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个村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有点风吹草动四邻八舍都知道。陈琉儿浑身沾满臭味,洗都洗不掉的事情传遍了整个村子,有那嘴大的知道了恨不得一日三次把事情说给别人听。
陈夫人看着陈琉儿恨铁不成钢,外面闲言碎语传得沸沸扬扬,她就只会窝里横。
她和她爹也不算愚钝之人,要不然她爹不可能坐到村长的位置,她更加不可能牢牢守着村长之位,但偏生生了这么个缺心眼的孩子。
“走,跟娘去同陆大夫道歉。”陈夫人强忍着泛上来的恶心拉起陈琉儿,想把她拉到碧芷医馆,先把身上这刺鼻的味儿祛除掉,结果最后实在忍不住,陈夫人松开陈琉儿衣袖退后了几步。
就是几步的距离,让陈琉儿暴怒,吼道:“我才不要去!就是她!就是陆七七那个女人害得我这样!”
“你还要任性到几时。”陈夫人不耐烦总是惯着陈琉儿,可又心疼她委屈的样子,“难不成你还想继续臭下去?你在臭下去,你在村子里的名声就该臭了。”
“臭就臭,我不稀罕。”陈琉儿赌气地说着,就是不愿意听陈夫人的话向沈清嘉低头,她这些天已经闻不到自己身上有异味了,倒是她娘总是时不时在她耳边提起这事,生怕别人忘记似的。
“娘,你就随她去吧,她爱怎样就怎样,吃几次亏就懂了。”陈川一进门,大嗓门嚷嚷着训斥陈琉儿,隔老远都能听见,气得陈夫人打了他好几下。
“你妹妹不要面子啊,你少说几句。”这事是能嚷嚷的吗?
陈琉儿嗤笑,登时站起来,“你就是见不得我说陆七七不好,才故意这么对我,你以为陆七七能看上‖你?”
“陈琉儿你别乱说。”陈川最不喜陈琉儿张嘴闭嘴把陆大夫牵扯进来,他说教妹妹也不关陆大夫的事,偏偏要把陆大夫带进来。
“我乱没乱说你自己心里清楚,天天给陆七七送柴火送出花来了?人家不还是看不上‖你。”
“我给陆大夫送柴火那是因为人家救了咱爹的性命,咱家不能忘恩负义,你把我还有陆大夫想成什么人了!”
陈夫人看不惯他们吵吵嚷嚷,等下把村里人都吵过来,“行了,行了,都别吵了。三川,你是哥哥让着妹妹点,她不懂事。”若是为单名,亲近的人称呼基本上是在名前面加上在家里排行,陈川在陈家排行老三,家里人都喊他三川。
“不懂事?村里的姑娘像她这年纪不知道做了多少活,有的连娃都生了,偏她不同。”
眼见兄妹俩矛盾即将继续升级,陈夫人赶紧将陈川指使走,免得两人吵起来,整天都有操不完的心。
陈琉儿气得指着陈川是背影直跺脚,找陈夫人要公道:“娘!你看看他,还是我三哥吗?”
“怎么就不是你三哥了。”
“他以前从来不这样,现在不仅对我大呼小叫还吼我,要不然陆七七……”陈琉儿察觉到陆夫人严厉的视线,赶紧把后面骂沈清嘉的话咽了下去。
但陆夫人能阻止她骂出口,却不能阻止她在心里骂沈清嘉:陆七七就是祸害,害得她哥哥对她不好,害得她和她救下的人不能接触,现在还害得她身上全是臭味。
呸!
什么狗屁大夫,明明就是蛇蝎心肠。
陈夫人看了眼不服气的女儿,“还不是你爱闹别扭,又总爱把陆大夫扯进来,你安分点不说不做只看,你哥难不成还能把你当仇人?”
“娘,你怎么也不帮我。”
“你还要我怎么帮你?”陆夫人很是无奈,掰碎了道理和琉儿说,可她没有半句听进去了,“我让你和陆大夫好好相处,陆大夫这人素来是你敬她一尺,她还你一丈,总不会让你吃亏。结果你呢?你倒好,偏偏要惹怒人家,闺女啊,听阿娘的劝,咱们别招惹陆大夫行不行?”
陈琉儿直觉陈夫人话里有话,似乎在提点她,但陈夫人说得又不算明白,“娘,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娘不知道。”陈夫人眼底闪过躲避的神色,拂开陈琉儿抓着她衣袖的手,怕陈琉儿再继续追问,陈夫人加了句:“娘只知道不能招惹有本事的人,尤其是大夫。”
谁能保证自己每个头昏脑胀?
大夫能治病救人,也能用药害人,真得了病你不得不去请大夫,可大夫要害你,这时候就有千万种法子对付你了。
陈夫人秉承着能不得罪人,绝对不得罪人的原则走到今天,她希望自己女儿能够学到这分,奈何她就是做不到,只爱由着自己性子来行事。
“娘你干嘛去?”陈琉儿见陈夫人要出门,赶忙跟上她的脚步,想跟她一同出去。
“我去找陆大夫看看你的病。”
陈琉儿着急地反驳:“我这不是病,是在陆七七那里沾染上的药味,那药臭死人了。”
儿女迟迟不开窍,只能累死父母为其奔波劳碌。她不知道她身上臭味久久不散是陆七七的手段?
但这话没办法直言,因为没有证据表明是陆七七针对她,而且陆七七在村子里人缘极好,他们只会相信陆七七所说。就算说陆七七给琉儿下药,针对琉儿,众人也只会认为琉儿是在信口雌黄,污蔑陆七七。
陈夫人不欲跟陈琉儿解释,反正解释不清还会更加激化她和陆大夫的关系,“你就留在家里好好待着,我去给你求药。”
“我跟你一起去。”
“要是愿意向陆大夫道歉,你就跟我一起,要是不道歉你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哪里都别想去。”陈夫人怕陈琉儿出幺蛾子,如果不是诚恳道歉,她不愿领着她前去。
看着沉默的陈琉儿,陈夫人就明白陈琉儿不想道歉,让家里的哑婆看住陈琉儿,独自一人前往碧芷医馆,想让沈清嘉给她祛除陈琉儿身上味道的药。
祛疤膏并未制作完成,熬制后面还有好几道工序,白幼伤势并未好,得等到伤口愈合后才能用祛疤膏,所以沈清嘉并不着急进行后面的工序,但是今天日头确实很好,她便准备拿出熬制好已经凝固成团的药膏磨成粉晾晒。
凝固的药膏不像粘稠状味道浓烈,但靠近还是能闻道臭味,沈清嘉用帕子遮住口鼻,搬出凝固的药膏,抬眸却瞥见陆夫人就在不远处。
沈清嘉转瞬便明白陈夫人找她是什么事了,其实陈琉儿身上的味道只需半个月自然就消除了,无需任何手段。
她又不是成心要毁掉陈琉儿,让她一辈子臭味相伴,沈清嘉只是想图自己耳边能有半个月清净日子。
这半个月陈琉儿好好待家里,别有事没事来找她麻烦,她就谢天谢地了。
沈清嘉朗声道:“陆夫人,您千万别过来,这味道不好闻。”
说罢,沈清嘉还怕陆夫人看不见似的,扬了扬手里的东西。要是陆夫人知道她手里东西是啥还能走过来,那她就真是佩服她的勇气,光冲着那份爱女之心,她替陈琉儿提前祛除味道也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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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求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