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推开门,将一封信笺呈上来,递到姝姝手中。
姝姝接过来:“多谢嬷嬷。”
“这是奴婢应该做的,奴婢先下去了。”嬷嬷送完信,朝二人鞠躬后退出屋子。
姝姝把信拿起来,看了一眼信封上的字。
是陆府老太太的字迹,老太太每个月的月末,都会给栖霞坞寄来一封家书。
她将信封拆开,取出里面的信纸,展开捏在手中细细默读了一遍。
上官烟一边饮茶,一边悄悄地观察着眼前这个姿容过人的少女。
少女初读信时唇角微弯,明亮的眼眸中满是柔婉晞光,读到信纸末尾时却慢慢敛去了笑意。
灵秀动人的眉间拢起淡淡愁绪,而桃红小靥却若染了胭脂,泛起暧昧的红晕。
“夫人何事发愁?”上官烟毕竟是个外人,她就是再好奇,也不好大胆去瞧信上写了什么,只得开口问道。
姝姝折起信纸重新塞回到信笺之中,“祖母来信说府上一切安好,问我们何时归家。”
“这是好事。”
上官烟唇边带着浅笑。她算是陆景元的心腹之一,若非如此,陆景元也不会任她自由出入栖霞坞,留在姝姝身边。因此姝姝对她亦有几分信任。而且上官烟其人年近三十成熟稳重,浑身散发着江南女子该有的柔情似水之韵,待人接物自有自己的一套原则,日常与人为善,举止大方。
听说她曾是皇宫舞乐司中的人,只是到了年纪就被放出了宫,辗转至太湖周边建立起一座舞坊,专教女子习舞,以此谋生。
姝姝嚼着嘴里的糕点,觉得糕点已经失去了以往的香甜,愈发食不知味。
她索性放下手中的水晶糕,不再食用,“先生,我有几个疑问,想要请教您。”
上官烟道:“夫人您说,妾身若是知情,必定知无不言。”
少女犹犹豫豫地揪着皱皱巴巴的衣袖,道:“先生,方才祖母在信中提及,她年级大了,想要抱上曾孙。”
上官烟眉心微动,望着少女点上忧愁的眸子,瞬间便明白了她的心事。
“可是先生您也知道,爷至今尚未碰过我。先生,您说若是一对夫妻,他们久久不同房,这究竟是为何?”
上官烟沉吟,她是个在道上摸滚带爬十数年的人,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从她见容姝的第一眼,她便知其是处子,如今三年过去,容姝依旧没有破身,可见他们夫妻并没有圆过房。
那头少女皱着眉,喃喃道:“难道是爷他不喜欢我么?”
上官烟会心一笑:“夫人,以我之见,爷并非不爱您,爷是端方自持的君子,而君子本就不善用言语表达对一个女子的爱慕。若要看男子是否真心在乎一名女子,首要看他做过些什么,次之看他说了些什么。若是一个男子不喜这名女子,他断不会在她身上花如此多的心思和精力。您看这些年他对您的悉心照料,用心呵护,一桩桩一件件,哪样不是在道出对您的喜爱,您又何必妄自菲薄。”
少女听了她的话,水润的眼眸明亮了几分,但是还存着疑虑,“那爷为何......”
上官烟慢慢开导她:“三年前不碰您,是因为从前您年纪尚小,如今不碰您许是觉着此地不正式,轻易圆房,委屈了您。总而言之,夫人不必过于忧心,妾身认识爷多年,从未见他身侧跟过什么女子。唯有你,他一直带在身边,这个年头的男子不纳妾室,不要通房,只守着一个妻,这不是喜爱,这又是什么呢?”
姝姝垂睫思考了一瞬,觉得上官烟说的颇有道理,上官烟的这番妙言,令她心情中的落灰瞬间一扫而空,她开怀笑着,点了点头。
“嗯,多谢先生指教。”
上官烟唇角弯起,“夫人不用客气。”
她的目光落在姝姝胸前高耸的软峰,脑中妙计一动道:“夫人,不若妾身在走之前,送您一份薄礼。”
姝姝好奇地看向她:“嗯?”
“能勾住男人,让爷对您欲罢不能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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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薄西山,天际片片帆舟闪烁星星点点点的光,大雾漫上湖面,湖畔的蓼花开的正好,清香绵延。
姝姝从集市上回来,步子轻快地走进院子里,她伸手摘下帷帽,露出那张灼若芍药的面颊,小脸被汗水浸湿,显得越发红润。
今日下午,上官烟带着她去了一家苏绣衣庄,花了好大的价钱,请店里最有名的裁缝为她量身定做了一件衣裙,她眼睁睁地看着上官烟出手阔绰地砸给掌柜一叠银票,粗略地数数怕是有七八张,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有些肉疼,这些银两够整个栖霞坞两个月的花销呢。
虽然说,这不是她的钱。
可是,先生的月给也是爷给的,她是心疼爷的荷包。
说起荷包,她这几日又绣了一对新的,欲将其中一只送给陆景元。
姝姝想着,朝栖霞坞行去,刚到门前,就听见里面传出男子的说话声。
昊苍出现在她身后,提醒道:“夫人,镇国公世子来了。”
她一愣,随即拿起手中帷帽,重新戴上,将面容掩实。此前陆景元告诉她出门必须戴上帷帽,见外人也是。她虽不知为何要这样做,但每次出门都乖巧地带上了能遮脸的东西,日头晒不到她的脸,面上的肌肤愈来愈雪白光滑。
总归陆景元不会害她,他一直对她极好。
然而这位镇国公世子也真是稀奇,他来了栖霞坞多少次,就被陆景元拒了多少次。他并没有就此放弃,今日又来了,竟也不嫌累,难道他就当真如此求贤若渴,势在必得?
陆景元在外的名声,她是知晓一二的。这几年他化名为“鸿临君”,专为当地遇到难事的官民出谋划策,排忧解难。几桩陈年悬案,在他这里三言两语,稍加查探便可轻松破解。
不过他从前并不管这些闲事,只是不知为何,近几年忽的转了性子,开始变得“助人为乐”。
而且简单轻松的活他不接,向来专挑“疑难杂症”。每次解决了一件事,他的名字便会响亮几分。
像是特意为自己扬名,将“鸿临君”这个名号打响。三年下来,他于钱塘郡和周边几个郡城,已名声大噪。
知道他的人都说,鸿临君师从某位文学大触,在文学上拥有极高的天赋,一年后的科考必会金榜题名,闻名天下。
但是谁也没见过这位才华横溢的先生的真面目,只知他来无影去无踪,一年如一日地戴着一只白鹤面具,从未取下。
他身形挺拔,举步端仪,又戴着一只面具,充满不可告人的神秘感,才名远播的同时,竟也备受城中妙龄女子的追捧,将他捧上了钱塘第一美男子的宝座。
因此,只要城中一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棘手之事发生,人们就会立刻想起鸿临君,若是能请到他,这些个事**不离十就能解决了。
于是乎陆景元的名号越传越远,竟传到了镇国公世子的耳朵里,勾来了这尊大佛。
镇国公世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弄到了陆景元的住处,三番五次前来栖霞坞拜访招安。
透过帷幕和月白窗纱,姝姝往里觑一眼,影影约约看见两道身影,她抿了抿唇转身想要避开正庭,从后门进屋。
那位镇国公世子瞧着阴鸷得很,她不喜欢这样冷酷的人。
才走两步,她听见了身后的门被打开的声音。
又回过头,见陆景元和傅渊迈过门槛走出来。
两个男子身量相近,一样宽肩窄腰,体型巍然,夕阳斜斜照射过来,二人的影子就能将她整个身子都罩住,还绰绰有余。
傅渊侧头朝姝姝睥睨过来,见她帷帘下的身形,窄长的眼一眯,露出危险的目光。
姝姝心惊,不知为何,她惧怕这样充满侵略性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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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府嫡女孟嘉妩,姿容妩媚,体态妖娆,是京中多数世家公子的倾慕对象。
但她心心念念的,唯有当朝太子祝南渊。
自十四岁起,她就放下身段追随在祝南渊身后。
一直到十七岁,也未得他一个正眼。
太子生辰那日。
与其交好的世家子弟玩笑:“太子妃的人选,是镇国公府嫡女?”
太子倚于高位,面色冷若冰霜,漫不经心道:“否,另有其人。”
躲在屏风后的少女听了此话,死死捏住装有亲制寿桃的提盒,落荒而逃。
自那日后,孟嘉妩仿佛一夜之间醒悟过来,不再做太子身后的小尾巴,顺从地接受镇国公的安排,与齐王世子定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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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继位后,以谋逆的罪名圈禁镇国公。
孟嘉妩急得两眼泪汪汪,前去向未婚夫齐王世子求助,齐王世子却与她昔日的闺中好友暗中密谋,将她药晕了,用一顶软轿送去新帝的寝宫紫宸殿。
新帝其人一向冷漠寡情,而那日,他气息灼热死死掐住她的腰,直到天明。
此后,他日日留宿在她身侧,或是在她的闺房,或是在他的寝宫,却从未给过她任何名分。
为保下国公府,她不得不研习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小心翼翼取悦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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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祝南渊身中数箭,满身伤痕,也要留下怀中的少女,求她成为他此生唯一的妻时。
孟嘉妩却始终铭记,上一世,镇国公府彻底倾覆后,她是如何满怀绝望。
又是如何在一个雪天,孤零零登上高楼一跃而下,就此香消玉殒,红颜终成枯骨。
这一世,她只愿护住家族,离他远远的,恣意快活地度过此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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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入v提示)