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你吉言,死之前将你除掉还是没问题的,”林歇擦了一下溢出血的嘴角,眼中亮着兴奋的光,凌厉地刺向秽污。
耳边仿若传来四野的哭嚎声,眼底映着一片猩红的影。勉强与这表面上看不出的伤病一起算是陈年遗留下的旧影。
现今还算和平,只要除去又不完全除去这暂影在安宁热闹之下的暗影。
惨白的剑影自空中骤然斜着刺下,伴着空中星星点点缓缓飘着的绿色花瓣,绕过佛像,刺入秽污虚无的躯体。
随着秽污黑雾黑泥般的躯体骤然间被腐蚀去一块,黑色的雾气亦有几分渗入林歇身上,白袍广袖掩盖之下的臂膀上显出了黑色的裂纹,裂纹中淡绿灵光与黑色雾气相缠,又很快消失,手臂的肌肤依旧白皙一片。
“你应当清楚的很,吾不过是一个分身,又并非秽污本身,就算除了吾,只要本体不消散,还会有千千万万个,尔除不尽!”
“世间恶欲不止,吾便永不消散。”
林歇抬头,轻飘飘地看了它一眼,又抬手给了衪一剑,轻声道:“世间**不止。”
他轻喘了一声,垂下眼帘,目光垂到被黑色浓雾侵蚀着仍旧闪着微光的佛像之上。
他早来了一步,所以四方神仍留有一丝神识,华光城的人熙熙攘攘,如过一次佳节,祭拜一方神像。微弱信仰的淡光在一声声鼓声的伴随下,从一户户窗子中飘出,融入到暗淡的金光中。
像一簇又一簇,虚假的幻梦。
黑色裂纹在林歇皮肤上裂开又复原,往复不断。
在空中朔朔而落的花瓣的伴随下,秽污一点一点消散了,却无甚愤怒与恐惧之意,衪看着林歇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往复循环的裂纹,最后露出了个狰狞又意味深长的笑。
鼓声骤然而止。
夜空中,黑色的云移去,雾气也散了开了,露出了青黑的天穹,有一把星子洒在其中。
————
刘府
灵光湮没,程觉在前方提着刀,沉默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叶江雪好巧不巧在这时醒了,睁开眼,状若虚极的茫然说道:“我这是怎么了。”
过了几分,才似是想起来了什么,目光委屈地看向戚映,嘤嘤地道:“师兄,刘员外好像不对劲,我看到了很可怪的东西,我好怕~”
说罢,又抬头四处望望,状似无意道:“师尊呢?”
“师兄在四方神庙。”寒铁衣面无表情,提着剑,以防府中仍有邪祟偷袭,闻此,随口道。
“啊?”叶江雪睁大眼。
“嗯?”几人也被这反应弄的迷惑了,疑惑瞥过来一眼。
“不,不是,”叶江雪低下头,埋在戚映怀里,一副余惊未定又委屈的样子,“我以为师尊是会来救我的。”
戚映忍了又忍,才忍住把叶江雪仍出去的冲动,趁着叶江雪埋着头看不到,面上很快闪过扭曲之色。
程觉收回目光,脑袋中闪过一丝疑惑。叶江雪是这样的吗?
那《映江雪》得是经过了多少美化,才让叶江雪在常人眼中是一个善良又不失智慧的形象。当然,程觉不在这个常人的范围里。
叶江雪心中扬扬得意,在脑中对系统道:“果然这个办法好。”
“要是林歇来了,我的支线任务就成了。要是林歇没来,那可不就是不重视自己弟子了,戚映会更厌烦他,更心疼我。”
“就是可惜支线任务失败了。”
……
“系统,系统,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宿主,所言有理。”系统一噎,停了一下,说道。你高兴就好。
它隐隐有预感,这个地方的秽污分体保不住了。不过,从那秽污上倒是得知了不少消息。林歇身上的伤分明是与秽污争斗留下的,他身上伤的程度,与与秽污同归于尽也什么区别,怪不得会来到此方世界,还被天道选为了另一个天道之子。
它发下去的任务杀死林歇,本身只是为了让这个傀儡代替更容易代替的一个天道之子,在攻略另一个,得到世界气运,好把天道打死,不然秽污也没法完全污染这方世界。之后,这里就会成为污染的乐园,人间的地狱。不同的污染,有细微差异。
绝望与恶欲,是它的养料,也是它最爱看的人间。
就是,系统嫌弃的看了叶江雪一眼,这个傀儡,载体,是否有些太没用了?灵魂又弱又庸俗,放它面前都懒得吃。明明这具身体原本的灵魂强大而邪恶,是它最爱的两种之一。
消散的那么快,尝都没尝到一口,系统有些惋惜,又有些疑惑,所以这货为什么是唯一能与这具身体相融的灵魂?
没想到林歇竟然是天生异香,还是真的能克制到它的那种,不过伤的太重,马上要死的样子,不足为惧。
这里的布置要没了,它对四方神和那两姐妹还挺兴趣的,若彻底成为魇,会变成自己最强大的爪牙。至于刘员外,恶不够恶,善完全算不上,凑合用吧。
系统想着,隐入叶江雪的身体中。
在叶江雪嘤嘤嘤的声音之中,灵光散去,半人半鬼模样的魇诡异的笑了笑,倒了下去。仍有人的模样的那半张脸上的眼睁着,目中似是无光。
刘忆香仍有恶鬼相的魂一怔,魂中冒出黑雾,她未动,原本狰狞的魂魄拉扯变幻,慢慢成半人形半鬼影,脸上晦暗不明。
“这是,什么情况?”江夜明问道。
“又一个魇。”程觉说。
“她之前不是挺正常?”寒铁衣不敢趁刘忆香的魂魄变幻不能动之时打散她,手中掐诀,金色灵力化作铁链凭空出现,将刘忆香困在其中,“怎么忽然便成了魇?”
“刘忆香那十多年恐怕都在被侵蚀,但没变得彻底,有得救。”程觉道。
“你怎么知晓,”寒铁衣盯着仍在变幻,在铁链中乱撞的魂,加大灵力输入,没回头道,“况且十多年早够了吧。”
那半张脸拉扯变幻,停止了,成了一个少女的模样,却不是刘忆香的模样。
“因为不止是刘忆香。”程觉道:“刘忆香与李愿香的魂魄都是残缺的,本该消散,但两个人将魂魄融到一起,凑足了三魂七魄。”
有风吹过,魂魄安静地定格了模样,它抬起了头,紫色眼睛里有无机制的冷意,亦有一丝清醒的挣扎。
“所以有救?”寒铁衣不敢大意,又不能打,只能凝出更多的锁链,密密麻麻将其缠住。
“那个,我可能有办法。”叶江雪收到了系统的指示,小声道。
“什么!师兄有法儿救!”江夜明听了,急道,“太好了,快,怎么救?”
“不会影响到你?”戚映皱眉,做出担忧样。
“我的血好似自幼便对邪祟有用,试一试总没坏处。”叶江雪笑道。
戚映沉默了一会,低低说道:“也是。”
“系统,系统,戚映这是心疼我了吧!”叶江雪在脑海中兴备的喊,“话说我的金手指怎么在这犄角旮旯?的地方,万人迷光环要在商城换。”
“…”因为我的能力在这犄角旮旯?的地方。
“真的不能开后宫吗,系统。”叶江雪又问:“只有戚映一个,怎么体现我万人迷的魅力。”
“…不能。”我要一个一堆烂摊子的壳子干什么。信仰可以加速侵蚀,但爱情这么奇怪的东西——,还是算了吧。
“太可惜了,为什么某江不让开后宫。”叶江雪惋惜道。
系统…,系统保持沉默,这是它根据这具身体记忆中的某个东西编出的理由。
这个傀儡有点可怕,让伟大的秽污都想抛下多年安排与心血,杀了他逃之夭夭。
叶江雪将血滴落到魇的身体上,接着穿过魇的身体落到地上。
“……”
“……”
“没有实体,”程觉说道,“她们的魂魄附于一个木雕之上。”
他找了找身上,拿出那个木雕,松了口气,有几分庆幸,还好没放在屋里,自己收了起来。
叶江雪将血滴在上面。黑雾果然开始消散。
“真的有用!”江夜明高兴道,“以后我再也不说你坏话了,叶师兄!”
趁着几人正高兴着,程觉将昨日林歇给自己的淡绿色花骨朵放在木雕下,花骨朵渗入木雕,缠住了血中的黑雾,一起化为乌有。
魂魄飘飘散散,又淡了几分,飘回了木雕中。
“好了,”杜识规松囗气,“刘员外怎么办?”
刘员外仍睁着眼倒在地上,寒铁衣化出的金色细锁链呼啦啦涌过来,将刘员外绑了个严严实实。
“找师兄,看是一整个带回去,还是能凝缩了带回去。”寒铁衣道。
程觉收了镰刀,明明事情差不多解决了,心中却莫名添了几分烦燥。
可能是那个莫名的支线任务吧,程觉想,心中却依然隐隐有些不安。
他抬头,看向四方神庙的方向,隐隐约约看到了淡薄的金光。
“仙尊!”早被林歇引走,寻查魔物的云栈跑了过来,惊道,“华光城之上的金光结界散了!”
可恶的叶江雪:我要开后宫!
万分可恶秽污:不要。
月饼:在jj别后宫了,脖子以下都不行[坏笑]
而且你俩一小反派,一**oss,开什么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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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刘员外返老还童?
秽污:……,好丑。
秽污:年轻还行。
秽污:变个样吧。
————
程小觉:我什么时候能和师尊谈恋爱。
月饼:你现在表白,就是现在。
月饼:但你现在正在潜移默化中[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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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尊:打的好累,想要恋爱假。
月饼:好嘞,歇歇崽。
师尊尊:……
师尊尊(目移):那叫程小觉是叫觉觉崽吗?
程小觉(大声):月饼不可以,师尊尊也不可以!!我才不是崽。
程小觉(扭捏):不过师尊尊想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师尊尊:……,不太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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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打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