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杀了她 第2章 事件之章2

下午2：30

案发现场是在一个老旧小区内，看到小区环境的瞬间我们就立即派人去调查了周围监控，果然——只有周边路上的监控是可以看到画面的，至于小区内部的监控则纯粹是个摆设，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坏了。由于这样一个老小区生活的都是些毕竟贫困的人，也没什么盗窃案发生，也就没有人知道到底能不能用，大家都觉得好好着呢，毕竟外表看起来是“好的”。

我手中拿着一踏厚厚的纸和笔，紧随着师傅上了楼，楼下的同事则早早的拉好了警戒线，拦住一众的吃瓜群众，避免对案发现场的侦察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刚要进门，我的师傅就瞧见了我手里拿的这些东西，脸上露出了不愉快。

“那这些东西做什么！”

“你当还在学校吗?需要时时刻刻记笔记，把老师说的话全都记下来？”

“拿着这些东西，你还怎么找线索！”

师傅看起来很生气，不他就是很生气。

我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很大的错，有些紧张，结结巴巴的连忙解释道：“不，不是的师傅，我只是想记录一些可疑的，有用的线索，就是尽可能地把案发现场看到地一切客观地记录下来，这样方便之后回去复盘线索。”

我自以为我的解释还算是有些道理地，毕竟我自己是真的这么想的。

“嗤——”

我并没有等来师傅地理解，只见师傅有些无奈地看着我。

“你呀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你当你是记者呢？”

“线索地记录，由信息核验处地同事负责，他们会拍照留存地。”

“我们要做地是破案！破案！你懂吗?我们要分析现场地情况，首先确人死者是自杀还是他杀，如果是他杀，要根除现有地线索排除犯罪嫌疑人，尽可能掌握案发现场所有有用的线索，牢牢的记载脑子里！不是在你的那破纸上，只有把所有地东西都在记你的脑子里，你才能时时刻刻地分析，不断地根据调查得到的线索抽丝剥茧，最终，找到真相！

“再者，我们也是为了防止信息处地同事有遗漏的地方，想要获得真相，就不能放过一个可疑的地方，你要记住这一点。因为我们是警察，不能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一定要用无懈可击的证据来判定一个人的罪，还原事情的真相。”

看着师傅严肃的脸，我立刻低头乖乖认错：“我知道错了，师傅，下次不会了。”

我知道，只要我这样做，师傅很快就会消气，在他心里还当我是个小孩呢，毕竟我刚毕业不久。

我能有这样的认错经验，还是因为这两个月我没少惹师傅生气。

师傅之前还骂我，说带了我之后以后就再也不想带新来的大头兵了，我一个人顶十个！直接成关门大弟子。

言归正传，说起来这样发生在屋内的死亡案件被发现的一般是比较慢的，如果死者还是一个比较孤僻的，隔了一两个月尸体臭了才被发现都是有可能的，今天这起发现的还算是比较快的，说来也是巧合，报案人是这栋房子真正的主人。

老旧小区都是低矮建筑，一栋楼就4层，每层两户。

据报案人说，她就是案发地二号楼302的房东，姓张，在这里我就叫她张阿姨吧。

待我们上楼后，张阿姨就站在房门前，师傅让我先找她谈话，看有没有什么有用信息。他则先进现场看看有什么情况，之后我们再会合总结所有信息。

我将张阿姨带到了一边，照例开始询问：

“我叫张红梅，不知道警官怎么称呼。”

“我叫陈南星。”

据张阿姨说，那房子是她的，死在房子里的姑娘是她的长租客，那个年轻的姑娘已经租住在她这里好几年了，我问她“好几年是几年？”

她思索了一下，说：“大概三、四年吧？”

“那到底是三年还是四年？”我严肃的问她。

她没想到我居然这么“咄咄逼人”，皱着眉头，脸色有些难看，一时没吭声。

作为一个房东，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死者租住了多长时间，再不济也有收租流水可以证明，她为什么要把时间说的模糊不清呢?她在隐瞒什么？

既然死了人，那么就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的地方。

见她迟迟没有回答，我作愠怒的样子：“张女士，请你明白，我现在是以一名警察的身份在向你问话，你的所有回答都会作为案子的证词，请你谨慎发言，不要有所隐瞒。”

“否则，我们就不是在这里说话了。”

听到我这样说，她顿时吓坏了。

结结巴巴的说道：“警官，我没有骗你，她住了三年快四年吧，具体的我记不清了，我回去查账，查完立马告诉你！你放心，我帐记得很清楚的！”

果然，作为警察问话时还是要严肃有点，要威严，就像师傅一样。

太过温和，面对这样严肃的情况，也会有些人不当回事。

我点了点头继续问：“那你在案发现场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或者物品？”

“你有动过屋子里的东西吗？”

“哎呦，警官，你不知道，我当时看见那个场面，人都要吓傻喽，那还记得注意这些，你说的我都不知道，至于有没有碰过什么东西，那是没有的，就是当时看见死人了，我吓得直接跌坐在地上，打碎了一个玻璃杯。”

“那，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吧？”张阿姨有些紧张和害怕，小心翼翼地的看着我。

“这就不知道了，具体的看情况吧，不过，如果你是真的！不小心的话，那是没什么关系的，正常人第一次突然见到那种情况肯定都被吓坏了。”

听到这话，张阿姨才松了口气。

“话说，你，怎么会突然想到回来的呢？

“房东一年半载的都不会回来一趟吧，这样的老旧小区，水电费估计都是半年一结，怎么会这么巧了？正好让你给发现了？是有什么人通知您，还是？”

虽然我不怀疑这个所谓的报案人就是凶手，但并不妨碍我试探一下她。

这个张阿姨总是犹犹豫豫的隐瞒一些事情，不积极配合，他不问就不说，也不想想人死在了她的房子里，不赶紧调查清楚，以后还有人敢住吗？虽然查清了也不一定，显然这个张阿姨还没有反应过来，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我最后一次强调，我希望您可以积极配合我们的调查，您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还是死者的房东，您一定还有什么重要的信息吧，把所有您知道的都交代清楚！不要等我问了再说，我不问你就不说吗?！等我们查到什么，再找你，你就是蓄意隐瞒重要信息！”

这一次，张阿姨的眼神终于不再躲闪。

翻出手机，开始翻找银行明细以及她的电子账本上的记录。

“原来您是记在手机上的啊？”

张阿姨尴尬的咳了两声，笑着说：“现在谁还记本上啊，手机多方便。”

我没打算让她糊弄过去，直截了当的说：“那你刚刚为什么不直接拿出来呢？还说要回去查账？”

顿时，张姨的笑就僵在了脸上，“那，那不是……”

“不是什么？”我不会再给她任何偷奸耍滑的机会。

“哎……”张阿姨也没想到我一个小年轻，这么难搞，“你一个愣头青，怎么这么厉害，硬是抓着我不放，她的死跟我没关系！”

果然，她就是看我年轻，才不好好说话，老想着隐瞒一些东西！

我没吭声，就那样死死的盯着她，我已经用眼神告诉她你要是再不说重点，搁那胡搅蛮缠，我就带你回队里，好好谈谈，这可是师傅交给我的第一个任务！我必须把完整的信息带回去！

她心一横把手机递给我，一脸拿我没办法的样子，冲着我道：“你自己看吧，我都找出来了，就那些。”

我刚要看，她就打断我，“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她嘿嘿一笑，“那啥，小警官，能不能打个商量？”

我一脸疑惑的看着她，“我全都给你交代喽，真的，我把东西都给你看了，看在我这及时报警，老实交待、积极配合的份上，你一会儿能不能不要抓我？我这么大年纪要是进去了，儿女不好做人的呀！”

果然，这中年妇女脑子里全是弯弯绕绕，有问题！

“你没犯事，我就不会抓你。”

停顿了一会儿，“看来，你自己清楚，做了什么不该做的吧？”

接着，我看向张阿姨的手机，她这个年纪的人又是给房东，记账记得非常的清晰、明了。

她给我呈现的直接就是房租收益那一页，金额都是整数，水电费则是有零有整的有时候多有时候少，按照账本的记录，死者共在此租住了三年零八个月，以及在这里住了很长时间了，怎么会突然发生意外呢？

我将账单和银行流水进行了比对房租确实没什么问题，但是！她为什么要心虚呢?

我仔细翻看了银行流水，户头552599******的应该就是死者，她会固定每半年给张阿姨打款房租，因此很明显就能够看出来。房租都是固定每月1500元，倒也不算贵，但奇怪的是，有几笔汇款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金额不大，也就1000元，但是这既不是房租也不可能是水电费，次数也不是一次两次的，刚刚粗略一看至少有三、四次的样子，最近的一次就在半个月前。

我将手机举起指了指，张阿姨定睛一看，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我就知道瞒不住。”

“这是什么？我希望你能如实回答，张红梅女士！”

“这，这也没什么，其实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孝敬你的？你们既不是亲人也算不上是朋友吧，毕竟她死了你也不见得有多难过，因此排除什么节日红包之类的说法，况且这个数字，难不成她欠你钱了?还是弄坏了什么东西？”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劝你拿出证据来，可不能凭空胡说。”

我隐隐约约觉得，这个线索很重要。

“哎呦，警官，你别吓唬我嘛，我也没想着要瞒你，我这不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嚒。”

犹豫了一会儿，她开口道：“这个，其实，其实是她给我的“封口费”。”

““封口费？””

张阿姨的眼神飘忽，试探的看着我。

我的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什么“封口费”，怕不是敲诈勒索的吧！

不过，死者为什么会给她这笔钱呢?

这背后隐藏的真相会跟她的死亡有关系吗？

想到这些，我张口喝道：“你也好意思？她一个年轻姑娘，你这是敲诈勒索！”

张阿姨立马反驳道：“我可没有！那是她自愿给我的。”

我的胸腔堵着一口气，就在刚不久来的路上我们就拿到了死者的信息，她不过才二十二岁，正值青春，还是给父母双亡的可怜孩子，平日里估计过的很艰难。

我强忍着怒气，告诉自己眼下这个关头还有更重要的事。暂时不愿和这个中年妇女多争辩，没有切实威胁死者的证据，很难给这个中年女人一个教训。

“那她又为什么资源给你呢？”

我话音刚落，张阿姨整个人一下子就变了，阴阳怪气的说道：“那还不是因为她自己不检点！私生活混乱，要不然，也不会想着要堵我的嘴。”

不用我多说，这个热衷于八卦的中年妇女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跟我分享她知道地关于死者地**了，要不是“封口费”她估计早就按耐不住地到处宣扬关于死者地流言蜚语了。

“那个小姑娘啊，你别看她年纪轻轻的，可不是什么纯真善良的好姑娘，整天啊不知道带多少个男人回家，水性杨花！不知检点！”

“一开始我还不知道的，是偶然一天，我回来看看，就看到她带了一个男人回家！”

“她成年了，交男朋友也很合理，你有必要说的这么难听吗？”

“嗤，警官，你这话说的，我是那种冤枉好人的人吗?”

“如果是一次两次就算了，我可是好几次看到她带不同的男人回家！”

“而且，后来我才知道，她原来是有男朋友的！”

“所以，你就敲诈勒索她了？”

“哎呦，警官你这是说什么呢，没有证据你这就是污蔑，小心我举报你！我可没有干这种事儿！”

眼前的中年妇女一下子就硬气起来了，态度和刚刚完全不一样。

我强忍着怒意，“你继续。”

“我也没有故意每天盯着她，我就是闲的没事偶尔回来找我的老邻居，老姐妹儿聊聊天、打打牌，打发一下瞬间，顺便看到了。”

“可是是她自己心虚吧，居然害怕我把这些事情告诉她的男朋友，于是就主动给我打了钱。”

“我可是第一时间就拒绝了她的，我怎么能收她的钱呢！”

“结果这丫头非说我年纪大了，这个钱就当是红包让我买点蔬果什么的。况且这么多年租住我的房子，也多亏了我关照。我心想她说的也没错，我这人还是很讲良心的，一直都没有涨她的房租，就心安理得的收了。”

“那后面几次呢?”

张阿姨愣了愣，磕磕巴巴道：“后面几次……是那丫头，又换男朋友了，她总换，我也劝过她，趁着年轻，早些找个好人家嫁了吧，这样自己也省的过苦日子。”

见我一脸不相信，张阿姨似乎有些急了，“我真没有勒索她！不信我给你看聊天记录！”

话了，她立刻翻手机。

“这钱，你拿的就不虚吗？”

“这……我和你说实话吧小陈警官，一开始呢，我也是觉得不太好的，毕竟……你说是吧，平白无故的，我真没想在外面乱说话的，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是这丫头自己多心了，她估计也是怕我不收那钱，直接打我卡里了，我给她换过，你看！”

张阿姨举起手机，给我看她跟死者的聊天记录。

张阿姨——柳丫头，你这钱是不是打错了?

租客小柳——张阿姨，你就收下吧，是我的一点心意，这些年多亏您的关照。

张阿姨——哎呦，柳丫头你这话说的，客气啥，你快把钱收回去，这没来由的钱我可不敢拿。

紧接着就是一个1000元的转账，但是死者并没有收，过了一天后就自动退回了。

看来，张阿姨确实曾经把钱还给过死者，我向下翻了翻记录，她们几乎没什么交流，也没有转账记录了，后来她再也没有说要把收到的钱还回去了，她为什么又突然心安理得的收呢了?

我把手机递给她，她手里抓着手机，也没跟我绕弯，直接道：“你肯定也看到了，后面她也没收那个钱，之后的几次，我也就收了，也怪我贪心，第一次之后也没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后来她给我发钱，我也就毫不客气地收了。”

“毕竟，白给的钱，哪有不要的道理呢?”

张阿姨微笑着看着我，我心里一阵毛骨悚然，都是源自人性深处地贪婪。

张阿姨仅仅是占了一些小便宜，但那个柳小姐的死亡原因会不会与这个有关也难说。

之后，张阿姨也表示这钱拿的她心里不踏实挺后悔的，如果柳小姐还有亲人的话愿意把钱还给他们。

最后，我问她是怎么会想要突然来看柳小姐的呢？

她告诉我，原因很简单，因为柳小姐的电话打不通，而且如今七月份了，她已经拖了一个月，也是时候交下半年的房租了。

张阿姨是来收租的。

在我临走之际，她又犹犹豫豫的告诉我，她怀疑柳小姐是被其他人杀死的。

这是一起凶杀案！

因为，柳小姐完全没有自杀的可能，她没有什么难处，也不是一个心思敏感内敛的人，反而格外的奔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