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还不是个白月光了 第2章 第2章

雕梁画栋的房间，金碧辉煌的装饰，四周摆件皆是六界珍稀宝物，氤氤氲氲仙气缭绕，姜召余坐在一张雕花书桌后，书桌一角摆放着三件玉石摆件，分别是栩栩如生的小凤凰、小孔雀和小老虎。催动灵力，三个小摆件被姜召余引入掌中，低头端详，碧绿的玉石剔透莹润，水头极好，一看就是六界难得的凡品。正握在手中把玩之际，忽然一股淡淡的松叶清香飘来。

“阿召，快醒醒，再不出发师父要等急啦！”

一梦正酣的姜召余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昆仑界不周仙府药宗一间简陋的弟子房，床边是瞪着一双杏目的、与他从小一同长大的师姐容蓉。

揉揉眼从床上坐起来，想着梦里那一派富丽堂皇，再看看这周围除了一床、一套桌椅、一个衣柜的惨淡景象，不免有些起床气，认真对容蓉说道：

“师姐，你知道你这一嗓子，让我损失了多少银子么？”

容蓉见他坐起来仍赖着不动弹，上去一把拧上他的耳朵，佯怒道：

“你损失了多少银子我不知道，但是再不起，耳朵也要交代在这里了！”

“啊啊啊啊……疼疼，师姐手下留情”，姜召余忙捂着耳朵从床上跳下来，拿起床头外袍往身上套，不消片刻就已穿戴整齐。容蓉在一旁瞧着她这个师弟无奈的直摇头。

今日他们姐弟二人要随着师父去后山集灵，他们是昆仑界不周仙府药宗的弟子，凡人想要成仙飞升的第一步就是在师父的指导下集灵结内丹。不过姜召余对这事倒是不甚上心，他被捡回来的时候，就被查验过资质，天资不足，恐怕集一辈子的灵气也难以结气化丹。是以当时不周仙府的剑宗、印宗的仙师们均不肯收他入门，送来药宗也只有他师父华仲仙师不嫌弃他，把他收入门下，使他免于沦为不周仙府奴仆的命运。那时候，他师父才刚把他不足三岁还被火毁了容的师姐救回师门，照顾两个孩子也实属不易。

好在姜召余先天乐观，虽然先天不足、身世不幸，但他满足于有疼爱自己的师父和师姐，这近十六年来过得平安顺遂。

不过姜召余始终有个执念，认为如果不周仙府不那么穷，就更好了。天地良心，不周仙府作为人间第一大仙府是当真不穷的，只不过总拿着不周仙府跟他梦里的仙境相比，未免太过偏颇。当然，姜召余自己不觉得他的判断有失公允。

跟着师姐一起与师父汇合于药宗山门。华仲仙师立于药宗牌楼下，已年逾五十，不同于不周仙府其他衣袂飘飘清冷孤寂的仙师，他身上多了几分书生的儒雅和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悲天悯人的情怀，也不似其他仙师那般万事不萦怀的超尘脱俗，他时而眉头微蹙、时而开怀大笑，是个极为爽快的老头。用姜召余的话说，师父身上的人气儿比其他师伯师叔要多些。

姜召余见到华仲，忙舔着脸凑过去，笑道：

“师父，咱们今日是御剑么？” 姜召余最喜欢的就是在剑上飞行，奈何结丹不成，这辈子难以自己御剑，所以格外珍惜这样的飞行机会。

“自然，不过你可要坐稳，你要是掉下去了，为师可是不会下去捞你的。”华仲知道小徒弟的心思，倒也宠他，召出一把结契的佩剑，将两个徒弟拎上佩剑，向后山飞去。

不过半盏茶功夫，三人已然在不周仙府后山山顶落地。旁的山，山顶总是一个峰，不周山是个奇葩，山顶是个光秃秃的平台，仿佛本来的山峰被一剑削了顶。

“为师发现，此处的确如传闻中所言，灵气自十几年前开始渐盛，你们二人今日便在此处好好修行，切莫懒怠。”

容蓉资质平平，三岁时被华仲收入门下，十几年了仍未结丹，格外珍惜这样的机会，席地而坐盘腿修炼。

而姜召余知道这辈子没啥希望，反倒不那么专注，只坐了一盏茶功夫，就不想再练，凑到华仲跟前闲聊天。华仲知道姜召余开了口就没完没了，怕影响容蓉，抬手在她周边布下一道隔音结界。

“师父，这后山的灵气变化你是怎么发现的？”

“……”

作为一个修仙之人，周边灵气强弱还分辨不出来，这还修哪门子仙？当然，华仲不会把这话说出来，怕伤到小徒弟的自尊。

“因为为师聪明，所以能发现！”

姜召余叹气，师父可真不客气，这自恋是随了谁？姜召余不想太过打扰师父和师姐，自己四处溜达，拔了根狗尾巴草，逗草丛里的小虫玩。

华仲瞧他当真无聊，又把他唤过来。

“上个月为师吩咐你将药典第二卷背完，背的如何了？”

姜召余一怔，今日不是来集灵的么，怎么还查问起功课了？好在他修行不行，学习医术还是从不懈怠的，傲娇道：

“您既然说了背完，自然是背完了！”

华仲瞧他模样，就挑了一段开始抽查，姜召余对答如流，让华仲连连颔首，甚是满意。

“瞧你如此用功，为师甚是欣慰，今日有个有趣的让你瞧下。别眨眼！”

说着右手汇起一道灵流，向天空打去。灵流在天空中上升一段，突然撞到一个结界，然后姜召余看到原本蓝天白云的景象都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的金色封印，周边还镀着一层白光。封印显形不过一瞬，天空瞬间又变成原来蓝天白云的图景。

“哇！封印！”姜召余看得有些呆，脱口而出道：“这封印怎么那么大？这得多强的灵力才能绘出这个封印啊？封印不都是通体一色么，为啥这个还镀着白光呢？这就是从传说中的天印么？”

“能问出这些问题，证明《昆仑界通史》这课没学好，等回头再开课时，罚你再去跟班听。”

姜召余恨自己多嘴，又要跟刚入门的弟子拼班听课，他都丢不起那个人，但是心中疑惑还是忍不住问出：

“师父，之前《昆仑界通史》不是说天印看不到么，现在为啥能看到了？”

华仲终于听到了个有脑子的问题，道：“这近一万年来，天印的确是看不到的，十几年前据传天印被毁了一个缺口，后在顷刻之间又被修补好，大约是因为封印毁时破坏了原来的印体上的隐形术法吧。这越来越盛的灵气，应该也是那时封印损伤的缘故。”

“这天印是谁弄破的啊？”

“……”

“怎么做才能把天印弄个口子啊？”

“……”

“顷刻之间是谁补好的啊？”

“……”

“师父你怎么不说话？”

“……，因为为师也不知道。”

“好吧……”姜召余有些讪讪的，又道：“师父再打一道灵流到天上，咱们再看一次呗，我方才没瞧清楚。”少年人对新鲜事总是感兴趣的。

华仲摇头不肯。姜召余跑到容蓉身边，将她唤醒，朝她眨眨眼：“师姐，师姐，你见过天印么？”

容蓉一脸茫然摇头。

姜召余奸计得逞道：“师父方才给我瞧的再给师姐演示一遍，可不能厚此薄彼！”

华仲没想到他这般无赖，还拉了容蓉说项，想来这天印虽是秘辛，倒也无意瞒着自家徒儿，便起手又打出一道灵流。

姜召余在华仲出手的一刹，拉着容蓉指着天空道：“师姐别眨眼，看天上！”

不过这次灵流还没有触到天空中的结界，便撞上了什么东西，然后见到有个黑影从天上落下来，远远地不知道落到哪里去了。

姜召余：“……”

华仲：“……”

容蓉：“……”

容蓉一脸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华仲，又看了看姜召余，不知道这二人卖的什么关子。好在她早就习惯了她师父和师弟不走寻常路，也不觉得如何。姜召余挠了挠头，打破这瞬间宁静的尴尬。

“师父，第二下好像打到鸟身上了。”

华仲： “……”

容蓉：“……”

在姜召余的怂恿下，华仲第三次向天空打出灵流，这次比较顺利，天印再次显现，看过后，华仲忙催着两个徒弟赶紧修行，于是，三人又开始集灵。

姜召余能感受到周遭灵气缓缓汇入体内，此处灵气比不周仙府其他地方不知道浓郁多少倍，然而尝试多次集灵，虽然灵气能够在丹田气海中汇聚下来的比其他地方多些，但相对于结丹来说还是杯水车薪。人间修行，灵气最盛之处莫过昆仑界，昆仑界里莫过不周仙府，不周仙府莫过这后山。在这里都没办法，那恐怕是真没办法了。

姜召余想到此处，不免有些失落，又怕师父和师姐担心，不肯表露分毫继续盘腿闭目，只不过不再费力集灵，而是将先前看的药典中的各种草药在脑中过了一遍又一遍。后又想到后山多草药，起身去寻。

没走两步，就看到一个一身玄衣金线绣云纹的男人躺在地上，脸上有些血污。看衣服，姜召余第一反应，这厮应该是个有钱人！上前探查，发现这人还有鼻息，那证明是个活的！再仔细检查，右腿好像断了，看起来像是摔的。

姜召余脑袋一转，知道摊上大事了。扯着嗓子朝着不远处的华仲喊到：“师父啊！刚才你打下来的不是鸟，是个人！还有气儿呢！”

这会儿遭受了无妄之灾、昏迷不醒的魔尊大人还不知道自己先前竟然被无知的凡夫俗子认成了鸟类。

姜召余：初次下凡，没见过封印，乡巴佬的模样莫怪。

重黎：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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