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一夜,浑身酸疼,还在处于梦境中的状态时外面走廊传来了脚步声,我也慢慢睁开眼。
原来天已经亮了,似乎比白天开车的时候还累,外面传来了宾馆打扫人员的声音。
这样就来到了旅途的第二天,8月2日。
就在我起身走向浴室准备洗漱时又发现了一片叶子,在我枕头边上。和之前看到的一样,在海龙的舞蹈室,在民宿的位置。我很奇怪叶子为什么出现在这,就是那盆花中的叶子,一模一样。
“什么时候落到我身上的?”
我自言自语道。但是倒也不奇怪,因为每天行程之中陪伴我最多的就是这盆花,所以身上沾有它的叶子也不足为奇。我将叶子直接扔到了浴室的垃圾桶里随后又脱掉上身衣服看了一下昨晚上后背的伤。
那紫色的部分已经消退很多,但是还是有痛感,有拳头大小。
看着后背的泛黑的部分还真觉得想在诅咒一下那个女孩,不对,要叫她娘们,真是讨厌。
收拾完所有东西之后已经差不多来到中午,我下楼走去前台,送了房卡,准备开始后边的行程。前台还是昨天的女孩,退房后我们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就准备往出走。可是就在我准备走出酒店时突然这个女孩对我说道。
“不等那个女孩了么?”
“女孩?什么女孩?”
我听完她的话后一阵疑惑,马上对她问道。
“就是昨晚和你一起回来的女孩啊?”
“昨晚一起回来的女孩?”我疑惑了。
“昨晚明明是一个人回来的啊,怎么会有女孩?”
“不会啊,你昨天晚上进来的时候不是有个女孩一直跟在你的身后么。”
“而且你们离的特别近,应该是你带回来的吧。”当我回答完她的话后这个前台的小姑娘紧接着又对我说道。
“不可能,你一定搞错了,我就一个人来的,怎么会带女孩还回来?”
在听完前台女孩的话后我马上又回到。
“嗯?那难道是我搞错了?”
“好吧,那也许是别的房间的女孩。”
说着前台女孩也不再回答我而是低头自言自语道。
接着我就往外出走,可是就在即将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又听着女孩低语道。
“可是不是一起的话怎么会走路的时候会离得那么近呢?几乎就是背着进来的啊!”
“背着进来的?”
听完前台小姑娘的话后我突然后背一凉,但是我确实没有任何印象曾经有和一个女孩一起进来,一听到这句话我不自觉的就想到昨晚踮脚走路的女孩,接着我再也不敢停留快速的从酒店离开。
当武城一站结束后我又开始向前方行驶,我知道最终目的地在哪,但是随机的下一站不知道。
车子匀速的向前开,因为走的不是高速,偶尔会经历坑洼的车道。
这地方拉石头和沙子的车很多,有的地方是土路,也有很多地方是水泥路。
土路经过重力挤压后就会形成车辙,这突然让我想起我很小的时候在外公家经历的一件事。
外公家是少数民族,生活在一个聚居区。
是一个村,有很多传统的寨子似的房子。那真的是一个很大的民族,家族中还出过很多知名人士,有些人还去了国外,但是他们不是和母亲一个支系的。相对来说母亲这一支系比较普通,但是今天要说的不是这个。
小时候我很喜欢在假期的时间往外公家跑,我不喜欢县城里的生活,枯燥烦闷。
乡村景色美,有山有水。我喜欢这些,最主要的是那里的孩子多。平易近人,光是母亲族群里的孩子就有很多。
这事情是发生在一个暑假的中期,大概年纪在10岁左右,是我在小学四年级的时候。那个时候我假期经常去外公家,他家有很多吃的,零食,果蔬,比在自家里的多。我最喜欢的就是茄子和豆角,每次一呆就是半个假期,甚至一个假期。
那个时候他们的村叫洼村,但经常听到有人叫屯,据说是因为下雨时总积水,所以起了这样一个名字。
每个屯又分为好几个小队,队的来历是改革开放初期的时候都是集体工作,为了方便管理所留下来的。
那时候有公社,相当于现在的乡镇,公社下边有大队,相当于现在的村,因为村子的区域比较大,村长集中管理,办事效率太低,而且很容易出错。
后来为了方便管理就把队不同的区域又划分成小队,每个队会有一个专门的队长,在村里下达任务时或由村里通知,或由队长直接转达,各个区域发生问题时再直接由队长汇报,这样工作效率就高了很多,整个对接也方便了很多。开放后期后虽然大家都开始实行土地私有制了,但是因为这种管理方式最便捷,后来就一直延续下来。
这村里有个男孩叫“安”,是一个非常调皮的孩子,就在我外公家隔壁一条街,比我大一岁。
那个时候每次假期去那里他都会找我来玩,他不是族里的人。
因为我会给他带一些县里的好吃的,好玩的,然后他会带着我认识那村里的小伙伴。
我们那个时候会有一个在孩子中非常有名的游戏叫“电报”,是很多小朋友一起参与的游戏。
规则很简单,大家先用石头剪刀布通过猜拳选择第一名出局的人,然后在出局的人附近画一个圈,由猜拳胜利的一群人中出一个,找一块重量中等的砖头或石头向正前方丢去,越远越好。
猜拳输掉的人会跑去捡砖头或石头,回来放进圈中,然后再跑去捡砖头或石头这个过程中猜拳胜利的人会开始躲藏。
当输掉的人将砖头或石头捡回放进圈里后就可以开始找其他人了,圈中的这个石头就叫“电报”。
参与的人数一般五个人,可以更多,找到的人数超过总人数的三分之二就算胜利。上限是五个,无论人数多少,只要找到五个人就算胜利。
在这过程中大家也可以在输掉的人寻找人的过程中偷取圈中的石头,只要在输掉的人没有找到规定数量的人数之前偷到圈中的砖头或石头,就算躲藏的一方获胜,反之算是失败。
偷电报的人所隐藏的范围不能超过游戏范围五十米,同时守电报的人不能在圈中停留超过十个数。
如果守电报的人胜利可以选择最先找到的三个人中的一个作为输家,继续守电报。
这个游戏一般都是在晚上玩,因为白天的时候太容易被发现。
那次是一个很黑的夜晚,“安”带着我和往常一样去找那些他的伙伴玩,我们常玩游戏的地方就在外公家旁边的一条公路上,但那个时候还是土路。
游戏开始的时候足有**个小孩,男孩女孩都有。一开始是其他人守我来偷,玩了几把后人越来越多,躲藏的范围也越来越远,远远超出我们规定的距离。这个时候刚好我被第一个抓到,守电报的人也选择由我下一把来守电报,我就从偷变成了守。
当我踏进电报圈里的时候“安”把石头扔出了很远,我跑了好长时间才把石头捡回来。等我放到圈子里的时候路上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所有人都藏到了非常隐蔽的地方。
为了不让他们有太多的藏匿时间,在把石头放到圈里后我就迅速开始寻找他们。在寻找的同时还要不停的回头看,以防止有人在我找人的时候偷偷跑出来偷了电报。
乡村的夜晚很黑,几乎看不见五指,如果不是借助周围住户家的灯光根本看不到路上的行人。
比较好的是这个村庄搭建围墙的人家很少,大部分都是用木头做的栅栏,所以通过栅栏可以穿过更多的光,唯一一点就是夜色下的栅栏在灯光的照耀下,像站着的一排一排的人,看上去有点诡异。
那个时候土路中间和旁边会有很多的深的车辙,都是雨天之后一些运石头的卡车压出来的,有的深的车辙里边躺一个人根本看不出来。
因为车辙够深,玩游戏的很多小朋友都喜欢躺在路边的车辙里,那一次是我守电报,所以这些地方都有找。
因为经常玩着游戏,基本上这些孩子藏在哪里都是固定的,我就按照顺序一一去那些我们最常藏匿的地方。
那天我和往常一样顺着栅栏往前去寻找车辙,顺着栅栏就是因为有微弱的光,而且那就是我最常藏匿的地方。
我很迅速的向前奔跑,但是就在我准备靠近栅栏的时候突然看见前方的栅栏上站着一个人,确切的说应该是挂着一个人。
因为那人的双脚好像不是踩在上面,而是悬在上面的。我看到这一幕顿时觉得好笑,因为我们玩了这么久还从来没有看到人卡在那个栅栏上,说着我就快速的向栅栏的方向跑去。
就在我快要走到那个栅栏面前的时候,突然旁边的车辙里蹦出一个人,我还来不及反应,接着就听到大声的哭喊声,接着向我后边的方向跑去。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蹦和突如其来的一哭吓的一激灵,接着我就在转过身对着身后在跑在哭的孩子一直追。我不知道那是谁,速度之快我根本没看清,但我觉得如果他要直接偷了电报我就输了。
我在后面不停的喊参与游戏的人的名字,把所有参与游戏的小孩的名字几乎都喊了一遍,只有名字和对方对应上才算对方被淘汰。
但是无论喊谁的名字对方都不停,而且越跑越快。我就不停在后面追,我不信我喊的名字里没有他,所以我就想追上前看看到底是谁。
在追到一处亮灯的人家下面之后我才看清了奔跑的人,原来就是“安”,此刻他正大声的哭着。
我看到他哭后就问他怎么了?但是他听到我的问话后也不回答,就一直哭。后来其他小伙伴听到哭声后也都跑了出来,正当我们问他怎么了的时候他突然好像又被惊到了一样继续向前跑,这回我知道了他跑的方向,是他家的方向。
我们看到他跑后也没有停就跟他在后边跑,没多久就到了他家。
他家在乡村的时候很多人玩牌,每天都是乌烟瘴气的,他不愿意在家,所以每次我去他都去我家,就是外公家。
我们到他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但还是有很多人在玩。“安”走进屋后就哇的又大哭起来,当听到哭声后所有在玩牌的人都停了下来,因为那哭声真的太撕心裂肺了。“安”的的妈妈看就一直问怎么了?但是他听到他妈妈的问话后也不说话,就一直哭。
“安”的妈妈看到眼前的一幕后以为我们欺负他了,就转过头又看向我们,但看到我们也是很疑惑地表情。
这哭声持续了十几分钟才停下来,等他平缓一会后“安”的妈妈才再次问了他怎么了?而这一次他终于说话了。
原来刚刚和我们玩游戏的时候为了不让我找到他,他就躺在了一个车辙里,那片我最常去的地方,在栅栏附近。
他说一开始没什么事,只是安静的等待我去寻找他。但是当他躺进去侧身准备看一眼旁边栅栏里的灯光能不能照到他的时候突然看到旁边的栅栏上站着一个人,背对着他,确切的说是挂着一个人。
这个人挂在上面只有一只脚穿鞋了,另一只脚没穿鞋。刚开始他没在意,以为可能是邻居家谁想回家抄近道就翻个栅栏,以前那地方翻栅栏是常有的事。
但是当他躺下后发现那个人在栅栏上一动不动,他原本以为那人一会就过去了,没想到那人就一直挂在那,他就有点害怕了。
他想着要不要站起身换个地儿,但是这个时候我已经开始寻找了,他就有些挣扎。
就在他还在挣扎的过程中他发现那个人居然回头了,但不是那种转身的回头,而是那种整个身子不动,只有脑袋回头的那种,而且是直接一百八十度。
“安"害怕了,捂着嘴一直不说话。而那头转过来后就一直盯着他,两只脚还在空中悬着。他看到这一幕之前原本还在纠结,看到这一幕之后直接就跳了起来向我身后的方向跑去。那是他家的方向,边跑还边哭。
当屋里的人听完”安“的话后也坐不住了,直接一群人就向”安“说的地方走去,但到达现场后什么都没有。
这些大人就开始怀疑”安“是不是看花眼了,但是从他撕心裂肺的表现来看不像。在后来”安“发了几天烧,也不知道找了什么医生,前期一直治不好,后来在我即将开学的时候好了。
多年以后我去外公家的时候还跟外婆聊过这事,那个时候她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后来我跟她说了这个事后她才和我说。
原来那个位置曾经有一个醉汉晚上喝多了,冬天,想抄近道回家,就想翻越那个栅栏。结果在跨到栅栏中间的时候身体失重了一点力气使不上来就挂在了上边,最后竟睡着了,第二天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冻死在了上面。
后来那个位置出了一次车祸,栅栏被车撞翻了,最后就被那户人家改成了围墙。
当我再看向路途的时候已经来到了”归绥,此时天色已经很黑,我不准备再上前,就准备在这里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