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见燕绾这样问,一下就来了劲儿,说:“这些事情姨娘就是十分清楚了。jiujiuzuowen前儿些时候,月姨娘还上前厅儿去陪酒呢,我也不知道来的是个什么人,总之非富即贵,我猜是个王爷罢。”
“胡说,”燕绾笑道,“如今我朝尽只有一位王爷,还远封在江南,怎么就到了这陈府呢?”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奴婢瞧着像是罢,因为奴婢总不能说是皇上罢。”丫头脸上一本正经,想了想,又说:“小姐,其实您这问题问得十分不好,奴婢就知道是来了人,可是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啊,总之陈进见的人很多就是了。不过,这陈府中果然个个都十分奇怪,陈老爷陈进日日神龙见首不见尾,但是陈公子倒是时时可以看见。”
燕绾道:“这个陈公子想必也时常和他父亲一起行事?”
丫头摇头:“小姐这样想就不是这样的了,原本我和姨娘也是这样认为的,单事实上却不是这样的。奴婢并没有多看见公子和陈进在一起。”
燕绾笑道:“你叫陈郢东为公子,对陈进却直呼其名,看来,陈郢东是很有众人的好感了。”
丫头笑笑:“真是什么也瞒不过小姐,确实,若是这陈府中没有公子,我猜女眷们怕是没有人能活得下去。”
“哦?此话怎讲?”
“公子他是十分好的。”
“这就奇了,你姨娘是陈进的人,怎么公子有什么好还能在你们的身上呢?”
“小姐有所不知,老爷是个没有人情味儿的,但是公子一身儒雅,又是个极会体贴人的,若是姨娘们平日里有什么事的,没了主意,都是叫人只会公子一声,公子才有所定夺。”
燕绾笑:“这可就更奇了,他可是堂堂的陈府的公子,怎么还管你们姨娘的事情呢?”
“小姐这句话倒是很有意思,奴婢还未想过呢,”丫头说着,还果真认真思考了一下,说,“大概是,公子并没有妻妾,所以就俩管管姨娘们?”
燕绾失笑:“这倒是说得越发离谱了,陈郢东好歹也是个公子,身边怎么会没有一两个妻妾呢?”
“小姐,这件事我可不骗你,要说公子身上有什么不好的,我猜就是没有个服侍的人了。奴婢瞧着如今公子的年纪也不轻了,怎么会身边还没有人伺候呢?”
“果真?”燕绾听到这里,皱了皱眉。
若果真是这样,那一定是说不通的,看陈郢东的样子,倒是没什么问题的,难道是,陈公子不近女色?
丫头很肯定地点了点头,说:“可惜了公子这样好的人才。”
二人正说着,外面的动静也小了,大抵是月珍说了什么,月珍是七姨娘,只听里面一个声音笑说:“我瞧着老爷过好些时候才会会来,七妹妹这就不完了?”
“倒是心里有些不爽快,四姐姐可替了我罢,输光了也算妹妹我的。”
那四姨娘就巧笑,说:“七妹妹,这可是你说的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又听众人笑道:“这可不得了了,来了个不怕输的。”
言语间,见月珍走了进来,这里原是月珍的房间,没有什么好收拾的,月珍换了身衣服,对小丫头说:“你就在这儿,里面的夫人若是有什么事,你就应付着。”
小丫头点头。
燕绾收起了那件外杉,跟在了月珍的后面。
如今已经入夜,陈府中难见什么灯火,黑漆漆的。燕绾原本以为月珍要带自己去陈进的书房之类,但是二人却越走越偏僻,到了后来,真是万籁俱静。
月珍对燕绾说:“这里原是我无意之中的一个发现,”说着,轻轻止住了脚步。
只见眼前是一处十分难破旧的院落,那墙都已经斑驳,散发着年久失修的味道。越是靠近,燕绾就觉得里面的霉味铺天盖地第二位散发了出来。
月珍身上果然有一些手段,只见她一个翻身就进了那围墙,还不忘对燕绾嘱咐:“小姐当心别碰到这墙,我瞧着这上面有不好的东西。”
这样的高度对燕绾没有什么难度,但是当燕绾跟着月珍进去的时候还是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凄清的月色之下,只见里间一盏灯火明明暗暗,地上散乱地堆放着一些破旧的铁具,有铁锈的味道十分浓重。但是最惊异的要属那破败的房屋之中的一个蜷缩的人影,那人浑身的骨骼以无比怪异的曲线弯曲着,完全不像一个正常的人结构,一时间又好像只是一堆肉在地上而不是一个人。
“小姐不要出声。”月珍上前,离那团怪异的黑影十步的距离,用一个小石子抛向那黑影,燕绾原本以为那黑影会惊起,但是那石子打在了那东西的身上,竟然像打中了一块棉花,没有任何声响,甚至连小石子都消失不见。
月珍对燕绾说:“这是一个人没错的,我已经来过了三四次,只有一次这个人露出了半张脸,倒像是个女人,不知道是什么身份。”
说着,一阵风吹了过来,那黑影像是打了一个寒噤,什么样的人,会在这种天气之下打寒噤?
燕绾忍不住想要走进一步,但是那黑影像是忽然一动,紧接着,那人缓缓地伸出了一支手,燕绾看见那双手泛着不正常的潮红,那手指上挂着不知道是什么的液体,看起来就像肿胀流出了脓水。
随着那人的动作,一阵无法描述的热气直冲了过来,燕绾忍不住捂住了鼻子,这种热气并不是像一些毒气,而是一种从人的体内散发的,但是让人忍不住感到恶心。
那黑影咕隆了几句,听不清,只见那黑影的怀中露出了一角银光来在夜色中一闪。
“就是这个东西,”月珍对燕绾说,“这个人抱着这个东西从来没有放开过,这里也没有人服侍,不知道这个人是在保护什么。”
历来大家族中有一两件不能见人的东西都是正常的事情,一般来讲只能是在实在无法的情况之下,才能让这样的人活着,不知道这个人是个什么身份。
“我探听了许久,只见过陈公子来过这里一次,看来这个人一定不是什么普通人,陈家父子既然将她放在这里,却任她自生自灭,实在让人猜不透。”
“我走之前听你们姨娘说陈进就快要回来了,陈进来过这里吗?”
月珍摇头:“陈进在府中的时候我并不敢有什么动作,陈公子来的时候陈进并没有在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