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匡一说起来了却来了劲儿,又说:“不过虽然见得少,但是咱们岳府中的姑娘也不差啊。jiuzuowen要我说,从前,咱们这府里头最靓的一个就是前头的少奶奶啊,整一个儿就蜜糖做的人。”
“怎么,少奶奶你也见过?”
匡一有些不好意思,吹了吹药,说:“我只是个洒扫的奴才,哪有什么福气见少奶奶的,只是远远地瞅见两会,跟公子在一块儿真是有对仙人儿似的。”
“你说有头一个,那下头的呢?”
“哎哟,看不出平哥您也对这样的事情能说几句?要我说,您之前伺候的燕小姐。。。呸!咱家大小姐,就是个天仙儿一样的人,怎么,我们这下奴才看得上的人还能如您平哥儿的眼?”
常平笑道:“你是知道的。我如今这样的模样,躺着也动不了,整日地只能看见这块地,有些事情嘛,咱们就当做聊聊。”
“这就好说,大小姐是极漂亮的,不知道今后的姑爷是哪里来的这样的福分,能够娶到咱们家大小姐。不过,那也是上头的主子们的事。大小姐下头,我看要属燕二小姐最可人了。平哥,我说这话您可别生气。”
常平看出匡一是个有些无赖的,于是说:“我生气做什么,咱们好好说说话,你也是知道我有些烦闷的。”
“那是应该的,”闲话间,一碗汤药已经见了底,匡一道:“只是我如今是洒扫这个院子的,来伺候平哥是我的福分,只是不能误了正事,不然上头查下来,我可是要吃事儿的。”
滑头!
常平看了看屋子,看见了桌上一个装着零嘴儿的精致的盘子说:“看见那个盘子了吗?今儿我不小心打碎了,里面的零嘴儿就吃不了了,倒是可惜。”
匡一听了这话还是什么不明白的,嘿嘿笑笑,说:“是是是,平哥您是大小姐身边得力的,打碎一两个盘子有什么要紧,还不是自家的东西。多谢平哥赏赐了,嘿嘿,嘿嘿。”
“坐吧。”常平知道要想让匡一这种人说话是要给他一些好处的,如今自己要从他口中听话,少不得就要忍些。那盘子十分精致,若是拿出去买了至少有三四十两银子,够他匡一喝几天的酒,睡几个姑娘了。
“是,是。”匡一坐了下来,“咱们刚才说到哪了?哎哟,是说您家。。。啊呸!您是大小姐的人,大小姐是咱们家的人,二小姐自然也是,是说到了咱们家的二小姐,二小姐也是个冰雪一样的人啊,虽然年纪是下了一些,但是看着还是像花儿一样,叫人好不舒服。和二公子站一块儿,真是像王母娘娘身边的金童玉女一样。”
常平静静地听,只听匡一道:“咱家没有小姐,就只剩下了下面的丫头了,要说前几年啊,一定要属那时候少夫人身边的翠琉姐姐了。翠琉姐姐人又好,说话儿什么的也温柔,腰肢儿也好。。。”
见常平笑了,匡一有些不好意思,说:“这原是我这个奴才没事说的,平哥可别往心里去。”
“无妨,你再说就是了。”
“翠琉姐姐好,那是府中的人都看着的,可惜跟着大小姐去了,一时半会也见不了了。平哥您恐怕是不知道的,翠琉姐姐还有一个堂妹之前在后厨房的。哎哟,您瞧我这个记性,当时那么大的事儿,您又是在的,哪能不知道呢。连夫人身边的文嬷嬷都去了庄子上呢。要说那个文嬷嬷。。。”
“你说的堂妹。。。”
“翠琉姐姐的堂妹啊,就是梨双妹子啊。当时那么大的事,还能不死,倒是命大,不过嫁进了刘家,大家伙儿都瞧着倒不如那时候死了恐怕还快活些。那刘家是个什么地方,原是大家都可怜这么个白白净净的妹子的。”当然,匡一是绝对不会说自己也曾经肖想过梨双的,但是不管心中的想法是什么样的,梨双被刘妈使了手段弄进了刘家这是事实。
“不过,世上总有些奇事儿的,我瞧着前儿梨双姐姐还来看过哥哥的,平哥哥,你们认识吗?”
常平摇头。
匡一皱了皱眉:“那想必是梨双姐姐心好,如今又是地位不同了,不免就要可怜一下咱们这样的人。也是了,自从梨双姐姐好了之后,多有照顾这府中的下人的。”
“这是怎么回事呢?”常平问。
“哎哟,这倒是个奇事儿,平哥您听我慢慢给您说。”匡一凑近了说,“从前咱们都喊梨双妹子,如今可是都叫梨双姐姐了。您是不知道,梨双姐姐可是在刘家做了主了。想那个刘妈平时多横的一个人,现在还不是被梨双姐姐治得死死的。这是大家都没有想到的事,梨双姐姐这么厉害?”
“一个小丫头能有多厉害?”常平不动声色地问。
匡一道:“这就又是一件事了,您不知道,刚才门外的人,就是梨双姐姐的夫婿,刘矩,过来的。”
“他算哪门子夫婿?”
“是是是,刘矩呢个混账东西,自然入不了您的眼,就说咱们府中想我这样的先等人也看不起那小子。听说啊,那小子绝了根了。”
“绝了根?”
“哎呀。。。怎么说,就是说刘矩现在跟个太监没有区别。”
“这是怎么回事?”
“还不是刘矩自个儿不学好,听说带着窑姐儿去赌场,我说这个小子可真会玩儿,欠了钱,就跑回来躲着。连窑姐儿都来了好几次,可那小子就说没钱,哎哟,这可笑死个人,嫖了人家的姐儿还没给钱。要是我,再给我十张脸都不敢出门。后来啊,赌场的人就来把刘矩打了一顿,光天化日名正言顺,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连官府也管不得这个事,刘矩就被打残了。这就是梨双姐姐拿住刘家的大筹码了,平哥您不知道,梨双姐姐现在有了身子了,若是刘家母子不好好待梨双姐姐,这刘家岂不是就断根了嘛。”
常平痴痴地听着,原来方才看见梨双,她的衣服十分繁复,原以为是要彰显自己的身份,原来竟是要掩住自己的身子。
匡一毫无察觉常平的内心变化,还继续说:“你知道那个刘妈啊,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想着法子给刘矩弄了个梨双姐姐回去,白白糟蹋了一个姑娘。她自个儿还有好多见不得人的事儿呢。”
大家族中有这样的事情实属正常,常平不欲再听,但是匡一已经开口:“您不知道,那个刘妈和厨房的管事。。。哎哟喂,这可怎么好说,嘿嘿。这两个人一个是寡妇,一个是鳏夫,偷偷摸摸的事谁不知道这两人没少干,原本众人以为就那样,毕竟刘妈那个儿子就够呛,谁他娘敢娶这个老婆子。但是您是不知道,这俩人忒不像话,月前天儿漆黑的时候,被上夜的小伙计看家两人儿在厨房赤条条地抱在一块儿。。。哎哟,瞧我这嘴巴,说些什么混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