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还不是个白月光了 第8章 第8章

姜召余是个懂得心疼人的好师弟，容蓉在厨房忙活的时候，他知道进去给师姐打下手。在相继打碎一碗一碟后，被师姐赶了出来。

今日他是寿星，他最大，不用修行，不用温习功课，无所事事的在院子里闲逛，搓搓“黑白无常”的狗头，咯吱咯吱踩地上的积雪，拿石子偷袭树上的麻雀，自己玩得很开心。

赵黎从屋里出来的时候，看到了院里那棵他不不知道名字的大树。干枯的树枝上覆着积雪，姜召余身形修长，背对着他立在树下，如谪仙一般，“黑白无常”乖乖地蹲在他脚边。白雪、银树、少年、黑狗，如同一幅画，静谧美好。

刚要感慨一句现世安宁岁月静好，就看到姜召余飞起一脚踹向树干，然后飞快地跑开，树枝上雪簌簌地落下来，都落到了“黑白无常”身上。突如其来的凉意，吓了“黑白无常”一跳，赶忙跑离树下，看到赵黎在这边，跑过来，蹭着他裤脚嘴里发出委屈的“呜呜”声。

姜召余恶作剧得逞，在一边哈哈大笑。

赵黎瞬间无语，姜召余怎么总做这种破坏氛围的事情！

“师弟，你来啦。”姜召余看到赵黎，笑容明媚。

姜召余脸上灿烂的笑容，如同一股灵流撞在了赵黎的心上，一瞬间赵黎心头鹿撞。

定了定神，赵黎走过去，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木盒，递给姜召余。

“姜召余，生辰快乐。”赵黎的维持着语调的波澜不惊，心中却是有那么一点点紧张。

姜召余笑眯眯接过木盒，打开看到了魔尊重黎的皮影人，高兴的抱住赵黎，差点给他勒断气：

“师弟！你可真是我的好师弟，师兄太爱你了！”

然后一个上午皮影就没再离手，等到容蓉的菜都上桌了，还不舍得放下。

帮赵黎恢复记忆这事，近来有了眉目，华仲一直在闭关研究，中午只有师姐弟三人庆贺。

“阿召这么喜欢魔尊重黎，哪日等他来了，说不定两三句就能把你骗走。”容蓉看他还在玩皮影人，笑着打趣他。

“那哪儿能，我还是要跟师父、师姐还有师弟在一起的，谁骗也不走，魔尊重黎也不行。”姜召余接了话，摆弄皮影的手却没停下，他扯着引线，牵着皮影“重黎”做出各种招式动作来，嘴上还“哼哼嘿嘿”的给招式配音，就差拉快幕布、配上锣鼓开戏了。

看着菜都上齐了，姜召余还没有停手的意思，赵黎伸手拿走了姜召余的皮影，又给他手里塞了一双筷子。姜召余也不恼，看着满桌子的菜甚为开心，有甜的、有辣的，都是他喜欢吃的。

容蓉看这俩人感情这样好，很是欣慰，先前她还担心赵黎会因为误伤的事情心中有疙瘩，如今看这两个人的相处模式，确定自己想多了。

“阿召跟咱们不周仙府的其他弟子还真不一样，旁人都把凌初神君当信仰，只有咱们阿召喜欢魔尊重黎。不过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不喜欢凌初神君？”

“我没有不喜欢啊。”姜召余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在嘴里胡乱嚼着，“书上写的他修为高，人温润和善，以苍生为念，为了六界牺牲了自己，很是了不起。只不过我觉得，他去牺牲，爱他的人该伤心了。这样其实不好。”

赵黎听了这话，玩味似的看了姜召余一眼。姜召余思维很跳脱，平日里大多时候不着调，偶尔认真说一次，还是这样清奇的角度。

容蓉听了一乐，道：“可别说凌初神君坏话了，年年你都被昆仑幻境拒之门外，今年还不赶紧好好求求凌初神君，保佑你能顺利进去，昆仑幻境里可都是他的术法。阿黎也是，年初一你要愿意，可以跟阿召一起去。”

“昆仑幻境？是什么？”自从赵黎来了不周仙府，课上的东西他都了然于心，今日突然听到个他记忆中没有的词汇，很是好奇。

“那可是不周仙府的镇山之宝呢，会掉宝贝的。”姜召余接了一句，只不过语气酸溜溜的。

赵黎看他一眼，不明所以。

“每年初一，昆仑幻境会大开，不周仙府的新弟子可以前去求个新年节礼。偶尔会求得术法、法器，大多时候求得的是对新弟子的寄语卷轴。但是，一生也只能求得一次。前些年还有些弟子专门请自家师父掐算个好的年景，希望能得个好物。不过，收效甚微。是以，很多弟子都是入门第一年就去碰运气了。”容蓉说着，看了看明显不耐烦的姜召余，有意逗他道：

“就是咱们阿召，年年去，年年被挡外头，连个寄语卷轴都没捞到，可不是要对凌初神君有意见了么。”

“今年我就不去了，也不是非要他那破卷轴。”姜召余生气了。

赵黎听着这话微微吃惊，难得见姜召余不高兴一次，忍不住又多看了他两眼，看他除了生气眼里好像还有些难过，忙开口哄他：

“拒绝你次数多了，想来是后面给你备了份大礼。”

“是了，师父不也是二十年前才得了五品莲花印么，不周仙府独一份。”容蓉接过话茬。

“师父那是之前没进去，不是给挡外头了！”姜召余仍气呼呼的。

“那也是前面积累了那么多年。下一份不周仙府独一无二的宝贝肯定是你的。”容蓉继续哄他。

“肯定是，说不定今年初一就得了呢？”赵黎与容蓉一唱一和。

姜召余是真没心没肺，被两个人配合着一哄，脸立马阴转晴了，“好吧好吧，今年再去看看。诶，我的长寿面呢？”

容蓉瞧他这般好哄，笑着摇着头去给他端面。

长寿面摆上桌，姜召余对着面双手合十，对着面开始许愿。

样子倒是虔诚，只是赵黎看着他对着面傻乎乎许愿的模样，忍不住想乐。

姜召余许了三个愿望：一愿他们师徒四人一生平安幸福，二愿他自己有生之年可以结丹，虽然希望很渺茫，三愿赵黎早日寻回记忆，不要留下遗憾。

每年的三个愿望前两个都是一样的，只不过第一个愿望今年多了一个人，而第三个愿望往往都是新一年要吃到什么好吃的、玩到什么好玩的，今年，他把他的愿望给了他的师弟。

晚上是药宗和姜召余玩的好的几个师兄弟帮他庆祝，约在饭堂的小厅里，这种聚会容蓉一般不去，往年怕姜召余喝多，只是估摸着快结束时去瞧一眼，今年有了赵黎陪着姜召余一起，容蓉难得省心，早早休息去了。

为了不让师父和师姐担心，往年姜召余很有分寸，每次都是点到即止。今年有了赵黎陪着，就放开了胆子撒欢似的跟几个师兄弟喝酒。

赵黎千杯不醉，师兄弟几人推杯换盏很是尽兴。月近中天，除了赵黎之外，其他师兄弟有的醉倒在桌子上，有的醉倒在桌子下，姜召余则挂在了赵黎的脖子上。陆陆续续有师门来领人，宴饮也就散了。

赵黎本来打算就着姜召余挂在自己脖子上的一只胳膊，把他架回去，试了两次放弃了。姜召余已经醉的不省人事，想扶着他回去简直痴人说梦。

这个年纪的姜召余个子刚到赵黎的肩膀，赵黎索性弯下腰一把把他打横抱起，踏着厚厚的积雪，在月光下向百草别院走去。

怀里的姜召余虽然喝的醉醺醺的，但是酒品极好，安静在赵黎怀中睡着，时不时轻轻哼一声。

百草别院与其他赴宴的师兄弟的居所恰好在相反的方向，走了一段就已离了喧嚣。夜很静，静到赵黎只能听到怀中人舒缓匀称的呼吸声和自己胸腔中有力的心跳声。这段路不长，但赵黎觉得呼吸声和心跳声他听了好久。

到了姜召余的房间，赵黎帮他脱去外袍和靴子，给他安置到床上，从柜子里拿出一床厚被子仔细裹他身上。新雪初晴，夜里很冷。

收拾妥当，赵黎在姜召余床边慢慢坐下，用自己绝对想象不到的柔和的眼神看着床上一梦正酣的人。喝了酒的缘故，姜召余脸颊上晕着一坨红晕。赵黎盯着那团红晕瞧了一会儿，然后缓缓俯下身，轻轻在他脸颊上啄了一下。

“嘿嘿”，这时候姜召余不知道在梦里梦见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把刚才做了“坏事”的赵黎吓了一跳。

“还要……”姜召余在睡梦中咕哝着。

赵黎定了定心神，问道：“当真？”

“嗯……”姜召余迷迷糊糊的又吐出一个字。

盯着姜召余吐出字的双唇半晌，赵黎大着胆子，吻了下去。

第二日清晨，饭堂的餐桌上，姜召余喋喋不休：

“我以后还是少喝些吧，昨儿喝断片儿了，脑袋疼不说，还做了个噩梦。”抱起早上容蓉刚给他煮的醒酒汤，咕咚咕咚喝了几口。

赵黎瞧了他一眼，没吱声，容蓉则笑道：

“做什么噩梦啦？这是被梦吓到了。”

“梦到我好像溺水了，久久喘不过气来，差点憋死。”

“咳咳……”赵黎喝豆浆喝呛了。

重黎读条完毕，昆仑幻境恢复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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