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4月20日,8:10pm,彼岸号船上 走廊]
出了餐厅门仍旧是船舱里那个狭窄却装修华丽的走廊,若晴一路走到了路尽头的岔路口,往左方向看了看,犹豫了一下,还是往右方向走去。
尽管她很想去看看那贴了每个人名字标签的房间是怎么回事,不过现在还是去找船长把整件事情问清楚比较好。到那个时候,自然就知道那些房间是做什么用的了。
刚走到走廊尽头的驾驶舱门口,就里面隐隐约约传出男子的争吵声,若晴心下一惊,想都不想地推门进去。
驾驶舱内,一个身材伟岸的男子正揪着大副的衣领与他争吵些什么,见到门口处突然闯进来的女孩,便松开了他的衣领,双手抱臂,小麦色的脸上仍旧是一副忿忿不平的表情。
“发生什么事了,雷大哥?”若晴有些吃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目光转向那个抱着胳膊的男人。
“小晴,是你啊,来来来评评理,你说说,咱们接了一个不知道是谁发出的邀请,说开什么派对;结果人来了,却没吃的没喝的,连个好生招呼着的人都没,就把咱们跟晾鱼干儿一样晾在那儿。我想见见他们的头儿,这家伙就在这里推三阻四,你装什么二大爷的?”雷胜几步走到江若晴身边,一边解释着,一边伸手指向了大副的鼻子。
“嗯……原来是在为这个吵啊” 若晴看着两人的样子,有点哭笑不得地向前走了一步,摆了个劝架的手势,“我也是为这个事情来的,雷大哥,你先冷静一下嘛,反正这么心急也解决不了问题,还是问清楚再说吧。”
“姑娘,你也别难为我了,我都跟这个小兄弟说了。我一个开船的,什么都不知道,就是受人之托只管把你们送到目的地就行了;拿了钱办事,不问为什么,懂不懂?”没等若晴发问,大副就手肘扶在船舵上,偏着身子,又郁闷又无奈开口了,“你们说的其他什么安排啊,我一点都不知道。小兄弟,你要是非要问个为什么出来,我也答不出来呀。”
“是这样啊,那,那拜托你的人是谁?”若晴看了雷胜一眼,摸了摸后脑勺,接着问了一句。
大副却是叹了口气,掏出手机,在邮件栏划了几下,无奈地摊了摊手:“诺,网上接的,我连是谁都不知道?你们问我为什么,我就更不知道了。”
“诶,这可就奇怪了。”听到这个回答,若晴惊了一下,暗暗沉下眸去,陷入了思考。
这个东道主果然不是粗心大意没安排妥当,反而是故意什么都没安排,不在众人面前现身,甚至连打听的机会都不给他们;这就是成心隐藏这件事情,不让他们知道邀请者是谁了。
可是究竟是谁会故意这么做,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你这不是在耍人么,谁知道你这贼船开去哪儿?老子不去了,送老子回去!”雷胜气得眉毛都要竖起来了,跺了下脚,侧过身子,手指了指船舱的门口。
“小兄弟,我们这可是只单程船。我只负责把你们送到目的地,你说说,买票上船,哪有让船开回去的道理?”
“你——”雷胜气得牙根痒痒,猛地伸出手,马上又要揪到大副的衣领。
“哎哎哎,别激动,别激动,”若晴眼尖,迅速上前一步,拦下了他的手,“雷大哥,你先别急嘛,咱们还没弄清楚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活动呢。”
心底一个想法隐约地浮起,若晴转过头,放缓语气,轻声地问大副:“那个,我再问一句,委托你的人,还有对你说什么吗,你好好想一想。”
大副眯起眼,仔细回想了片刻,慢慢回答:“好像……是有说什么,今晚上就在安排的房间里休息,如果你们有问起来什么,就说等明天到了地方,你们自然就知道了。”
“什么?今天晚上船不会靠岸?”尽管在意料之中,得到这个消息,若晴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啊对了,还说……这会是一个刺激有趣的游戏,很多东西提前说了,就不好玩了。”大副有些郁闷的敲着烟斗,根本听不懂话里的意思般,只是把话重复了地念了一遍。
“嗯……我知道了。”若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神秘兮兮的,老子不管你们的头儿是谁,要是你们敢对这里的人打什么歪主意,老子肯定饶不了你们!”雷胜不屑地转回头,对大副比了个拳头。
“嗯嗯,雷大哥,走吧,我觉得这是个解谜游戏,所以猜身份或许是M 出的推理题,是跟我们的比试也说不定,现在可以猜一猜,到底怎样,等到了地方就知道了。”若晴扯了扯他的袖子,露出一个轻松又无奈的笑颜。
雷胜看了看她的表情,没有再说话,只是默认般地挽了挽袖子,与她一同走出了驾驶舱。
[2012年4月20日,8:20pm,彼岸号船上 走廊]
“只知道说些没用的,连邀请的信都含含糊糊,我看这回的组织者不是什么善茬儿,搞不好在动什么歪点子!”二人刚走出驾驶舱,雷胜就满腔愤懑地回头抱怨。
“说不定只是增加趣味性呢,等到明天肯定就知道啦,大家难得有机会见一次,不要搞得这么不愉快了,雷大哥。”若晴有些无奈地转到雷胜身前,尽力笑着拉着他劝道。
雷胜长出一口气,总算是消下火来;看了看前后空空的走廊,又低头看向面前穿着制服的少女:“小晴,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呢,小奇呢?没跟你一块儿来?”
“他在餐厅吃饭,刚刚还说着想见你来着,还有很多人也在,雷大哥你去跟他们打打招呼吧。”若晴指了指餐厅的方向。
雷胜为人豪爽善良又乐于助人,与莫小奇自比赛认识后性情很是投得来,很快便成了称兄道弟的好哥们,若晴也因此与他关系处得很不错,一直把他当作仗义的大哥。
“好,我也没吃饭,正好去拿点东西吃,”雷胜回答道,摸了摸下巴,又活动了几下肌肉结实的臂膀,“成,还真挺久没见小奇了,不管这些破事了,找他打牌去,你去不去?”
“你先去去找他吧,我四处走走,等会再过去,”若晴不好意思地摇摇头,看着雷胜转身离开的背影,又追了一句,“记得替我把刚才的事情转告他们呀。”
雷胜远远应了一声,背着身潇洒地挥了挥手。
若晴不由得地抿嘴笑笑,目送雷胜离开后,独自靠在走廊尽头的小窗旁,望向窗外,长长吐了口气。
太阳已经收起了最后一丝光芒,海上空旷的天空披上了一层青灰色,一轮初升上的漂亮圆月低低地悬在半空,洒在海面上的柔光在海波的摇晃下碎成无数片,闪闪发着亮光。
她有些累了,不愿回去之前的房间,也不想再强颜欢笑着与他们相处。
心头仍旧空荡荡的,飘零着落不到实处,如同这场不知目的地的路途,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缺失了一角,被遗落在了不知哪个角落。
窗外一轮满月十分迷人,不过小窗视野确实狭窄了一些,这么想着,若晴脚步不自觉地穿过长长的走廊,走过两侧贴着人名字的房间,走廊尽头,甲板的方向,是孤零零的一扇门。
轻轻推开舱门,一阵海风迎面而来,夹带着海水清新的咸味,将她发丝尽数吹起,江若晴微微眯起了双眼,抬手挡了一下风,指隙间,隐约的看到,甲板上,似乎还有一个男生的身影。
修长的身型,银白色略显凌乱的短发,简约的白衬衣,素面牛仔裤,发丝与衣角一同在海风中轻轻飘动。
那个冬雪纷飞的季节赛场上的少年的背影倏然一闪而过。
若晴愣了一愣,这个男生的感觉,与她记忆里的那个人,轮廓相似极了……
眼前的一切如同一场不真实的幻梦一般,赛场上那个少年淡淡的笑容,虽然已过去太久太久,但那场措手不及的败局,那个错过的决赛之约,她至今都无法忘却;这一次,如果真的是他的话……
“宋……天璘?”
小心翼翼地念出了他的名字,仿佛自说自话的呓语,又好似轻触了一下华丽而又脆弱的肥皂泡。
“嗯,是我呢。”
下一秒,云淡风轻一般的回话声和在海风中一并传来;清朗中带着一丝慵懒的音色,语气平静而温和,仿佛这海面上静谧温柔的碎月一般,听起来十分悦耳。
若晴心头一颤,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心里忽而好似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如一簇细小的火焰一般,点亮了这海上的黑夜。
“你——真的是你?你终于来了!”随着脱口而出的惊呼声,她的心中登时盈满了喜悦与激动,却全然忘了,自那场比赛之后再没见过的他们,其实从没有真正相识过,又急急忙忙地补道,“我……就是那个、那个……嗯,之前十二强的比赛见过的,你记得我吧?你赢了我的,我们还说过话呢!”
“当然记得了,比赛冠军,不用自我介绍哦。”清朗干净的男声响起,这次语气中却夹了一丝轻浅的笑意;他迎着海风懒懒地舒展了下身子,随后转回头,被吹乱的银发在风中四散开来。
“好久不见啊,江若晴。”
他的样貌与宋天璨如出一辙的相似,清秀的轮廓,白皙的脸庞,俊俏的五官;独独不同的,唯有那随风飘动的银发下一双蓝色的眼眸,仿佛这幽蓝色的海面一般,深邃而又有神。而那双眼眸噙着笑意,又好似隐隐闪动着细碎的光芒,仿佛温柔而平静地燃烧着的火焰,浸透在深沉的蓝色海洋中,雾气下柔和而朦胧,却仍能感受到那份炽热的温度。
一股暖流自她心中倏然涌起,伴随着清晰的心跳声拍打在胸口;明明与他仅见过一面,此刻四目相对下,她竟突然觉得有些恍若隔世般的感觉。
“怎么会……一个人在这儿呀?”若晴不自觉的上前一步,看着他的眼睛,却问出了这样一句话,似乎是本能地觉得拥有这样温暖眼神的一个人不该独自待在海风泛凉的甲板上,“不会觉得孤单么……你不是天璨的哥哥吗?怎么不跟他一起,没有跟大家认识一下吗?”
男生却只是轻笑着摇头,偏过身看了一眼悬在半空中那一轮金色的圆月,又看向站在甲板上的少女,眨了一下双眼:“因为今天的月亮很美啊,想来这里看一看,你也是么?”
“诶?嗯,是,是啊……那我们一起吧。”若晴愣了愣,不好意思地垂了垂头,又向前走了几步,手扶在甲板的栏杆上,与他并肩站着,昂头望向那一轮明月,轻轻吐了口气。
海风吹过,撩动起她凌乱的歪马尾,同样不宁静的心绪也跟着翻涌而起,海上的夜色的确是迷人,然而此刻站在这个人的身边,她心里却乱跳个不停,无论如何都静不下心去欣赏美景。身旁的人也同样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了看她,又淡淡地眺向远方。
“呐,为什么?”若晴犹豫了一瞬,望着船周被风吹皱的海面,若有所思的念道,“都已经约好了决赛再比一次的,为什么……赢了我以后就再也不来比赛了呢?”
“惭愧呀,都是些陈年旧账了,还念念不忘呢,比赛冠军。”片刻的沉默后,温和中带着一丝玩笑意味的回话声传来。
“可是,明明说好了要比个高下的,我争夺冠军的对手应该是你才对。”若晴嘟起了嘴,转过头,神色认真地看向他。
“这种比赛没什么绝对性,本来就是我的劣势局,能赢你只是碰巧运气好而已了,”宋天璘摇了摇头,笑着看向她,“你都拿到冠军了,自然有配得上这个的实力,就当我甘拜下风,不要计较了吧。”
“不、不行,别想赖帐,”若晴有点急了,用力拍了几下围栏,咬着唇目不转睛地瞪着他,“我等你等好久了,莫名其妙就突然不来比赛,如果你不给我个理由,我就理解成你认为我不配做你的对手,所以才不来与我比赛的。”
因为那场决赛之约,她曾不止一次地期待过他能出现,然而,不管是比赛,颁奖晚宴,还是度假,每一次的结果都令她失望,只有这一次……她不论如何都要他给一个解释。
“好吧好吧,没有的,不要误会,我告诉你就是了,”宋天璘看着她认真的神情,目光怔了怔,露出一个有些无奈的笑容,轻轻地摇摇头,“比赛中,父亲工作上出了点问题,急需个人帮他搭把手;我其实不愿错过比赛,可是……顾及到当时家里的情况,我也没有选择。”
“诶?怎么……会这样啊?好吧……”若晴听得稍稍一惊,遗憾又有些惋惜地吸了口气,偏过身去,面朝着蔚蓝色的海面,手肘搭在栏杆上,双手托腮,还是忍不住叹了句,“真是好可惜,不甘心啊!”
“是啊,天意不由人,”宋天璘说着,垂下眼帘,轻声叹了口气,“虽然我很不希望这样……唉,对于没能遵守决赛的约定这件事,我真的很抱歉。”
“没,没事的,不用道歉,”若晴忙摆摆手,歪着脑袋看向他,弯起眼睛朝他露出一个笑容,“你做的没错,是个有责任心的好孩子呢,如果是我的话也一定会这样做的。”
“所以,这算是在安慰我吗?”宋天璘似笑非笑地抬眸看了她一眼,转过身,抬手顺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望向远方的水天交接处,眸底却隐隐漾起几丝惆怅之色,“……一忙忙了一个多月,之前的度假也没去成,跟你们也都变得生疏许多;想来,还真的是有些遗憾呢。”
若晴看着他的眼神,忽然回想到什么,心里莫名地一揪:“你跟天璨关系不好?”
“嗯?被你看出来了。”宋天璘稍稍惊讶地看了她一眼。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吧,天璨在上一次度假中一次都没有提起过你,这次刚刚见面时也是,明明一直跟罗莎莎他们在一起,却不把你介绍给大家,连我都完全不知道你来了……结果才让你一个人留在这儿,会寂寞的吧?”若晴一手支着下巴,有些心疼地望着他。
“没办法呀……其实我不想这样的,可他对我似乎有些看法,这几天都不愿理我,”宋天璘沉默片刻,轻叹了口气,语气却仍淡淡的,平稳不惊,“大概……是因为父亲偏心吧。”
“嗯,那个,你不用觉得见外,如果暂时交不到关系好的朋友的话,来找我就可以啦;不打不相识,值得尊敬的对手就是好朋友嘛。”若晴看着他的样子,弯着眼角浅浅笑了,顿了一顿,她扶着围栏站直身子,定定地看了他片刻,亮晶晶的眼睛眨了一下。
“……毕竟,这场度假也是你组织出来的吧?”
“?”银发男子显然是愣了一下,睁大了眼睛,有些不解地直直看向她。
“之前的比赛你没能来比,度假也不巧没有机会来,但是你弟弟却自己去了,因此你觉得遗憾,不甘心。所以,你另外组织了一场度假,为的是把我们都叫到一起再好好认识一下,与大家交交朋友;也为了完成与我的约定。你这出的第一个谜题,就是比比谁先猜出发邀请的人是你,是这样吗?”
若晴背着手晃晃身子,将之前在心里做出的假想一口气全部说完,随手揽了一下被风吹起的马尾辫,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向他比了个大拇指。
天璘看着她认真的表情,愣了几秒,突然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嗯……不愧是比赛冠军啊,江若晴,这推理实在是太精彩了,我都忍不住佩服你了!哈哈……真的,想法很棒,解释也很棒,真是合情合理合乎逻辑,哈哈哈……”
看得出来他在努力地忍着不笑一般,但发出的笑声却愈发爽朗干净,愈发好听,弯起的眼里此刻仅有干净而纯粹的笑意,仿佛湛蓝色的海底泛起的微波,一圈圈地荡漾开来,在那清秀的轮廓的映衬下显得分外摄人心魄。
若晴一下子怔住了,有些不知所措地呆呆地望着他。
好容易敛起笑容,天璘抬起手轻轻揉了揉眼角,抿了一下唇,柔和的目光认真地看向她的眼睛。
“不过,这次的组织者,可不是我哦。”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秒,一个海浪卷过,拍打在船尾了,惊起了的海鸥尖叫了几声,从两个人身侧飞过,一片云在半空飘过,缓缓遮住了散发着柔和光芒的月亮,四周忽然暗了下来。
“诶?”若晴吃惊地叫了一声,她早在收到信的那一刻起就有的想法,掌舵大副那里得到了认同,刚刚才从他的话语里得到的确认的自信,本以为自己很有把握,结果不曾想过,竟然完全推错了么?
“怎么会……”她咬了咬嘴唇,思索着自己刚才的推理,喃喃出声。
“不得不说,江若晴,你的想法还真是让我吃了一惊啊,”宋天璘摇头轻叹了一句,顿了顿,看向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单单论起这个假设,想法的确是不错;我曾经还真的起过相似的念头,只是……很不巧,不得不马上就放弃了呢。”
“诶,这个,为,为什么……”若晴有些讶异地看向他,微微蹙起了眉回想着,仔细地尝试寻找自己推理中的遗漏点。
“你想想看啊,八强之后,我再没参加过比赛,这场比赛最后的名次如何,我几乎不知道;度假没能一同去,更何况与璨关系也不好……到现在为止,你们十一个人姓甚名谁我都记不全,更不用说还要弄清楚每个人的联系方式和收信地址了……”
天璘抬起头,一边望着夜空中那轮渐渐钻出薄纱,重新显露光芒的金色的圆月,一边不急不缓地解释着。最后,才转回头看向她,话音微微一挑,带着温和的笑意反问了一句:“写不了收信人和地址,江若晴你说,我应该怎样寄出邀请函,组织这样的活动呢?”
“唔……这,这……”若晴怔了怔,恍然明白过来,不由得低下了头。
即便有在那场度假上与每个人交换过联系方式,但到现在为止,她都只记住了莫小奇,娜姐和雷胜三人现实中的住址;自己从刚收到邀请函的那一刻起所期待的这个可能性,其实原本就是一场悖论,只是她执拗地一直不愿去反驳而已。
她也许……只是单纯地期盼着再与他见一面,再与他比一场,完成他们那个错过的决赛之约,仅此而已……
感觉到自己似乎说了很多余的话,若晴有些尴尬地扯了扯衣角,嘟哝了一句:“……明白了,不好意思,是我想太多了。”
“没事的,对于想当侦探的人来说,敢于猜测和想象可是重要的优点,我欣赏你,”天璘笑着摇了摇头,抬手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对她眨了一下眼,“可不要觉得失望哦,之前错过了比赛,其实我心里很不甘呢;其实你说得很对,不如借着这次出行,我们再来重新比过吧。”
“好呀……好呀,好呀好呀,”若晴黯淡下去的眼睛马上重新亮了起来,抬起头,目光认真而又充满热诚地看向他,“那你等着,到了以后,咱们一定再比一次!我不会再输了,这次,可不许再溜走了哦!”
“好,好好,这次,我一定不会再走了。”宋天璘轻笑着点头应道,清朗的声音如海风一般干净。
“不准反悔呀……啊,对了,”若晴正要挥挥手准备离开,忽然注意到什么,指了指他拎在手上的外套,冲他俏皮地笑了笑,“外面风大,如果你还不想回船舱里的话,还是把外套穿上比较好喔。”
“……”天璘怔了一下,当即把外套披在了身上,回以淡淡一笑,“嗯,知道了,谢谢。”
“嘻,那我走啦,晚安,明天见。”若晴最后向他做了个调皮的表情,转了个身,一蹦一跳地跑回船舱里去了。
[2012年4月20日,9:00pm,彼岸号船上 江若晴房间]
单人单间的小船舱,虽然面积很小却设施很全:干净的小床;一张仅能读写的小桌子;圆圆的小窗,一台挂式的小电视,虽然收不到几个频道;头顶有顶灯和小风扇;甚至还有一个很小的独立卫生间。
行李放在大厅门口专门放行李的储藏间了,所以房间里并不是很挤,小反而让人安心。
若晴躺在床上,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经历了一天的路途颠簸,又遇到了很多需要动脑思考的事情,她实在是觉得有些用脑过度。
邀请函的确是奇怪,没有写目的地是哪儿,还需要一整晚上才能到,而且听大副的意思,似乎只是……
故意隐藏自己的身份的邀请者,究竟是怎样的人,又有什么目的呢……
一切跟数月前那场度假是如此的相像,又是否会有什么关系?
不过还好,朋友们还是如那次度假一般,会一起打闹欢笑,没有任何改变。
只有一点,唯一不一样的——
甲板上那个银发少年的背影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若晴翻了个身,侧卧着,双眼缓缓睁开。
那种强颜欢笑的表情她看得懂,果然,一个人还是会寂寞的吧……
明明有机会跟大家一起来了,却谁都不认识也融不进圈子,没法好好跟人相处,而且跟弟弟的关系也不好,在这船上就更没人说话了。可是,他倒也不像是很难交到朋友的性格呢,反而更像是容易相处的类型才对……
可能跟大家熟悉一点以后就会好了吧……在那之前,嗯,就让她来做他的第一个朋友吧。
想到这儿,若晴伸手摸过手机,屏幕亮起,信号一栏只剩若有若无,来回闪烁的最后一格信号。
翻到“短信”一栏,两条未读消息,发信人:莫小奇
“你跑哪儿去了啊,雷哥叫我们打牌,来不来?”
“吃剩下的饭菜打包好了放在厨房,回来记得吃,别饿死。”
看到这两条短信,若晴内心有些五味杂陈,心里想的事情太多,不确定的事情也太多,思维没有理清,一时竟然有些不知道该怎样回复。
愣愣地看了屏幕半晌,她终于叹了口气,手指动了动,在屏幕上敲出一行小字:
“这一次,终于十二个人全部都到齐了,我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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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登场人物及其推理比赛排名:
第一名:江若晴
第二名:海鹰扬
第三名:加雷斯·卡文迪许(加尔)
第四名:宋天璨
第五名:罗莎莎
第六名:莫小奇
第七名:何娅
第八名:宋天璘
第九名:朱娜
第十名:雷胜
第十一名:傅书轩
第十二名:叶梓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