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休 第29章 斩霜雪

“咻——咻——咻”不等江饮寒回过神，空气里凌厉的挥舞声掐断了他的思路，江饮寒立刻警觉，听声辨位。他虽不知道空中射来的是什么，可下意识知道段要躲开。

他半个身体泡在水中，身姿并不敏捷，侧身躲过后从上头又打下来，江饮寒立刻向后退一步，只听见面前水声“哗——啦——”一声。

那声音并非木棍之类拍打在水面，是干脆的轻声，更像是阔面利刀切在水上。

“难道都是刀片？！”江饮寒想着，空气里风声越发紧，一时间从四面八方一起砍过来许多。他身手敏捷巧妙躲开，头上绑的发带忽然颤抖起来，撞出兵戈声。

江饮寒心中打定主意，脚下轻踏了几踏那空气中挥过来之物，手去向头顶发带一扯，红色发带立刻在空中变作秋霜剑。

江饮寒立即把秋霜剑去砍空中挥舞而来之物，直听到一声清越的铁器相撞的声音，还迸出一阵火花。

电光火石之间，江饮寒快速地看见那空中来物果然是宽条白长刃，而立在洞口，冷眼望着他之人亦正是沈影山。

江饮寒很惊讶，沈影山一袭白衣，背着手立在洞口，面色冷清目光冷冽地盯着洞内的他。

江饮寒一时走神，打正面砍来一刃长刀，秋霜这时却软成发带。江饮寒一时没法子，身体向后一仰，虽躲过了长刃，却噗通一声跌入水中。

寒冬腊月，水凉若冰渣，一股脑刺刺地向口鼻涌去，四肢迅速冷僵。

江饮寒不擅水道，手脚并用在水中胡乱拍划挣扎，又急忙闭气，污浊的寒水刺得他睁不开眼。

水之浮力使江饮寒所有的挣扎都显得苍白无力，那浮力只一个劲儿将江饮寒的身体浮成平衡貌，冷水溜溜地向口鼻涌入。

待江饮寒将要昏过去时，只听见耳朵响起不绝如缕地“嗡——”声，在耳鸣中，他又隐约听到“噗通一声”，滞着状态下的大脑好半天方反应过来是掉入水的声音。

顷刻，他方觉着一只瘦骨细指之手来将他抓住，将他向水面上引。

——

山洞映着橘红的火光，一堆垒成小山一样的篝火烈烈地燃烧，火堆旁子鱼屈膝跪在地上双手手掌叠着用力的律动按压在江饮寒的胸部，脸色焦急，口内还促促喊道：“阿寒！阿寒！”

一口水突然从江饮寒嘴里喷呛出来，紧接着一两声咳嗽，缓了一缓，江饮寒才醒过来。

一睁眼江饮寒便看见子鱼眼泛泪花，江饮寒刚用手肘撑起身体，子鱼遂一把把江饮寒拉进怀中死死抱住。

口内促促说：“阿寒，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江饮寒呆愣愣地望着旁边的火焰，他的脑袋却在想“方才秋霜剑又可以使了”，想到这里，他心漏了一漏，慌张起来，推开子鱼眼里四下去望。

子鱼见他如此，知他是在寻什么物什，便问：“阿寒，你在寻什么？！”

“我的发带！”江饮寒虽然很急，可声音平稳，“去哪里了？！”

子鱼抓住他的手臂，道：“你摸摸你头上！”

江饮寒把手一摸，发带果然绑在他头上，方松了一口气。

这时他身上披的灰黑色披风忽然从肩膀滑下去，江饮寒瞥去，子鱼忙解释：“这是师兄带来……”

“别说了！”江饮寒一脸厌恶的模样，立刻打断子鱼的话。

子鱼猜到江饮寒因沈影山把他踹进洞内生气，便不再多言，扭身去拿过一套红色衣裳，向江饮寒道：“你身上还湿着，换了吧！”

江饮寒冷淡地瞥一眼子鱼手中拿着的那衣服，颜色和样式是他喜欢的，他接过去，口气温和了些，道：“谢谢师兄。”

换罢衣服，子鱼本来准备领着江饮寒下山，江饮寒却突然道：“我往后就在此处练剑了，”说时抬眼看向子鱼，问道：“师兄可还知是否有其他机关阵法？”

“这山洞名曰千机阵，乃我宗前人寻墨家后人所造，以破阵为方法而修功法”子鱼说着背手来回踱步，“你方才那一关是最简单的一关，可你并未通过……”

子鱼见江饮寒面色微变，话锋一转：“你不过是想激活秋霜剑，实在不至于用千机阵来练……”

“那去哪里？！”江饮寒不想听他废话，直接问道。

“小雀洞！”

——

“阿寒，你准备好了嚜？”

江饮寒听着子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由不得心头一颤，可片刻他还是点了一点头，道：“准备好了！”

“三，二，一！”子鱼倒数玩，把手向墙上的机关按上去。

机关一被触动，一墙的短矢便刷刷刷地射出去。

江饮寒立刻去扯下自己的红色发带，偏那发带在空中并未化作秋霜剑，江饮寒只得被那一墙的短矢猛射到地上扎了满身。

江饮寒吃痛地从地上坐起来，运功去震掉身上所有的短矢，鲜血登时也从那些小孔里射出来。

子鱼忙跑上来一掌贴在江饮寒身上，运功替江饮寒止住了血。

“实在不行到时候我去夺下武林盟主之位吧！”子鱼一脸担忧地看着浑身是伤的江饮寒，“反正你要的也是斩霜雪的藏宝图罢了！”

江饮寒摇摇头，道：“除了这个，还有另外一个原故！”

“什么？！”子鱼忙问。

江饮寒却盯着那手内的发带，出神地想着什么，迟迟不再说话。

那发带，当初在四旭山还可变作秋霜剑，为何回了天宝宗却再没有一次能够变成秋霜剑了？

江饮寒想着，心内觉得蹊跷，才道：“他说了，这是我唯一拿回藏宝图的机会！”

“师兄一定不会为难你的！”子鱼在一旁劝道，“他近来不是用心教你武功嚜！”

江饮寒听说，忽然明白什么，把眉头一皱：“对，他教我的那套剑法！”

“就是那套剑法！”约顿一顿，笃定道，脸色黑沉，“凌虚剑法！”

江饮寒突然奔出小雀洞门前，推开阴阁的门，向沈影山的殿阁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