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是一个漫长的工作,尤其是当一个人开车的时候。起初是有些兴奋的,因为很多时候越是未知的东西越让人期待。但是当一个人驾驶久了行程就会变得烦躁、乏味。
一路上没有什么太突出的事发生,只有这盆花儿陪着我,为了不让花来回移动,我用一个纸壳的箱子将花固定住,除去开车,护理这盆花就成了我短暂的日常。
由于之前我没有细心照料过这盆花,所以这期间也成了我第一次这么细致的关注这盆花。
我并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没有花,只有绿色条状的叶子,有点像芦荟,但是没有芦荟的叶子那么厚,一节一节的,我不知道它是属于什么科,但一定不是仙人掌科。
为了照顾它我在路上专门买了一个喷壶,车后备箱有矿泉水,主这样就可以保证每天浇水。
在开车的途中偶尔累了我也会停下来休息,同时把它也带出来休息。晚上的时候会把它带进宾馆,也说不上为什么这样做,可能是怕车内气温太低,导致它再次死亡,我把它当成一个伙伴一样去呵护,它应该是我这一路上唯一陪伴我的生物。
差不多七年的时间没有回到过这里,从我毕业后就再也没来过,行程不算快,几乎经历了一个半天的时间到达。
一个承载我太多回忆的地方,我的学校,我的舞蹈房,我第一次步入社会赚的第一笔钱。这不是一个发达的城市,城市设施陈旧,而且人为观念保守,很多年轻人上完高中后就不会再留下。但是城市文化很好,有很多学校,不过收入太低,我是少数的外地学生来这里上学的。
七年的时间这里几乎没有变化,所有的设施和我走的时候几乎一样,小吃城,冷面店,烧烤街,很多以前的小吃还在,只是那些曾经一起成长的人已经各奔远方。
我通过导航兜兜转转的找到了海龙的舞蹈室,是在一个主街的旁边,地址是他之前发给我的,当到达舞蹈室的时候他正在授课。
舞蹈室中等大小,但是学员还挺多。他看到我的到来有些许的兴奋,因为正在授课,所以先示意我坐下,差不多两个小时课程结束,我们开始聊起来。
“好久不见!”
这是他和我说的第一句话。
“好久不见!”
我给予同样的回复,随后我和他拥抱在一起。
他比以前高了,也更壮了,那个时候很瘦,但是身材很好,现在就是感觉壮。
七年的时间对他来说变化不大,但是我的变化可能很大,因为我刚进舞蹈室的时候他起初并没敢认,是我和他打了招呼后他才敢跟我说话。
我们很兴奋,好像一瞬间回到了刚刚大学上学的时候,聊了特别多那个时候的事,后来他又给我讲了很多在我毕业后去外地学舞蹈的事情,包括参加过的比赛,得到过的名次。
就在我们聊的很兴奋的时候他突然对我说道:大方死了你知道么?
“大方死了?”
我惊讶的问道。
大方是我曾经在这里学习舞蹈时舞团的团长,也算是我的老师。海龙的城市并不是我的故乡城市,而是后来考大学的时候来到的这里,海龙就是我的这位朋友。
那个时候上学我主学小语种专业,所在的城市是一个少数民族聚居区,海龙在另一个学校,属于中专。我们是在学习跆拳道的时候认识的,他学的内容是旅游,但是并不喜欢,反而对于跆拳道更爱好,我去那个道馆的时候他已经是黑带了,属于我的兼职教练。
海龙比我小两岁,但是看上去很成熟,我去道馆也是寝室的同学起义无意间的参与。那个期间我经常放一些舞蹈的视频,模仿里边的动作,他也喜欢看,一来二去我们就熟了,慢慢的他居然比我还用心学习这些动作,他觉得跳舞比练习跆拳道有激情。
后来我看我们彼此的身体素质都还不错,兴趣还这么浓,我就和他说“干脆我们找一个专业的舞蹈室一起训练吧”,没想到他直接就同意了,而且在第二天就找到了一个专业的舞蹈室,就是大方的舞蹈室,之后我们就从跆拳道馆离开了。
为此跆拳道馆的馆长还埋怨过我好久,说我把他的最好的运动员带走了。
大方的原名叫方诚,退伍兵,要比我年长五岁以上,比海龙就要大更多。因为人长得壮,又高,所以身边的人都叫他大方,但我们都叫他老大或者师傅,私底下才会叫大方。
这个人早期是个混混,后来服役,回来后依然做混混,名气在当地还挺大。跳舞非常棒,但是没有团队,后来随着年龄增大觉得一直混也不合适就开了舞蹈室,因为跳的确实好,学员也越来越多。
那时候我们和大方闹过不愉快。我和海龙最初的时候只是和大方一起学习跳舞的学员,那时候他除了有学员外还有自己的团员。团员差不多有六个左右,是和他们一起四处参加比赛的。
我和海龙在他手底下作为学员学了很久,差不多有半年,可能是我们的身体天赋比较好,外加学习舞蹈的时候刻苦认真,很快他就询问我们愿不愿意和他们一起参加演出?
我当然愿意,海龙也非常欣慰可以参与,就这样我们很顺利的加入他们,成为团员,开始和他们一起演出。
但是这个期间只是参与演出没有收入,算是嘉宾,不过那倒也没有关系,学习跳舞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刻展现给别人,我们有这样的机会就可以,所以最开始的排练都很积极的参与。
起初的时候大家都很愉快,因为所有人的目标都一样,想做好一件事,也都很努力。我和海龙也很欣慰,可以参与到他们内部的排练,那个时候他们有四男两女,大方的女朋友也在其中。
但是随着时间的增长我发现大方的脾气非常暴躁,每次排练时动作做不到位就会发出极其严厉的训斥,我总觉得这和他曾经服过役有关,而且习惯性的用语言讽刺人,带有很强的羞辱性,慢慢的我开始不适应。
差不多在一起学习两年左右我离开了,在我走后也有不少人从那离开,据说在这之前他们的团队一共是十五个人,也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断有人离开,直到我们最后看见的六个人。
而这六个人也不是最初组建团队时其中的人。在我离开没多久之后海龙也离开了,离开的原因都差不多。
离开之后没什么事,学校毕业还要好长时间,没事的时候就会去网吧。那段时间学校刚好有一个节日庆典,会有演出,迎接新生的,因为学校的很多同一届学员和下一届学员见过我的演出,他们其中有人在学校成立了一个社团,就邀请我参加。
因为学校的演出我已经参加过好几次,外加上这一次也马上就要毕业,我就没有拒绝邀请我的人。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大方后来知道了这件事,就说我在学校里私自搞社团,要招生。他就在我们正在排练的时候找了过来打了我,带来的人有五六个,我没有打过他们。
其他的同伴都是学校的学生,他们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在发生冲突的时候都被惊到了,完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甚至连报警都想不到,而我自己也同样,还觉得报警有可能太丢人了,在那之后我就退出了演出的排练,但是这次冲突挨的打我记下了。
海龙在这期间也经历过类似的事,他的一个朋友有一个门市,经常放一些动感的音乐,那段时间海龙没地方去,就经常去那里玩。
随着去的次数增多海龙就和那男孩一起跳起舞来,因为跳的不错,总去往那门市的很多男孩女孩也和他们一起玩起来,这样就引起了大方的注意。
大方以为他在开舞蹈室,也去找了他,随后和我发生了一样的事情,海龙也被打了,就这样我们俩都对大方产生了记恨的看法。
在临近毕业的前三天我找到了海龙,我想报复大方,随后我和海龙说了我的想法,海龙直接就答应了。我想反正也快毕业了,他想找我也找不到。
大方以前在训练的时候晚上经常会走一条非常小的路,很阴暗,距离他的舞团千百米左右,离他家很近,每次舞房下课他都会路过那里。
我的想法就是准备找一个晚上蹲守在路边,然后趁他不注意时套上麻袋打他一顿闷棍,就是为了解一解气。海龙听完觉得可行,我们就这么干了。
在想法生成后的当天我先提前去他家附近踩了点,他家没有搬,和以前的位置一样,接着我去看了那条小路的周围,什么都没变,也和以前一样
他每天下课很晚,每天晚上在舞蹈室回来之后会先送他女朋友,然后会路过这条小路,我曾经和他一起走过那里,很黑,如果不细看两个人即使走了对头都不一定能看的出来。
当所有的计划完毕后我们就按计划开始蹲守起来,我的计划是套麻袋的时候他的摩托速度很快,没办法直接冲上去,我就告诉海龙我会拿块石头把他砸下车,接着他再冲过去把麻袋子套在他的头上,不要松手,然后我就拿着提前准备的木棍砸他。
当天确实他从那边骑车路过了,我也从后面跑出来用石头将他砸倒了,但是因为倒地后大方在挣扎,所以海龙的麻袋套不上,只能把麻袋盖在脸上,我看到眼前的景象也来不及再准备,直接就拿着木棍开始抡起来。
而大方被我抡倒后就一直在地上躲,也不知道棍子都抡在了哪,直到打到中途的时候大方说了句“别打了,我手指头好像折了”。
我听到后也没有停,继续打,直到木棍折了我才拉着海龙跑了。
打完之后起初是很兴奋的,但是到了后期就略微有些害怕了,因为想到了是否会被发现,是否要承担一些责任,所以后来第二天匆匆忙忙我就买了火车票离开了。
海龙看我走了后也直接去了外地,还好的是后来并没有警方或者其他人找上我们,因为这件事我真的即使参加工作后还心有余悸了好长时间。
我想他应该不能想到是我们干的,毕竟在我认识他的他时候他就已经有很多跟他有过节的人,他并不能猜到是谁会对他下这样的手。
当我听到海龙对我说的话后立马对海龙问道:大方是怎么死的?
虽然我们有过那样的过节,但毕竟那都是好久之前的事,谁对谁错不重要,总不至于以死相逼。
据说经历那次之后,他有将近一年的时间都不能自如跳舞,这也是见到海龙后海龙对我说的。那之后我和海龙之间的联系都很少,甚至最后没有了。
“听说是出了车祸。”
“车祸?”
我疑惑地看着海龙。
“是的,就是车祸。”
“但是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不知道,我也是听以前在那里训练的人说的。”
我听完海龙的解释后没说话,点了点头,他说的在那里训练的人我可能不认识,因为后来我离开后他有一段时间还在那,那个时候很多在那训练的人我就已经不熟。
“那他的舞蹈室还有么?”
当海龙回答完我的问题后我又问道。
“舞蹈室还在,但是现在谁管我就不知道了。”
我听完海龙的回答后“嗯”了一声就没有再继续往下问,这事情聊完之后我们再坐了一会就出去吃饭了,毕竟第一天刚刚见面,我没想到只是七年的时间不见,会发生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