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知道早已被亓官焯坑了的傅凉,他一路上还在想着仁甫京的事,他总觉他好像忽略了某个重要的点。
马车的帘子被风吹开,傅凉看了眼外面的天,黑云笼罩,温度也有些潮热,好像快要下雨了。
他示意马车外的男人停在了一个无人的小巷里,他走下马车,道:“到这里就行了,不用送我到尚书府的,你先回宫吧。”
男人犹豫了下,对着傅凉跪了下来:“属下暗一誓死保护大人。”
傅凉瞬间明白了暗一的意思,肯定是亓官焯派暗一跟在他身边的,如果他执意让暗一回宫,恐怕暗一就废了。
他冷笑,臭小子,都算计到他头上来了。
但是他会就此退步吗?不,他不会的。
因为他知道,一旦自己做出了第一步退让,就会有第二第三步……与其让自己处在被动的状态,还不如一开始就拒绝。
“你起来吧,你也不必跟我的身后,自行回宫复命吧。”傅凉淡淡的看了眼暗一,然后头也不回的拐进了小巷里。
暗一踌躇不决,最终还是咬牙追上了傅凉,可就在他再靠近一步傅凉时,傅凉的身上忽然爆发强大的威压,那是属于武功高手的震慑感和威迫感,让暗一瞬间傻在了原地。
傅凉俯视着暗一,他虽笑着,可眼底却是一片冰凉:“我不喜欢把话再说第二遍,回去告诉亓官焯,动动他那华而不实的小脑子,别整天想搞事。”
“……是,大人。”暗一感受到自己的手正在发抖,他没想到这看似柔柔弱弱的男人,竟然会有这么高深的武功。
他深深的看了眼傅凉,随后消失不见。
“好了,人已经走远了,别装逼了。”系统翻了个电子白眼。
傅凉颇为潇洒的一甩衣袖,然后把有些凌乱的长发拨开,自我感觉良好的叹道:“我呀,最喜欢的就是这种耍帅的时刻了。”
他回头看了眼,再次确定没人后,走到尚书府的后墙矫捷地翻了过去。
入夜,晚云漂泊,月色绵延,烛光闪烁,一盏淡茶有雾气飘散。安静的秋夜带着凉爽的风,吹落了一片片透黄的叶子,飘舞,旋转,归根。
傅凉坐在木桌旁看着一本民间杂谈的书,如蝶翼的睫毛下的眸子明亮、淡然,像是一池宁静、澄澈的潭水。
忽然,微微敞开的门有风吹进来,傅凉头也不抬的说:“你来了。”
孟疏桐轻轻地推开门,他坐到了傅凉的旁边:“你把附近的人都遣散了?”刚刚他一路过来,察觉到这院子只有傅凉一个人。
“嗯,料想到你今晚会过来的。”傅凉放下书,随意的问道:“要不要喝杯茶?”
“好。”孟疏桐犹豫了下,不知道该不该这时候问出他的问题。
壶口流出了温热的茶水,青瓷杯仿佛因为热水而变得更加剔透晶莹。
傅凉放下茶壶,托腮瞧着孟疏桐的纠结样:“是不是想问我宫里的‘傅凉’是谁?我到底是不是真的傅凉?”
“傅军师,我……”孟疏桐不禁有些羞愧,他点头:“是,傅军师,皇宫里传来消息,说……”
“无事,宫里的那个我叫仁甫京,具体什么情况,你去查吧。”傅凉云淡风轻的提了下这件事,就换了个话题。
“潇冲怎么样了?”
看到傅凉似乎并不在意那仁甫京的事,孟疏桐心里更加确信了眼前的人才是真正的傅凉,他立马拿出了一沓纸,说:“这是潇冲近期去的地方,还有亓官霖和张尚书的秘密养兵之事。”
傅凉拿过纸张快速的翻阅,每看完一张就把它放在蜡烛上烧毁,纸燃烧的味道一下子充斥鼻尖,纸灰慢慢的飘落在桌面上。
他看向孟疏桐:“曲宰相最近都没动静?”
“没有。”
傅凉闻言,曲宰相竟然没有任何动静?这就奇怪了。
如果不是曲宰相给亓官霖和张尚书放行,那么谁又会有这权利能无声的做到这种地步?
他起身走出门口,孟疏桐虽然不解,但也跟着傅凉走了出去:“傅军师有何打算?”
傅凉伸出手掐指一算,高深莫测的说:“我夜观星象,明天是个好日子。你明天把‘傅凉’并没有死的消息传出去,最好传得沸沸扬扬,让满京城的人都知道。”
孟疏桐不知道傅凉要干什么,但他相信傅凉这样做是有自己的道理的:“好。”
“过段时间,可能会有贵客来大元国。”傅凉像是想到了什么,颇愉悦的笑了。
“贵客?谁?”孟疏桐迷惑了。
傅凉的脑海里浮现了某人的禁/欲而高冷的俊脸,说:“面瘫男。”
“傅军师是说……宋翊暄?”孟疏桐以前也经常听到傅凉会把宋翊暄叫为面瘫男,所以很快就想到了傅凉说的是谁。
想到这,孟疏桐不得不重视了:“傅军师放心,我会多派人盯住京城的动静,稍有变动,我会立马派人过来告诉你。”
“好。”傅凉对孟疏桐伸出右手,笑道:“合作愉快。”
孟疏桐有些恍惚,他好久都没有见过这个握手礼了,他抬头看向傅凉,郑重伸手:“嗯,欢迎回来,傅军师。”
“不用欢迎,我也只是个过客……”
傅凉刚想调侃一下孟疏桐,就听到一道克制着愤怒的声声:“你们在干什么?!”
他被这声音吓得一抖,抬眸望去,穿着暗色衣袍的亓官焯死死的瞪着他跟孟疏桐,还不等他说啥,亓官焯就冲了过来,用力的松开他跟孟疏桐相握着的手。
傅凉:“???”
孟疏桐:“!!!”
亓官焯扯着傅凉,那双锐利的眼睛露出一丝杀意,他像是在压抑着自己,如乌云密布的脸色阴沉极了:“阿凉,他是谁?”
傅凉一听亓官焯的语气,莫名有种被“抓奸在床”的感觉,他咳了下:“啊,这……”
孟疏桐一下子认出了亓官焯,他“唰”的一下就把腰间的佩刀抽了出来:“是你,狗……”
皇帝!
傅凉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孟疏桐的嘴,刚想让孟疏桐收回刀时,眨眼之间,院子里站满了都是身穿黑衣的人。
身穿黑衣暗卫和护卫也齐刷刷的抽刀拔剑,战争一触即发。
系统吃瓜观众:“哦吼。”
“你这哦吼什么鬼东西?”傅凉有些头疼。
“哦,看好戏呗。”系统笑呵呵道。
傅凉心累:“统子,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系统冷笑:“是啊,以前的我年幼无知。”
傅凉听着自家统子的话,总感觉话里有话,他莫名其妙的同时,他看向满院子的黑衣人说:“……我说这黑灯瞎火的,你们都穿夜行服,能分得清是敌是友吗?得了,飞回去,别出来。”
一边说着,他一边示意亓官焯和孟疏桐让自己的手下都滚回去。
亓官焯沉默了下,他瞄了眼皱着眉的傅凉,心不甘情不愿道:“退回去。”
孟疏桐也让他的属下先退下,但他的脸上还是有着警惕和防备,用保护的姿态守在了傅凉的旁边。
“疏桐,陛下不会伤害我的。”傅凉用眼神暗示孟疏桐别冲动,他又转头安抚亓官焯:“陛下,这是孟疏桐,以前你们是见过面的。”
亓官焯倒是想起来了,他轻轻的扫了眼孟疏桐,说:“朕倒是想起来了,这人似乎有不少的牙爪在京城里,不过看在阿凉的面子上,朕也放了他好几次。”
因为傅凉的阻拦,孟疏桐已经逐渐平稳了情绪,听闻亓官焯的话,他也不再有多大的情绪波动,反而是表面上感谢的对亓官焯拱手。
“那草民感谢皇上的手下留情。”
看到孟疏桐这么快就恢复了理智,傅凉有些满意的点头,不错,这些年来倒是进步了,不像以前那样情绪上头就只懂得横冲直撞、不顾后果了。
亓官焯撇到了傅凉的笑容,嘴角勾勒的弧夹着一丝危险,他拉着傅凉的手逐渐收紧,轻声问道:“阿凉似乎很开心?”
“嗯?开心?”傅凉以为亓官焯是在问他开不开心,他点头:“尚可。”
亓官焯如刀子般锋利的目光射向了孟疏桐,皮笑肉不笑道:“这么晚了,不知道你还有什么事?”
孟疏桐悄悄看了眼傅凉,傅凉对他微微颔首,心头不禁有些失落,他迟疑着:“……已经无事了,那草民先退下了。”
“嗯,退下吧。”
亓官焯自然是捕捉到了傅凉和孟疏桐的小动作,他不悦的瞧着傅凉:“阿凉,你……”
傅凉不等亓官焯说完话,就立刻先发制人,冷着脸问道:“陛下今日派的暗一是想监视我?”
“阿凉,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我是为了你的安危着想才会让暗一守在你身边的,如今京城不太平,朝堂浮动,我怕你会有危险。”
亓官焯一边为自己解释,一边脱下了暖和的披风为傅凉系上,他笑了笑:“秋夜风寒,阿凉还是要多注意保暖。”
傅凉眼角轻勾,秋夜风寒?这要是在现代,他分分钟穿个马褂去兜风也没问题。
亓官焯低下头捂着傅凉的手,察觉到傅凉的手掌一片冰凉,他不禁皱眉,急忙拉着傅凉回屋内。
“阿凉明知道自己身体情况,还穿这么单薄,我……我会心疼的。”亓官焯关上门,拉着傅凉走到了床边。
“我身体没问题……”傅凉刚想解释自己“体弱多病”这个设定,结果喉咙一阵瘙痒,他费力的咳嗽了好一会。
亓官焯有些慌张,他着急的看了下对面的茶壶,但又下意识的轻轻拍打着傅凉的后背,只恨自己不能像孙悟空那样可以变出分身,好给傅凉倒水喝。
待傅凉咳停了后,亓官焯才急忙的走去倒水,他摸了摸茶杯的温度,幸好还是温的。
“阿凉,快喝水缓一下。”亓官焯把茶杯放在了傅凉的唇边。
傅凉面无表情的拿过茶杯,他仰头一口气喝完水,只觉得这个“吐吐更健康”是不是成精了?为什么每次他想强调自己不是娇弱的病人时它就起效?
“怎么样?还好吗?还有哪里不舒服?”
亓官焯忍不住的摸了下傅凉的喉咙,他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他怕傅凉真的会出事……
他刚想站起来让暗卫带太医过来时,他就被傅凉拉住了手。
“我没事。”傅凉假笑,语气有些咬牙切齿:“这只是为了保持我存在这个世界的一种方式。”
亓官焯却愣住了,他猛地扑在了傅凉的身上,把脸深深的埋进了傅凉的脖子窝处。
不一会儿,傅凉就感受到了他的脖子上湿润润的,他有点怔住了,因为他意识到了那是亓官焯的泪水……
来了来了,日常不想考试学习(T_T)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3章 你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