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小安小声翼翼的埋怨,林呦换好鞋第一件事就是去卧室翻箱倒柜寻找两个月前购买的花露水。
本就不大的房间凌乱地堆积不少林呦私有物品。这是小安第一次进林呦卧室,目光频频投向飘窗正中央缠绕橘色彩灯的玻璃瓶子。
他将剧本搁在床尾,探身仔细查看。看得出来整整一瓶星星花了不少林呦心思,他欲要伸出食指戳一下时,刚从木箱里翻出花露水的林呦抬头高声遏止他:“嘿!那个不能碰!”
他吼得响亮,吓得小安一哆嗦。
林呦快步过来,把花露水递给他,自已则不动声色遮挡住装满彩色星星的瓶子。
小安不明所以,但还是自觉错开位置,避免林呦把他当贼人。
碍于是林呦诊珍的物品,小安也不敢乱走,姿势僵硬地伫立在一堆杂物之间。他给自己喷了些许花露水,止了痒,便想起来这里的目的:“对了,这是韩哥让我给你的剧本,你看看。”
“韩哥说,剧情有些许民国风,你可以近期多看看民国电影或者演技视频的视频。”
林呦点头,拿起剧本随意扫了眼,大概了解剧情和人设:“啧,难怪韩哥说有人推荐我,要不是看了背景时期,我姑且会认为剧本是不是按照我写的。”
“长发,这点像我,温柔中带点倔强,嗯,是我的特点。相貌瑰丽?什么描述,我就当他夸我……”
小安在一旁听得汗颜,伦自诩,林呦称第一,没人敢称第二。
林呦摇头啧啧几声,说是双男主,怎么结尾是BE呢?
小安震惊,怀疑自己听错了,他欲言又止,没忍住请教:“你是说……这是两个男人的爱情故事?”
林呦反问:“难道不是吗?”
小安疑惑:“是吗?上面不是写了兄弟情?”
“你还是太年轻了点。”林呦一副过来人的架势:“这是一本披着兄弟情的**电影,懂?”
小安迷茫摇头:“老实说,不太懂。我怀疑你是腐眼看人基。”
林呦和他说不通,摆了摆手:“算了,我和你说这个干嘛。单身狗懂什么嘛……”
小安:“……”大可不必,损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同样是单身狗,何必把自己看得如此高清脱俗。
眼见时间也不早了,小安不愿久留,掏出手机打开档期表:“对了,韩哥还说有公司准备找你合作,说是想找你拍东京杂志封面,看你怎么想。”
“你不是说你缺钱吗?”小安在手机上敲敲打打,语气随和:“我看你最近时运挺不错的。难得出演男主,还是小众题材,刚走上正轨,这不又有公司找你合作。依我看啊,你就该抓准时机,步步登高!”
不太对劲。小安喋喋不休,林呦却听得身心通寒。手里的剧本被他无意识揉搓成一团,面色暗沉,嘴唇不安抿了抿。
从这从天而降的男一号砸向他时,他就能感觉有人在窥视他。至于是谁,他摸不清,他甚至自暴自弃地想,说不定是某位大佬放长线钓大鱼呢。
看见灯火飞蛾扑火一样,不惧生死,背后之人约摸就是看上他这一点。
聚光灯照下来,映得林呦脸色苍白。小安见他愣神,抬手在他眼里晃了晃:“林呦?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嗯?”林呦猛一回神,眨了眨眼,突然笑了:“你觉得我应该合作?”
小安满心欢喜,欢快点头:“当然啦,有资源有钱,对你无坏处,何乐而不为呢。”
是啊,何乐而不为呢。还完最后一笔钱,他就能无债一身轻,可以追寻自己的生活和感情。
他恍然幻想,或许是陆凛初帮了他呢?虽说两人处于分手状态,可看陆凛初的形式方格,不太会释然一切。
要真是这样,林呦会抄起家伙上门连夜暗杀陆凛初。好踏马操蛋,林呦在心里咬牙切齿地想,他接了广告合同和送上门的资源,那陆凛初不就成了他金主?
他们关系不就乱套了!不对等了!!
哦不,等等等,林呦伸出食指揉了揉眉心,还没实行伺候金主义务呢,目前只是想想,不到金主和情人的关系。
他沉着脸在一旁天马行空,猜想没得到证实,咽下心中的困惑,弯起眉眼,告诉小安:“我知道了,我明天会去公司一趟。”
“那就好!我生怕你平白浪费这么好的资源呢。”小安吐了吐舌头,笑着打趣他。
林呦慢慢拉平剧本,捻了捻边角褶皱:“我又不傻,好不容易获得的机会。”
嘱咐完一切,小安一改被蚊子攻击的郁闷模样,妥帖绕开阻碍落脚的地面,朝林呦笑了笑:“那我就先回去了,早点休息。”
林呦说了句“路上注意安全”,就俯身开始收拾东西。
卧室满地零碎东西,难怪小安临走前要绕路。
林呦捏着下巴沉思良久,怎么打扫完卫生和没打扫一样。他兴冲冲又将所有物品归类摆放,这才满意地拍了拍手转身洗澡困告。
翌日早上。
林呦先是在韩萧办公室门口探头探脑确认里面有没有人。
很好,空无一人。他双手扒拉门缘,欲要站直身体,冷不丁被人从背后拍了下肩膀,唬得他下意识回首赏了对方一**斗。
来人轻巧避开,往后退去半步:“你在看什么?”
林呦一怔,定睛一瞧,呐呐道:“韩、韩哥,你怎么在我后面啊?”
说着眼神若有若无投向韩萧身旁的两个陌生男人身上。
韩萧淡淡瞥他一眼,语气毫无波澜:“来了怎么不进去。”
林呦摸了摸鼻尖,自认丢人。韩萧侧身同身旁的高个男人低语几句,男人时不时回应一下,目光有意无意落在林呦眉眼间。
神情看起来有满意,也有好奇。林呦彼时懂事地装哑巴,韩萧和男人边说边进入办公室,林呦偷摸瞅了瞅另外一个始终沉默不语的男人。他猜想这位应该是助理职位的,身份和高个男人不对等。
被他称之为助理的男人敏感察觉到他视线,抬眸的一霎面容就染上笑意。
林呦尴尬回以微笑:“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韩萧引着高个男人入座,自已则坐在对面沙发上。林呦纠结不已,犹豫要不要先借口出去躲躲,等对方完事了再回来。
怎料韩萧直接看向他,不解道:“你站着干嘛,过来坐。”
林呦挠了挠下巴,挪过去时还不忘丢下单独站一边的助理:“那个……要不,你也坐?”
助理惊讶一瞬,温和摇头。
真皮沙发围绕茶几一圈,林呦暗暗打量一番,预备坐离高个男人远点。
韩萧淡漠抬眸,直接开始介绍男人:“这是《新和广告》公司负责人,黎总。今天是来和你谈一谈合同。”
“嗯,黎总好。”林呦缓缓落座,坐姿乖巧。
黎总看起来挺随和,对他也颇为满意:“不用那么拘谨,林先生可以看看合同,有什么要求可以直接提出来。”
林呦茫然:“?”这是已经拍板了是吧?
助理从公文包里拿出合同,先是递给黎总,再由黎总转交给林呦。
林呦当然是恭敬且严肃地接过合同认真看起来。老实说,这是他入圈以来接的第一个杂志封面。早先无人问津的时候,接的都是一些低档次代言广告。
“那个黎总,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林呦抿了抿道。
黎总挑眉,有点意外,但还是点头示意他问:“你说。”
林呦轻咬下唇,问出心中疑惑:“为什么会想找我合作?”
“我只是一个无名小辈,按理说,京东的杂志封面也轮不到我拍。”
韩萧略微惊讶看他一眼,他手底下不止林呦一个艺人。对比林呦,他对其余的较熟悉,也精通他们需要什么。
唯独林呦他看不太懂,说他是缺钱,可他还没自甘堕落到使用一切手段换取人脉和资源。
他摸爬滚打,漫漫人生路崎岖不平,未免对自已的认知太过度了。
黎总只笑:“这是该公司统一决定的。我们只看结果,不看过程的,就比如,一块美璞,沉浸在污垢里,也总会被人发觉。是这样的没错,你给自己的定义是无名之璞,可你想想,只要是璞,就会有人重用,你懂我意思吧?”
林呦费力思考片刻,懂,也不懂。他求救般看向韩萧,韩萧不愧是经纪人,镇定地对他点点头,再平视黎总说:“嗯!”
“What?”林呦用唇语表示困惑。
乙方收益分成林呦占60%,这无疑对林呦是有利的,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真的有天上掉馅饼吗?
林呦不止一次这么怀疑。
合同被韩萧不容置疑的“嗯”声给签订了。
试镜时间和杂志拍摄时间相互错开。韩萧对林呦寄予厚望,只盼他哪天发扬光大,火遍大江南北。
林呦压力骤重,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准备试镜表演。通宵刷视频,看得头晕目眩,他甚至打起算盘要不要斥巨资申请一个演技精湛的老师来指导他。
这个想法刚一冒出,就被林呦否定。
他怎能和钱过不去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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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