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滴石穿 第13章 姜绝重伤

第十三章

听到呼喊声，赶到的尤诺看见入口石堆旁倒在地上一名疆域服饰的十六七岁少年。

弯下腰撩开遮挡在受伤少年脖颈处的辫子，有两个明显的蛇牙印。

在伤口按了下去，血是鲜红的，松了一口气，“还好，没中毒。”

尤诺想探少年脉象，摸到手腕却紧皱起眉头。

怜雪问他怎么了，只听他犹豫着开口，“残存气息却无脉象，非生非死之人，乃是毁天灭地不祥征兆，该杀。”

怜雪看着受伤的可怜少年，虽然于心不忍，但如果是以毁天灭地为前提，牺牲也是少年宿命。

稍微受了点轻伤的舞柳和岩卿随后走了出来，恰好看到瘫倒在碎石旁的那张稚嫩面容。

舞柳见尤诺握着刀要扎下去，施法打断且怒斥一声，“让开！”

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瓷瓶取出一颗青色丹药，指尖贴在冰凉嘴唇，把药硬生生塞进失去意识的少年嘴里。

“消消肿。”滴溜一转眼珠的岩卿，秉着不能见死不救的想法把半边莲捏碎，敷在受伤少年被蛇咬过的伤口上。

随之少年唇角溢出一道淤血痕。

舞柳轻轻唤着少年姓名，“姜绝，姜绝……”仍然不见好转，匆匆忙忙把人横抱靠在自己怀里。

被打横抱起来的姜绝一只手环住他脖子，一只手无力垂落着。

岩卿不计前嫌发话，“你赶快快带他回道观，他流了好多血，别耽搁疗伤了。”

看着舞柳和岩卿两人之间心平气和的谈话，弄得尤诺作法反而更加尴尬。

走在回道观的路上，岩卿哼着小曲，“你过来。”主动示意傀棠靠过来，附到他耳边说悄悄话，“酆都城外伤你的人遭报应了。”

傀棠听他小孩子气的话，心里暗暗叹气，细声嘱咐到，“这话在我面前说说就罢，莫要在道观里宣扬。”

就算在酆都城外出手伤他们的人当真是姜绝，遭报应一词用得还是有些过分的。

道士和小道童们早早歇下，睡不着的老道长为出行众人留了门。

圆月清影落入道观大门，高挑束发男子怀中抱着面色如纸少年，“劳烦老道长抓些活血通络药材给我。”

老道长对他抱回的人流露出诧异，神色仅是一瞬即逝藏于月色，未被满心关注怀里少年的人察觉到。

“好说，贫道这就去取。”

岩卿一行人回到道观时，草药煎煮过后的腥苦依旧浓郁，不禁感叹，“道长倒是挺舍得的嘛，人参可是大补的药材。”

傀棠笑笑，“你忘了前尘，药理居然没忘。”

岩卿骄傲应答，“当然记得。”

碍于在山洞的行为，尤诺问过老道长摸索到姜绝暂住的房间前，“叩叩叩——”敲了敲门。

浅喂了半碗药汤给卧榻静静躺着的姜绝，舞柳便听到门外动静来开门。

见到来者是百花枯圣主，他冷言相问，“你就这么急着杀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

对于他的质问尤诺并不辩驳，“我确实想杀他，姜绝生无脉象是活死人，其实你更该亲手杀了他才对。”

尤诺把手中锦盒打开，把盒中一根补气血的北芪呈现出来，“你拿去用吧。”合上锦盒，连盒带物交给他。

看着自顾自离去的圣主背影，舞柳淡淡抛出一言，“你们百花枯宁愿苟同罗刹鬼帝，也不信一个生病少年无辜，可我伏羲琴相信。”

方才，老道长取药材的时候已经告诉舞柳，姜绝出现在山洞入口是因为找不到他。

询问小道童得知他去往山洞，担心夜晚山路不好走，连晚饭也没吃特意去找他的。

他们不过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既然姜绝在意他，他又如何置之不理。

回到屋内，躺在卧榻的少年意识昏沉，丝毫没有要醒的意思。

前尘他护不住一块笨石头，石头葬身苗疆，如今苏醒后认敌为友，面对女娲弃子他无能为力。

现今就连人类少年，他竟然也保护不了了吗？

看着昏迷不醒的人，他继续捧着碗用汤匙一点点给姜绝喂药，一边嘴里念叨着，“麻烦。”

隔间，脑海中不时浮现一针见血的犀利批判言语，尤诺翻来覆去睡不着。

舞柳批评得在理，百花枯守护苗疆百姓，自己却因书籍记载一句不祥，企图索取一个少年性命。

确实是他有悖仙门本心。

自言自语道，“一根北芪也算道歉了。”

至于罗刹鬼帝屠戮酆都城，三界尽知，他原本是不打算掺和。

奈何大哥尤谷书信一封，示意他罗刹鬼帝要到苗疆调查半边，并且妖皇有意相助罗刹鬼帝，怜雪是妖族，他不能不顾及怜雪。

想着想着，反而入了梦乡。

夜深人静，道观仅有一间屋子亮着微弱烛光。

虽然姜绝的气息平缓，但是手脚冰凉迟迟不醒，舞柳不放心所幸不睡了。

尽管熄了灯，罗刹鬼帝不放过闲暇在打坐调息，“噗”一大口血吐在地上。

他根本就没被蛇妖伤到，怎么内息又乱了？

伏羲琴造成的伤基本上好得**不离十，酆都城外那枚飞针无毒谈不上影响。

看来这次扰乱内息的力量是那束灵光，而且那束灵光好像认识舞柳。

或许他要叨扰叨扰舞柳了。

翌日，傀棠借送早饭的机会，顺利见到了那个守在床沿边的男人，“别误会，我没有恶意。岩卿吃早餐时提及的，万一姜绝醒来总是会饿的。”

目光轻落在自己印象中十恶不赦、厌恶至极的罗刹，舞柳突然开口，“你应该记得姜绝说过他脉络淤堵，实则他压根就没有脉象，以我的本事看不出来他伤势如何。

“你罗刹鬼域可有医治办法？”

没想到他会向自己寻求帮助，傀棠笑意微敛明显是吃惊的，既然他开了这个口就做个顺水人情罢，“确实有个办法。十指连心，你用针取两三滴他指尖的血。”

舞柳照做完，把血滴装在早饭盘的一只空碗里。

“干嘛？”睡懒觉睡得很香的小芙蕖被主人叫醒不情愿地撇撇嘴，收到主人吩咐，“小芙蕖你闻一下。”

鬼偶妹妹小芙蕖拿过装血的碗，轻轻嗅了嗅，两眼放光赞叹不已，“这是谁的血啊，是很好闻的药香味，就是稍微有点冰，正常的血是热的。”

因为姜绝昏迷血脉不通畅发凉，舞柳煎煮的汤药里有不少滋补草药，血里有草药香不奇怪。

傀棠表示无大碍，“发冷是惊吓过度，调理汤药再加一钱灵香草就好。”

送上顺水人情，随即傀棠就向他直说来意，询问出现在山洞内的那一束灵光是何物？

舞柳摇摇头，“我不清楚。”

其实舞柳也不确定那束灵光从何而来，是什么东西，毕竟那束光是凭空出现的。

傀棠毫不避讳地说出，“那束灵光可以替你疗伤，却不知不觉间扰乱了我的内息，当时我闻到了一股苦涩味，若我猜得没错恐怕是神农鼎现世了。”

同为上古神器，神农鼎与伏羲琴存在共鸣，不过舞柳生于天界没见过生于人界的神农鼎长什么模样。

仅仅是一束带有治愈的灵光，当时舞柳未感知到任何神农鼎气息。

他立即否决了傀棠的想法，“你想多了。上古神器皆修成人形，神农鼎不可能是一束敌不过蛇妖把戏的灵光而已。”

又补充一句，“何况你和神农鼎交过手，应该清楚他生得是何模样？”

存于傀棠脑海中的记忆全部是碎片化的，他不记得自己为什么去弑杀岩卿，也记不清遇见岩卿之前的很多事情了。

傀棠再是开口，“如果我说不记得了，你会信吗？”

当时苗疆幻境内傀棠被露清儿和圣姑联手牵制过，女娲族秘法无法彻底毁灭罗刹之身的他，只能合力能够短暂禁锢住他。

在神识尚算清醒之际，他见到了一个模糊身影，辨不清是男是女，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罗刹鬼域。

是滇娘用罗刹追踪术赶来苗疆，把他们罗刹鬼域的帝尊带回。

若是平常舞柳面对厌恶之人，一定会坚决回答不信，然而想到老道长的言行和自己下意识想起岩卿喜好荔枝。

他微微犹豫，脸上仍然是一贯淡然，旁敲侧击地去问，“我暂且相信你，但有一个疑问，老道长认不认识你？”

被这么一问，傀棠顿时糊涂了，以为他想问的是老道长拿出对于道观极为重要的史册，是不是因为认识自己。

于是想要辩解一二，“老道长和尤诺可能熟识，才热心拿出史册的。”

道观是修道成仙的道家净地，与入世救人仙门有所差异。

显然，傀棠没能明白他意思。

身份各异的几人齐聚道观，老道长丝毫不担心扰了清净，更没有驱赶他们的意思。

舞柳终于笃定心中疑惑，“不，我们曾经到过这座道观，只是我们都忘了。”

女娲石、伏羲琴、神农鼎，三大上古神器目前已经闪亮登场！

接下来还有一位隆重神器帅哥要登场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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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姜绝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