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得知事情来龙去脉,倒也不意外。
宣王府和杨将军与秦相向来不对付,秦相怎么可能错过这次针对宣王府的机会?
只不过他低估了云溪在女帝心中的地位。
现在女儿被下水,秦相才稍微收敛一些。毕竟对秦相来说受女帝重视的女儿都无需自己培养,以后便能在朝堂上成为秦家的一大助力。
云卓见两个孩子都不语,她揉揉眉心,保证道:“朕绝不可能拿你们联姻。”
“陛下,当务之急如何应对坦土大汗的求娶?”秦秋十分淡定并没有被拖下水的慌乱。
云溪瞥了她一眼道:“陛下,倒不如答应使者。”
此话一出,秦秋看向她只是犹豫一下,便很快恢复表情。
大概是猜到她想干什么?
云卓闻言反倒好奇起来:“溪儿话中有话。”
云溪站起身朝她拱手一下:“启禀陛下,既然坦土大汗有意恶心大祁,倒不如让他们知难而退。”
“依溪儿之见,该怎么让他们知难而退?”云卓听后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云溪不相信陛下没有办法,再不济手下有诸多人才,还怕想不出办法?
反而下朝后先找她们俩个学生,除了联姻分明还有考验她们的意思。
兴许秦秋也猜到陛下的本意,她默默地等待她的发言。
云溪便将自己的想法告诉陛下,眼下这个时刻不能着了坦土的道,被对方牵着鼻子走。相反她们应该掌握主动权,并且以考验为名义逼退坦土的野心。鉴于大祁需要几年的时间喘息,他们唯有采取缓兵之计。以待兵强马壮时,一举北上歼灭突厥!
云卓听后,她与云溪几分似的杏眸露出了笑意,只不过是对着秦秋。
“孩子,接下来就麻烦你协助溪儿了。”
秦秋颔首恭敬道:“臣女愿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未来的秦辅相,她的每句话都是真的。
她未来确实为了整个大祁做出不小的贡献。
云溪收回她的视线,见陛下亦乏了。她便首先站起身主动请安:“臣侄先行告退。”
“去吧,朕就派黄公公协助你们,下午你们就在校武堂练习。”女帝云卓十分满意道。
两人缓缓颔首退出紫宸殿。
并肩走出广场,途中还遇到杨天虎杨将军,现在的杨将军还不是护国大将军,灭了突厥才受封为护国大将军。
杨天虎和秦相同时出来看见她们。
秦相便朝杨天虎甩袖,冷哼一声:“秋儿,到爹这里来!”
“秦相,你也别对我嗤鼻,怪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杨天虎同样冷哼一声。
秦秋便毫不犹豫朝秦相走去,秦相一把抓住她的手就往外走,还不忘当着云溪的面嘱咐道:“切记,你是秦家的女儿,莫因别人的三言两语就被迷惑了。”
秦秋默不作声,只是余光扫了云溪一眼。接着跟着秦相老头离开皇宫。
杨天虎朝着秦相的方向呸了一下:“狗嘴吐不出象牙!明明是老东西自己作孽!”
“话说那老东西怎么会生出那么乖的孩子?真是遭罪。”他不忘惋惜一下。
谁都知道秦秋没被陛下指名入国子监就读,或许早就被秦老头嫁给下属作为联姻的棋子。哪还像现在这样像个慈父。
以前他连秦秋的死活都不管,任由继妻肆意糟践秦秋。生病了不仅连大夫都不请,连口粥都没得喝。
要不是秦秋命大,或许活不到陛下点名的时候。
“杨叔叔朝堂上的事,我已知晓。”云溪看了眼秦秋离开的方向,转身跟杨天虎道。
杨天虎点点头。
两人相顾无言,同时望向宫门口。
“世女殿下准备好了?”
云溪文质彬彬地勾了勾唇:“晚辈期待已久。”
下午,校武堂被清空兵器,安排上移动箭靶供两人联系。
云溪跟女帝建言的考验就是利用坦土近日引以为傲的弩军所擅长的远程武器,来击溃他们的信心。
只要在坦土国的优势上,打败他们,再次明白到大祁国力的强盛,还不是现在的他们能够对付的。
到时坦土国自然会知难而退。更别说被联姻对象亲手击败,无疑在坦土大汗脸上打了一记耳光,羞辱性十足。更加坐实坦土大汗癞蛤蟆吃天鹅肉的事实。
秦秋亦准时到来。
此时她一身高领束颈的黑色劲服,浓墨的秀发束成高马尾,耳珠戴着素雅的白环,纤细得绑袖的手腕握着一柄青玉长弓,那张弓几乎到她的肩膀。十分不搭。
云溪一瞧便知肯定是秦老头为了不输面子,将府内最好的弓箭拿出给秦秋,而完全没有考虑这把弓是否合适秦秋?一点实用之处都没有。
秦秋英姿飒爽款款而来,仿佛即将征战的女将的风范。
“世女殿下,很准时。”果然只要这里没有外人,秦秋对她没有半分客气的态度。
云溪亦早就习惯她的对待。
她挑眉示意自己身后有人监督。
秦秋抬眸果然看见黄公公在后台撑着伞篷站着,显得有些百般无聊。
“那么我们练习吧。”
云溪首先扫了一眼她手里的长弓,她抿唇一笑:“就你这把弓?”
秦秋举起青玉长弓,对准远在百米外的圆靶,淡淡道:“世女殿下有何不妥?”
“不妥之处多了,并且根本不实用。”云溪过去丝毫不客气将她的长弓抢了过来,然后招手让黄公公过来。
黄公公过来借过长弓得知这是秦相准备的练习弓,他脸色都沉了。
立马给秦秋准备一把轻羽弓。
秦秋拿到轻羽弓后,握在手心觉得十分衬手,非常合适她。
耳边忽然传来放弦,嘣的一声,就像有虫鸣飞速呼弛而过。
那一箭直中红心!
“世女殿下的箭法果然了得。”秦秋凤眸都不抬,淡淡地道。
云溪看她就像在挖苦自己,表扬自己,却没有一点情绪。
“你放一箭我看看?”
她记得秦秋的箭法亦不差,否则她也不会建议以比箭的方式来击溃敌人的信心。
秦秋果然很有架势,她素长好看的指尖宛如青竹般抚上箭羽,三指一松,咻一下,直接射向圆靶。
看来她确实擅长......云溪半眯着眼睛心想,刚转头望向圆靶,只见报靶兵会动白色旗帜交叉,圆靶毫无弓箭的身影。
那箭是直接脱靶射到后面的墙缝上。
云溪沉默一下,忍不住侧目:“你居然不会射箭?”
秦秋反而露出疑惑的双眸,她指尖直指自己:“臣女何时说过擅长射弓?”
云溪:.....你长大后!
当然她不可能说你未来很了不起,样样都会。更别说射箭了。
现在的秦秋居然不会。
云溪大吃一惊的同时想明白后,又觉得很正常,秦秋在未被陛下点名前过得很落魄,更别说射箭了。
秦老头根本不会给没有价值的儿女投资。
那老头就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没有收获的事,他是不会去做。更别说顾念什么亲情。没在十三岁时饿死秦秋就不错了。
“罢了。”她放弃解释,慢慢走向秦秋,靠近她。
秦秋歪头有些疑惑:“殿下?”
“看好了。”云溪绕到她身后,双手抬起按在她的肩上。
秦秋肩膀微微顿滞,突忽其来的靠近,让她整个玉躯都不自觉地紧绷起来。
“殿下会不会靠太近了?”她就在秦秋身后贴着,秦秋颔首藏在发丝间的耳根泛红十分不自在,瞬间去了大半注意力。
云溪轻轻握住她的双手,将她的双臂摆出拉弓的姿势:“不靠近我怎么教你?”
话落,她手一松,秦秋手也一松,箭羽飞快射出二米,箭头扎在地面的沙石上,斜插着,离五米的靶心还有一半距离。
两人望着那枚箭,陷入了沉默。
“殿下是不是想说臣女没吃饭就过来了?”秦秋首先回神道。
云溪盯了她一眼:“你知道就好,需要再吃一顿吗?”
“不如就让其他人来教我?”秦秋没有接话茬。
云溪心想也是,刚要准备喊黄公公叫个专业的弓箭手过来,便看见黄公公身后早就站着清一色的男子,正翘首期盼地能过来。
她突然想起秦秋在皇宫的大名也很远播。
还是燕京诸位官夫人儿媳名单上的首席。
而这些能在皇宫当差的基本都是官宦子弟。不是庶出就是旁系。
云溪立即站在她面前示范:“这点小事都要拜托别人,那比赛岂不是会影响我们的默契?”
秦秋并未想太多,她点点头认同道:“既然殿下都这么说,那就由殿下来培养默契。”
口头上倒是温顺,可是身体对身体都不怎么协调,更别说配合。
“殿下我看不见了。”云溪站在秦秋前面,是想她在身后看清楚她拉弓的姿势,没想到忽略了秦秋的身高。
云溪挑了挑眉道:“要么拿张凳子垫着?”
果然没出两句,两人又对上了。
秦秋凤眸含笑,唇不笑:“殿下莫非是在嫌我矮?”
“你知道就好。小矮子。”云溪顺口怼道。
秦秋唇瓣微微一撇,略微不服气道:“臣女在国子监还不算最矮。”
云溪:“呵,可惜养分都长在别的地方啦!”
秦秋突然眼眸含笑:“殿下莫非在嫉妒臣女?”
云溪嘴角一抽:“你哪只眼看见我在嫉妒你那里!”
监督的黄公公:.......
你们倒是快练习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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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双凤暗涌习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