辞诚恳道。

凝神望去鸠灵良久,帝君转而笑了:“都说这世间,你最懂我,鸠灵,你为何如此懂我?!”恍惚间,如水的过往一一再现——

|||分界线|||

刚起了床,御花园那边一阵喧闹,他迷迷糊糊起身,一旁候着的內侍,早已把衣服准备好,现下正值盛夏,屋子热得待不下,两旁的宫女摇了一夜的扇子,也是无用。

那年他十二岁,住着的宫殿,是离着父王最近的,母妃也是先帝最宠信的,外公是上大夫,舅舅是护国将军,此时他风光无限,几个哥哥弟弟们都眼馋着,却也无可奈何。都说他与二哥是帝位最强竞争者,其实,那时父王也是摇摆不定的。

“外头吵什么呢!”

“回禀殿下,是上觋大人进宫,姑娘们吵着呢——”

上觋大人?尽管他还没到参与朝政的年岁,不过对这个人还是略有耳闻,据说是肃慎国千年难遇的男觋,卜卦精准极致。

“您想见一见吗?”內侍斗胆问了一嘴。

他冷冷一瞥:“我哪有那个闲心!”不过还是年少心性,过了晌午,好奇愈甚,想瞧个究竟,一旁的鸠灵最懂他心思,于是道:“我听说上觋大人被安排到祈雨殿了,咱去看看他有何特殊——”

假装挣扎两下,他还是跟着鸠灵去了。

祈雨殿本就是祭司用的宫殿,每年都会让国内最厉害的巫师进来祈福,要是遇到旱涝,巫师来得更是勤。

殿外站了一排戴着面具的男子,看身高状态,似年岁不大,一个个顶着烈日,汗流浃背也不敢有人乱动一下,他们外衫是黑的,内衫是红的。

男觋外穿黑,内穿红,女巫外穿红,内穿黑,千古不变的穿着。

“这有何好玩的?”他甩出一句。

只听得内殿传来一句男声,那嗓音不脆亮,温和柔转,有钝感,却不失威严,听声音,也是个少年人:“何人在说话?”

他与鸠灵是偷看的,正躲在石柱子后,他拽紧了鸠灵的衣袖,不吭一声。

忽的,从殿内走出一人,那人个子中等,戴着一个龇牙咧嘴的凶狠面具,那面具谁看了都不敢直视,头发高高束起,外穿一件轻薄黑衫,内穿一件红色布衫,这人前脚刚踏出门槛,外面的人齐刷刷跪了一地。

“上觋大人!”

这位上觋大人赤着脚,也不穿鞋,不急不缓的走到了石柱,稳稳的站在他们面前,临魈边顺着那双赤足一路上瞧,被那面具吓了一跳:“你这人怎么走路无声!”

“不知二位有何贵干?”嘴上叫得恭敬,不过语气并不客气。

“你——”他一时语塞,因为好奇好玩,这样的理由可说不出口。

旁边的鸠灵机灵回道:“五殿下他迷了路,误闯了您的宫殿,希望没有惊扰到您——”他用皇子的身份压着初云涩,也防止他出去乱说。

“五殿下——”本应对皇家子弟施礼的,可初云涩置若罔闻,对鸠灵明里暗里的话并未在意,一甩袖子走入了内殿。

临魈边哪受过这般无礼,气得站起身,正要怒骂几句,不过,上觋这样身份的男觋不能随便侮辱,更不能轻贱,想了想把话憋了回去。气呼呼的往回走,正遇上齐公主,自己的小姑,齐公主身后跟着一众人等,背着画箱,看样子似都是画师。

“小姑这是去做什么?”

齐公主笑着道:“给那美男子画像啊!”

“美男子,是谁?”

“你不知吗?上觋大人是远近闻名的美人啊!”他这小姑,比自己大了十来岁,却始终未嫁,性子古怪。

“要是好看,用得着戴面具吗?怕不是太过丑陋见不得人。”冷嘲热讽一番,哪知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五皇子说得极是——”

他猛地回头,小姑早捂住了嘴巴。

初云涩稳稳站在两人身后,嘴角轻启,似是一个不经意的笑意划过去,伸出一只葱白手,骨节分明,五指各个纤长,腕子一转,缓缓摘下面具,这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拖沓,那容颜,令临魈边语塞,让齐公主与身旁的所有女侍立即红了脸。

妖怡的五官,眉长而细,一双眸子深如渊,碎钻一般亮着,鼻直唇薄。尽管初云涩相貌艳魅,可自带一种风骨,非文人墨客的固执别扭,而是孤绝的傲立,这风骨不可触、不可说,近在眼底,却又失之千里。

轻轻抬眸,明媚善睐,初云涩笑道:“可让人失望?”

“我从未见过如此精妙之人——”齐公主早被勾了魂,直勾勾盯着初云涩,忘了身为女子的矜持。

少年的临魈边,怔愣许久,久到缓了半天,才喘上一口气。

那便是他与初云涩的初识——

没有迤逦春光,也无花团锦簇,只有初云涩似笑非笑的容颜,缓缓地转身,随风而起的发绫,那红绫子在半空里摇曳着,从少年的鼻尖擦肩而过——仿佛,错过了全世界——

莫忆往昔——

莫忆玉人——

这是他扇面上写的两行小字,何时何地拿起来看,皆是一纸黄粱。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一世出魔|章一|祝发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