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男,五官端正,衣冠楚楚,人高马大,在十月的最后一个周五晚自修之前,出现在高二(一)班的教室门口,频频张望过后,像是下定了决心,叫住一位准备进教室的同学。
“同学,请帮我把这封信,给你们班的余可优。”
这位受人嘱托的同学接过那个淡粉色的信封,别提署名,上面连一个字都没有。
“给余可优?”
“嗯,给那个合唱队的余可优。”某男搓搓手,脸颊扑红,抓抓头皮,“一定要给她。”
“哦……”当着某男的面,此同学拿着信封折也不是,塞口袋也不是。想了想,拿着信封走进教室,放在了余可优的课桌上。
“行了,她会收到的。”挥了挥手,示意某男可以走了。
“会被风吹走的。”某男小声嘀咕着,看教室里也没什么人,索性走进教室把那封信夹在余可优的课本里。
放信的时候,某男对余可优的课桌布置观察了好几眼。
摸摸下巴,对眼前的安排还算放心,只要余可优翻开书,就能发现他爱的惊喜,欢欢喜喜地迈着大步离开余可优的教室……
这周末之后就要开始步入十一月,气温随着萧瑟的秋雨骤降,余可优也脱去了一身男装,在上周回家的时候把寝室箱子里的衣服换了个遍。
天气已经不再适合洗冷水澡,可是寝室里是没有给学生配备热水器的。余可优今天早上起得太晚,没多余的时间去灌热水,同寝室的那帮女生自己用一瓶还不够,自然也没多余的水给她用。
于是,余可优一鼓作气冲进莲蓬头下面,洗了个冷水澡。算起来,自打天气转凉了以后,也不是第一次洗了,如果她能早睡早起,也没必要遭这罪受。
不过她也记不起进了高中以来,在十二点前睡的有几晚,估计是少的可怜。
都说秋风送爽,这气候也该是宜人的,余可优在工字背心外面穿了件白衬衫,却在回教室的路上打了个哆嗦,紧接着又打了个喷嚏。
余可优吸吸鼻子,明天…明天一定得早起去打热水!
周五的晚自修是苏翌庭管理的,所谓管理就是一个老师坐在讲台上,时不时的看台下的学生有没有讲空话,做些小动作。至于老师想干什么,在巡逻领导不在岗位上的时候,看报纸玩手机甚至是用教室的电脑上网都是可以的。
而苏翌庭绝对是以身作则的典范。她选择了抱了一叠作业本过来,头也不抬地做讲台上批着。坐姿非常标准,头离作业本三十公分,胸口离讲台一拳,也难怪苏翌庭读书读得好还不近视。
余可优和苏翌庭相处了一个多月,完全推翻了第一次和她相见时对她定义的谬论。经过几次开小灶,现在倒是多了佩服的成分在里面。
一个女生……理科…尤其是让人抓狂的化学,学的这么好,那真是让人五体投地的很。
当然,不排除余可优自己学不好理科,所以对苏翌庭产生了崇拜心理的可能。
一节晚自修以后,苏翌庭批完了带过来的作业本,见也没几个学生上来问题目,翻开备课本开始准备周末回来后的课程。
写了几句话,发觉有个细节难以确定,看样子还是在书里查证过比较好。翻找了带过来的所有书本,没翻到课本。最近烦心事儿太多,应该是一时疏忽给忘了。
朝台下四顾,前面几个同学正在做化学作业,自己去借也不是时候。好像余可优正在做英语?那就问她借吧。
立即付诸行动,苏翌庭走到余可优桌边:“余可优。”
似乎也是觉得不太好,苏翌庭在公开场合都叫余可优的大名。只是在私下的时候…余可优还是有着那个显得她十分渺小的称呼。
“嗯?”正在做英语阅读,余可优听到苏翌庭的声音立马抬起头。
“你化学书接我用一下。”
“化学书…”余可优歪着头看桌上摞成一堆课本的书脊,上上下下看了两遍,也没找到化学书。
“嘿,别找了,第一本就是。”苏翌庭一开始就想出声阻止,可看余可优以如此认真的表情找着,也没忍心叫她。但要是再找第三遍那就算自己不厚道了。
“啊,对啊。”余可优看到粉红色封面的化学书,焦躁的情绪一下子跑得无影无踪,拿起,递过去。
“谢谢。”苏翌庭微笑着接过,回到讲台上落座。
余可优继续看她的英语阅读,唉?刚刚是看到这句话吧,前面讲什么来着?忘了?!那就再看一遍吧……
余可优唉了口气,拿笔尖对准文章里的每个单词,看到哪里对到哪里。
苏翌庭打开余可优的课本。
嗯,小家伙还算有进步,这几天的课都有认真的做笔记。
还算欣慰地往下翻,一页一页地翻到要查阅的地方,记下。正要合拢,却发现课本有两页分得特别开。
翻开那一页,只见一份粉色的信笺整齐地躺在上面。看那完好的封口,是还没有打开过的。苏翌庭满腹狐疑地看向余可优,却见她气定神闲地在那写作业。
没什么心情把课备完,写了个大概还是打算周末回家里再去补完整。
下课铃声一响,学生们开始收拾课桌回寝室睡觉。
“余可优,你过来一下。”苏翌庭走到教室门口叫住拎着个小袋要回寝室的余可优。
余可优没多想,苏翌庭找她讲题目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心安理得地跟着苏翌庭走到不远处的天桥上。
苏翌庭找出化学课本里夹着的信笺,举在手上给余可优看。
“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余可优没见过这信,自然不明白苏翌庭再说什么。
“我在你课本里看到的。”苏翌庭作出解释,看到余可优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下意识加了句,“放心,我没看。”
“我又不说你看没看,看就看嘛,这有什么呀,不就是一封信吗?”余可优以为苏翌庭是怀疑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有什么好让她放心的?心里很上火,拿过她手上的信封。“撕拉”一声撕开,抽出里面的信纸。
“你要不放心,我现在就读出来。”余可优急于证明自己的清白,没考虑过这信的内容会是何等雷人。
苏翌庭看着余可优急吼吼的样子,很想笑,但也知道不合时宜。故意沉下脸,还是掩不住嘴角漾起的淡淡笑意。
“亲爱的余可优同学……”嗯,称呼还算正式。抬起眼对抱着双臂杵在面前的苏翌庭勾了勾眉,像已是扳回了一局。
“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会不会觉得怪异?请不要惊慌,我已鼓起我所有的勇气为你写下这封信,所以请你务必全部看完……”第一段,还算正常……
“还记得刚遇到你的那个初夏,你穿着合唱队的红裙在钢琴旁边唱着《同一首歌》,那美好的场景,多少次午夜梦回,我总能把你忆起……”怎么会有人喜欢如此怪异又庸俗的场景,他是怪胎吗?
余可优在大脑中搜索了一遍,好像还真有那么回事儿,那是她高一的时候。合唱队在参加比赛前一刻的集训,就是穿着队服唱的,而那首歌……正是极其正经的《同一首歌》。
接下去的都是一堆罗里吧嗦的废话,无非是说她多好多好之类的话,余可优当然知道自己是个多好的人了。读得愈来愈没有耐心,几次想要放下。发觉苏翌庭还不动声色地听着,只得耐着性子往下读。
读到结尾的时候……
“说了这么多……你应该也明白了…不过,我还是决定亲口说出那三个意义非凡的字。今天晚上晚自修下课后,我在车棚等你。余可优,你会来的对不对?”
看到这里,余可优算是明白了,这是一封情书……腻歪得要死的情书!
战战兢兢地把信团成一团,吞了口口水再去看没有任何动作的苏翌庭。
两人面无表情地站了一段时间,最终苏翌庭没撑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家伙,你居然当着我的面读别人写给你的情书。”
余可优将那团纸在手中握紧,暗暗生力。是那个娘娘腔,一定是那个文科班的娘娘腔,在合唱队的时候就觉着那人不对劲,有事没事总跑过来和她搭讪。因为他的个性,好多女队员还怀疑他是傲娇受来着,没想到哇……自己在苏翌庭那儿的一世清白竟被他毁于一旦!
“我又不知道这是情书。”余可优涨红了脸,想争辩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当然知道你不知道了,不然你会把书借给我?”
“那,那你还……”结结巴巴小声地说着,好像自己受了老大的委屈。
天桥上穿堂风很大,苏翌庭紧了紧外套,依旧笑得灿烂:“我是老师,学生遇到的各种问题我都得管啊。”
余可优也觉得这风刮得凛冽,薄款衬衫就是不实用,哎?妖精刚才说的管是什么意思?
“那你现在准备去见那个男生吗?”
“不去!”余可优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
“呵呵,你反应好大啊。”苏翌庭掩嘴偷笑。
“苏老师我回寝室去了。”天台上风大,又没有穿像苏翌庭那样的外套,再说,再站下去说不好又能牵扯些什么事儿出来。
“不准去车棚!”语气严厉。
余可优难得听到苏翌庭这么严厉的语调,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
“不去不去,我去寝室。”
“小家伙,你冷吗?”苏翌庭皱着眉头问,余可优在她两说话的时候打了不止一次的寒颤。
“有点,我先回去了?”正要迈步。
“你等会,把这个穿上。”说着,苏翌庭就要把外套脱下来。
见状,余可优连连摆手:“苏老师,我不冷,真的不冷。”脑子一热,身子也热了起来,把衬衫一脱,单穿着件黑色工字背心,“你看,我热着呢。”
“你!”苏翌庭看着将二百五精神发挥到极致的余可优,咬咬牙,无可奈何地夺过她的衬衫,给她披上。
“呃…”余可优干笑了几声,也觉自己做得有些过头。
“回去吧。”明知道余可优不会去,还是不放心,“不准去车棚啊。”
第三次了!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知道知道。”重重地点头,急着开溜。
“去吧。”
“嘿,苏老师晚安。”一个转身,余可优衬衫没系扣,随着风往身后飘荡。白色的衬衫在夜色中形成一道格外明显的弧线,张扬的诡异。
走了几步,回过头对原地的苏翌庭笑笑,继续往前走。
大风中,苏翌庭眯着眼,看着余可优轻快的身影逐渐退出视界。
几分茫然,那种年轻的蓬勃绚烂得让人迷了眼。
话说回来,那个小家伙怎么学会开溜了?
....今天要上班~坑爹的必胜客,一礼拜给我拍了一天的班~
可能会加班~晚上也估计更不了新~因为大多数会加班的
什么是加班?就是工表上上到晚上九点,实际是上到九点半!
筒子们慢慢看着~有建议问题吱一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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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关于告白书的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