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你怎么看起来更不开心了?昨天不是说跟女朋友约会去了吗?不顺利吗?”冯绮好奇地问道。今天她爸早早就睡下了。她有些睡不了,就下来找路口这个自称柯明的男鬼聊天。她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但从窗台上往下看,看到他垂头丧气,抱膝坐在那里的样子,她还是忍不住离开家,下了楼。
“嗯,有一点吧。”
“怎么了?她不能接受你?还是你发现她有了新的男朋友?”
“不,她没有。她是个很好的女人。”或许如果她真的如冯绮所说的那样做了,于她而言才是好事吧。他想,但他又发自内心地庆幸,她没有。于是,他不禁感叹道,“反道是我配不上她,我是个渣男。”
冯绮有些惊讶,在她看来,柯明生前应该是那种很善良体贴的人,俗称暖男。
“怎么会,是不是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啊?”
“好了,大人的事你一个小孩子不会懂的,对了,你今天有帮我问到?车祸时的情况?除了我,还有其他的伤亡吗?”
“哦,那个啊。我认识的那个老奶奶回乡下办点事。过几天才回来。所以,只能等她回来我再问了。不好意思啊。其他的那些邻居,我都不太熟。”
看到小姑娘充满歉意的样子。柯明忙安慰道:“没事的。我不急…”女孩突然打了个喷嚏。柯明劝道,“回去吧,别着凉了,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课的。”
这是一片碧蓝的湖水,即使在一片昏暗的夜幕笼罩中,那抹晶莹剔透的湖蓝色都显得那样鲜亮夺目,仿佛一颗巨大的蓝宝石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熠熠光辉。湖泊的边上是一株高大的参天大树。朦胧的夜色让大树的轮廓显得有些模糊不清。但邵宸极已经认出了这棵树,这个地方——是自己曾经经历的一个梦境中,星罗的好友姌杺死后,星罗崩溃大哭的地方。
此时,周围四下无人,虫鸣声和草叶的摩擦声此起彼伏。邵宸极隐约觉得这次的梦境有些不寻常,正思忖间,只听破风声迅速由远及近,他条件反射性地避让,一道红光从他脸侧穿过再次冲向他的面门。
银制手表变成了扇型,红光与扇面相撞的瞬间发出一阵响亮的金属撞击声。红光退开,显现出它的样子,那是一条看似很普通的长长的红色布条。但如果你掉于轻心小看了它,下场就只有被捆绑住,绞碎只是分分钟的事情。
布条再次动了,攻向邵宸极的腰侧。邵宸极只能迅速跑了起来,冲入了旁边树林。四周很暗,过于密集的树木,地面上盘根错节的树根以及高到小腿的杂草让邵宸极跑得及其狼狈。但那些横生交错的枝杈也影响了布带的攻击速度。
邵宸极和布带的距离被拉开了。正当他暗自松一口气时,突然被脚下的一处凸起物一绊,摔倒在地上。而此时,布带已经绕出了那段树杈直扑向邵宸极。
星罗就站在不远处树后看着这一幕。她并没有打算真的弄死邵宸极,这只是一个教训,对一个胆敢无视她的警告,一次又一次窥探她伤疤的家伙的警告。
然而,她失策了。邵宸极没有慌张,他一把抓住了袭向他的殷子娴。他的手变成了银色的,应该是被那层金属包裹住了,这样,殷子娴削铁如泥的边缘就无法伤害到他。只见,他以及快的速度扯过殷子娴,把它像缠布条一样在几根树枝之间来回缠绕,同时连打了几个结,连末端都不放过,银色金属变成了一个金属扣,把殷子娴的两头扣在了一起。
“砰砰”几声,卡住殷子娴的树枝纷纷断裂。但它的本体却被身上的多个死结困住,掉落在了地上,不停扭动。
每次出场必定会大杀四方的殷子娴哪次出过这样的洋相。只见它周身的红光亮起,化做一道虚影,冲着邵宸极的身后射去。
邵宸极转身看去,正对上星罗神色莫测的眼。
她的服装让邵宸极很熟悉。他记得之前的那个梦中,那个星罗曾经的心上人和他的手下就是穿着类似的广袖长衫。只是星罗身上的这一套,袖摆,前襟和裙摆处的花纹颜色是浅灰色的。她一步一步向着他走去,直到她一把扯住了他的衣领。
“你知道么?如果你死在这里,现实中的你的身体就会陷入大脑死亡状态,也就是你们人类所谓的植物人。所以,想死吗?”
她的语气冰冷,视线咄咄逼人。然而,或许身高是硬伤,也或者在邵宸极的潜意识中,总会有一种“她不会真的伤害自己”这样莫名的认知。所以,他并不觉得害怕。
“我不想。所以你希望我做什么?”
“离开这里!远离这些与你无关的是非。弱小的人类就应该老实地呆在只属于人类的领域里。”
“可是,我出现在这里不是你希望的吗?”
“你胡说!”
“不然为什么我看不到别人的梦,而只能看到你的?你需要我……”一把抓住了恼怒地抬手欲打自己的星罗的手,邵宸极继续不急不缓地说道,“至少目前来说,我是那个最能帮到你的人。而恰好,我好像喜欢上你了,所以尽管利用我好了……”
“你疯了吧!你……”星罗正要再说些什么,有悉悉索索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紧接着熟悉的说话声响起。
“星罗那个家伙真是吃了**药了。整天闲着没事整这些无聊的事情……”一个少年向着他们走来。他一边打了个哈气,擦了擦眼角流出的困倦的泪水,一边嘴里嘟嘟囔囔地抱怨着。
他手里拿着一个类似手电筒模样用来照明的东西,正边走边用那东西对着地面照射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他找得很专注,从星罗和邵宸极两人身边经过时,好像完全没有注意要他们一般。
“他叫豫子方。是,一个修士,术法能力低微,不过在练丹方面特别有天份。”星罗看着那道在草丛中探头探脑的身影,心中五味成杂,“他在找一种叫珈兰草的灵草。珈兰草没什么药用价值。唯一的作用就是有它栽种的地方周围的温度会变得很低。而他会在深更半夜出来寻找这种草都是因为我。走,我带你去看看他的下场。”说着,星罗就拉着邵宸极,紧跟着少年往林子深处走去。
他们越走,视线越昏暗。但邵宸极能感受到星罗的情绪是不平静的。因为她变得喋喋不休,她握着他的那只手冷得像冰。于是,他反握住她的手,紧紧的。
豫子方终于找到了他想找的东西。在其中一颗高大的树下,有东西在隐隐发着光。珈兰草只有在寅时到卯时才会钻出地面。所以,他不得不半夜三更离开温暖的被窝,跑出来找。想到星罗需要它的原因。豫子方就觉得一阵的糟心。他熄灭了光源,借着珈兰草自带的荧光开始采摘起来。
突然,他停下了动作,警惕地四下张望,然后躲到了大树后面。
“你这样下去不行的。我们还是早点离开比较好。已经有好几个我们的人被发现了,最近风声很紧,迟早会查到我们这里。你知道的,一旦暴露身份,结果就是死路一条。”一道焦急的男声传来。
“要走你自己走。我自有打算。”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透着淡淡的冷漠。
“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死心吗?单不论司木使对你本无情,就算有,他堂堂祤归山山主会违背山规,包庇你一个已经被污染,且害死了多条人命,还私下多次为藏尘那边通风报信的叛徒吗?”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女人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你还有脸说,还不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谁,谁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