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先撩到谁 第5章 第 5 章

发完验证信息，郑佳歆没抱希望段衍会通过。果然，直到她洗完澡出来，好友验证哪儿依旧没有动静。

没看出来，这人度量竟如此小。

她躺上床，思量着实在不行，明天还得打电话邀约他，死皮赖脸也得把这顿饭落实，否则强子怕是撑不到老郑“良心发现”松口给钱，工作室八成也熬不住几天。

一觉睡到深夜，她被某种意识牵引着，迷迷糊糊地醒来，摸过枕边的手机，眯着眼瞄了瞄，一眼便看见一条新的好友信息——【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小气衍！郑佳歆倏然清醒，一看通过时间，凌晨1点45，就在十分钟前。

大半夜不睡觉？还是老年人觉少，半夜醒了？

思忖了两秒，她决定先敲定饭局再说。

【段总，你好，我是郑佳歆，郑国富的女儿，我们上周见过，还记得吗？微笑JPG】

她没企望段衍能回信息，毕竟这个时间点，可他偏偏很快回复：【当然】

记得？记得你还不加我好友，非要我搬出老郑携恩自持，我呸，虚伪的资本家。

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非要好好讽刺他一番，可惜她还得为五斗米折腰。

【段总，上次我太失礼，让你等这么久。最近回北城了，想请你吃个饭，当面道个歉】

同一时间，屏幕上出现段衍的信息：【郑小姐，不好意思，我这两天辗转欧洲和美国，一直在飞机上，下午才看到您的微信】

……啥意思？这是在解释他为什么这两天没有通过自己的好友申请，以及……他不在国内？

很快，她的猜测得到证实

【我现在在美国，回来我请您吃饭。】

真不在国内？郑佳歆抚额，难怪大半夜通过她的好友申请，感情与她有时差。只是，他不在国内，与他约饭的事儿咋办？

【你什么时候回来？】她问。

【目前还不清楚，估计要到月底。】

距离月底还有大半个月，她等得及，靠她拿钱救命的人等不及啊！

【不能早点回来吗？】

这次，段衍的信息很久才回过来【您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废话，不急大半夜在这儿和你聊微信？可她也不能把老郑要挟自己的事儿和盘托出，否则他百分百说不必，指不定还要“劝解”老郑一番。

【没有，就是心里一直觉得难为情，想早点向你赔罪。】她违心地说。

【那天的事我没有放心上，您也不要介意】

我倒是不想介意，可老郑介意啊！

【没事，等你回来我们再约】

还能怎么办，她总不能飞去美国跟他吃饭吧。

【好，国内不早了，您也早点休息，我回来后联系您】

郑佳歆已无心与他客套，直接回了个【晚安GIF】

罢了罢了，人她已经约了，可人家在国外，一时半会无法落实，这个特殊情况老郑应该能理解吧。

可惜，她低估了老郑这次的决心和狠心。

非但不理解，还严肃地给她上了一堂思想教育课：“这件事告诉你，计划赶不上变化，不管做人做事，都要给自己留退路，要以防万一，尤其是做生意，至少要留足三个月的风险金。”

“你看看你，工作室开了好几年，一分钱没赚，一分钱没存。给你多少花多少，压根没考虑资金断链后如何应急，这次正好给你个教训，让你学会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老郑铁了心要整治她，她知道再磨也没用，思来想去，决定先问阮夏借点钱先应急，至少得把强子的维修费赔上。

洪丽的事他出钱又出力，赖着家里找关系，才把他们带走人的事儿生生压下来，为此还被“经济制裁”，她不能让他再平白摊上几十万的维修费。

【姐妹儿，你那边有钱吗？能不能借我50万，过段时间还你。】

信息发出后，她想等下要怎么跟阮夏解释用途，不想这姐妹压根不care，直接问她【账号多少，发给我，晚点我给你转过去。】

啧啧，还真阮夏，又美又飒。

她把银行卡拍照发过去，附上：【谢了，以及你真他-娘有钱】

阮夏：【现在只进不出，没什么用钱机会】

【为啥？】

【都花陆昱辰的呀，家里大大小小的钱都是他在出，还时不时给我钱】

猝不及防就吃了一嘴狗粮。

郑佳歆：【你可以死了GIF】

阮夏：【转圈圈GIF】

郑佳欣：【有老公了不起，哼JPG】

阮夏：【找一个】

【哪儿找？有钱的没你家陆昱辰帅，长得帅的没你家陆昱辰能赚钱，又帅又会赚钱的又没你家陆昱辰傻，你说你丫命怎么这么好？】

阮夏：【你命还不好？】

阮夏：【你爹是上国内福布斯的人】

【屁用。王大爷还上全球福布斯，他儿子照样没找个像样的女人】

这话倒是，纪检委员那些个莺莺燕燕，的确……

阮夏：【要不，我帮你留意下？】

【别介，姐姐还没玩儿够呢，再说，不婚不育保平安】

老郑骂她没有风险意识，实则不然，她觉着自己挺有风险意识的，尤其是婚恋和两性关系上，是绝对不会轻易把自己的幸福乃至身家性命交到一个男人手里。

结婚的风险有多大？人性有多黑暗？她拍过的那些女性就是最好的例证。

她们中，很多人做梦都不曾料到，婚前彬彬有礼，温柔相待的那个男人有一天会毒打自己，会揪着自己的头发在地上拖行，那双拥抱过她们的手会变成拳头、巴掌，会像拎小鸡一样把自己抱摔在地……

她们甚至不清楚为什么会“挨打”，为什么已经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地伺候一家老小，赚钱养家，仍被拳脚相加。

她们更想不通，摆脱这样的“毒打”为什么如此难？想不通，打陌生人会被起诉伤人罪，而打老婆孩子只能换来一句“清官难断家务事”、“床头打架床尾和”……

越是亲密，越可以肆无忌惮伤害，结婚证居然成为恶行和暴力的通行证，成为施暴者的特赦书。

她身边其实不乏“幸福”的案例，譬如老头和老太，携手相伴几十年，能共患难、也能同富贵；譬如阮夏和陆昱辰，年少倾心、灵魂相契，一路走来喂尽他们狗粮。

然而，她总觉着，能有一个能相守相伴的人是命，更是运，她怕自己命太好，投胎个好爹，没有运气再遇见“良人”

就这样吧，一个人，挺好。

**

借来的钱，付完强子的修车款，还剩下两万，被她用来给大伙儿暂发了半个月的工资。

工作室加上她一共就四人，皆是一成立就跟着她干的，感情极好，知道她暂时有经济困难也没多说，猪猪和松哥还主动把自己那份给了华仔。

“华仔老婆大着肚子，还有房贷，先给他用着。”松哥笑着说，“我一孤家寡人，紧巴紧巴就过了。”

“我囤的化妆品还能撑一段时间，房租上月刚交完一个季度，暂时也没用钱的地方。没钱正好少吃点，减肥。”猪猪也说。

望着团结一心的员工，郑佳歆大喊一声，掩饰内心的感动：“放心吧，困难是暂时的，咱们很快就能有钱，到时候给你们加工资，给八喜加鸡腿。”

八喜是他们养的一条土狗，是郑佳歆在路上捡来的。

说起来，最近囊中羞涩，连狗粮都买不起，拖累八喜只能吃剩菜剩饭，昨儿她还看见它叼着空空的狗粮包装袋直摇尾巴。

造孽啊！她爹教训得对，以后是得留点储备金，否则狗都喂不饱。

至于现在，她瞥了眼日历，距离月底还有两周，她得在段衍回来前，找点活赚点钱才行。

她是独立纪录片导演，一直有家里资金支持，不抢资源不抢戏，加上之前拍过两部评价不错的片子，在小圈子里口碑和人缘都不错。

听她想接短活，圈里要好的一个制片主动找到她，“是个小广告，之前订好的导演档期排不过来，金主急着投放，正好你帮姐姐接了吧。”

“没问题。”她答应下来，看完对方发来的本子，估摸着三天能拍完，拍完就有5万块钱，除掉税，勉强还够给大伙儿再发半月工资。

当天下午，她便带着松哥进组。金主是一家国产户外装备商，按照剧本，他们山里来，水里去的拍了三天，熬了三个大夜，终于把素材全拍完。

从河北山里回到北城，郑佳歆见松哥累得脚打颤，便让他先回去休息，自己去交带子和还设备。

“你行吗？要不还是我去吧，我看你眼睛都睁不开了。”松哥不放心地说。

比起摄像，作为导演的她其实更累，除了要管拍片，还要调控组里的所有人、事、设备，盯进度，他们公司又是草台班子，不像人家成规模的组，副导演、助理导演……一大堆人伺候着。

就像这三天，他好歹逮着机会眯了会儿，而郑佳歆几乎是没合眼。

“我没事，你赶紧滚回去睡。”郑佳歆打着哈欠，“我还得跟后期说下剪辑思路。”

虽然合同约定她只负责拍，不负责剪辑，可片子是她拍的，要传达的东西得跟剪辑先做好沟通，否则达不到效果。

松哥闻言，点点头，把摄影机和拷贝带都交给她，“那你路上小心。”

“磨叽。”她一把夺过来，扬手招停一辆出租车，钻进去。

电台在播国际时事，听到“美国总统”四个字时，她突然想到什么，掏出手机看日历，28号，那人不知回来没？

大致估算了下时差，她决定问问看：【段总，您从美国回来了吗？】

秋：老段，你真的是因为在飞机上，所以没加小郑微信么？

老段：别问，问就是你猜的都对。

秋：真的是？？？

老段：嘘……她会骄傲的。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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