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故人来（提灯看刺刀同人，结局重写） 第23章 合作

【二十三】

实验室里的灯灭了，咔哒一声，门落了锁。

门外，热恋中的人在静谧夜色中温柔地对视，他们彼此依偎，于这无人的深夜里交换了一个漫长的亲吻。

秦川远远地站在一片茂密的竹林里注视着他们，男人负手而立，唇角还含着一丝戏谑的笑意，风吹影动，鬼影幢幢，他高大的身影与婆娑的竹叶一起，融入进了浓稠的黑暗中。

“先生，”阿莫在一旁打量着秦川莫变的神色，见他久久未无语，阿莫小声唤道，“那边来消息了，后天晚上九点，在笛梵山见面，吴盛会来。”

“唔……”秦川俯首，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远处还在卿卿我我的两个人，手中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打火机。

见他总在看楚慈，阿莫心下了然，躬身问道：“先生是在怀疑…楚慈会出岔子吗？”

秦川玩味一笑，并没有回答。又过了许久，直到远处的两个身影并肩离开了，他才终于收回目光，啪嗒一声点燃了唇间的香烟，深吸一口，吐出一片稠白的烟雾。

“不。”他说。

紧接着，他笑眯眯地望向阿莫，话锋一转：“莫，你觉得，韩是个什么样的人。”

“韩………”阿莫不知他怎么突然就对雇佣兵的小头目起兴趣了，疑惑片刻，仍是老老实实答道：“此人心狠手辣，只听从他大哥辛泰的命令，平时做事相当谨慎，毫无纰漏。在他眼中，只有活人和死人两种区分，只要是他觉得把握不住的人，基本都逃不过一个死字。所以道上都说……韩作为雇佣兵………”

“…没有弱点。”

秦川闻言嗤笑了一声，阿莫低下头，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然而等了半晌，秦川却仍是没说什么，只是若无其事地弹了弹烟灰，又问：“那你觉得，韩的身手怎么样，如果和他对上，你这个前军官能有几分把握？”

阿莫细细回想了一下，脸上有些惭愧：“他身手…相当不错，长期在外执行任务，对于枪支的熟悉程度自然是比我高得多，如果和他对上，大概远战他能胜我许多，近战的话，五五对开吧。”

秦川轻轻一笑，他掐灭了烟，半是无奈半是调侃地叹道：“你倒是诚实………”

“好好准备下吧……我总有预感，你们俩早晚有一天得对上。”

阿莫闻言微微愣怔，然而不等他答话，秦川又意有所指地说道：“还有，你记住，楚工程师永远是我们坚不可摧的盟友，是我拿身家性命保下来的贵客，以后怀疑的话，就不要再乱说了。”

“……是，先生。”阿莫低下头，谦逊地应道。

秦川满意地点点头，信手拈了一片竹叶，翠绿的叶在他的指尖下一点点被碾碎，碾压出细嫩的汁水。半晌，他抬起手嗅了嗅，沾染了汁液的指尖便在微风里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苦涩的香气。

他遗憾地甩甩手指，摇着头，信步走向远处的村落里。

待他慢慢悠悠地走到，韩越却已经等在那里了。

“哟，来的这么早。”秦川笑着拉开桌前的木椅，懒洋洋地往上一瘫，他戏谑的目光透过金丝边框的眼镜，上下打量着韩越，语气颇有些轻佻。

“怎么，没跟你老相好多温存温存？”

韩越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这人，指间关节咔咔响了几声，半晌，他没有温度的声音冷冷响起：“你刚刚在外面偷窥。”

“偷窥？不敢不敢……”秦川笑着摆摆手：“哎，说起来，也是我吩咐让吴盛的人不要总盯着你俩的，你说你这人不感谢我不说，还对我这个态度，真是跟……那什么一样…”

“什么？”

“……拔**无情的渣男。”

“……………”

有些年没人骂他是渣男了，韩越听着倒觉得有一丝新鲜，就好像这些枪林弹雨的现况都退却，他又回到过去那些虽然糟心却又暖烘烘的日子里了一般。

至少那些日子，他还有楚慈，能和楚慈在一起。

哦…楚慈……

想到这人，他心底一软——肩线肉眼可见地塌陷了下来，就连刚刚言语里夹枪带棒的冰碴子便突然的化成了一江柔水，直暖得他心头想要荡漾。

“………？”秦川眼睁睁看着韩越脸上由阴转晴再转为暴烈的艳阳，他咋舌良久，不禁暗自腹诽——这人是不是有抖M倾向，被骂个渣男怎么还高兴起来了？

韩越不知道这姓秦的又在心里嘟嘟囔囔些什么，他面色稍缓，连带着语气都变得相对心平气和了起来。

“嗯，这个事，是你周到。”

秦川大惊：他果然是个抖M，这会儿都对我好声好气的了！

良久，秦川脸上浮现起了一个虚假的微笑：“太客气了…客气……”

“………”

韩越神色古怪地打量了他两眼，面面相觑几后秒，他不耐烦地敛了脸上那层柔和，低声说道：“好了，别说废话了。”

秦川闻声抬眼望去——韩越遮天蔽日的身影蜷缩在木凳上着实有些憋屈，狭小的方面逼迫他不得不双手撑在膝上，身体微微倾向前，这是一个带有强大压迫性和攻击性的姿势，让秦川也下意识随着男人的动作后仰，两相对视，一时间嬉皮笑脸的那点玩闹心都被打消得无影无踪。

“具体时间地点定了吗？”韩越问。

“嗯，后天晚九点，笛梵山。”

秦川摸出一根烟递给韩越，韩越摆摆手，秦川便满不在乎地收回来，自顾自点上了。

白色的雾气开始在四周氤氲，朦胧中，韩越支颐侧立：“吴盛呢。”

“会来。”

韩越点点头，秦川吐出一口烟雾，继而又问道：“辛泰那边怎么说。”

“嗯，他知道。”

“好。”

事情办妥，韩越起身拍了拍秦川的肩，声音里竟也掺杂了些许笑意：“一切都准备好了，事成后，可要记得你承诺过的事。”

“自然，”秦川也笑着站了起来，“不过，韩先生也不要忘记你答应过的东西。”

闻言，韩越神色一瞬间的暗淡，他略显刻意地背过一侧身去，生硬地说道：“楚慈很谨慎，并没有向我透露太多。”

秦川只是笑眯眯地望着他，并没有说话。

又过了片刻，韩越轻舒一口气，沉声说道：“放心，我会想办法让他说出来的。”

“不论用什么办法……”

秦川终是满意地轻笑出声，他伸出一只手，递给了仍是满目阴郁的韩越。

韩越盯着那只手沉默了几秒，半晌，他阖了眼，轻轻握住了。

“合作愉快。”秦川笑吟吟说道。

“嗯，合作愉快。”韩越低声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