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求凰,这千古名曲中的辞藻自然是极为华丽的。zuowenbolan
凤鸟为雄,雌鸟为凰,两者皆是高贵无比,赵祯贵为天子,自比凤鸟自然无可厚非,而没藏黑云贵为西夏太后,在礼制上也可称为凰鸟,并且凤凰齐飞乃是吉祥和谐之本,此时用来更显贴切。
只不过……赵祯望着面前紧闭的大门稍稍郁闷,这已经是相当高规格的迎亲诗句了,凤求凰别人也能用,但赵祯用来便更显高贵,可谁知这大殿之门依然不开。
正殿的门不打开,迎亲的队伍便只能干等着,蔡伯俙和夏竦已经找了个借口把那些示好的西夏文臣打发了,此时二人抵达赵祯身后的迎亲队伍中焦急的张望,但见宫门紧闭,拉着彭七的衣服问到:“为何还不开殿门?难道是要羞辱官家不成?”
彭七摊了摊手:“西夏太后说官家迎亲的催妆诗并非本人所作,不足以展示官家才学,喏,官家正在想呢……要俺说,直接把殿门给砸开,官家把西夏太后扛走就算嘞!这多霸气……”
“夏老倌……你,你打俺作甚?!”
夏竦翻了个白眼:“你这杀才该打!什么话都敢随意说,若是真能如你所说,陛下早就动手了!”
蔡伯俙伸头望了一眼道:“官家的诗词一向出彩,即便是如柳永也不能相提并论,有何可担心的?难不成他西夏太后还敢故意刁难不成?番邦之地也敢考校大宋天子文字,好是自不量力!”
夏竦摸了摸下巴道:“是极!是极!”说完便向一身银甲的杨怀玉招了招手,待杨怀玉上前开口道:“待会若是陛下做出惊人之作,尔等只需大喝最后一句便可,如此也可让天下人见识一下陛下的腹中锦绣。”
杨怀玉笑着抱拳领命:“末将遵命!”
此时的赵祯总算挑出一首还算不错的诗词,自己又不是曹植,哪里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做到七步成诗之举?但不好意思,好诗……老子有的是!
赵祯上前再次扣响殿门道:“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当赵祯的一首《鹊桥仙·纤云弄巧》出来之后,整个皇宫稍稍寂静了一下,夏竦摸着下巴上的山羊胡回味的念叨:“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借牛郎织女晓谕今朝,官家此词堪称独出机杼,……好词,好词……嗯?”
夏竦还没品味完诗句,杨怀玉便带着一帮将士开始扯着脖子拼了命的大喊:“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尼玛……赵祯回头望着这些兴奋大喊的将士不知道该怎么说,本是表达思念爱慕之情带有幽怨轻柔之意的词句,他刻意营造了好久,给没藏黑云一种女人极为喜爱又拒绝的哀婉、凄楚。
但谁知在这些五大三粗的壮汉口中立刻土崩瓦解……
“咯咯咯……”
银铃一般的笑声从大殿之中传来:“陛下手中的虎贲当真是……威武雄壮,只可惜破坏了陛下的佳作。”
随着话音落下,殿门缓缓打开,一身西夏最为普通的女子出嫁服饰出现在赵祯眼前,做工也不是多么秀美,佩饰也没有多么的华丽,但给人一种朴素热情的感觉。
相比大宋女子出嫁时带着的盖头,没藏黑云的头上只有漂亮的凤冠霞帔,除此之外并无遮挡,如此一来赵祯便能看清没藏黑云的样貌,一时间真是惊为天人!
果然是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反正赵祯认为后世的网红和明星和她比起来无论是从样貌上还是从气质上都不可相提并论,祸国殃民不过如此!
那双宛如秋水的眼眸再次望向赵祯,没藏黑云微微一礼道:“我西夏婚俗便是如此,让陛下见笑了……”
赵祯微微点头道:“如此朕便可随意些了,只不过为何你身上只有如此……”
没藏黑云微微一愣,随即脸红如霞,细若蚊吟的说道:“臣妾身上的嫁衣乃是亲手织就从未用过的,以此证明臣妾党项女子的身份,头上肩上的凤冠霞帔乃是象征太后之尊!望陛下海涵。”
这是在向自己示好,也是代表归顺之意,如此通情达理,赵祯岂能有什么责难,自然是高兴的,只不过这也太为自己着想了吧?赵祯一向都是小心谨慎的,并不会因为眼前这个美妞便放松警惕。
在赵祯心中,没藏黑云的手段决不可小觑,野利遇乞娶了她不得善终,李元昊倒在了她的手上,没藏讹庞也是倒在了她的手上的,这样的女人说是克夫也不为过,大宋朝臣就冲进以她的克夫之事反对自己迎娶她。
当然赵祯是完全不会相信克夫之说的,他只相信人计,不信鬼神,若是人要有心算计,那可比鬼神还要可怕,而眼前的这个女人的心计可不简单。
赵祯看向没藏黑云,如此娇媚的脸颊就如同毒蛇身上鲜艳的颜色,越是明媚动人色彩斑斓的耀眼越是具有攻击性。
当没藏黑云在赵祯的搀扶下进入大宋的迎亲皇家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这意味着从现在开始这位西夏的太后变成了大宋的皇妃,整个西夏即将变成大宋的西北之地。
和来的时候一样,当赵祯离开的时候依然是一马当先的离开,城中的百姓欢呼却也,对于他们来说,内迁内附并不是最坏的选择,归附汉家文明也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就像当年他们归附李唐王朝一样。
蔡伯俙瞧着欢呼的人群惊讶的望着夏竦道:“这党项人为何如此高兴,难不成不知西夏从此灭了国鼎?不觉耻辱?”
“归附天朝上国,何来耻辱一说?”
夏竦的话还没说完,彭七便在一旁开口:“老倌这话有些不像是你说的,要不是咱们大宋给出的好处……党项人能内附?若是到了咱们大宋他们不好……过人家能内附?”
“此言有理!”杨怀玉在一旁酷酷的开口,噎的夏竦气呼呼的大骂:“孺子不可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