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光手指摩挲了几下纸杯外沿,似笑非笑地看向表情丝毫没有变化的时潇。
“时警官,我说了你怎么不信呢?是,我倒是想知道能把我亲侄子拐走的侄媳妇,以前到底什么样有错吗?”
林锦光漫不经心抬眼:“不过,侄媳妇,你说我找田振峰可就真是空口白话。我犯得着找他打听?到我这个位置,想要什么消息,犯得着亲自下场,至于你说我跟田振峰相熟,那更是无稽之谈,他连我私人呼机号都不知道?能叫相熟?”
时潇皮笑肉不笑地靠回椅背,手交叉放在审讯桌上,嗤笑一声接道:“所以说,林先生的意思是......你频频出席田振峰在的宴会,只是为了远远跟他打个招呼?还特意找的监控死角?”
林锦光端起纸杯朝时潇敬酒,拇指食指捏着纸杯底托,眼睛直直盯向时潇,纸杯倾斜四十五度远远地朝时潇敬‘酒’。
水一度溢撒出来也不介意,一如时潇面前其中一张相片上,林锦光含着笑意看向摄像头位置敬酒,只身侧少了个两手拘谨握住酒杯目光游移的田振峰。
当啷——
林锦光姿态闲适地信步走出询问室,甚至饶有兴致地回头看了眼牌号,下意识想转腕表,手指扑了个空也没在意,反倒笑意加深,回头看着面容沉静的时潇。
林锦光嘴唇微动,并不出声,速度很慢似乎生怕时潇看不清楚,跟着引导的女警缓步走到监控死角。
时潇眼底凛光闪动,林锦光的口型依稀是:“......不、是、特、意。”
敞开的落地长窗,黑云里频频乍现幽光,悬挂的白纱帘于黑夜中迎风翻飞,如早已折翼仍翩跹欲飞的白蝶。
林晦单穿条裤子,靠在阳台前夹着未燃的烟,晦暗不明的光线投在眼窝处,身形似铜铸,那双黄褐色的眸子此时不见半点波澜。
雨夹着风,斜斜飘进阳台。
夜晚喧嚣的霓虹灯海被水一浸,倾泻而下的银针仿佛被拉上径向模糊滤镜,对比度一遍一遍被压下,画遮罩塑光再。
经大自然手进行二级风格化调色后的世界,像被边缘划像翻转90度,逐帧慢放出来。
时潇跨过推拉门时步伐顿了下,视线触及被林晦手指蹂躏得皱皱巴巴的烟,眉头皱起,揽着林晦往光下走。
手指摩挲着花轮,打火机隐约能看到火星,时潇点了几次烟却没点着。
......护得倒挺好,雨那么大,烟倒一点没湿。
时潇眼眸低垂,轻捏起林晦拿烟的那只手的腕处凑近嘴边,咬住烟嘴,舌头随意一拨,荷花顺势滑到嘴角。
时潇松开握着林晦手腕的手,面无表情合上机盖,修长的手指捏住机盖,轻轻往下一甩,借用惯性手指微动,食指随意向下一搓滑动火轮,打火匣‘啪’的一声,火焰窜起。
时潇左手微曲起,护住肆虐风雨下原本就被蹂躏得特凄惨的香烟,下颚线绷紧,漫不经心将嘴里松松叼着的烟往火上凑,这小子阳台站哪儿不好,非得雨底下站着。
......傻。
林晦全程任由时潇拖着,没泄劲也没使劲,只手指生理蜷起时,才稍微有点活的暖意。
时潇拇指和食指尖端夹着烟,其余手指缩回掌心,燃得猩红的烟塞进林晦嘴里,语气毫无波澜,声音却如寒气萦绕不散的深潭般冷得像淬了冰:“......咬着,一根抽完立刻回屋洗热水澡,浴巾搭着,回屋再敢这个鬼样子就——”
林晦自回来就安静得过分,好不容易有点人气,应到磋磨人的事儿上——大半夜顶着风雨从屋里跑阳台,转头冷不丁找时潇要烟抽。
时潇没法子翻出烟却没火机,慌乱下也忘了这是家里,不用火机也能有火。
林晦烟到手却没抽,只在时潇不善的眼神下舍得动弹,正手指夹烟裹浴巾,窸窸窣窣的声音尽数融进雨里。
时潇睨着终于有动静的林晦,没说话,只垂眼盯着火机,这火机是他哥寄来快递里放的,意义重,上面有条命。
他以为早埋衣冠冢里,上头土有一捧也是他国境线那边带来的,坐冷冻车过的边境线,下葬时被血浸满腥甜的土寒气都没消。
这火机是他的,别人留给他的。
或者说,尸首都落不到全乎的,除了下到衣冠冢里的东西,只就留了个这么个物件儿。
时潇一瞬间,仿佛又被拉回那个夜里,漫山的火把晃得他眼生疼。
时潇心口隐隐作痛,也是当初的后遗症,他觉得更多的,或许是——
时潇抚过手心的刀痕,眼神骤然狠厉,只一瞬,仿若错觉,又极快消逝。
总之,跟刀一块从国境线那边过来,刀管制,但那边让他留,他没应,交了,那把刀他没念想。
事儿也了了,那刀不用留。
只是——
时潇蓦然心下发苦,沉得拿不动的火机妥帖地原样放回桌上。
时潇本来下意识想骂林晦个狠的,最后还是没忍心骂完整,末了末补了句:“......混蛋,赶紧抽。”
林晦视线回温,咬着烟也不抽,瞥见时潇被雨打湿的肩头,伸手握住时潇微冷的手腕往里走了走,还是没出阳台,倒是不怎么有雨直接打过来,只偶尔有风卷着雨丝往里面飘。
林晦光裸的上半身被时潇不知哪儿又扔来的浴巾盖上,天本来就不凉,两层浴巾裹着还有点热。
火光明明灭灭,林晦靠椅子上不知道想着什么,沉默半晌才开口:“时潇,有个话你听过没?......考试的时候才**律。”
时潇见林晦单纯咬着也不抽,皱眉横臂拿过烟,抬眼看向深沉得像海的夜色和霓虹下涌动的像浪潮般的道路,烟懒懒地咬嘴边。
时潇鼻尖萦绕着淡淡的烟草气息,两腮微陷,吐烟的那一刻已然分不清是烟还是叹气声:“嗯,听过,然后呢?我还听过制定规矩的,往往是最不守规矩的。那又怎么样?”
时潇撩起眼皮瞥了林晦一眼,隔着圆几侧身看着林晦,表情说不出是习以为常的漠然还是见过百态的冷酷,难得没有上班时独来独往的疏离,倒是带上些漫不经心的放肆。
“林晦,我以前不吸烟,毕业一到刑侦口工作不到两个月就学会吸烟了,没人劝。”时潇嗓音微冷,话里含笑,却丝毫笑意都没有。
“也用不着人劝,说实话,我打小没怎么吃过苦,摔摔打打的算不得苦,从小就乐意干这些,但是我到了刑侦口后,就亲眼看到书里那些苦跃然于现实,......书里不敢写的,现实里偏偏就演了,呵呵,有时候我真挺希望这些是演的。”
时潇缓和语气,雨声压着,连烟散开都没形状。
“那段时间有个案子办不出来,抽烟抽得凶,有个老干警看明白了,跟我说,苦是看不完的,我就再没抽过。”
时潇顿了顿,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说出口,定定地看着林晦:“林晦,我烟戒五年了,这是第二根。看守所里有个人关了八年,我从江城走的时候还没判,我估计也判不了,证据链不足就是不足,人力不可为的东西,誰都改不了。”
林晦放在圆几上的手指蜷了蜷,脸半陷在阴影里,声音有些喑哑:“......对不起,我——”
时潇猛然起身,一步跨过桌子,夹着烟的左手抵在圆几上,右手撑着椅子扶手,眼黑沉沉的,眼神狠厉地瞪向怔愣的林晦,咬牙切齿道:
“我就知道你特么又要道歉,你哪儿有那么多歉可道!我告诉你,是想让你知道,我吸这两根烟是在乎你,你特么又以为是什么?嗯?”
“我跟你明说了,林晦,从始至终,我跟你想法不一样,哪儿有他妈绝对的正义,你正式干刑侦也干了两三年,你......怎么能不懂呢?我们求的从始至终就只是一个真相,真相你懂吗?”
“为受害者求的,......也为加害者求的!别特么陷入公正谬误,我们能保证的只有追寻这个结果的过程是正义的,懂不懂?!”
“......”
时潇垂下头看向林晦似是又要闪避的眸子,右手狠劲捏住林晦下巴不让他躲,这狠劲却不是冲着林晦。
时潇手指绷得青白,贴进林晦肌肤里却没几分。
林晦只觉得脸像被羽毛托着,只是这羽毛铜水焊死似的铸着他,不让他动。
“你下午看到林锦光出去想的是什么,我能看不出来?林晦,你想为你父母求的是正义吗?......如果你求的是这个,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你求不到,那杆秤每个人衡量的标准本来就不可能一样!”
时潇手指点着林晦胸口,余光扫都不扫一眼地摁灭快烧到手的烟蒂,一字一顿:“林晦,你现在是个警察,只要没有证据,......林锦光充其量叫嫌疑人,听明白没有,把你那些推测全给我咽回心里去,没有足够的证据,那就压根算不得真相。”
“就算查到最后,林晦,能给你的只有一个真相,......一个尚不可知能不能查出来的真相。”
时潇直起身,轻掀眼皮,居高临下地觑着林晦,烟早被飞溅的雨熄了。
“别管你现在明不明白,规定的时间已经到了,滚回屋里洗澡去。”
明天还得上班,凌晨三点还没睡觉。
大半夜淋雨刚洗完澡的时潇捏着眉心苦中作乐地想,别管他其他方面服不服他爸,这方面时潇真挺佩服他爸。
老头子是够厉害,他只收拾林晦一个就够够的,......算了,一片一片捡起来也挺有成就感。
不过......别人处对象都那么累的?
听着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时潇心中还是不免怀疑。
暖热的水流冲着,顺着额前黑发往下坠,暖灯下,林晦低下头,表情掩着,只紧绷的手指显露几分情绪,彰显着那阴郁散不尽。
时潇没说错,他这些年的努力,获得的只是无凭无据的推测。
......目前为止,他没证据。
林晦眸光微暗。
下午走的时候林锦光身后跟着律师,驻足在门口没走。
那投向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忘不掉,但是这次是林晦有记忆起,第三次对视回应林锦光。
第一次是他妈葬礼,他爸领着他去见的。
第二次是他爸葬礼。
他身边没人了。
除了这几次,他没怎么见过林锦光,怀疑前没见过几次,怀疑后查线索,进而推测得到结论让林晦触目惊心,更不可能见。
如果可以林晦不想信,可是他父母的死蹊跷到林晦不信没猫腻。
从此对林锦光更是深恶痛绝。
......可是他就是找不到实据,能钉死林锦光涉嫌谋杀他父亲的证据,甚至林晦怀疑其与跟他母亲的死也脱离不了干系的实据。
林晦裹上浴巾,转身望着门口约摸是靠着的模糊人影,手指瑟缩地蜷了又蜷。
吱呀。
时潇抬起手,指腹擦过林晦被热气蒸红的眼眶,冷俊的眉眼异样温柔:“还有一句话没跟你讲完,林晦,有我陪你。......不管怎样,有我陪你。”
“......时潇,我以前真的没那么爱哭。”林晦紧紧拥住时潇,低声说。
颈窝被下巴硌着没那么舒服,又被单方面摁住后脑勺,但时潇没挣扎,任由“超大型浣熊”靠着他这棵“桉树”,甚至反拥住林晦,手轻轻地拍林晦后背。
暖灯下,时潇低声回:“嗯,我知道。”
问完林锦光的第二天,卓定远来得特早。
或者说办公室,除了昨儿休假不在的窦乔,和话题主人公之一林晦以外的其他人,全到齐了。
昨天那询问实在......
卓定远啃着煎饼果子几度欲言又止,还是忍不住问向办公室里仅剩的另一个人——黎杰,倒打一耙,问:“不是,大帅,你啥时候知道的,你咋能不给我说呢?”
黎杰正给眼睛滴着眼药水,闻言险些给自己戳瞎。
这卓定远昨天晚上跟有病一样,手机上追着问他林晦为什么真能跟他们时队凑一起。
他能知道个鬼,黎杰心里也纳闷,张局乱点鸳鸯谱还真能给俩人点成了。
黎杰伸了个懒腰,椅子往后一退,二郎腿干脆翘到桌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回:
“林晦跟你明里暗里说了多少次,就你丫脑子跟被驴踢了一样,打死都不肯信。要不是你太木,林晦跟你讲不通,我能越过人俩跟你讲。靠,你小子不能是真那么想我的吧,林晦但凡不同意,我就算知道,压根也不能跟你讲!”
“再说了上班本来就烦,我跟你没事扯这些干嘛?你丫也是真有病,卓定远,我求求你赶紧找个对象吧——麻蛋,昨天晚上风雨交加,那雷劈的哦,我摸手机都怕给我电死,你丫硬生生下班到家给我唠到半夜两点,我妈查房发现我还没睡,劈头盖脸一顿骂!”
“那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昨天隔着屏幕捶不到你,你丫不肯说就算了——”卓定远来了精神,一溜烟蹿到黎杰旁边,蠢蠢欲动地用腿蓄力作势欲踹,威胁道:“现在你再不说,你后半生幸福——”
黎杰姿势诡异地蜷了蜷腿,他可不想因为这档子事鸡飞蛋打,吞了吞口水:
“你特么腿收回去点,有你这么威胁人的吗?我又没比你早多少,我跟林晦又不是搭档,一忙起来咱时队跟林晦待一起的时间,都不一定比你跟林晦呆的时间长,是你丫自己蠢没意识到,我知道纯属意外......”
黎杰咬着卓定远有眼色上供来的零食,边撕包装袋边装神弄鬼地说:“咱上班不都把同事当中性的吗?也不全对,尤其咱这行,女的当男的用,男的当畜生用,畜生还不让你死,死了还不让你投胎,投胎还不让你当人,继续让你当牲口,忙起来恨不得从今晚干到明晚。”
“奥特曼来了都要闪灯,所以!咱有事没事蛐蛐领导有问题吗?那肯定没问题啊,关键——小卓子,你见过林晦议论咱时队吗?咱时队给林晦安排的那活多的。”
黎杰无端打了个寒颤,开始里面没血海深仇他都不信,恍惚了一会儿继续说:
“当然要是时队想把林晦当亲兵练,也可能。关键俩人对这一点反应都没有,那就有点怪了,我找局里的小姑娘再一打听,哦豁,林晦不出外勤,时队不去现场,那必然得去时队办公室讨论案情,顺带解决吃饭问题,再者,卓定远,你抬头看看墙上表已经几点了?”
卓定远被黎杰指点迷津,听得正入神,闻言歪头看向墙上的钟表,回:“八点五十七啊,咋了?”
黎杰嘴角微抽,捏着眉头咬牙解释:“你特么是真蠢啊,四个人的办公室就两个人脱单,咱俩单身狗的区别跟他俩有对象的区别你看不出来?”
黎杰扯起闲话,为了通俗易懂好理解,拿搭档都能引经据典扯来例子。
“窦乔自从交女朋友后天天压点来,你丫不是还骂过?不是换了你搭档你丫就意识不到了,你那脑子就跟花岗岩似的提溜滑,多睡点觉解解毒吧。是,林晦下班晚,我知道,关键他是乐意加班那人吗?乐意加班的是咱时队,蠢!!”
砰。
五十九分,窦乔叼着包子,乐呵呵地压点推门,看起来心情不错。
“哟,哥几个又起这么早,啧啧啧,大帅小卓啊,这黑眼圈怎么这么重?呦呦呦,困得眼珠子都从四面八方赶过来了,我可心疼坏了,这是......又孤枕难眠了,害!我也理解,我女朋友一大清早非要给我蒸的包子,我都说别累着了,不听,非要给我蒸,盛情难却。”
窦乔得意洋洋地现身说法:“这皮还透着油呢,多漂亮,不看可惜了,让你俩多看两眼。精神头都那么足,那今天干脆你俩一起出外勤,我跟林晦一起也行,对吧。林儿?”
卓定远咽了咽口水,望着啃起包子的窦乔,心神恍惚道:“你小子也知道林晦有对象?”
黎杰一挑眉,正打算两边都讨点“报酬”,见林晦的忒完整不好尝,硬是在窦乔严防死守下,探了俩包子回来,扔给卓定远一个。
黎杰烫得来回倒手,当着当事人的面,正大光明挤兑卓定远:“可不,窦乔这小子比咱还早,咱吃的全鸡排,只那一份的鱼。老窦馋,当天下午跟他对象吃饭也要鱼,但人说菜单没有,跑后厨一问,菜单连烹饪方式都特供。”
“男......唔唔。”卓定远被骤然塞进嘴的包子差点噎半死,等黎杰挤眉弄眼才反应过来,立马闭嘴。
窦乔伸了个懒腰,护着包子,神神秘秘地低声道:“跟咱一大楼的警花呗,就是不知道哪个,我猜是坐办公室的,但是年龄又对不上,哎,你俩这大嘴花可别往外乱说,咱张局这眼底容不得违反纪律的要是真知道,还不得棒打俩人,这光景调出去一个多麻烦。林儿,你手上提溜的饭盒里装的啥?你那对象做的?贤惠啊,可以,真可以。”
我真服了,连夜改文案拉横幅屏蔽我自己,这段时间我看文的时候都屏蔽作者有话说,所以一直没发现。
——我真的好吵。
开始看文纯粹觉得前面那感叹号多的简直要蹦出屏幕戳死我,晕字灾难,蛮悬浮的景物描写就不提了,关键主语还缺胳膊少腿。
反正我写完就改,这不是重点。
问题是一直以来只以为我话痨归话痨,总体还是蛮安静,但突然不知道咋想的,昨晚放出之前的我有话说,看完傻眼了,那鲜活气多的简直要蒸死我。
当时不知道琢磨啥呢,戏多的还装没存稿,哦,也不算,应该说那时候格式没调,确实现成的存稿就三四十章,就够一个月的分量。
前面用词嗲的我都不想说,关键这才不到俩月心境变化那么快的吗?[问号][问号]
人果然不能共情以前的自己,真想拐回去给她套个紧箍咒,再洋洋洒洒写个五千字檄文怼过去。
关键我这总体上还是存稿啊,那么咋呼的人到底咋写出来的现在这么安静的文字?
我好像又在不该破坏气氛的时候讲话,没关系,就是故意的。
前一章大概意思翻译成人话就是又给我自己刀哭了,讲话破坏气氛就是想缓和缓和。
对叭起,心智的确不咋成熟,泪点还有点低,下本一定注意。
五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28章 第 12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