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你说了什么?”邵宸极一回到星罗身边,她便问道。
“哦,也没什么。”邵宸极摸了摸鼻子,因为受了林堔的嘱托,不能说,于是他转移话题问道,“还不进去吗?”
星罗没有再追问,只是冷冷地扫了一眼站得远远的,堆着一脸讨好的笑,冲着他们挥手告别的林堔,然后说道:“走吧。”
出现的邵宸极眼前的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这黑暗包裹了他的头顶、四周以及脚下。站在身边的星罗在他们踏入店铺的那一刻就不见了。他戒备地站在这一片静默的黑暗中四下扫视,
突然,“嗡…“的一声响,宏亮的钟鸣声在头顶上炸响,邵宸极猛地抬起头,一座足有两层楼高,通体金灿灿的巨型自鸣钟向着他倾倒下来。他忙快速向前奔跑起来。重物轰然倒下的巨响声自他身后不远处传来,随后,周围再次陷入沉寂。
邵宸极回身看去,却发现身后空空如野,仿佛刚才那么大的动静不过是他的幻觉一般。没等他多想,却听耳边传来破风之声,他下意识地侧身避让,几支金色的箭矢叮叮当当在刚才所站的地方扎成了一排。
然而,这还没完。第二拨数量更多的金色箭矢再次自黑暗中袭来。箭矢的来处隐没在黑暗中,又出现得猝不及防,普通人根本没有办法及时躲闪。邵宸极却能在第一时间避开,并一把抓住了其中一只箭。
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躲闪的动作又多么流畅迅捷,他的注意力落在了手上的箭矢上。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觉得那箭矢虽然是金色的,但不是真金,而是铜镀金,且它的体积应该不是现在所看到的样子,应该是要小的多的多。所以可能这一切都是幻觉。
这样的想法一起,刚才钉在地上的箭矢通通消失不见,只剩下他手中握着的那只,同时,一幅带着金属画框的巨大油画凭空出现。画中的女人手里托着一只细长的烟斗,吐着的烟圈。她对着他抛了个媚眼,她吐出的烟圈有各种形状,有花朵,有可爱的小动物,美味的小甜品等。
那些女孩子及为喜欢的软萌可爱的烟雾幻象并没有令邵宸极放松下来。他戒备地转身就跑。那些幻象也瞬间变幻成了一张张张牙舞爪的鬼脸,向着邵宸极扑去。邵宸极只觉得身后刮过一阵阴风,飘在最前面的几张鬼脸已经分别咬住了邵宸极的一边胳膊和一条大腿。
邵宸极并没有感觉到疼,而是感觉被咬住的胳膊和腿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扯住了,令他的行动变的迟缓起来。而他一慢下来,更多张鬼脸扑了上来。很快的,邵宸极就觉得自己的四肢,身体都好像被一道道无形的力量拉扯着,裹挟着,令他动弹不得。更可怕的是,有回脸粘上了他的脖子,他感觉自己被扼住了咽喉,窒息的感觉如此清晰。他却完全碰触不到那绕在他脖子上雾气,更别说是反抗阻止了。
邵宸极无力地跌坐在地上,意识却还非常清醒。他一边努力地大口吸着气,一边攥紧了手里的东西。他艰难地抬起头,看向悬在不远处的女人的画像。突然,一道光罩出现在他的周身。直径一米的金色光罩范围内,那些怪异的烟雾瞬间消散。
画中的女人很惊讶,但还没能她作出反应。邵宸极突然站了起来。迅速跑向她,然后用力一挥,他手中的东西金光一闪,撞向油画。
只听砰的一声,画中女人肩膀的位置被砸破了一个洞。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尖利叫声,那油画连同那些雾气消失在了黑暗中。咣当一声,刚才被邵宸极抛出的东西落在了地上,被一只伸出的手捡了起来。是星罗。
精致的水晶吊灯折射出柔和的光晕;留声机里传来轻缓悠扬的爵士乐声,不算宽敞的店铺里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物品。有大大小小的装饰挂画,有雕刻精致的金银器皿,大到自鸣钟,古董钢琴,小到八音盒、各种小摆件,配饰,应有尽有,令人目不暇接。
而星罗推开店铺大门的那一刹,周围的景象瞬间变换。当然,结果可想而知。毕竟,咱们的星罗大人什么世面没见过,幻像这点小把戏在她面前根本不够看的。她三拳两脚就把那几只试图用幻象吓唬她的器灵揍得嗷嗷直叫,幻境即刻消失。
当邵宸极从幻境中清醒过来,缓缓睁开眼睛时,看到的正是星罗正微微倾身,饶有兴趣地看着一个展示台上的摆件。
那是一个镀金小雕塑。雕刻的是一个弓箭手打扮的人拉开一张与他自身一样高的巨形大弓,正准备射箭的样子。但奇怪的是明明弓弦拉满,蓄势待发,弓弦上却没有箭,而明明
他身后的背篓里装满了箭矢。星罗似乎觉得挺有趣的样子,按了按弓箭手的脑袋,结果弓箭手的脑袋直接被她按成了向□□斜45℃的样子。
邵宸极仿佛听到了几声吸气声,来自店铺的不同方向。他假装不知,来到星罗身边,低声说道:“这样不太好,随便破坏店里的东西。”看着弓箭手好像落枕一般歪着脖子的样子,他觉得有些好笑,又觉得它有些可怜,怎么就惹到星罗大小姐了呢?
“弄坏了赔就是了,怕什么?这家店的主人已经成了鬼。我就算把这店里所有的东西砸坏了,你也赔得起。多买点纸钱而已,花不了多少钱。”星罗不以为异道。
她的话让店内的抽气声更多了。邵宸极则有些哭笑不得。他明白,星罗这番话是在明晃晃威胁店里的器灵不要轻举妄动的意思。但她这思维逻辑还真是有些清奇。
而且她还嫌不够似的,指着身后墙上的挂画转头看向身后的挂画,嫌弃地说道:“这幅画画的是什么东西,真丑,还是破的,真是有碍观瞻。”
那是一幅女人的半身像,女人面容艳丽,服饰华美,正半闭着眼睛抽着烟。但诡异的是,她吐出的烟雾遮蔽了画面的左半边。于是,女人的半边脸和身体都被浓浓的雾气遮蔽,整幅画成了一半写实,一半抽象的组合,很有点神秘莫测的气息。而星罗说的破是指
画中女人肩膀的位置上有一块明显焦黑的破损。
这貌似好像是自己的杰作?难道幻境中造成的伤害会延误到现实中?还没等邵宸极多想,星罗突然伸手在墙上拍了一下。墙上的画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露出了墙后放射状的裂痕。
巨大的声响把靠在柜台后陷入昏睡中的老人吵醒了。
“不好意思啊,刚才睡着了。两位有什么中意……哎。画怎么掉下来了!”这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他颤巍巍地自柜台后走出,极有礼貌地对邵宸极和星罗两人说道,“不好意思啊,画没挂好,吓到你们了吧?先去旁边坐着,别踩到玻璃了。我打扫一下。”他指了指靠近橱窗边的一组沙发说道。
星罗没有听从他的建议,而是一声不吭转身走向了别处,开始看起店里的其他东西来。
真是个有些奇怪的客人啊,老人想着。他正要俯身去捡地上的画,却被一旁的青年阻止了。
“我帮您收拾吧。晚上光线不好,你别被玻璃扎到了。”
确实是如此,画框摔得粉碎,掉了一地的玻璃渣。季诚最近有些精神不济,整日觉得身体沉重,确实有些力不从心。于是,他不再坚持,乐呵呵地给青年指了杂物间的方向,看着他把画靠墙摆好,进杂物间拿打扫用的工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