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循环 第22章 见面

也许是郑雅婷在天有灵，9月4号早上，秦悦收到周朗的微信消息。

曹京说今早有人在山坡荒草地发现了上半部分尸体，虽然没有头颅，但已经通过指纹辨认出死者的身份，确实是郑雅婷。

如此一来，就不需要再等DNA对比的结果了。

案件还在稽查中。

秦悦再次接到陌生来电。

“秦小姐你好，我是高禹玄的妈妈，我想跟你见个面可以吗？”

秦悦不觉得自己有必要见前男友的妈妈，哪怕她的语气在电话里听上去挺有礼貌的。

难道她还不知道自己跟高禹玄早就分手了，觉得她配不上高禹玄，想棒打鸳鸯？

“我跟高禹玄分手了，您不需要多此一举。”

“……我知道你们分手了，但是禹玄很喜欢你，他不会想分手的。”

秦悦觉得可笑，“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他不想分手有什么用，还能强迫我跟他在一起吗？”

高禹玄妈妈突然幽幽叹口气。

秦悦手臂上冒起一层鸡皮疙瘩，她轻轻蹙眉。

“这些话本来我是想当面跟你说的，其实禹玄他有精神病……”

秦悦如遭雷劈。

说真的，这几天遭遇这么多事情，她都以为不会再有更荒诞的事儿了，所以知道洛书和郑雅婷曾经有过地下恋情她都接受良好，只在最初有些生气和诧异。

但是高禹玄有精神病这件事依然狠狠震惊到她。

高禹玄他有毛病吧有精神病还找她谈恋爱。

不对……高禹玄是真的有病。

“就算这样”，她说道，“那也不必见我，你们管束好他不就行了？”

高禹玄妈妈无奈道，“跟你分手后他一个月没回家，也不知道有没有好好吃药，要不是电话还能打得通，我跟他爸爸都要怀疑他出事了，而且我去他公司找他的时候，他同事说他都辞职了。”

秦悦不由问道，“他得的是什么精神病？”

“是……精神分裂。”

镜子里映照出女人苍白憔悴的脸，眼睛下方还挂着两道青黑阴影，秦悦往黑眼圈的部位加了一层遮瑕，最后换上衣服出门。

她按照高禹玄妈妈给的地址到达一家私房菜馆。

看这店内的装潢，消费肯定不低。

她敲门进包厢时，高禹玄妈妈已经到了，桌上摆了四菜一汤，每道菜都少而精致，两个人吃分量比较合适。

“秦小姐”，高禹玄妈妈微笑着对她颔首，“请坐”。

高禹玄长得不赖，但比起妈妈的美貌却逊色不少，论五官脸型，唯有鼻子长得最像妈妈，都是与众不同的驼峰鼻。

另外他妈妈貌似十分年轻，不知是不是保养得宜。

真是奇怪，儿子有精神病一个月都没回家，高禹玄妈妈面上也不太着急的样子。

“我们边吃边说吧。”

秦悦垂眸拿起筷子夹了根嫩笋，鲜爽可口，辣度适中，吃进嘴里很开胃。

“禹玄每跟你说过家里的情况吧？我是他的继母，他亲生母亲在他五岁的时候得了癌症，拖了三年没救回来，后来我认识了他爸爸，生了对龙凤胎。”

秦悦瞪大眼睛，第二筷子笋放到嘴边忘记吃。

难道高禹玄是因为缺乏家人关怀才得了精神分裂症的吗？

“呵呵”，高太太笑了下。

“秦小姐别想多了，我对禹玄没有恶意，事实上我们相处地很不错，他的病跟家里人没有关系，是遗传自他妈妈，我老公也是头婚几年后才发现他妈有这种倾向，那时候禹玄都能上街打酱油了。”

“不过禹玄跟他妈妈一样，发病较晚，症状并不是很严重，只是容易发火，暴躁，偶尔会自言自语，我们第一次发现他犯病，就到首都约了最好的医生给他看病，这一年来，在药物的作用下，他看起来跟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定期心理检查的时候也没问题。”

秦悦很难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毕竟高禹玄得病也不能怪他，且小小年纪都丧母，爸爸又再婚有了新的妻子新的孩子，想想也挺窒息。

但是想到他们谈过恋爱，她就像被人硬塞了只苍蝇进嗓子眼。

“你希望我做什么？”

高太太眼中的笑意不达眼底，“麻烦秦小姐现在给禹玄打个电话，让他过来吃饭，我好把人带回家去，他上个月的心理检查还没做。”

秦悦面无表情地点头，“好”。

她把高禹玄的号码从黑名单里放出来，电话只响了两声就通了。

“悦悦，你是愿意重新接受我了吗？”

“我想先见见你，一起吃个中饭吧，我在客如云来喜乐堂等你。”

“我马上过来。”

秦悦刚挂断电话，就见高太太拿起手机淡定地说道，“一会儿禹玄来了我先劝劝他，万一他不听劝，你们直接进来把他带走。”

她放下手机后微微抬手，朝秦悦示意，“我们继续吃吧，等禹玄到了估计就吃不成了”。

“……”，秦悦心情复杂。

高太太说她跟高禹玄相处地不错，但她从头到尾都没看出来高太太对高禹玄有几分上心。

二十分钟后，包厢的门被敲响。

秦悦与高太太对视一眼。

高太太道，“我去开门”。

她脚步轻移，几下子走到门边拉开门，露出个温婉的笑容，“禹玄”。

“妈？你怎么在这儿！”

高禹玄探头朝里看，一道熟悉的倩影背对门口端坐在包厢内，他眼睛亮起来，大喊道，“悦悦！”

秦悦缓缓回头，脸上有些一言难尽。

得知他真的有病，她已经不能单纯地嫌弃他烦人了。

高禹玄似乎明白了什么，霎时间变了脸色，大力抓住高太太的肩膀，眼中染上癫狂暴躁之色，“是不是你跟她说了，是不是你！”

高太太被他摇晃地耳边碎发都散落下来，闭着眼睛皱眉。

他这个样子比那天在餐厅把秦悦客户骂走的时候还可怕。

秦悦吓得条件发射地往旁边缩了缩，再期期艾艾地说道，“高，高禹玄，你别这样，先松开你妈妈。”

“禹玄，这种事情你能瞒多久呢，迟早都是要告诉人家的，何况对疾病隐瞒不谈，无论是对秦小姐，还是你以后的对象都不公平”，高太太柔声说道，“跟我回家好吗？你的病情不严重，控制地好不会影响你未来的生活，如果放任情况恶化才会造成糟糕的后果”。

高禹玄显然是不愿意。

他松开抓着高太太的手，将她推开跑进包厢。

秦悦瞬间从椅子上弹起来，绕着圆桌跟他转圈圈，“你别过来”。

高太太目光瞟向对面的包厢，里面两个高大壮汉朝这边走来。

高禹玄还在追秦悦，“悦悦，你别跑了，我不会伤害你的。”

但是在两个壮汉过来后，他就没功夫再追了，两个壮汉一人一边把高禹玄架走，即使高禹玄骂骂咧咧地乱踢乱踹，对两个壮汉也构不成威胁。

路过的人看到这副场景纷纷避让到一旁，眼睛八卦地在高禹玄身上扫射。

叫喊声逐渐远离包厢。

高太太回座位拿上手提包，与秦悦告辞，“感谢秦小姐今天的帮忙，今日跟秦小姐说过的事情，还请秦小姐能保密”。

秦悦道，“好的”。

高太太出去的时候还顺手把门带上。

一场闹剧结束，桌上的菜剩下一半没吃完，主要是高太太吃得少。

秦悦叹息一声。

高家表面上也是光鲜靓丽，家庭和睦，谁能想到前任高太太有精神疾病，偏偏儿子也遗传了她的病。

实则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只是她家的经特别难念而已。

这家店的菜味道合她口味，她想点两个菜打包带走晚上吃，点开手机的时瞥到周朗的名字，她犹豫了一下，又加了三个菜。

作为答谢，她晚上也请周朗吃个便饭好了。

回到家她就给周朗发消息，邀请他晚上来吃饭，周朗欣然同意。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今天是10月4日星期二，农历9月20，欢迎收看新闻联播节目。”

“首先，向您介绍一下这次节目的主要内容。”

“今天……”

天色渐暗，电视机里响起新闻联播，秦悦把打包的菜放进微波炉加热完才给周朗打电话让他过来。

每一盘菜上秦悦都细致地做好摆盘，并且用蔬菜水果做装饰品。

“这摆的不比饭店差。”

她满意地拍了几张照片，然后上传到社交网上以作纪念。

周朗看到一桌子花里胡哨的菜脱口而出，“你叫了外卖？”

“不是外卖”，秦悦反驳道，“我今天在一家新开的饭店吃了顿饭，就打包了几个菜带回来，这里”，她用手指着那些菜，“有部分是我做的”。

这也不是谎话，秦悦说地问心无愧，切蔬菜水果也是要花时间的，还要切出漂亮的形状，更费时间。

周朗竖起大拇指，没细问哪些是她自己做的，“厉害”。

吃饭间两人又聊到案件。

周朗说，“现在缺少关键的证据，刑警大队目前是从郑雅婷身边有矛盾的人入手，她在新公司跟上司闹得不愉快，根据她同事的反馈，26号郑雅婷跟部门经理大吵了一架就办理了离职手续，走之前当着全公司的面说部门经理曾对她性骚扰，妄想用工作挟持她就范”。

秦悦眉头倒竖，职场性骚扰不少见，她没想到郑雅婷也经历过这些，以她的能力，本该有大好前途。

“她的部门经理呢？”

“师兄说带回局里问话了，假如事情属实，会对他处以拘留或者罚款。”

秦悦笑意冷冷。

性骚扰会给女生留下心理阴影，严重地还会影响精神状态，但在法律上却只能拘留几天罚款几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