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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说小爷的坏话? 第3章 第 3 章

作者:风歌且行 分类:穿越重生 更新时间:2023-01-10 18:12:14 来源:文学城

有时候就是这么赶巧。

萧矜连着旷学了三日,便收到了乔百廉亲笔所书的训斥信,一半训斥他不该旷学玩乐,一半又劝导他回归正途,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最后一句话。

大意是:你再不来上学,我就修书告诉你爹。

萧矜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只好拿着乔百廉的训诫信亲自来学府一趟认错。

这老头固执,若是不来的话,他真的会寄信给远在京城的萧云业。

谁知道刚来学府,就撞上了这样的场景。就见那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小白脸一路跑来,被人追上一脚绊倒,摔得满身灰尘,连头上的方巾帽都歪了些,白嫩的脸蛋也蹭了灰,显然是被人欺负了。

萧矜不是爱管闲事的个性,本想视而不见,但他耳朵向来好,从旁路过时,便正好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于是停下脚步。

这才有了后面亲耳听到那胖子说他草包一事。

因为训诫信被闹得本就心情不虞的萧少爷,拳头立马就硬了。

陆书瑾也没想到自己这一嗓子,还真给萧矜喊来了。

几日不见,他仍是那副看谁都不爽的模样,俊俏的眉眼和沉着的嘴角都写满了不开心,脸上俱是“我要找茬”几个大字。

她赶忙从地上爬起来,知道这个时候根本不用再说什么了,只一边不着痕迹往后退去,一边低头拍打身上的灰尘。

其余三人被吓得魂飞魄散,拄着拐棍那个胖子更是双腿发软,恨不能直接晕倒在地。

萧矜厌烦的目光落在中间的胖子脸上,纳闷道:“你小子,莫不是整天无休无眠的在背后编排我?”

胖子连连摆手,“萧少爷,这都是误会,误会!”

萧矜突然想起一事儿:“先前那个说我喜欢偷女子的鞋袜揣回家偷偷闻的谣言,也是从你这传出去的吧?”

说到这事萧矜能气死,他是真想知道到底是那个没脑子的蠢货这样败坏他的名声,但查了好一阵也没能查到源头——当然主要原因还是他在城中的负面传闻太多。

胖子吓得打哆嗦,连忙否认,“不是我!绝不是我!”

萧矜还哪管这些,指着他道:“嘴硬是吧?”

话音还没落,拳头就打了出去,落在胖子的脸上,惨嚎声也一同响起。

萧矜一人打这三个软脚虾毫不费力,直接把人按在地上揍,打得人求爷告奶哭爹喊娘,惨不忍睹。

陆书瑾在一旁看着,发觉萧矜打人相当有经验,他拳头落下之处基本没有空的,尽管三人一直在闪躲,却还是一直将拳头接个正着。且他十分嚣张,压根不考虑往他们身上招呼,就只往脸上揍,不一会儿就打得三人鼻血横飞,眼睛脸颊都肿起来,青一块紫一块,好像是生怕别人看不出来这是他打的一样。

正看得认真时,忽而一人走到她边上,递来一方锦帕,道:“先把脸擦擦吧。”

陆书瑾瞟他一眼,见此人也是十七八的年岁,手中轻摇着一柄玉骨扇,脸上笑吟吟的。

她没见过此人,并不接锦帕,只道了声谢,而后用手背随便擦了擦脸颊。

“你就是陆书瑾吧?”那人问。

陆书瑾见他认识自己,略有些惊讶道:“你如何认识我?”

他道:“每年的海舟学府只招收三个寒门学子,你便是其中之一,学府之中大半人都听过你的名字。”

礼尚往来,陆书瑾也问道:“不知兄台家自何处啊?”

“朔廷。”萧矜突然开口,打断二人说话。

他打累了,丢了其中一人的衣领子,任三人躺在地上哎呦痛吟,走到面前来,随手将季朔廷方才没有送出的锦帕夺过,擦拭手背上的血,状似随意道:“何时来的?”

眼看着自己的锦帕被糊得面目全非,季朔廷脸上的笑意顿时没了,斯文模样也装不下去,心疼道:“萧矜!这可是小香玉亲手给我绣的,你就这么糟蹋?”

萧矜立马露出了个嫌弃的表情,将帕子丢还给了他,从衣襟里抽出了自己的锦帕继续擦着手上的血迹。

那些鼻血被擦过之后呈一种干涸的暗色,糊了大半个白皙的手背,无端有几分瘆人,陆书瑾在旁边看着,眼皮直跳。

季朔廷看着满是血污的锦帕,也直咧嘴,叹道:“至少这上头的绣工是上好的……”

“你要是羡慕,你就自己去学。”萧矜凉凉地刺他一句。

季朔廷刚要反驳,身后就传来了一声呵斥:“萧矜,季朔廷!又是你们二人!”

两人同时一回头,就见一个模样中年的男子正大步走来,隔得老远就指着萧矜怒道:“你旷学了三日,刚来就在学府生事,今日定要禀明院长,好好处置你这个混小子!”

萧矜一见来人,顿时脸色大变,说道:“唐先生,我这是锄强扶弱,助人为乐!不是没事找事!”

说着,他就将长臂一伸,拽了陆书瑾一把,将她轻而易举给拉到了身前,萧矜低下头在她耳边说:“知道怎么说吧?用我教你吗?”

陆书瑾只感觉右耳朵被呵了一口热气,瞬间就将白嫩的耳尖染上了颜色,她缩起脖子点了点头,不着痕迹地往前走了一步,与他拉开了距离。

她虽然才刚在海舟学府上了几日的学,但因着记忆力超出常人,所以对面前这个气势汹汹走来的唐先生是有印象的。

唐学立今年近五十岁,身体极是硬朗,为人古板严苛,眼睛里容不得一点沙子,一旦让他逮到了犯错的学生,必定是狠狠处罚的,兼且他曾任皇子伴读,卸任之后被重金聘请进的海舟学府,自是谁的面子都不给。旁的夫子都不敢招惹的小霸王萧矜,他却是半点不怕,上回罚萧矜抄写文章的,正是这位唐先生。

所以萧矜一看到他,顿时知道事情要糟。

陆书瑾被拉过来挡在前面,心里也有点紧张。

果然这唐学立一到面前,看到地上躺着的三人,当即气得大声斥责,“萧矜,你若是进了海舟学府不念书,趁早收拾你的东西滚回家去!这天地之大任你玩乐,别来祸害其他想要考取功名的学生!”

他嗓门大,站在陆书瑾面前喊的时候,一嗓子险些把她耳朵震得耳鸣,再加上他面容黑得如锅底,粗眉横立,十足骇人,陆书瑾看着倒真有些打悚。

萧矜却早像是习惯了唐学立的训斥,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撇眉道:“先生可不能冤枉好人,我不过是见有人欺负弱小,才出手做了好事。”

唐学立显然不信,这三人鼻青脸肿,血糊了半边脸地躺在地上,再加之萧矜劣迹斑斑,任谁来都不会信是萧矜做了好事。

他喝道:“还敢狡辩!”

那三人见夫子来撑腰,哭嚎得更大声,唐学立越听越生气。

正在这时,陆书瑾突然往前一步,先端正行了个礼,不徐不缓道:“先生莫气,是我此前与这三人有些口角冲突,今日下学在此路过时被这三人拦住要给我一个教训,萧少爷是看我被打才出手相救,此事与他不相干。”

“他把人打成这样,还与他不相干?”唐学立只道她也是平日围在萧矜身边的狗腿子,斜她一眼,冷声问:“你姓甚名谁,住在何处?小小年纪不学好,踩低捧高倒是拿手。”

陆书瑾谦逊地低下头,声音平静道:“学生陆书瑾,家住杨镇,孤身来此求学。”

唐学立听后当即愣了下神色,将头转过来仔细打量。

海舟学府之中的夫子自是都听过陆书瑾这个名字的,知晓此人是乔院长亲自监考招进学府的寒门学子,破例免除所有念书费用,无家世无背景,唯有真才实学才能博得那三个名额之一。

唐学立虽为人严苛,但对有才华有能力的学生自然也是略有偏爱,听她自报家门,再加之她方才说话行礼颇有规矩,态度谦逊,唐学立的气随即消了大半,神色也缓和不少,说道:“纵是如此,你也不该维护萧四,纵他作恶。”

陆书瑾便说:“学生没有维护谁,不过是实话实说。”

话虽是说得公正,但其后她又补上一句,“若非萧少爷路过此处善心出手,学生今日怕是也难逃一劫。”

唐学立又转头看去,见地上三人捂着痛处不肯起,打滚之后浑身的衣物脏得一塌糊涂,半点没有少年郎,海舟学子的风范,心中已有偏颇。

萧矜将唐学立的神色转换看在眼里,随后他目光往下一掠,落在面前少年纤细瘦弱的后脖子上,陆书瑾说话的时候低着头,碎发散在白皙的皮肤间,看起来乖巧极了。

萧矜在海舟学府混了一年,对唐学立的难缠在清楚不过了,最不愿意撞上的就是他,原以为今日也少不了一顿费劲的纠缠,却没想到这瘦弱的小矮子几句话就能让这难缠的老头消了气。

“虽说此事他们挑事在先,但动手殴打同窗终究为错,你们也难辞其咎,随老夫前往悔室领罚。”唐学立警告的眼神在萧矜脸上晃了一圈,落在季朔廷的面上,“你也一并滚过来!”

季朔廷当即苦了脸,“先生,我真是路过的。”

唐学立将眼睛一瞪,他只好闭嘴不敢再多言。

胖子三人挨了顿狠揍,在地上躺了好一会儿,最后被自家的下人抬着直接去了医馆,而陆书瑾三人则跟着唐学立去了悔室,领了打扫学府礼祠,和三章策论的惩罚。

礼祠位于学府的东南角,处在一个僻静的环境之中,平日里很少会有学生来此处。堂中摆放着几尊夫子像,只有每年举行入学礼时才会组织学生来此处烧香祭拜,警醒学生尊敬师长,也求学途顺利,将来能金榜题名。

虽礼祠一年中用上的次数寥寥无几,但学府还是时常分配学生来打扫,其中多数是犯了错的学生做罚。

陆书瑾领了钥匙打开门的时候,空中那焚香之后留下的气味就扑面飘来,由于渐入夜幕,堂中视线昏暗,她先放下手中的扫帚,将堂中四处的灯一一点亮。

萧矜不紧不慢地跟在后头,那扫帚被他抗在肩头上,走路也没个正型。

礼祠很是宽阔,堂中有一大片空旷之地,最前头的高台上立着三尊夫子像,足有两米之高,陆书瑾将台前的灯点亮时,将头抬高才能勉强瞧见夫子的半身,不免被这高大肃穆的雕像压得心头发紧。

陆书瑾点的灯并不多,那些挂在墙上和落地长灯都太高她无法触及,只点了矮杆灯和桌上摆放的烛台,是以堂中的视线并不算亮堂,柱子和灯台在地上留下朦胧的影子。

从门口看去她立在高台中央,仰着脖颈看着夫子石像,在地上投下细长的人影,在石像之下,她更显得纤瘦单薄,却又站得笔直,腰背□□,烛光染上她素色的衣袖。

萧矜的目光在她身上停了片刻,将扫帚随手一撂,声音惊动了看得入神的陆书瑾。

转头一瞧,就见这混不吝的少爷伸了个懒腰,轻车熟路地找到一处窗台,推开了窗子之后懒了一身骨头地坐上窗框,半点没有要打扫的意思。

夏风是燥热的,但经过窗子再吹进来,往堂中转了一圈在落到陆书瑾的身上,就变得有些凉爽。

她看了看窗外悬挂在西方天际的红霞,忽而笑了一下。

一个月前,她还困在一方老旧的庭院之中,每日都对着窗子眺望夕阳余晖,听宅中的人张罗着自己的婚事,那时候的孤寂,无助,恐慌如沉重的枷锁,牢牢地捆在她的脖子上,让她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然而现在看着相差不大的景象,她竟从心底里觉得惬意,身上再无其他多余的重量,唯有“自由”二字。

陆书瑾收回视线,抬步走到门口拿起自己的扫帚,从门口开始扫起来。

虽说在姨母家时也给她配了一个丫鬟,但是寄人篱下的日子里,大多事情都是要自己做的,扫撒这类的小事倒是累不倒她。

萧矜坐在靠坐在窗边没再动弹,安安静静的。陆书瑾则专心扫地,堂中除却她轻轻的脚步声和扫帚摩擦地面的声响,再没有旁的杂音,各不相干。

就在陆书瑾以为她要自己打扫整个礼祠的时候,季朔廷忽而从外面走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学府里的少年,一进门就嘴里喊着萧哥,原本安静的礼祠顿时热闹起来。

“吵死了,喊什么。”萧矜嫌弃地声音传来。

陆书瑾抬眼看去,就见那些人有几个面熟,是前几日在海舟学府遇见萧矜时围在他身边的狗腿子,此时也人手一个扫帚,进了门就开始殷勤打扫,嘴上还不停邀功:

“哪能让萧哥亲自动手啊,有这锻炼身体的好事,喊哥们几个就行了。”

“蒋胖子那几人就是该打,这罚领得太不应该!”

“我说我从今早开始手怎么这么痒了呢?原是迫不及待准备着帮萧哥打扫礼祠……”

这句马屁拍得稍微有点夸张了。陆书瑾在心中如此评价道。

萧矜并不回应,就坐在窗边笑,半边俊面被夕阳描摹。

季朔廷到他跟前,许是来的路上脚步走得有些急,额头出了些汗,埋怨道:“我就知道找你没好事,连累我也平白被罚了三章策论。”

“谁写那玩意儿。”萧矜满不在乎地哼道。

几个大小伙儿忙着献殷勤,很快将礼祠给瓜分了,将陆书瑾挤得无地可去,只好退到了门边,正好听到两人的对话,心说旁人说萧矜是个纨绔还真是一点冤枉都没有,连唐夫子给的处罚他都不在乎,言语神情间不见半点对师长的尊敬。

“你不写,被逮到又是一顿责骂,你也知道唐先生那固执性子。”季朔廷十分忌惮。

萧矜没有应答,似乎已经打定主意不写,懒得听劝。

过了会儿,就听几个正打扫的人闲聊起来。

“都是这俩月第四起了,今早我出门的时候,我娘还叮嘱我别去人少的地方呢。”

“什么事啊?”萧矜听见了,问一嗓子。

立马就有人回应,“就两月前出现的人口失踪案子,衙门前日又收到了一桩报案,到现在还查不出门路来。”

“我小舅在衙门做事,他跟我说收到的报案里,失踪的都是外地来的女子。”一个瘦马猴似的人说。

都是年轻小伙,对这些稀奇事儿自然是兴致很高,聚在一起聊得相当火热。

萧矜却不感兴趣,他跳下窗子往外走,路过陆书瑾的时候脚步停了一下,转头看向她,忽而说道:“听见了?外地来的,别在云城乱跑。”

陆书瑾仰脸对上他的视线,往那双眼眸里一看,顿时有一瞬的心慌,她偏头转了视线,说道:“失踪的人俱是女子,我又不是。”

萧矜的目光往她脸上扫了一下,嘟囔一句,“娘们似的。”

陆书瑾敛了敛眼睫,回道:“萧少爷倒是要注意,少走些夜路。”

免得被人套了麻袋打得满头包。

谁知这草包一下就听出了话外之意,气笑了,“你想说什么?”

“关心之语罢了。”

“你最好是关心。”萧矜用手指点了点她,随即大摇大摆离去。

萧矜(叉腰):爷就是走夜路,也没人敢打我!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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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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