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仪剑影，烟雨浮生 第9章 第 9 章

第一缕晨光缓缓透过山洞的口，洒在地上，温柔地唤醒了沉睡中的莫云曦。她微微睁开眼，立即转向身旁的冷凝风。见他仍然安详地沉睡，呼吸平稳，她的心稍稍放下。阳光洒在他那张冷峻的脸上，犹如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辉，映得他看上去竟有几分柔和。莫云曦不由得愣住了，眼前的景象竟有些出神。

正当她怔忡时，冷凝风忽然微微皱眉，本能地侧过头去，似乎是想避开照射的阳光。莫云曦轻轻笑了笑，却在此时发现，冷凝风的面具不见了！

一股不安的情绪陡然涌上心头，莫云曦猛地一惊，但很快便压下了内心的慌乱。她急忙伸手，想为他戴回面具。她的心跳骤然加速，害怕冷凝风醒来后会因面具的丢失而暴怒。她慌乱地四下查看，终于发现面具就在旁边，便赶紧将其取起，然而无论如何也套不上冷凝风的脸。

此时，冷凝风已在阳光的刺激下渐渐醒来。阳光为何会照在她的脸上？她低声自问，忽地感觉到一股熟悉的寒气。在看到自己的面具掉落在一旁时，她忍不住微微皱起眉，顿感无奈。他正准备伸手去取回面具，却发现莫云曦似乎已经醒了，并且正试图为他戴上面具。冷凝风不禁叹了口气，索性装作未醒，只得闭眼假寐，静待她的反应。

果不其然，莫云曦并没有立刻停止，而是焦急地尝试将面具戴好，然而始终不成功。冷凝风无奈之下，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莫云曦突然被抓住了手，惊得轻呼一声，赶忙缩回手来，满脸通红，低下了头，眼神有些慌乱。她恍若未见冷凝风那一脸淡然，目光瞥见他优雅地拿起面具，不急不躁地戴上。耳畔传来了冷凝风低沉的声音：“你可知道，这世间识得我面容的人，有几个活着？”

莫云曦顿时感到一股凉意从脊背升起，寒气透骨。她心中一紧，竟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冷凝风的声音未曾停止，莫云曦不知道的是在面具背后，那隐隐的笑意和勾起了嘴角。

冷凝风随后注意到，郡主的衣裳已被撕裂一角，自己的手臂也被粗糙的布条随意包扎着。心中一阵自嘲，随即提气检查了一下伤势，发现毒已经解了。幸亏师傅曾让他随身携带解毒的药物。此时，冷凝风盘腿坐下，缓缓运气半个时辰，伤势稍有好转，只是手臂的伤口依旧疼痛，不敢大幅度活动。

从冷凝风开始运功时，莫云曦便老老实实地坐在一旁，目光复杂，心思翻涌，却又不敢打扰冷凝风。她静静地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不知在想些什么。

功法运转完毕，冷凝风缓缓睁眼，起身时却发现自己浑身是血。所幸衣服颜色深沉，血迹不甚显眼。可郡主的浅绿色衣裙上，血迹斑斑，且衣服的下摆被撕坏，显得异常显眼。若是不知情的人，恐怕会误以为郡主受的伤比他还重。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郡主，我们上路吧。”说罢，便自顾自地走出了山洞。

莫云曦被冷凝风这一番话弄得一头雾水，心中疑惑，但不敢多言，只得默默跟着他走出山洞。冷凝风跳上马背，毫不迟疑地策马而行，马蹄飞速，方向却是调转朝南行进。

莫云曦终于忍不住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

“灵雾山。”

“灵雾山？我们去那里做什么？”

“救你的命。”

莫云曦无言以对，心中莫名一股怒火升起！冷凝风这个人，话总是那么简短，每次都不愿多说几句！

一路疾驰，时过一个多时辰，前方终于出现了一户人家。冷凝风勒住马缰，停下了脚步。他凝视着那户人家片刻，然后骑马走了过去。屋内的马蹄声响起，紧接着走出了一个年老的老人，白发苍苍。见到两个满身是血的陌生人，老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冷凝风与老人对视了一会儿，老人随即招手示意他们进屋。

莫云曦觉得两人似乎心照不宣，心中愈发疑惑，但依旧默默跟在冷凝风身后，步入了屋内。一进门，一股浓重的药香扑鼻而来。她低头一看，屋内陈列着各种药材，不由得心生疑惑：原来，这位老人竟是医者？但冷凝风与他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冷凝风淡定地坐在桌边，而老人则从容不迫地开始为冷凝风检查伤口，静默中并未说一句话。

其实冷凝风也只是根据屋子外面晒着的药推断这是一个医者的家，就想碰碰运气，所谓医者父母心，而且自己的手伤口很深,需要上药。没想到今天老天眷顾，遇见了这么一位仁医。只是是冷凝风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得这个老者，可不是普通的医生，曾经是宫里顶尖的御医，后来厌倦了宫廷的争斗，大隐于市。凭他的眼力，一眼就看出这两个人身份非同一般，这面具少年武功深不可测，身边的女子必定大有来头，没想到多到这深山老林里还是躲不过世俗的纷争。。。

为冷凝风上完药，老人递给他一个蓝色药瓶：“这是老夫自制的金疮药，少侠收下，以备不时之需。”

冷凝风一拱手道：“谢过老先生。”

此时，莫云曦才知道原来他们并不认识，顿时愣住，满脸惊讶。

老人见状，哈哈一笑，抚摸着胡须道：“小姐无需惊慌，缘分自有安排，何必多问？看两位旅途劳顿，不如在老夫这里用点粗茶淡饭，如何？”

冷凝风再度拱手：“劳烦先生，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老人含笑着走进厨房，冷凝风则闭目运功，耳边听见莫云曦好奇地询问屋内各种草药的来源。过了一会儿，老人端出一锅汤，夹杂着药香，外加一盘炒野菜，十分美味。

饭后，莫云曦与老人聊得甚欢，谈及那些闲云野鹤的故事，惹得老人笑得满脸皱纹都颤动了。冷凝风则一边疗伤，一边静静聆听。

莫云曦渐渐放松，感觉到汤中的药膳令人身心舒畅，热气通透，脉络畅通。她与老人交谈愈发开心，仿佛这位老人早已是她的故交。冷凝风默默注视着她，心中复杂的情感开始悄然生根。

这一晚，三人畅谈一番，气氛融洽，莫云曦也向老人略略提及了自己为何身陷此境，谈到往事不免心酸，眼泪悄然滑落。

冷凝风安静地看着她，心中的情感渐渐复杂化。不知不觉中，在这乱世中，自己依然成为了她唯一的依靠，而她不知何时已经不再仅仅是自己的责任了。。。

老者听完，沉默片刻，叹息一声：“福祸自有天命，二位早些休息吧。”说完，他便回屋去了。

莫云曦与冷凝风相视，心中明了。老者似乎并非凡人，而他们亦无法探究过多。既然如此，他们也不再多问，只得安心休息。夜深了，这一晚，他们都睡得很安稳，毕竟发生了太多事，两个人很久没有这么松懈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