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今天死了吗？ 第6章 林夏在墙里

“你们两个人，肯定有一个人撒谎。”林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虽然我倾向于相信你，但戚红英跑了，我只好先跟着她的思路走了。”

“交出来。”

“什么？”

“手镯。”

果然！

齐站直身体，举起手：“我可以作证。”

林秋似乎有些惊讶，但手上的动作不变，“猎人齐亲自担保啊，含金量很足。但可惜的是，我不会放过万分之一的可能。”

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针管，一针扎进了夏曦曦的脖子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药已经注入体内。

“这是什么？”夏曦曦被丢到地上，捂着脖子看向林秋。

“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解药在我这里。”林秋收好枪，“好了，猎人齐，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

“什么眼神？”夏曦曦回头，看着笑嘻嘻的齐。

齐：“是呀。什么眼神，我不是一直是这种表情吗？”

他转向夏曦曦，近距离下，夏曦曦看到他眼底深处的旋涡：“斯文败类平时不咬人的。夏曦曦，你比较倒霉，碰到了他的逆鳞。”

林秋不为所动，夏曦曦看向他：“戚红英怎么和你说的？”

“你和猎人齐是一对。某天晚上她出来，遇到了东西，随便进了一间房，正好碰到了你们在□□。”

“嘁。”小刀像笔一样在指尖转得飞快，齐笑眯眯地抬起眼，“然后呢？”

“她闯入，你们有些不自在，主要是你。”他指了指夏曦曦，“猎人齐是有名的笑面虎，就算赤身**还在里面被撞破了，还是笑眯眯的。”

齐拉了拉黑手套的边缘，笑眯眯地追问：“然后呢？”

“你。”林秋面无表情地指着夏曦曦，“找到了我妹妹的包，从里面拿出了我们的照片和她的手镯，并且把手镯偷走了。”

齐竟然还在笑，笑意满得整张脸都要盛不下了。

“有意思。当真有意思。”

林秋不做理会，“所以，镯子呢？”

“我发誓我没偷。”夏曦曦举起四根手指。

“你还真偷了？”齐注意到夏曦曦的手腕，神色诧异，“银手镯？”

林秋看都没看，淡淡道：“那不是我妹妹的。”

齐：“怎么看出来的？”

“没这么脏。我会定期看护。银子虽然容易氧化……猎人齐，你今天的话有点多。”

林秋走到夏曦曦身边，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地上凉。”

夏曦曦想翻白眼。

“你觉得怎样才能找到林夏？”齐分明是最先出来，却走在了最后，隔着夏曦曦，他对林秋说。

声音不高，林秋却听得清清楚楚。他似乎终于从刚才的狂热中恢复过来，此刻恢复了那种彬彬有礼：“我不知道，猎人齐。”

齐冷哼一声，“这时候你不应该忙着把这栋宿舍楼翻个底朝天吗？”

“每个房间我都找过了，猎人齐。”

“每个房间？”

“是的，猎人齐。”

“不要再在你每句话的末尾加一个猎人齐！”

“好的，猎人齐。”林秋顿了顿，“抱歉。”

“你确定她还没死？”走了一会，队伍末尾又响起齐的声音。

“我确定。”林秋站住脚，警告地看了齐一眼，“不要说这样的话。”

“哦。”齐漫不经心地应了。

“毒药多久发作？”夏曦曦终于冷静下来。

林秋微笑：“发作时我会给你解药。”

“我很好奇。”齐举手，“你没给戚红英用这种药吗？”

“用了。”

“用了她还跑？”

林秋：“我想，或许是我给了她错觉，让她以为我在和她开玩笑。”说完，他淡淡地看了一眼夏曦曦，“你最好不要学她，要是药是真的，恐怕你找不到我。”

他们下到三楼，打算随便找个房间度过夜晚。这下变成了夏曦曦在最前面，齐照旧是在后面，林秋站在队伍中间不知在想些什么。

356、357、358、360？

夏曦曦倒回去。

356、357、358、360

359呢？

“少了一间房。”

林秋和齐也注意到了异常，分别站在走廊的两侧。他们一对视，就同时踹开了两边的房门。

夏曦曦倒吸一口凉气。

紧接着，358和360的房门也被踹开。

一模一样。

房间里血迹斑斑，墙上有几个触目惊心的血手印，林秋静默了一会，开口：“我前几天在电梯里也发现了同样的印子。”

齐瞥了他一眼，似乎被无语笑了：“这种环境还敢坐电梯？末日前恐怖片看得少了吧？”

林秋：“夏天想坐。”

齐：“……别告诉我你住在三楼以下。”

“嗯。第一晚住在一楼，第二天我们坐了电梯，住在二楼。”

夏曦曦：“有没有可能是因为电梯才消失的？”

“不。”林秋摇头，“我和她一起坐的电梯。但夏天说想吃鸡蛋面，我去找锅，嘱咐她不要乱跑，回来她就不见了。”

齐：“一起坐电梯？”

夏曦曦：“鸡蛋面？”

林秋奇怪地看着他们，一脸“这有什么值得惊叹”的表情。

最后竟然是齐解释：“他爱他妹妹如命根子，真是，我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在鬼宿舍楼煮鸡蛋面算什么，他还会给他那刁钻的妹妹做半熟的蛋。上次我好奇戳了一下，差点没把我整只手剁下来。”

一片安静。林秋点了点头，认下了。

“下楼吧。”夏曦曦提议。

他们来到二楼，刚打开安全门，一具身体就倒过来。

“戚红英？！”

有一道爬行的痕迹，戚红英应该是到了门口，就彻底晕过去了。

夏曦曦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会，终于叹了口气，上前扶起了她，“我们下一楼吧。”

来到一楼的医务室，夏曦曦用纸杯接了水，林秋把解药加到水中，看着夏曦曦把水给戚红英喂了下去。

“你对谁都这么同情心泛滥吗？”一直坐在椅子上的齐换了个姿势，看向夏曦曦。

夏曦曦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反驳：“只是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助别人而已。”

“我知道。”齐干脆在沙发上睡了下来，“中央空调。”

“要还的。”夏曦曦把戚红英移到椅子上，找到绳子，把她绑了起来，“电费还挺贵的。”

齐：“小孩学坏了。”

戚红英悠悠转醒，一醒来，手脚动弹不得，眼睛也被蒙上了。一把冰冷的匕首在她的脸上来回移动，寒意刺激得她一哆嗦，椅子歪倒在地。

巨大的声响，戚红英摔得狼狈不堪，齐睁开眼，不耐烦地看着一脸尴尬的夏曦曦。

“搞砸了？”齐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神态，挤眉弄眼的表情中尽是揶揄。

“猎人齐？你抓我干什么？”戚红英的声音中气十足。

齐：“看起来恢复得挺好嘛~”

戚红英愣了愣，一脸怪异：“你有疯子秋的解药？”

还没等齐回答，戚红英就笑了：“我早该知道！没想到啊没想到，你还男女通吃！疯子秋那种人都能上了你的当，是你绑架了他的妹妹吧？”

林秋：……

齐：……

夏曦曦：……

“好啊，脚踏两条船？我警告你，猎人齐，要想不翻船就把我放了！等等，你那个小情人猎物不会跟着你吧？”

说完，她就换了神态，柔弱地呻吟：“小白兔，我好疼啊！都是猎人齐的错，他想害我。我是从你的角度考虑啊，我可一点都不喜欢猎人齐。要是你愿意放了我，我愿意帮你一起抓住猎人齐……”

齐：“我很记仇。”

他阴恻恻的声音成功阻止了这个离谱的故事继续发展，“特别是一个人招惹了我一次，还来第二次。”

他走到洗手池边，扭开水龙头，让水滴保持在一个平稳的下落速度。

“我要抽干你的血。”

滴答、滴答，水滴声清晰。没有人再说话。

戚红英倒在地上，没有人上前把她扶起来。

“我不信！我不信！我这个姿势，不可能会有这种声音！”

没有人理会。

她的身体颤抖起来，“我……我身上没有刺痛感……对……那是我从房间爬出来的时候擦伤的……”

月亮升起来了，戚红英无力地躺在地上，泪水沾湿了蒙着眼睛的布，让她更难感知外界的光线。

“手镯在……359.”

“你说什么？”是齐的声音。

“手镯在359.”

“说谎。”是林秋的声音。

戚红英的声音满是诧异：“你老婆也在？”

齐、林秋：“谁？”

戚红英的声音满是敬畏：“能把关系处理得这么好的，我没见过第二个。而且还是疯子秋。但是……疯子秋不是从来不休息吗？他会浪费那个时间和你睡觉？”

齐：“当着人家的面叫疯子不好吧？”

当事人林秋……林秋直接朝她开了一枪。

字句寒如冰：“说真话。”

“你完了小红。小秋生气了。”齐在一旁幸灾乐祸。

“别叫我小秋！”林秋瞪了他一眼。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血还不断流着，戚红英蒙着眼，却突然笑了，“我死了，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你妹妹了。”

林秋：“果然是你。”

齐：“夏曦曦你看，她演技比你还烂。先前装哭唧唧圣母，现在扮笑嘻嘻疯批……哎还挺对称的？”

夏曦曦白了他一眼。

见此情此景，齐却完全不识趣，凑到夏曦曦身边，偷偷说：“对峙啊……我押戚红英先说话，赌不赌？”

“你有什么条件？”林秋缓缓开了口。

齐：“不赌了不赌了。”

“首先，放了我，完整的我，健康的我。”戚红英倒在地上，苍白的嘴唇勾起来，“然后，你放弃猎人的任务，不再参与竞争。”

“好。”

“第三点……我还没想好。”戚红英被松了绑、上了药，她站着活动筋骨，一双妩媚的眼睛扫过在场的三人，“要不，让猎人齐给我使唤一天？”

被点名的齐先是一愣，随后朗声大笑：“哈哈哈哈，小红啊小红，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和你谈条件的是林秋，可不是我。”

戚红英还想说什么，林秋冰冷的眼神扫过来，“我答应你所有的条件的前提是，我妹妹还活着，并且健康、完整。”

戚红英的脸抽了抽。

“那天，我和猎人齐他们分开，先折返回房间，把手镯拿了出来。莫名其妙，拿着那个手镯，我就很想去359.我这人做事一向随心所欲，想去就去了，但门半掩着，我怀疑里面有人，顺手就把手镯丢进去了。”

“丢进去之后，359突然就消失了。”戚红英看着众人的视线，撇撇嘴，“别这么看着我。都末日了，这种诡异的事情还少吗？更何况，你们这么多人围着我，我的命可都在你们手上呢。”

“走吧。”眼看着天边出现了太阳，林秋绑住戚红英的手，毫不留情地往她脖子上扎了一针，“带我们去。”

戚红英捂着脖子，瞪了面无表情的林秋一眼，带着他们上到三楼。

“喏，就是在这里。”她的脚步停在358和360之间，红红的指甲指了指墙，“359在里面。”

“墙壁里面？”林秋皱眉。

“不会是耍我们吧？”猎人齐笑嘻嘻地开口，“小红啊，你可能不清楚，我给你科普科普。林秋这个人呢，妹妹在场的时候，确实是温言软语谦谦君子，仿佛高声说话会要了他的命一样，但现在他妹妹林夏不在……”

意味深长的话戛然而止，留下无数供人遐想的空间。夏曦曦摸了摸胳膊上的淤青，深以为然。

“要是想要妹妹，就把墙打开吧。”戚红英丝毫不惧，还笑得玩味，“你不是进入过墙的世界吗？再进一次也没什么吧？”

林秋看了她一眼，当真就要砸墙，齐脸色一变，握住他的手，语速极快地说：“《宿舍守则》说‘爱护墙壁’，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