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介 第9章 划了她的脸

就在慕婽准备叫云漠出来时，见他们后边来了几个人，众人见状纷纷让路，不同于启灵派如今低调的行事准则，林立然对于那些试图诋毁轻贱启灵派的人，向来是直接出手教训的，便是死也要啃下对方一口肉，是以，即便是想踩着曾经的大门派寻寻优越感，那些小门派也不敢轻易在林立然面前说半句启灵派的不是。

林立然缓缓步入人群之中，瞧见慕婽时，神色不明的撇了她一眼，之后又将目光放在了那名女子身上，道：“今日，便是你们欺负立恙他们，真当我启灵派无人了！”

“林公子，今日之事有些误会，”那名女子换上柔情似水的表情，一边说一边往林立然身旁靠去，“今日我们见几位林小公子自楼上下来，本想与之打声招呼，却不想因着过道太窄，便撞到了一起。公子，啊……”还在说着话，却突然尖叫一声便要往林立然身上倒去。

林立然见状眉头狠皱，毫不犹豫的将脚边的一枚石子踢向女子假装被拌的右脚，之后迅速往后退去。

“啪！”一声巨响后，慕婽的声音自林立然的耳边响起：“啧啧啧，瞧着可真疼。”

林立然神色不愉地瞧着身旁的慕婽，不曾想竟退到了她身旁，嫌弃的往林立恙那边走去，冷声道：“既是误会，我也不便再追究，只是长舌妇也该懂得改改自己这只要是男人，便不管大人小孩都要往上靠的毛病！”

女子有些难堪地抬起头，转头对身旁的人狠道：“还不扶我起来！”

既然人已经警告过了，林立然便不再理会，转身离开，慕婽见状悠悠地跟上他们的脚步。

“慕婽，你站住！”

听着身后那气急败坏的声音，慕婽饶有兴趣的瞧着她。

“林公子不会连这女人的事也要管吧？”见林立然也看向自己，女子咬牙反问。

林立然眼中闪过一抹晦暗，冷然道：“启灵派与刓刃殿并无任何干系，我自是不会多管闲事。”说完便转身欲走。

“二师兄，天色已晚，我们不若带着慕姑娘一起回客栈吧？”林立恙心下不忍。

“大师兄说过，刓刃殿之事，一概不管。”林立然冷然道。

“可是，”林立恙有些急了，道，“看她腰间所配血玉，想来是守嚣宫的人。”

“她既已跟云奇厓扯在一块，我们不便理会。”林立然道。

慕婽闻言是越来越不懂了，云奇厓对启灵派的态度算得上是友好，如今见启灵派，又似乎他们有什么不可调节的仇恨。

见林立然当真不理会，那女子胆子便大了起来，指使着身边的人道：“抓住她，别让她跑了，给我扯了她的腰带，划了她的脸。”

慕婽瞧着不远处的女子，轻笑道：“长舌妇，你也忒变态了些，怎么总是将目光放在我的腰带上？”明明脸上带着面具，怎滴关注点还不如腰带呢？

女子也没理会慕婽的话，只是吩咐人赶紧动手。若说她为何这般执着于慕婽的腰带，只能说她觉得很刺眼，一身素雅的衣物配着一条色彩艳丽的腰带，本该显得突兀不搭才对，可偏偏在慕婽身上却奇异的融合，颇有成为她标识性的装扮之意。她恨，因为她年少时也曾这般穿过，当时的状况可不是这般的。

“她腰间所系……”墨迅瑀有些迟疑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了。

“呵，传闻墨大公子温润守礼，怎滴今日一直瞧着人家姑娘的腰间？”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

慕婽朝他们望去，眉毛微挑，这可真是热闹了，人一波一波的来。

见慕婽看向自己，墨迅瑀有些窘迫，朝慕婽略微施礼，道：“在下唐突了，慕姑娘见谅。”

“墨公子怎滴也这般晚？”嚣远最好的两间客栈皆要经过这条路，所以遇见他们也并不是什么怪事，只是拍卖会结束已久，所以慕婽才开口问了一句。

“有些私事要处理，”墨迅瑀随意着解释道，之后转了话题，“天色已晚，慕姑娘可要一同回客栈？”

“那便多谢墨公子好意了。”慕婽轻笑道。

“不曾想墨大公子竟是这般怜香惜玉之人，也不知姈儿知不知晓？”阴阳怪气的语调再次响起。

“柏公子还是先管好自己再说吧。”墨迅瑀语气也冷了下来。

“哼，有些事早已说开，还请墨大公子自重才是。”柏霖疏说完，便招呼自己身后的狞柏派弟子，高傲道，“回客栈。”

见狞柏派的人走远，墨迅瑀才慢慢将难看的神色调整好，与不远处的启灵派众人见礼，待双方皆见了礼，这才对慕婽道：“慕姑娘，请。”

“墨大公子，今日这慕姑娘可是与我约了战的，你这般将她带走，恐不合适吧？”见墨迅瑀要介入，长舌妇赶紧拿出拍卖会时慕婽说的话。

“当时你们明明不同意。”林锥路也看不过去了，插嘴了一句话。

“呵，谁说我没同意，拍卖会后我这不就是在等着她么？”长舌妇辩解道。

见人多了，慕婽本来打算不再理会这个长舌妇的，可见她这般锲而不舍，慕婽只好无奈的开口：“云漠，长舌妇同意约架了。”

话音未落，云漠便出现在了慕婽身旁，道：“小姐。”

“刚刚她说的话都听见了么？”慕婽有些好笑的看着那些见到云漠后便怕得腿软的人。

“听见了。”云漠冷然道。

“那便按她说的办吧，扯了她的腰带，划了她的脸，至于男人嘛， ”慕婽停了一下，道，“咱姑娘家家的，就不做那恶心的事了。”

“我会处理好的，小姐放心。”云漠清冷道。

“走吧！”见云漠出现，林立然周身瞬间被冷漠笼罩，还隐隐藏着一丝愤怒。

见林立然这般冷然的走了，慕婽有些莫名其妙，轻笑道：“墨公子要一起走么？”

“那便一起吧。”墨迅瑀微微点头道。

“云漠，这便交给你了，早些回来。”慕婽轻拍了下云漠的肩膀。

“小姐小心。”云漠点点头，轻声嘱咐。

慕婽闻言点头，之后便朝客栈而去。

见慕婽跟上了，林立恙便放慢了脚步，待她走到跟前时，这才开口道：“慕姑娘，容貌于女子而言甚为重要，稍微教训一下便好，不必毁人容貌吧？”

慕婽颇为意外地看着他，道：“你可真是包子脾气，别忘了，那女人可是要轻薄你的。”

“就是，小师叔，咱还是别理那女人，否则待会回到客栈师傅指定要训你。”林锥路在一旁提醒。

到了客栈，众人便告辞回了院中。嚣远这两家客栈与普通客栈的不同之处在于，客栈的幕后主子将相邻几家店面的后院买下，以备客人所用，来这的住客若不喜他人打扰，直接包下一个院落便可，院落大小自是够他们一行人的居住。

慕婽回到住处，不一会云漠便回来了。

“无事吧。”慕婽问道。

“无事，小姐不必担心。”云漠道。

“不早了，去休息吧。”

“小姐可是要等主子回来？”见慕婽不动，云漠问道。

“嗯，有些担心。”这世上能伤他的人不多，但今晚见他不愿带上自己，慕婽知道，他该是无万全的把握。

慕婽在正屋里等到天色将亮之际，云奇厓才穿着带血的衣物回来。

“你受伤了？”一见云奇厓身上有血迹，慕婽赶紧上前，担忧的拉着他查看。

“并未受伤，这是他人的血迹。”云奇厓轻声解释。

慕婽亲自检查完毕，这才松了口气，道：“我叫人备了热水，你先去清洗一番，待会吃些东西再休息一番。”

“好。”

见云奇厓进去了，慕婽这才唤来云漠，让她去厨房将膳食端来。待膳食端来摆好，云奇厓也沐浴完毕，身着白色衣裳，颇为潇洒俊逸之感。

慕婽见此笑开了，道：“还是这般好看，方才那身有些刺眼。”

云奇厓跟着慕婽来到桌边坐下，轻声道：“往后我会注意的，定不会受伤。”

“嗯，”慕婽轻轻点头，之后两人便安静的用膳，时不时的会为对方夹些喜欢的菜。吃饭的过程虽然安静，却显得很温馨，有种相濡与沐之感。

待人收拾好桌面后，云奇厓这才轻皱眉头道：“昨夜可是未休息？”

“有些担心你，事情如何了？”慕婽道。

“唉，这天下又有几人能伤我？”云奇厓无奈的叹息一声，心下微暖，又道，“跑了一只老鼠。”

“总能逮到他的。”慕婽顿了一下，接着道：“奇厓，昨日对不起，让你不开心了。”

云奇厓闻言微愣，宠溺道：“你并无错，错的是他们。”是他们不懂眼色，管不住自己的嘴，什么都说。

其实慕婽还是很想知道林瑕的事，只是她刚刚道了歉，而此事确实让奇厓颇为不悦，也罢，不过一个死人，又何必计较。见他略有倦意，慕婽道：“先去休息一会吧。”

“你不想知道林瑕的事么？”云奇厓抱着慕婽的腰轻声道。

“你不想说便不说。”

“我确实不想提，”云奇厓声音略有些低沉，道：“三年前武林中人与我邀战生断崖，是林瑕救了我，而她却坠入了生断崖。”

倘若林瑕因奇厓而死，那启灵派对刓刃殿的仇视倒是说得通了，只是……

慕婽眉头微皱，道：“这是三年前的事，那我失忆也与那一战有关？”

云奇厓闻言抱紧怀中的人儿，生怕失去她一般，那种眼睁睁的无力他再也承受不起第二次了。身子微颤，涌起了一股浓烈的不安，声音哑沉，道：“对不起，是我不曾护好你。”

这便是默认了吧，见他这般模样，慕婽心疼了，轻拍着他的背，安抚道：“这必定不是你的错，我不怪你，往后你定能将我护得很好，对么？”

“嗯！便是死，也不会让你再伤一分！”云奇厓道。

“我信你，”慕婽从他怀里钻出来，轻笑道，“先去休息吧。”

“你也去休息，一晚没睡呢。”云奇厓不满道。

“好。”

既然启灵派于奇厓有恩，慕婽决定了，往后她定会护着他们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