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迟觉得解救新娘子是夏陈艺的任务,当然也可能是夏陈艺等人的任务,暂时并不能确定夏陈艺是一个人还是一个队伍,就像之前庙里的三人便很明显是一队的。而夜里恐怖的祠堂这个任务莫迟估计自己应该占一位。
“姐,我给你带了点吃的。”
莫迟警惕的看向门口,是个女人的声音,随后伴随着的是开锁的声音。
进门的是个灰头土脸的女人,穿着脏粉色的布裙,倒说不上有违和感。
莫迟皱眉,这不是有女人吗?那为何还要他一个男人去做新娘,最关键为什么都在嘴上把她当做女的,从村长和剧情父母的口中也确实能得出,并没有什么性别认知障碍,或者本身是女子这种设定。
细想下便觉得,也许是要骗过什么鬼神,让新娘子变成真的新娘子,但又是什么鬼神?庙里的那座新娘子神像?莫迟一路进村子并没有看到其他特别的建筑,只有那一座庙有可能性。
“她们说姐你太瘦了,得多吃些,不能饿着了。”女人说着,便端了一碗米饭和两碟小菜到莫迟面前。
她们?莫迟想到之前的精致纸人对自己说的那句太瘦了。看着眼前的食物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好在女人没有要看着他吃完的意思,说:“姐,我晚上再来,你千万不要出祠堂,很危险。”说完便离开了,又给祠堂落上了锁。
“?”冲突了。
夏陈艺被迫充当npc时说晚上的祠堂很恐怖,虽然不知道是怎么一种恐怖法,但总归不会是安全的。而现在这个女人又说出了祠堂危险,既然进出都有危险,那这个设定的意义在哪?
莫迟正思索着,就听见外面又传来一伙人的声音。
“你们小点声,虽然现在不在剧情但也不能惊动村里人,得先想办法救纸新娘出来。”
是个没听到过的男声,给人的感觉是个有四十出头的大叔。
“里面的新娘子也是玩家。”
是夏陈艺的声音。
“那看来跟你一样是剧情玩家。”
这是另外一个少女的声音,声音和夏陈艺很像,但又有些许不同。
突然门锁上落了吱嘎的声音,似乎是有人在撬锁,“撬不开,除了拿到钥匙应该无法靠外力破坏。”
这是另一个男声,声音听着很干净,是个青年,长的估计不会太差,莫迟是这么想的。
“晚饭会有一个穿着脏粉色布裙的女人过来。”莫迟突然开口道,“她身上有钥匙。”
虽然两边都有危险,但总得先出去了才能找更多线索,一个人呆在祠堂就算有了怀疑也得不到求证。
外面的人似乎因为他的突然出声愣了一下,但也都听进去了他的话,“那就蹲守到那个女人来了后顺走钥匙。”声音干净的男生说到。
“不是,朋友你怎么是男的?”大叔还是问出了这个疑问。不出意外,那几人因为他的出声愣的估计也都是因为纸新娘说出的是个男声。
“我不能是男的?”莫迟反问道。
“呃…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因为新娘子一般不都是女的吗?”大叔解释道。
话是这么说,但莫迟也确实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是个新娘。
“我本来还以为纸新娘是特殊的纸人。”这是夏陈艺身旁的女孩说的。
莫迟背靠在门上听他们交流,像是想到什么,说:“这个村子一直都有嫁纸新娘的习俗吗?”
大叔不解,说:“有啊,你进入世界的时候没听npc的介绍吗。”
……哪有这样的npc。
“我没遇到过这样的npc。”莫迟如实说到。
“照理来说不应该。”男生摩挲了一下自己的下巴,但也没在意,而是问道,“你是想问什么?”
莫迟听他也没多纠结,于是说:“我想看看之前纸新娘的资料,和这个习俗的由来。”
“由来我知道。”夏陈艺突然说到,“给我引路的npc之前和村长聊到过,在大概六十年前,村里有个女人和城里来的男生相爱了,但村里迷信,算命的说他们在一起会生下扫把星给村里带来灾祸,于是大家都极力拆散二人,二人结婚的当天村里人绑了男人,说他是灾星将他拖去庙里烧死了,女人也在第二天在庙里上吊自杀,上吊的绳上女人用血写了她对村子的诅咒。”
“本来这事消停了一阵子,但在五年后,那一年出生的小孩都会莫名其妙的死去,就算有幸活了下来,也熬不过五年,于是村里人觉得是那女人的诅咒应验了,不知怎么想出一个嫁新娘的方法送去庙里自生自灭,第二天村里派人去看,只瞧见供台上放着等大的纸人,上面写着数字十。”
“然后接下来的五年就没在有孩童横死,但是过了五年依然继续,于是变成了每五年嫁一次新娘,纸人的数字也在依次倒数。”
夏陈艺说完后乖乖闭嘴等分析。
“除去那对夫妻死后安全的五年,现在是第十一个五年,若将你送去,那第二天得到的纸人数字便是0,诅咒便结束了。”男生低着头,手撑着下巴说。
“留下诅咒的是新娘,平新娘的怨气为什么要嫁新娘?”莫迟提出疑问,“如果我猜的不错,这次嫁新娘依然不会结束诅咒,甚至会给村子带来最大的一场灾难。”
“你的猜测是什么。”男生抬头看向祠堂门,好像能透过门看到莫迟一样。
“所有献祭的纸新娘都是男的,连一开始的新娘,也许也是男的。”
村里并不是没有女人,但献祭的新娘却是男人,暂时还不清楚自己这张脸到底是不是长得女儿模样,但是新娘都是男人这点应该是不会错的,举一反三。
很大胆的猜测,除男生外的另外三人皆是一愣。
氛围没有安静很久,男生便对着大叔说:“你和夏陈艺在这等女人来时顺走她的钥匙,你身手好也方便,我和夏陈楼去调查之前纸新娘的资料。”
夏陈楼,莫迟听了名字眉毛微挑,看来是对姐妹花。在死后的时间,这么同时也说不清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
大叔收下任务就带着夏陈艺到一边的回廊里苟了起来。
晚饭时间,女人果然踩着点来了,大叔刚准备出手,就见另外有人叫住了她,只好收了动作。
“这位漂亮的姐姐,我有点事不知道方不方便问问你。”这话清晰的落入莫迟的耳朵。
声音带着一点懒散,语气有若有若无的轻浮感,感觉的出来这个人充满了痞气和不羁,但最后莫迟只总结出来一个词:好听。
女人似乎是被夸漂亮心情有些愉悦,说:“先生说话实在让人舒服,不知道你什么问题?”
“我刚入村子,有些认不清路,想问问附近哪有饭馆?”好听的男声继续到。
“出了这条巷子左拐,一直直走便能到村街上,那里饭馆多的。”女人端着给莫迟的晚饭,还不忘腾出一只手示意方向。
男子心下了然,说到:“那就谢谢这位姐姐了。”
“不用谢不用谢。”女人笑得春花灿烂。
说罢男子便沿着巷子离开了这。
女人重新端着吃食靠近祠堂,左右口袋摸了很久才道:“我的钥匙呢?我怎么这都忘拿了。”说着便将食物摆在祠堂门口回去拿钥匙。
大叔皱着眉,面露不满:“怎么连钥匙都能忘了。”
夏陈艺有些看傻子一样看着大叔,说:“大叔,这怎么看都是被刚刚那个长的很好看的大哥哥问话的时候顺走了。”
莫迟也是这么觉得的。
“你长的也好看。”大叔和夏陈艺的身后冷不零丁的冒出这么一句话,正是那个长的很好看的大哥哥。
大叔心下警惕,忙拉着夏陈艺后退,怒视着男子。
男子忙摆手,笑着说:“别紧张,我只是来找纸新娘合个作。”
说着便看向锁着的祠堂,在大叔和夏陈艺也看向祠堂时,他一下便越过了他们来到祠堂门口开锁,直到锁应声落下大叔才反应过来。
“速度好快。”大叔处在一种震惊又保持警惕的状态。
“过奖了。”男子将钥匙揣进口袋,拍了拍手说,“同志生前是警察吧。”
不是问题,男子是确认的说出这句话的,“可惜了。”
“可惜什么?”大叔一直保持将夏陈艺护在身后的站位,死死地盯着男子。
男子没有回答,直接打开了祠堂的门。
莫迟坐在蒲团上,人还靠在身后的供桌上,便被男子开门洒进来的光打亮了两边,男子的身影把他遮了个严实。
晚饭点的天还亮堂,莫迟抬头看向男子,很高,约近一米九的样子,莫迟站起身来,足足矮他半个头。男子眉眼凌厉,抿着唇笑着,细看下眼角似乎有一道疤痕,并不显眼。正如夏陈艺说的那般,长的很好看,这也是莫迟对他的印象。
莫迟打算起身,没想到男子伸手要去拉他,排斥身体接触的莫迟并没有接受,一想到他之前说的想和纸新娘合作便问道:“有事吗?”
“初次见面,请和我结婚。”
这是男子对莫迟说的第一句话。
莫迟皱眉,他以为对方再怎么不正常起码也会做个自我介绍,上来就是这么不着边际且放浪形骸的话,实在是离谱,更何况他们都是男人,结什么婚???
你有病吗?莫迟是想这么骂的,结果一张口却发现根本说不出来,不尤眉头又皱了几分。
男子明显看出了莫迟有什么要说的话被限制了,挑了下眉。
这挑眉也被莫迟看在眼里,总觉得眼前的人升出了几分恶趣味。莫迟干脆没回答。
被这句话震惊的同样还有一旁的大叔和夏陈艺,夏陈艺还不禁发出了一声哇哦的惊叹。
男子似乎也没指望莫迟做出什么反应,转头对着大叔说:“这里说话不方便,换个地方。”
大叔也同意这点,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带着男子和莫迟到了他们四人暂居的地点。
大叔的住所是空屋,是个四四方方的院子,类似于四合院那样的,中间空出一块地,没有村民,但隔壁的矮房却是有村民的,还是得小心隔墙有耳。
“地方不错。”男子称赞到。
另外三人都没搭理他,在大堂搬了椅子坐下,男子倒是毫不避嫌的闲逛着,便看到了回来的夏陈楼和说话干净的男生。
男生看到这个陌生又全然不把自己当外人的男子,皱了眉,说:“你是谁?”
男子似乎是这才想起来要自我介绍,笑着说:“我叫宋峵,认识一下?”
“林晨。”看到大叔也在后,林晨甩下一句就径直向他们三人走去,似乎也是相信大叔不会随便带奇怪的人回来。
虽然从某种角度来说宋峵还是很奇怪的。
莫迟见林晨过来,也自我介绍道:“莫迟。”
莫迟保证,他绝对听到宋峵说了一句名字蛮好听。但他没注意到的是宋峵听到他的名字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
大叔也说道:“啊!我叫王宇旭。”说着又指向双胞胎,“姐妹花,夏陈艺、夏陈楼。”
夏陈艺很礼貌的挥了挥手,夏陈楼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姐妹花不是很小的小孩子,大概有十六七岁的样子,标准的高中生。
接着林晨只是扫了宋峵一眼,就直接说起了他的调查:“我和陈楼看了五十年内村民人口名单,死亡年龄在二十岁左右,没有明确死亡原因的都是男性,不出意外其中包含了前十位纸新娘,陈楼都记下了。”
“我另外找了几户与主线剧情没什么关系的人家打听到,”夏陈楼接着说到,“上吊的新娘确实是个男人,当时没几个人知道,后来闹出人命觉得瞒不得了才说了出来。新娘和新郎都是男人,算命的却说他们的孩子会给村里带来灾祸,简直是无稽之谈。”
“新娘因为村民的愚昧害死了他和他的爱人,若新娘真是女子,在同样愚昧环境下长大的他也许会对算命的深信不疑。”突然说话的是宋峵,此时的宋峵正靠在屋子的柱子上,低头说话时刘海似有若无的遮挡了他部分视线,“而身为男人的他和同样身为男人的爱人是不可能有孩子的,因此他知道算命的就是在瞎扯,这样无端被害死才会导致新娘心生怨恨,从而要报复整个村子。”
莫迟思考了一会儿,说:“算命的又为什么要扯这样一个谎,他很明显不知道新娘是男子,所以谎言在新娘那完全不成立。”
夏陈楼闭眼思索了莫迟的问题,似乎是在脑海中找答案,不一会儿便睁开了眼说:“黄三,性别男,三十,和新娘从小一起长大。黄雅,性别男,二十七,上吊的新娘。”随后又潦草的补充了一句,“名单上的性别是女。”
莫迟惊讶于夏陈楼有些不一般的记忆力。
林晨接着说:“黄三就是那个算命的,我让陈楼额外注意了一下,初步推断,黄三爱慕对外是女性身份的黄雅,因此对抢走黄雅的新郎产生嫉妒心理。”
“据我所知,这个村子绕来绕去基本都是有血缘关系连着的。”宋峵道。
王宇旭这才恍然大悟道:“所以黄三根本不可能得到黄雅!”
莫迟照例抛出疑问:“为什么每次的纸新娘都是男子,就算新娘喜欢男人,那他为什么每五年都要一个男人,一要就是五十年。”
林晨看向莫迟,示意他说出自己的猜测。
莫迟继续说:“我觉得新娘没有死。”
宋峵突然笑了一下,说:“英雄所见略同。”
莫迟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夏陈艺表示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村民不是都说亲眼看见他吊死在庙里吗?”
“对。”宋峵同意道,“但又活了,或者说不完全活了,光看村外游荡着的杀人不眨眼的纸人就知道,这可不是正常的世界。”
夏陈艺感觉云里雾里的,甚至觉得环境突然凉飕飕的。
莫迟倒是十分冷静的说:“也许到了明天,就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