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成了堕神的白月光 第2章 自由落体

曲若瑶坚决抗议这个名字，奋力挥舞着自己短粗的手臂。

不要！不要，听到了吗，不要！

“好啊！好名字！”接生婆拍手叫好，“夫人腹有笔墨，大祥大瑞！”

“……”

这马屁...

啊啊！

有没有来个人管管！

这地方没有个文化人吗呜呜呜呜…

曲若瑶咿咿呀呀表示抗议。

“夫人你看！小姐好像听懂了！”接生婆咧嘴笑着，满脸欣慰。

“喜欢的不得了喔！”

“…………”

6

...

元盛十四年春。

“驾！”少女一身红色劲装驰骋在马背上，明眸皓齿，一双杏眼闪烁着光芒，马鞭挥舞的肆意潇洒，沙土扬了一路，“哪里跑！”

“曲大祥”大喝一声，勒马止步，翻身下来就去追前方逃跑的身影。

男人身材矮小，尖嘴猴腮，慌忙逃跑时还不忘记回头看一眼身后的女娃，“别追了！你别追了！”

求饶之间男人跌倒在地，脸上竟然生出如鼠一般地胡须，曲若瑶气喘吁吁地将人擒住，女儿家脸上还带着稚嫩，声音也是绵软，可见此奇怪景象无丝毫惧怕之意，“说！”

“大小姐，我就是饿极了，去偷了一口粮食，我真的没有害人啊！我以鼠妖修为发誓，我从来没有害过人！”

曲若瑶并不奇怪面前人是老鼠的事实，自从十四年前她从轮回桥跟那个什么堕神掉下来之后，灵蛹护住了她的仙灵，也保住了她的记忆。

只是这身体却是从幼儿长起来的。

“那江大妈就剩下一口粮，你偷走，她岂不是饿死？”

曲若瑶瞪着杏眼，把玩着腰间的葫芦，这是她自制的收妖神器，“要想我放了你也行。”

虽说仙法不能用，但是她自幼便熟悉各方阵法与符咒，这葫芦上便是她自己画的灵阵。

曲若瑶亮晶晶的眸子眨了眨，勾着手指，丢给了男人沉甸甸的荷包，“我要你帮查一件事，找一个人。”

“您说您说。”

“你修人形想必花费了不少年，我要你去帮我查查五百年前妖界可曾有人丢过一个女婴。”

鼠妖一听，“五百年前？！”在看到曲若瑶威胁式的摸了摸葫芦的时候乖乖嘘了声，“还有呢？”

“第二呢，我要你帮我找一个人，男人。”

曲若瑶摸索着下巴回忆着男人的天颜，“这个人呢，长得极好，但是人极差！极差！左边的肩膀上应该有一圈牙印，你千万小心，此人非常危险。”

鼠妖试探，“可是大祥姐的旧爱？”

“不。”曲若瑶眯起双眸，“是旧敌。”

“...”鼠妖颔首，“定当竭尽全力！”

“慢着。”

“还有何吩咐？”

没一会就传来了鼠妖被胖揍的惨叫声，曲若瑶深呼一口气，“大祥也是你能叫的。”

还好当年她爹赶来，听到自己闺女起了这么一个名字，面如硬石，与夫人软磨硬泡才将大祥定为了小名。

曲若瑶折身返回便被告知，都城急谕，命他们速去泸州支援己军。

“泸州兵变，前去支援的队伍皆没有消息。此番圣上命吾等前去支援，救出质子殿下。护送其回都城。”

“什么时候？”

曲庆山捏紧了手谕，“即刻出发。”

*

袁州是距离泸州不远，行程若快，不过三日便可到达。

听说泸州大王暴毙，其下数子夺位，内乱不休，而金州皇子十四年前刚出生不久便被送来泸州当质子，被困于王宫，如今生死未卜。

泸州城外有护城河易收难攻，这一番竟然耗了数日。

军营内，烛光摇曳，曲若瑶趴在书案前，深深叹了一口气，望着无意之中钻入营帐的莹虫自言自语着，“也不知道这回要打多久。”

莹虫光茫微弱，不懂人言。

“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琬儿是不是还安好...”思虑到这里，曲若瑶失落地耷拉着肩膀，小嘴微微撇着，“都怪那个堕神！”

说着还泄愤似地锤着两下桌子。

忽而，营长外有若隐若现的声音。

“记住了，先杀质子。”

曲若瑶猛地坐直了身子，杀质子？可是父亲说的不是先救质子吗？

到底是谁在营帐外？

曲若瑶连忙去了帐外，只是刚出门就被人捂住了口鼻，瞬间失去了意识，昏迷之前只见营帐内的烛光还在摇曳。

不知道过了多久，曲若瑶悠悠转醒时，入目皆是一片漆黑，想要起身却发现四肢皆被捆着，挣扎了许久，忽闻一声低沉青涩的声音。

“别费力气了。”

曲若瑶一惊，这才发现这黑漆漆的房间里不止是她一个人，“你是谁？你可知道这里是哪里？”

那人听声音距离曲若瑶不远，“泸州王宫。”

曲若瑶喃喃重复了一遍，看来那帐外之人只是要引自己出去罢了。

正逢此时，只听屋外有人交谈，“王上说了，太阳一出，便将曲小女与质子一同推上城墙。”

这泸州新皇是想用自己与质子威胁父亲退兵。

曲若瑶心中一惊，待那声音走远了一些，才出口与黑暗中的人交谈，“你就是质子？”

对方不答，她也不介意。

“我父亲就是来救你的，不必担心。”

只听少年一声冷哼，似是不屑，“你尚且在牢狱，如何自信你父亲便能救人？”

曲若瑶摸了摸腰间，葫芦还在，也不打算跟少年多解释，只是敷衍着，“哦，他们说我出生带祥瑞，是福星。”

“...”

漆黑一片的房中再次陷入了沉默，曲若瑶双手被绑在一起，奋力取下葫芦，自言自语着，“我放你出来，你救我出去。”

只见葫芦身闪了闪，曲若瑶展颜一笑，指尖划过葫芦身的阵法，金光一闪，瓶口打开，只见自瓶中溜出一道银光，看不清楚模样。

下一刻银光围绕着曲若瑶闪了一圈，绳索散开，曲若瑶笑了笑，“谢了。”

说着就去解少年身上的绳子，只是太昏暗她什么也看不清楚，只能靠摸索，“你忍忍。”

“...”少年似乎压着怒意，“往上，是手。”

“哦。”

二人跟随着银光躲开侍卫，少年跟在曲若瑶身后，凌乱的发遮住了面容，却遮不住丹凤眼中的暗光，“你是妖怪？”

“？”曲若瑶猛地顿住脚步，回头瞪了一眼他，“你才是妖怪。”

“...”

“快，不能死在这里。”曲若瑶拉着少年猫着腰，爬行在墙角的野草中，察觉到动静便停下来。

曲若瑶看不见少年阴鸷的眼眸，只是一心想拉着他逃。

不知是谁吼了一声，突然宫中亮起火把，许是那群人发现他们不见了。

“快跑。”曲若瑶看情势不妙，抓起来少年就跑。

士兵很快就发现了两个少年的踪迹，曲若瑶心中焦急，地形又不熟悉，有几分慌不择路。

身后的少年任凭她带着自己，淡淡说着，“去城墙，只要跳到城外的护城河，便死不了。”

曲若瑶有些犹豫，可士兵已追来，她也没有时间在思考了，只能朝着最高的地方去。

望着百尺之高的城墙，曲若瑶的腿有些颤抖。

自从轮回桥坠下后她便对高处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是一靠近双腿便不受控制的程度。

“来不及了。”少年一身破旧的布衣眼底却无丝毫的恐惧，“若是被抓到，只怕会用你我来威胁曲将军。”

曲若瑶小脸皱在了一起，“我...”她都明白，只是这恐惧是抑制不住的。

“你刚才不是胆子挺大的吗？”少年声音带着调侃，长腿一跃便站在了城墙之上，风吹的他宽大的衣摆鼓动，骨节分明的手朝着曲若瑶伸出，“来。”

几经犹豫，曲若瑶还是抓住了少年的手，一用力登上了城墙。

迎风立在城墙之上，低头便可瞧见护城河水滔滔不绝。

“他们在那！！”

追兵的火把已经迅速朝着这边赶来。

见状，曲若瑶咽了咽口水，却未瞧见身侧少年的笑。

少年比曲若瑶高上不少，声音虽带着青涩可却比同龄人低沉不少，带着阵蛊惑的劲，“跳吧，跳了就...”

曲若瑶回首看了一眼逼近的士兵，心里一横，猛地伸手攥住了少年的衣领，后者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少女猛地扯下了城墙。

二者衣摆交缠如化蝶，急速坠下。

“你疯了！”少年平静的脸上此刻才有了生动的表情，语气恼怒。

曲若瑶不肯松手，咬紧了牙关，少年的衣领都被扯开，露出来了左边肩膀的胎记，那俨然就是一圈牙印。

“果然是你！！”

这不是那个杀千刀的堕神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