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婚房设置龙族阵法 第4章 深海有神族

“不是吧？”饶是姬云沉稳非常，也忍不住失了仪态，三两步跨进演武场，离姬羽激斗的战圈不足一丈。

臭小子竟然当真用棋子对敌，那可是“神境”九重啊!

燕王比姬云还要震惊，嘴张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只见姬羽破开三位强者攻势后，迅疾闪身进入战圈，在里面腾挪跳跃，像片树叶似的轻盈，烟雾般迷幻，流云般缥缈，虽然用“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来形容不太贴切，但燕王就是有这种感觉。

姬云再也忍不住跳进战圈，说声：“三弟！大兄来也！”也加入进去围困姬羽。

姬羽喝声“来得好”，纵身跃上半空，一会儿踩在这人肩头，一会儿踏上另一人脑袋，双手轮流从布袋中摸出棋子，刷刷刷扔将出去，众人只觉手臂酸麻，胸口巨痛，不是被打中手腕“灵道穴”，便是被击中胸口“檀中穴”，一阵杂乱的呛啷哐啷声响过，各人武器纷纷脱手，横七竖八坠落在地。

“不是吧？大兄还没过瘾呢！”姬云遗憾地揉着手腕，点穴功他也会，但像姬羽这样同时点中几十人手腕夺人武器，他自认还没这能耐。

“好！好！好！”燕王回过神来，拍手连夸，“好个逃命身法！”夸完才想起不能长姬羽志气，“对敌时只顾逃命，太也窝囊！”这话说得甚是无力，不管怎么说，比起之前姬羽什么都不会，一心做个闲散王爷来，已经强了不知几百倍。

“三弟！你何时学得这等厉害功夫？”姬云由衷赞道，“竟连大兄也瞒住了。”

“羽哪里瞒大兄了？弘清法师教授我时，大兄也在场啊！”

“你说这是‘烟波渺千里’和‘千叶拂穴’？”姬云双目圆睁，惊讶得合不拢嘴，不敢相信姬羽刚才用的便是弘清法师传授的功夫。

弘清法师确实指点了姬羽半刻钟，说是指点，不过是给姬羽演示了一遍，一遍而已，姬羽竟能融会贯通，练得如此神妙，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他明明也用心记忆练习了，怎地却连姬羽衣角也不及？

“是啊！羽使得怎么样？”姬羽弯腰要拾地上散乱的棋子，被姬云一把拉住了。

“管棋子作甚？三弟！你告诉大兄，如何才能练得出神入化？”若是军中将士个个都能像姬羽般投掷石子点击敌人穴位，缴获敌人武器，岂不是大获全胜？

“大兄想让他们学？”姬羽指着演武场上震撼到呆怔的侍卫们叹息：“这可难了！”

侍卫们刷刷刷跪成几排，大声恳求：“请公子羽不吝赐教，我们不怕吃苦！”

“这跟吃不吃苦没关系，羽能提前感知并后发先至，你们能感知多远？”

众人面面相觑，公子羽常说大话，有时说他是上神，斩过黑龙，有时又说不知道自己是谁，感知力超凡脱俗自然也是说过的，但他们从来不信，也辨不出真假。

“公子羽能感知十里范围内的动静！”

“我们能感知两里范围就不错了，如何能比？”

“咳咳！这具人类身体不好用，羽其实……”姬羽本想说其实可以感知更远，见燕王已经在扶额长叹了，只好咽下没说出口的话，叹息道：“唉！羽不过是能提前预判先机，所以比你们强了那么一丢丢。”说完还搓了下拇指和食指，强调一丢丢的份量确实很少。

众人默！这要是只强一丢丢？他们只要学得一丢丢再一丢丢就心满意足了。

姬云同样在心里感叹，幸好这个天赋异禀的人是胸无大志的三弟，不然他这储君位置就要易主了。

“又开始忽悠人了！”燕王扶额，这个儿子到底是随了谁啊？正经不了几分钟便开始原形毕露。

“羽可以把招式和口诀传给你们，至于能学到什么程度，看你们造化了！”

众人大喜，也不觉得刚才被缴了武器丢人了，争先恐后围着姬羽讨教。

“大兄！我们明日便出发好不好？”姬羽怕姬云忘了承诺，急忙出言提醒。

“好好好！明日便出发！”姬云笑道，这次是真心诚意陪姬羽游山玩水。

“又要去哪里？”燕王问。

“嘻嘻！大兄答应陪我去孽海游玩，君父准吗？”姬羽嘻嘻一笑，又恢复了油滑的样子。

“哼！不务正业！”燕王甩袖离开，嘴上在骂，转身时唇角却漾起一抹笑容。

“游历探险就是羽的正业啊！”姬羽扮个鬼脸，转身对侍卫们悉心传授：“‘烟波渺千里’逃命身法的要诀是轻、快，身子要轻到像风，像云，像花，快要快到像燕子，像麻雀，像老鹰。自然，要练到轻快伶俐不是那么容易的……”

“像风像云像花？这太难了，我的身子重的像铁块，怕是练不成咯！”

“公子羽！你是吃茯苓花长大的，身子真像花一样轻？”有人大声问，另有人上来将姬羽抱起掂了掂，“不轻啊！少说也有百三十斤。”

众人哈哈大笑，姬羽流连茯苓花丛的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姬羽不以为忤，反而笑着回答：“羽不止能吃花，还能吃天地灵气，日月精华！”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画面，他好像真的做过夫子，教人画河洛图，画八卦图，教人种植，教人……姬羽甩甩头，甩去纷乱的思绪，万年记忆碎片太多，唯独没有一个碎片告诉他，他是谁？

第二日，姬云果然率领两百余人陪同姬羽同游孽海，往孽海中心仙莱岛浩浩荡荡而去。

落日时分，夕阳映照海面，洒下万千碎金，十来艘海船缓缓驶近仙莱岛，船上宫婢侍卫各司其职，烹茶烧烤，捕鱼捞虾，都在为晚饭做准备。

只有姬云和姬羽立在船头，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挺拔秀美，俊逸非凡。

尤其是姬羽白衣翻飞，斜倚围栏吹奏《河伯》，飘逸灵动之态，恣意潇洒之姿，宛如画中人走出，亦如仙人临凡，神官踏云。

姬云身着黑袍，满眼宠溺看着三弟，受姬羽感染，心下喜悦之至，不由得和着笛音吟唱。

——祭歌《河伯》——

与女游兮九河，冲风起兮横波。

乘水车兮荷盖，驾两龙兮骖螭。

登昆仑兮四望，心飞扬兮浩荡。

日将暮兮怅忘归，惟极浦兮寤怀。

鱼鳞屋兮龙堂，紫贝阙兮珠宫。

灵何为兮水中？乘白鼋兮逐文鱼，

与女游兮河之渚，流澌纷兮将来下。

子交手兮东行，送美人兮南浦。

波滔滔兮来迎，鱼鳞鳞兮媵予。

正唱到“波滔滔兮来迎”，突觉船身开始颠簸，继而电闪雷鸣，狂风大作，白浪滔天，海浪猛烈撞击船舷，顷刻形成一个巨大旋涡。

“公子羽！”但听得数声惊呼，笛声戛然而止，却是姬羽坠落大海，身陷旋涡，仅余两只手掌在水中浮沉。

“大兄！”姬羽刚开口呼救，海水便猛灌而入，呛得他急忙闭嘴调息。

“三弟！”姬云见三弟坠海，迅疾跃入海中向姬羽游去。

“太子！”随侍侍卫见太子云和公子羽双双落水，哪敢犹疑，纷纷跳海营救。

丫鬟侍婢扶着船舷仓惶呼叫，不断扔下船桨、木盆、木棍、绳索等漂浮物，只盼落水者能抓住一二。

姬羽浮浮沉沉，拼命向姬云游去，却总是感觉双腿如坠重锤，分毫不能前进。

姬云三番五次靠近旋涡均被海浪推开，只得奋力抓住船桨，伸进旋涡去拉姬羽，余人也将木棍绳索等扔进旋涡，不料却被纷纷弹了回来，姬云手中船桨更被海浪打翻脱手。

船上侍婢瞧得真切，吓得花容失色，惊叫连连。

众人骇然相顾，眼睁睁看着姬羽被旋涡吞噬，无计可施。

须弥风停浪止，除了姬羽坠海无踪，余人皆安然无恙。

姬云无奈，只好偕同众人回去禀报燕王。

“君父！三弟说仙莱岛下面有神族，儿臣认为或许是神族把三弟掳去了。”金銮殿上，姬云垂首站在大殿中央，说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但事实确实如此。

“我们千方百计想救三弟，却怎么都无法靠近漩涡。”

“胡说八道！世上要真有神仙，寡人就是神仙他爹！整天跟羽儿厮混，别的没学会，神神叨叨倒学会了。记住！你是太子！太子！”

燕王气得须发皆张，双手连连拍打在宝座扶手上，姬羽胡闹也就算了，连太子也被姬羽带歪了，将来怎么治理国家？

“真的，君父不信问问他们。”

姬云硬着头皮回答，随行众人两百余人，单单只姬羽溺亡，换作他是燕王也会怀疑是太子在铲除异己。

一众丫鬟侍卫七嘴八舌，说的跟太子如出一辙，都言漩涡太过诡异，只掳了公子羽去。

燕王更加生气了，以为是姬云串通下人众口一辞，不然怎么会那么巧，姬羽刚刚展露头角便溺水而亡。

“住嘴！深海有神仙，寡人信你们！”燕王叱喝，心说信你个鬼，“既如此，那就请你们打造探海神器，把羽儿和神仙都带到金銮殿来，所用银两一律从‘司会’拨。”战国时期“司会”是掌管王室财物的部门，所有军用物资、后宫嫔妃、亲王赏赐等都从“司会”拨，等同于现代中央财政部门。

打造探海神器？姬云一张黑脸愁得像苦瓜，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