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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禧院 第51章 沈疑,你我的恩情只此一回

作者:九月祭歌 分类:仙侠玄幻 更新时间:2025-01-10 15:42:11 来源:文学城

这些年疏于操练,虎口的茧成了一块薄薄的硬皮。苏易尘倒是有些怀念年少时勤勉练功,舞刀弄剑的光景。

他早熬过了一刀一痕的年纪,也不会困苦于人情世故之中。除了厌倦,便是麻木。

苏易尘淡漠的视线逐一扫过在场之人,这些都是沈家得力的晚辈。等把老祖宗熬进土里,将来的天下又得变。

可不论循环几轮,那些龌龊心思却始终如一。

“慕容莲岐死在避暑山庄,没人会追查真凶。倒是鹤立百年的沈家,一定会变成尸山血海,上位者的垫脚石。”

年轻男子语气平淡,眼角露出抹戏谑之意:“你当年设计联姻之时。可曾想过挫骨扬灰的下场。”

老祖宗心事重重的看着在床榻上不知生死的男子,一颗心全然被这少年的生死吊着。

慕容莲岐若死,慕容君禾和朝堂有的是法子将脏水泼在沈家身上,将他们钉在诛九族的墓碑上。晋祠公纵然袒护,又如何争的过皇上留下的唯一一个子嗣。

老人沧桑的脸布满沟壑,纵然眼神清亮的超乎年轮,也不过是一年迈凡人。他苦笑了两声,并未诧异:

“我啊,年轻时处处都要争,事事不肯让。也是我太偏执顽固,才给三个嫡孙都安排了声望具备的岳家。可我祖孙三代也未出一个武学奇才,到了重孙这代,虽有惊才绝艳之人,但想全身而退,也非一朝一夕就能办成。”

他笑了笑,清亮的眼珠已不再漆黑,像是染上了霜白的青松:“公子,我老了争不动了,可我的儿子孙子重孙子,他们还大有可为啊。就念在老家伙我也曾教你使过剑的份上,原谅沈家这一回吧。”

苏易尘望着老人满头霜白,赫然想起他正值壮年时的朝气蓬勃。

一个自幼便自诩不凡的男人,步步青云自是眼高于顶。不屑权贵怒斥不公。可随着年纪愈长,武学造诣却停滞不前。一时心急走错了路,一生便没有回头。

往日历历在目,故人却已不故。

苏易尘眼睑微垂,漆黑的羽睫遮住眼底晦暗的神采。嗓音一如既往地无波无浪:“沈疑,你我的恩情只此一回。”

老祖宗眼睛亮起奇异的光,看着年轻男子放柔又逐渐漠视的目光。他的心头仿佛有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下了。

是不论争与不争,都与他这没多少时日的老头子无关的释然。

“好久,没听人叫过我的名字了。”老祖宗摸摸胡须,才发现已垂至胸口。像一片冻结的雪花遮住他皱老的肌肤。

人走茶凉,老祖宗语中有着无可奈何的低沉,身后一众晚辈无不噤声。心中惴惴不安,又惊恐不定。直到床榻上像死人僵硬的慕容莲岐深吸了一口气,屋内才跟着松了一阵气。

将慕容莲岐安顿好,派了几个门内弟子守着。回到自己的小绣楼后沈敬松才敢直言。

面红耳赤,是感到羞辱后的愤彻:“阿公,他未免太瞧不起人了。也不怕我沈家和他拼个鱼死网破。”

老祖宗疲惫的躺靠在软榻上,喝了口银耳雪梨汤,嗓子才熨帖清润些。

沈二爷又扯过一张百花锦织毯盖在他身上,冲沈敬松使了个眼色。

意识到自己差点出口成祸,沈敬松压下了心底的不愉。

老祖宗瞌上了眼,不以为然:“你们大哥伙同老二造了个假菡君,在魂虚派数以百个人面前算计他。你以为他真是吃斋念佛的性子,才没有马上劈了我沈家大门吗?”

沈二爷见他心知肚明,也不藏着心里的勾当:“阿公,大哥是为了沈家好。再说了,我们也没有做更过分的。这事说破天不过是南疆人在使绊子,他要真讨厌这些纷扰,便不该踏足江湖。”

老祖宗哼的一声笑,似是在挖苦他这番话:“老二,你想算计苏易尘,是不是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请以名师练这么多年,你们三个连地玄境也达不到。是想等着被他一指头捏死不成?”

沈二爷被戳着脊梁骨明示,真是提不起几分底气反驳。窘着脸退到一边,和沈劲松难兄难弟的罚站。

屋里噤若寒蝉,眯了一会儿的老祖宗缓过气力来,幽深的眼望着天花板,惜叹了一声:

“三皇子和六皇子都不是好相与的,不管最后是谁继承大统,我沈家都会遭到灭顶之灾。晋祠公名不正言不顺有几分争的资本?唉···我也算对他有两分了解。苏易尘是杀我沈家的下马威,也是劝诫我尽早抽身。他对南疆恨之入骨,你们日后莫要再动歪心思了。他今日肯出手,无非是念在我与他往日一丁点的故谊上。你们要是非得和他过不去,我这老头子也管不了了。”

二人惊疑,像是失了主心骨般不安。可老祖宗到底老了,早就没了争的气力,也没了争的资本。只能望洋兴叹罢了。

沈家庄的崛起得从当年的沈疑写起。此人少年志气,十七岁入地玄,三十岁入元玄。一人创立沈家庄,靠他独门法宝血凝针打响了名号。又一手独创推云掌,将沈家庄送上了旁人不可及的云端。

当年风头正盛的沈家庄跟皇室结亲,更是甩了身后的小门派几条尾巴。可如今他已年过百岁,却始终停滞于元玄之境。其子其孙不过地玄,资质十分平平。

沈疑只盼着自己死前,能看到哪个徒子徒孙给他争口气,了了他年迈之憾。

“他倒是乱世英雄,可歌可泣之人。”苏毓琦心中也跟着叹了一息,瞧着墨研磨的差不多了,将墨锭放下又趴在桌子上。

苏易尘顶着一柄火烛写字,形销骨立的姿容却磅礴霸气,淡漠到极致的神情反生出风华绝代的美感。他不言语时的模样,叫苏毓琦想起了一句诗: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想着想着,苏毓琦还真就念了出来。她后知后觉的捂住嘴,和苏易尘斜睨的眸子对上后,羞赧的红了丝脸。只是嘴上还是不服气的:“你教我读书···不就是我想我能出口成章的吗。”

苏易尘盯着她红脸半晌,扭头露出抹清淡艳极的微笑:“腹有诗书许是假,嘴皮子倒是一怼一个准了。”

苏毓琦歪头一笑,水灵灵的眸子在烛火中熠熠生辉:“原来阿瑾不把沈家劈了,是看在沈老祖宗的面子上啊。”

“是也不是。”

苏易尘练了几个字,瞧着都不满意。许是自己也看腻了。将其放在火烛中烧了干净:“若不是他们和南疆勾搭上,沈疑的这份面子还能留很久。”

“倘若他们还不醒悟呢?”苏毓琦喃喃道。

他并未动摇:“自找死路罢了。”

若连洁身自好的觉悟也没有,的确不值得人惋惜。沈家人是爱算计,但比起慕容君禾,真不算大奸大恶之人。

“他们可是亲兄弟,彼此不对付就算了,居然到了要害彼此性命的地步。皇家可真是无情,以后的天下之主要都是这样,估计也撑不了多久了。”

苏毓琦一想起某个扮猪吃老虎的黑心肝,就先在心里将他骂了一遍。

苏易尘眸光微凝,好奇道:“我可没和你说是老三干的。”

她眨眨眼,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又见他神情轻快柔和,索性畅所欲言:“我猜的啊。那天晚上陷害老六的应该是老三,南疆的换皮术是足以以假乱真。说不定真有个假扮成阿清的人呢?那几个老人家遭此无妄之灾,着实可怜。我听说他们都是沈老祖宗的旧友。今天慕容莲岐死了,老三明天就能说是沈家蓄意报复。说到底是官比民大,只要有个正当的借口,他想冤死谁都成。这一石二鸟的计划就算败了,谁能证明是老三干的?”

一阵沉默后,只有柔细的狼毫拂过宣纸的沙沙声。苏毓琦目不转睛的看着在纸上飘扬遒劲的大字,软声像棉絮一般飘入耳廓,听的人心脾透彻:“阿瑾,沈家不是和南疆勾搭过吗,怎么现在又和三殿下一伙了?他们到底是哪边的。”

他沉默的写完一个‘德’字,才抬眼看她:“哪边有利,便站哪边。”

“那几个老头精的很,我就不信他们没反应过来。”

苏毓琦冷嗤了一声,忽而想到什么,眼睛又眨了眨:“老六自恃清高不与南疆为伍,那太子殿下有没有鬼迷心窍过?”

“你怎么一天到晚这么多疑虑。”苏易尘写字都没几分专注力,只得瞥她一眼以示警告。

苏毓琦坐直身子,和他来了出硬骨头的对视。起身走到他身后给他捏捏肩。学着媚儿上次的手法,技艺又精进不少。

他自有察觉,意味深长的瞥她一眼。

“我和媚儿学的。她教我可多东西了呢。”苏毓琦自豪的昂着头,像是竖直了尾巴摇摇摆摆的小猫。

“教了什么。”他像是应付般散漫哼了声。

她黙了黙,还真就和他一一细数:“剪纸,绣花,花艺,其余的太多太杂了我不喜欢,这些都够我好一阵磋磨了呢,她是怎么学会十八般技艺还样样精通的。”

“这于她而言,不过是活着的本分。”苏易尘漠不关心。

苏毓琦咬了咬下嘴皮,手上力道忽然散漫许多。她见他手力停滞,紧张道:

“阿瑾,媚儿人不坏,是个实心眼的姑娘。只是运命不公又遇人不淑。如此境遇真是可怜。等我们离开避暑山庄就放她走好不好?”

本来以为这个事情要拉扯多次,没想到苏易尘只是默了一瞬,便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

苏毓琦惊讶的凑近,盯着他漠然的脸色,想看看是不是自己花了眼。

“阿瑾,你这就答应了?”

“你让她照顾宁枫,不就是这个心思吗。”苏易尘润声带笑:“你难得为了一个人精打细算,我又何故要做这扫兴之人。”

苏毓琦眼底逐渐绽放一团奇异的光彩,在烛火下如流光四射。她弯唇一笑,朦胧的晕光中甜腻极了,像是醉了的酒意。

小姑娘又认真的给他捶背,有章有法,肉骨的手掌敲着像棉花似的,嘴里却念念有词,又像蛊惑一般。

“你是不是会读心啊,我想什么你都知道呢。你这样善解人意通情达理,慷慨大度普度众生,媚儿一定会日日给你烧高香替你祈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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