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雪冷眼看着方泽,说道:“你瞒我的事,可以告诉我了吗?”
方泽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好将事实全盘托出,龙婆是为了救童博而死的,至于童博、童心和尹仲,他们中有两个人在方泽那边,一个在赵云手中。
方泽和子安并不是一伙人,方泽当初只是雇佣子安保护自己罢了,并未曾想到,子安身后,竟还有一股神秘力量。
天雪相信方泽没有骗他,只是子安下落神秘,他的背后还不知道是什么人,如今之计,只能是根据子安提供的线索去找赵云,看看赵云身边的人是谁。
这几日御剑山庄倒是热闹,赵云要和天奇成亲,山庄里正在筹备婚事。
天雪和方泽暗中跟了赵云几天,并没有发现尹仲、童心或是童博。
直到那日,赵云去了明月酒楼。
这酒楼是子安落身的地方,莫非赵云是要去见子安?
天雪和方泽跟上赵云的步伐,赵云去了二楼的房间。
因为怕被发现,天雪和方泽便隔的较远,以至于听不清也看不清房间里与赵云说话的人是谁。
待赵云走后,天雪便打算和方泽一起去房间里看个究竟。
天雪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童博的身影。
他穿着一身白衣,朝天雪微微一笑,那笑容温暖的仿佛能融化世间万物。
天雪看着她笑了起来,思念融化成眼泪,她猛地朝童博扑过去,紧紧抱住了他。
她终于,终于又见到他了。
方泽看到这一幕,不自在的眨了眨眼睛,正准备转身离开,就发现重逢的喜悦僵硬在天雪脸上,天雪一下子松开童博,吃痛的捂住胸口,她望着童博的眼神里满是震惊。
刚刚童博刺入她心口的东西,是,是玄隐针!
察觉到天雪的不对劲,方泽赶紧扶住了她。
他们耳旁响起刺耳的笑声,是赵云去而复返。
赵云看着天雪,讥笑道:“子安和我说你活着的时候,我还不相信,不过你能从地狱岩活着出来又怎样,尹天雪,你终究是没能逃出我的手心。被最爱的人伤害,这滋味,不好受吧!”
方泽怨恨的瞪着赵云,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银针从方泽手中飞出去,童博下意识拈住银针,倒是救了赵云一命。
赵云即刻出手,一掌打向天雪,天雪抬掌与之抗衡,她虽然被暗算了,但她武功在赵云之上,拼尽全力一击,竟是呈压倒性优势。眼看赵云不敌,童博立马出手,一掌打向了天雪。
鲜血,喷薄成灿烂的血花。
中针的胸口传来剧烈的疼痛,天雪吃痛的皱住了眉头。
忍住身上的痛,天雪不敢相信的看着他,说道:“你为了她伤我?”
“是!”童博毫不犹豫的说道,冷了脸色,不去看她。
天雪嘲讽的一笑,她怎么也想不到,童博居然会和赵云在一起,还为了她而打伤自己。
她最爱的人,竟然是这样对她的。
此刻她身上的痛,怎敌得过她心里的痛?
泪水凝结在天雪眼眶里,她绝望的看着他说道:“童博,我救过你的命,你却还我玄隐针,看来,终究是我痴心错付了。”
童博看着她眼里的泪水,连着自己胸腔里的那颗心,也一并痛了起来,就像要窒息一般。
天雪解下腰间一直挂着的铃铛,朝童博伸出了手。
眼泪从天雪眼睛里滑落,铃铛咣当一声从她手中滑落在地,像一颗千疮百孔心,坠入无间地狱。
天雪紧紧抓住了方泽的衣服,虚弱的说道:“带我走。”
方泽冷眼看着眼前的二人,眼里的愤怒更甚,他扬扇,一阵烟雾迷蒙,待烟雾散去,方泽和天雪早已不知所踪。
童博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庞,竟然全都是泪痕,他这是,他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心里好痛,好难受。
他看着自己刚刚打天雪的手掌,自己的手在颤抖,心也跟着颤动。
童博看着赵云,疑惑的问道:“我,我是不是认识刚才的那个女子?”
童博的脑袋剧烈的疼痛起来,他努力的想要想起来什么,可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脑海里一片空白,心中却像被刀扎了无数次,他捡起地上的铃铛,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下来。
童博从灵镜里出来以后,就变成了现在这样,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要用力去想以前的事,头就会疼。
“童博,不要想,想不起来就不要想。”赵云心疼的抱住了他,她恨童博,可她也是真的爱他。
童博抬头看着赵云,冷冷的问道:“我到底是谁?”
童博的眼神让赵云的心里有些害怕,她抬手,慌乱的掩饰道:“你,你别急啊,我,我会告诉你的。”
一根极细的金针扎入童博脖颈,童博沉沉睡了过去,赵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待赵云离开后,童博猛地睁开眼睛,伸手拔出了脖颈的金针。
这个赵云谎话连篇,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他将玄隐针刺入那个叫尹天雪的女子体内,自己的过去,到底是怎么样的?
童博突然觉得比起赵云,或许尹天雪才是他可以相信的人。
想到尹天雪,童博心里突然一疼。
为什么她的眼泪,会生生刺痛了他的心?
童博觉得,自己的过去,可能和尹天雪有关。他这么想着,已然踏出房门,他跟在赵云身后,竟是回到了御剑山庄。
御剑山庄,这个名字怎么似曾相识?
童博翻墙而入,山庄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给他的感觉是那样的熟悉,就好像他在这里生活过。
脑海里隐隐约约能听到一个女子温柔的声音,她总穿着白色衣裙,可她的样子,童博怎么也看不到。
巡逻的铁卫朝他这边而来,童博翻身一跃,竟到了一处别院。
他下意识的推门进去,屋内有一副绣架,一盆寒鸦春雪。恍惚间,童博好像看到有个女子在刺绣。
童博努力的去想这女子是谁,可他就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好像记忆不是被忘记的,而是被拿走的。
所有残存的印象,不过是源于心底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