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中是桃州数一数二的重点高中,学习压力可谓是不小,卓怜尔眼下浮出一圈淡淡的青色,快速吃完饭得回去做题了,向晚拿了两个可可毛巾卷给他:“想吃什么就跟我说。”
“好,我才不跟你瞎客气。”卓怜尔笑笑,又挠了挠黑巧的下巴,“走了。”
拂晓一边给黑巧切梨一边问向晚:“说起来,你回酆都界这么久,这边工作的事情怎么办呢?”
“自然是有人代理了。”
向晚一想到苍山雪那副痴傻的模样就有些头痛,希望南烛明能把经他手的文件合同再好好看一遍,别把他一千多年攒的家底儿都给打水漂了。
最主要的是,平复各地散魔蠢蠢欲动的心。
自他与昼无“交好”之后,有相当一部分修为不低的散魔小动作逐渐大了起来,可苦于他的手段和实力,始终不敢生出异心。
或许......他要“杀鸡儆猴”一下才好。
苍山雪和南烛明实力不凡,仅次于他之下,却衷心耿耿,这两人办事他放心。
主要南烛明是个可靠的,不然他也不会容许他带个小拖油瓶跟在自己身边,向晚不由得想到了往事,摇着头笑了笑。
邀月仙君说在拂晓家待到十二点,他就还真一刻都没离开过。
“三带一。”
邀月仙君吹嘘着嘴里叼着的纸条,在桌子上摔出四张牌。
“不要。”拂晓含糊不清地说。
没办法,压根儿说不清楚,纸条太多了,拂晓甚至有种自己嘴里其实叼了个本子的错觉。
“三带一。”向晚打出手牌。
妈的,送他手里去了,邀月仙君磨了磨牙,“要不起。”
向晚表情遗憾地明了牌。
两人齐齐倒吸了一口气,好么,人家手里还捏着四个二。
拂晓和邀月仙君两位农民噫吁嚱半天,愤愤不平地又往嘴里含了一张纸条。
“不想玩了。”拂晓苦哈哈地说。
她都没运气的,玩这个纯纯给对家送分。
“三个人没什么能玩的,”邀月仙君翻着茶几下面的桌游,“真心话大冒险玩不玩?反正是打发时间,这个还不用分胜负。”
主要是不用分胜负。
很显然拂晓最在意的也是这一项。
“好!”她呸呸呸吐掉纸条,没有半点犹豫就同意了。
“那好吧,”向晚将扑克牌收好放回去,“都听你的。”
“Lady First,”邀月仙君搓着手,“请吧拂晓。”
拂晓撇撇嘴抽了一张牌,“放洋屁。”
“大冒险:请对在场最年长的人唱一首《向天再借五百年》,唱满一分钟。”
邀月.天地初开之时便诞生于世.本生神.上位大神官.仙君:“......我洗耳恭听。”
拂晓清了清嗓子:“唱的不好,你将就着听吧。”
“......愿烟火人间安得太平美满,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
多好的词儿。
“活那么久有什么意思,”邀月仙君抽了一张牌,“五百年也不过是弹指一瞬罢了。”
“大冒险:向你右边第一位玩家做一件你最想做却始终没有做的事情,对方不许拒绝。”
邀月仙君的右边是向晚,他笑道:“这是整邀月仙君呢还是整我呢。”
拂晓一颗心悬高,邀月仙君该不会想把晚晚杀了吧。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邀月仙君做好心理建设,紧紧盯着他,一口气问出来:“芳菲客,你当年为什么烧我的神像?”
烧的好!
那模样老子早就看不下去了!
美则美矣,就是他看了总是会回忆起抓仙貉时被百姓追杀所支配的恐惧......
拂晓缩在一旁,默默支起耳朵,其实她也好想知道。
潮汐说他曾放火烧了二百一十七位神官的神像,没想到其中居然也包含了邀月仙君的......
“没什么原因,”向晚把玩着一张牌,目光不知落在何处,“硬要说的话,算是我对你们没能恪尽职守的报复?”
这算什么理由嘛。
“没能恪尽职守?”
这句饱含批判意义的话从芳菲客这个魔物首领口中说出来真是充满讽刺意味,邀月仙君虽说无所谓自己神像被烧的事情,却容不得魔物空口抹黑天廷上人。
“芳菲客,这种话可不能瞎讲,你给我说清楚了!”
他将牌“嗖”一下扔进废牌堆里,犀利的目光射向芳菲客。
拂晓见形式不对,这两人怎么有吵起来的趋势,刚想要劝和,却在下面被向晚拉住手,只听他声音淡然:“邀月仙君,这个问题还是等你下一回合再拿到这牌再说吧。”
确实,那张牌只许做一件事,邀月仙君忍气吞声,只能直起身子,“芳菲客,轮到你了。”
可是拂晓知道,邀月仙君不会再拿到那张牌了。
向晚不想说的话,没有人能从他嘴里撬出来。
他随意拿了一张牌,“真心话:有过几任前任。”
“一个也没有,”他微红着脸偷偷瞟了一眼拂晓,“你是我初恋。”
邀月仙君在心里干呕几声,一活了几千年的老妖怪能他妈是个雏儿?真以为谁都跟拂晓一样傻不愣登就信了。
这回拂晓还真没信,她看着向晚羞赧的模样,心里升起一个疑云:当时在医院等小桌子和老师谈话的时候,他明明说过他有一个心上人。
他在她身后追赶了一千多年。
难不成是逗她玩儿的吗?
可是他说那话时的神情,实在不像作假。
拂晓并不吃醋,也不羡慕。
不管以往如何,但现在他是她的啦。
真心话大冒险没什么好玩的,抽到真心话的人不诉真心,抽到大冒险的人畏于试险。
午夜十一时五十九分,邀月仙君割破食指,将枕头放在地上,对着向晚提前画好的阵法一笔一笔描着,鲜红的血迹干涸后,银白色的法力逐渐显现,不完整的阵法闪着银光,拂晓偏过头,这光亮的刺目,上位大神官果然不虚此名。
指针右跨一步,稳稳指向十二。
邀月仙君将最后一块阵法补上,至此,整个唤灵阵已成。
没有拂晓想象中的妖风大作,也没有妖光盛放,只见邀月仙君头花上的小兔子别针一松,掉在阵法中央。
“叽啾。”
这,这就完了?
拂晓与邀月仙君皆瞠目结舌,向晚则是没忍住笑了一声。
这也太荒唐了。
小兔子别针在地上啪嗒啪嗒跳了几下,白光一闪,竟是变成了真的兔子,只是形态不若普通兔子,只有半个手掌大小。
向晚在唤灵阵外施了一层小法术,为的就是防止瓷枕精逃跑,这下子它可是跑不掉了,在唤灵阵内四处蹦跳,叽啾直叫。
“叽啾!叽啾!”
邀月仙君这才反应过来,一将近两米的大老爷们儿嘴一瘪,深情地望向小兔子,颤巍巍道:“......这可是我最喜欢的发饰,你到底把原来的小兔子变哪儿去了!”
这兔子拂晓看着也眼熟,可不是么,邀月仙君天天别在头上。
怪不得瓷枕精变成了这兔子的模样......
向晚的那道结界不仅拦住了兔子,也拦住了邀月仙君,不然拂晓真怕他一个冲动把那瓷枕精捏死。
“稍安勿躁。”
向晚看了那兔子一眼,一片花刃割破掌心,鲜血涌出来,他嘴里不知念了什么诀,只看那空中粉雾缭绕,血滴飘在空中,一笔一画组成了一个晦涩难懂的阵法。
“叽啾!”
阵法在空中旋转,逐渐与邀月仙君画的唤灵阵叠在一起,小兔子夹在两阵之间,身上绒毛立起,叽啾叫着。
它两耳之间,天灵盖处,缓缓亮起一道浅浅红光,竖直指向上。
“这是什么意思?”
“另一段瓷枕就在它所指方向处。”向晚抽了一张纸擦掉掌心的血。
邀月仙君摸着下巴,“难不成带着美梦段的那个人在飞机上?可是这也不见这红光移动啊。”
不知想到什么,邀月仙君生硬地顿了顿,和拂晓对视一眼,不由得同时得到了一个可怕的猜想:美梦段在天廷上。
它被不知道哪个神官带上去了!
“啊啊啊啊啊啊怎么办怎么办!”拂晓捂着脸蒙克式呐喊。
邀月仙君额角滴落一颗豆大的冷汗:“天廷上这么多口子,鬼知道它藏在谁身上!”
关键是不知道那美梦段是何时被带到天廷上的,若是最近才上去的还好排查,去化凡门查查最近谁出入过人间就好,可若是它已藏在天廷不知几十几百年......
应该不能吧?最近并没有听到过谁一睡不醒的传闻。
也很难说啊,不知道这增长睡眠时间只是邀月仙君一人的症状还是说所有被瓷枕缠上的人都会这样。
这颜荷也没说啊。
向晚手一挥,两个阵法骤然消失了,他把小兔子抱起来递给邀月仙君:“行了,把它带走吧,你来我们家时间也够长了。”
小兔子在邀月仙君怀里一缩一缩的,弄得他浑身起鸡皮疙瘩:“它这就算从我身上下来了吧,不会再让我每天做噩梦了吧。”
“不是,它不是个瓷枕吗,怎么变成兔子了?”
我的兔子别针呜呜呜呜呜。
“你强行把它弄下来,它灵力不足,自然没法变回瓷枕的样子,估计也是变兔子变习惯了吧。”
向晚促狭地笑着:“它确实不会再缠着你了,不过如果它跑了或者死了,没了它指路,想找到带着另一段瓷枕的神官可不容易哦。”
“所以,你可得照顾好它。”
邀月仙君一脸吃了屎一样的表情,合着这东西折腾他这么久他还得把它好生供养起来呗。
这件事给拂晓和邀月仙君都带来了不小的冲击,拂晓直到坐在床上了都还在想着这个事情。
天廷上在职神官不论职位高低包括本生神和后天神在内共有一万多名神官,这可是个庞大的数字,想找到美梦段谈何容易。
拂晓不由得又想到向晚烧了二百一十七位神官的神像一事,她叹了口气,一万多名神官里,有资格立寺庙宫观和神像的不超过三百人,而且基本上都是上位神官,他这是得罪了大部分的人物啊。
说曹操曹操到,向晚叩了叩她敞开着的门,进来坐在她床边。
“今天......还没有给我晚安吻呢......”
他羞红了脸,把拂晓看得一愣一愣的。
怎么会有人脸变色变得这么快哈哈哈哈哈哈。
上一秒还白白净净的,下一秒直接就像柿子一样了。
她心里喜欢得紧,便揽过他啾了一口。
“好啦好啦,安心去睡觉吧,这都快一点钟了。”
于是向晚心满意足地摸着自己被亲过的地方回去睡觉了。
好激动,今夜不知几时得以安眠。
邀月仙君:不敢睁开眼,希望是我的幻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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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你是我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